“老大爷,你就行行好,替我开开门吧。”我开始诉苦说道:“我实话告诉你,我们老师可说啦,迟到一次,扣一百块钱呢。”

    为了让老头子彻底信服,我继续煽风点火说道:“我家里穷,每个月生活费,也才50块钱,母亲一个人持家,她不容易啊。”我假装擦拭眼泪,发出呜呜的哭声,好让老头子发善心,开门让我进去。

    学校后门距离前门,足足有两三百米,再加上我赶路的时间,起码有一个半个多小时,恐怕要夭折在半路上,现实情况不允许我这样做,无缘无故让人家等三个小时,这种事要是搁在我身上,打死我特么逗不会干,凭什么让我遭这份罪过?

    “小伙子,你快走吧,领导有命令,我可不敢违背。”老头子继续诉苦道:“像我这么大年纪,干这种累人的活,无非是混口饭吃,你赶快走吧,可不要害我啊。”老头子宁死不松口,如今这个人情冷漠的年头,人人都只为顾自己,哪里有闲心管别人,除非他脑子秀逗啦。

    “老大爷,你就行行好,开门让我进去吧。”我苦苦哀求说道。

    老头子这股倔驴劲,让我非常的不满,半只脚入土的人,不懂得积点阴德,死后道阴曹地府享福,还一个劲在这跟我叫板,诅咒他生孙子没有屁眼,世世代代被人所唾弃,活不过三十死翘翘,百年之后断子绝孙,成为一个莫大的悲剧。

    “老大爷,只要你让我进去,一包猴王烟,你看怎么样?”我开始打人情牌,人与人之间的交集,无非就是利益的往来,他隐晦的意思我很清楚,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这年头没有一点好处,谁会无缘无故帮你办事?

    即使有人替你办事,那也是贪色不图财,只要能够满足他们,任何事情都不是问题,在我的印象当中,这种人不配当男人,他应该被千刀万剐,扔到油锅里炸一遍,尝尝十八层地狱的苦,才能唤回他失去的人性,让社会更加稳定和谐。

    “猴王烟?这档次有点低,老头子我平时,五块起价,少了不抽,你懂得。”老头子一番雷语,彻底把我给震惊,我万万没有想到,21世纪的老年人,竟然也赶上时代潮流,还特么嫌猴王烟档次低,我操你个仙人大板子,赶快滚回家吃屎吧。

    我仔细权衡了一下,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最后咬紧牙跺跺脚,“老大爷,没有问题,我答应你便是,快把门开开吧,我赶时间上课,打扰了。”说完,我扭过头暗自发笑,反正也没有留下字据,到时候我死不认账,死老头能把我怎么样?

    我好歹堂堂七尺男儿,对方只是一个糟老头,我要是连他都摆平不了,真心没有必要当小混仔,即使如愿以偿当上的话,没有过人的智慧和胆识,很容易被人乱棍打死,那种触目惊心的场面,我特么简直都不敢想象。

    我始终坚信一个道理,男人不狠站不住脚,这句人生的至理名言,在任何时候都不过时,虽然约定期限有七天,但是我想提前完成,证明我自己的实力,有能力当好一名混仔,同时带领手下一帮兄弟,去开创一番风光伟业,我才是最牛逼的存在。

    松山中学,这个是非之地,它让我既爱又恨,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全都浪费在这哥地方,我不甘心就这样混下去,从现在此时此刻开始,我要用非常饱满的热情,迎接前方未知的曙光,我韩枫要向所有人证明,我们韩家没有孬种,全都是铁铮铮的男子汉。

    “小伙子,如今改革开放,人们生活水平好了,十块八块根本不是事,一包确实有点少,你看。”老头子试探问道。

    “我擦,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还挺会享受生活,真特么日了狗啦。”我心里小声骂道,猴王烟一包两块钱,他说要五块起步,如果按两包算的话,最起码要花十块,我一个星期的饭钱啊。

    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我一天才花不到一块钱,这个死老头子可倒好,一次性要我十块钱,真是人老心不老,我狠不得抽他嘴巴子,然后转念想了一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不伤及根基就好,至于其他日后再说不迟。

    “小伙子,你觉得怎么样?这笔买卖很划算,你不吃亏。”老头子安慰道。

    “我擦,不吃亏?才怪。”我暗暗谩骂道,花十块钱,开一次后门,这种奇葩的事,只有傻子才会干,正常人干不出来,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他这分明乘人之危,假借开门的机会,敲诈我十块钱,我想想都特么醉啦。

    我心里一阵子乱骂,我看这货的年纪,大概有七十多岁,按照人类平均寿命,他也蹦腾不了几天,如今还想投机倒把,在我身上掐油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醉的不行不行啦。

    我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恨不得翻门跳进学校,然后进入到铁皮房子,死死蒙住老头子打一顿,这货特么为老不尊,在孙子辈身上占便宜,我怎么可能轻饶他。

    我把所有的可能想了一遍,最后用详细的筛选方法,让这个念头从脑中消失,像老头子这一大把年纪,还能在事业单位供职,那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这货有本事,另一个就是他有人。

    以我男人的第六感觉,第二种可能性最大,从老头子的面相上看,他很像某领导的亲爹,父子俩如出一辙,一个模子刻出来,可能年龄悬殊太大,这种遗传不太明显,但是我敢百分百肯定,事实一定是这个样子。

    “小伙子,你说说看,给我买什么烟?老头子我对烟有讲究,不合口味坚决不抽,你懂得。”老头子倚老卖老道。

    听到老头子这句话,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货特么脑子有病,欺负老子没有抽过烟?马拉个巴子,让小爷我逮到机会,好好赏他两嘴巴子,教教这货怎么做人,松山中学,我特么说了算。

    “两包红塔山,您看中不?”我试探地问道。

    我和老头子打交道少,不知道他的人品如何,一旦他狮子大开口,今天我特么不进去,也要恶心他一下,老不死的狗东西,小爷我无法容忍,既然此劫躲不过去,我就把它做大最强,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我韩枫才是大主宰。

    老头子这种蝼蚁,我一个小手指头,足以把他给捏死,对待这种人渣,不能有好脸色看,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韩枫偏偏要逆天,做松山中学的王者,让所有人围着我转。

    “小伙子,此话当真,骗人可不好玩,你懂得。”老头子淡淡说道,从他的言语之间,我能听到莫名的欣喜,那发自骨子里的高兴,白白捞了十块钱,换作谁不高兴啊,老子特么也会兴奋半天。

    “老爷爷,童叟无欺,我赶时间,你快把门打开,我着急上课,你懂得。”我平静回应道。

    我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一句你懂得,说到老头子心坎里,我隐隐约约听到,铁皮房传出笑声,脑洞大开浮想联翩,按照老头子的原形,在配合他迷人的微笑,很快,一副和谐的画面,在我的眼中出现。

    那种为老不尊的样子,真是要多贱有多贱,我特么都不想说了,求人办事送点小礼,这在中国人的眼中,众多世俗人看来,很正常的一件小事,老头子活了一大把岁数,时刻遵守这个传统,让我实在不敢苟同,甚至有些厌恶感。

    “小伙子,口说无凭,咱们要立字据,你看怎么样?”老头子微笑道。

    我擦,尼玛啊,两包破烟,我有必要骗你?真特么日了狗,区区十块钱而已,小爷我还不放在眼里,我还怕他不认账呢。

    “好的,老爷爷,如你所愿,咱们立字据,拿笔和纸来。”我豪爽地回应道。

    说话间,我翻遍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纸和笔,所以只好麻烦他老人家,反正这十块钱要易主,他不放在心上我也没有办法,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凡事都有要长点心眼,以免阴沟里翻船,被人当东西卖掉,还乐呵呵替人家数钱。

    这种傻逼操蛋事,我才不会去做,“老爷爷,你最好快点,我赶时间,希望你谅解。”我极力督促老头子,让他手脚麻利点,只是不耽误我的好事,一切都好说话。

    人心嘛,都是肉长的,我想这个老子头,即使他钻到钱眼里,也应该存有一点良知,那人钱财替人消灾,中华五千年的传统,任何时候都不会变。

    “好,好啊,小伙子,你稍等一下,我马上来,呵呵。”老头子乐呵呵说道。

    我双手趴伏在校门上,仔细聆听屋内的动静,然后伸出右手看时间,不到五分钟的功夫,一位衣衫不整的老者,从铁皮房中走出来,一张沧桑布满皱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远远看上去让人瘆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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