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宇文颂先带着佑铭一起,来到了赏春院大门口。宇文颂先对佑铭说道:“这里是扬州城最大的青楼,一会儿我先拖住那些老娘,你进去好好找一找”

    “好的,那辛苦宇文先生了”佑铭点点头。

    走进大门,一群涂脂抹粉、莺莺燕燕的女子,像苍蝇一样蜂拥而上围了过来。那香大娘也笑逐颜开走过来问道:“欢迎二位大驾光临,不知二位可有熟悉的姑娘啊?”

    宇文颂先掏出一大锭银子对香大娘说道:“没有,我这小兄弟喜欢自己挑。钱给你,一会儿他挑中了,我再另外给”

    香大娘开心地收起银子说道:“好的,好的,官人你真是爽气。就让你这位小兄弟自己挑,随便挑,多挑几个啊,别客气,挑到满意为止”

    佑铭拿着剑,刚要上楼。那老娘说道:“哎哟,小官人啊,来这种地方都是找乐子的,就别带刀剑了吧?”

    佑铭听了这话,将剑递到宇文颂先手里,独自一人跑上楼去。

    宇文颂先拿着剑,站在赏春院大堂里一动不动。那香大娘说道:“大官人,你也挑几个姑娘吧,我们这赏春院的姑娘,可是全扬州城最好最漂亮的,包你满意哦”

    “我不要,我等我兄弟”说罢,宇文颂先干脆昂起头,看也不看那香大娘一眼。

    佑铭上楼后,一间一间地推开找人。被好几个女子丢出鞋子砸到了头上,呵斥着退了出来。找了许久,依然不见易丹影子。

    这时,突然见一个手持宝剑,白沙蒙着面的女子,从前面走廊里横着飞快跑了过去。佑铭顿觉好奇,也轻手轻脚地跟着追了上去,一直从前院追到后院。佑铭远远地躲在一处,观察那蒙面女子查看了几间屋子以后,在一个小屋外面停了下来。她从门缝里悄悄往里面看了一下。

    突然,她猛的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而这屋子里的人正是易丹,和那两个欲强暴她的打手。易丹拼命挣扎,跌倒在地,试图朝门口爬出去。俩打手哈哈大笑地伸手去撕扯她的衣服,她拼命挣扎,但却力不从心。正在万分危急的关头,那蒙面女子拿着剑闯进来了。

    易丹抬头望见有人进来,于是使出最后的一丝力气,大喊道:“姑娘,救我啊,我是被他们迷晕了,卖进来的,请救我…救我…”

    “姑娘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那女子说道。

    “你是哪个房间的姑娘?来这里捣什么乱?还不赶快回去”打手甲呵斥道。

    那女子拔出手中的剑,指着那打手说道:“你不配问我名号,要问的话,你就问这把剑吧”

    说罢,女子举起宝剑,刺向两个打手。打手甲见势不妙,从地山抓起一把刀,和这女子缠斗起来,但几招之后,那女子便将打手一剑封喉。打手乙颤颤巍巍地躲到一旁,不敢吱声。

    蒙面女子上前,将易丹扶了起来。浑身酸软冒虚汗的易丹,上气不接下气地使劲儿喘着,上下眼皮也好似要粘黏在一起,困倦难捱,但她拼命不让自己昏过去,蒙面女子扶着易丹走出了房门。

    躲在一旁的佑铭,见那蒙面女子扶出来的人正是自己的师姐易丹。于是他冲了上前叫喊道:“站住,你是谁?要带她去哪里?”

    那蒙面女子回头,将佑铭打量一番,说道:“哼,又来一个臭男人。看你年纪不大,长得斯斯文文。竟然也干这么肮脏的事情,真是最该死的那一类”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佑铭问道。

    那蒙面女子将易丹放在走廊上说道:“姑娘你扶好,我要教训这个恶贼”

    说罢,那蒙面女子拔出手里的剑,向佑铭刺过去。佑铭连连后退,避开女子的剑锋。原来那蒙面女子是把佑铭当做这赏春院的打手或客人了,才对他痛下杀手。这蒙面女子的剑法不错,轻功也很好,这楼道的阳台狭窄、退了几步之后,佑铭便无处可躲了。

    被那蒙面女子追杀的佑铭,佑铭本就武功低微,加之现在手中也没有兵器,只能用生硬的轻功跳起来,抓着屋檐下的房梁,躲避女子的追杀。

    “哼,看不出来,还会点轻功,只可惜没什么用”那蒙面女子毫不示弱,双脚一蹬,持剑朝佑铭追了上去。佑铭松开房梁,抱着一根大柱子,旋转着落下。那蒙面女子也绕着柱子追着他跑。

    佑铭落到狭窄走廊,拼命朝前奔逃,还不忘跑过之后,打开走廊上其它房间的窗户,试图阻挡女子的追杀。那女子轻轻挥剑,便将窗户砍得粉碎。

    “住手不要打了”易丹有气无力地喊道。

    可是两人正追得激烈,根本没听见易丹的呼喊。不一会儿,这蒙面女子用破碎窗户朝佑铭的后退打了过去,佑铭后腿被击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女子冲上前将他踩在地上用剑指脖子。佑铭回过脸来,女子这才看清佑铭俊朗的脸庞,一恍惚之后,斥责道:“你这贱男人,为何这般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杀了我可以,但是,请你别伤害那位姑娘,她是我的亲人”佑铭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既然都把她卖到这里来,还会真的关心她吗?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负心汉,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那蒙面女子斥责道。

    “住手”。女子刚要动手刺下去,易丹大喊一声制止。

    “怎么姑娘,他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舍不得这个坏蛋啊?”蒙面女子问道。

    这时,宇文颂先也及时赶到,见那蒙面女子正用剑指着佑铭的脖子,宇文颂先道:“快住手”

    “又来一个臭男人。看来天下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那女子骂道。

    宇文颂先走过来,见那蒙面女子拿剑指着佑铭。于是问道:“这位姑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事实摆在眼前,还想抵赖?这负心汉将这位姑娘卖到青楼,现在又虚情假意过来看她,这难道都是误会吗?我绝对不会轻饶他”说罢,那女子又将佑铭狠狠地踩了一脚。

    “哎呀,大错特错了,这绝对是误会啊,我们也是来救这位姑娘的”宇文颂先说道。

    “你们来救她?少诓骗我了,你们都巴不得把她往火坑里推,才好拿着钱去风流快活吧?”女子责问道。

    “听姑娘的语气,你也是来救这位姑娘的吧?”宇文颂先问道。

    “不错,你们谁要挡我,我就杀谁”女子答曰。

    “我们真的也是来救这位姑娘的,不信你自己问问她吧”宇文颂先说道。

    蒙面女子转过头,向昏昏沉沉的易丹问道:“姑娘,他们说是来救你的,究竟是也不是啊?”

    易丹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别再打了,他,他是我的师弟”

    “怎么不早说?还躲着我干嘛?”女子收起手中的剑。

    “我不是早就说了嘛,但你就是不信。我还以为你也是坏人呢,所以我才要躲着你的嘛,再说了,要是不躲的话,现在早就成你的剑下鬼了”佑铭委屈地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先起来吧”女子收起剑说道。

    佑铭躺在地上,向那女子伸出手说道:“我屁股都摔疼了,你拉我一把啊”

    女子看着佑铭的眼睛,慢慢地伸出手。突然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立马变了一个态度,收起手,用剑鞘递过去。佑铭只好抓住剑鞘,从地上站了起来。

    佑铭走到易丹面前问道:“师姐,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儿吧?”

    先前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的易丹,见佑铭来救自己了,终于撑不住,一头栽在了他的怀里。佑铭也一把抱着易丹大声喊道:“师姐,师姐你怎么了?师姐你快醒醒啊”

    “可能是**散的药效还未过,又晕过去了”宇文颂先说道。

    “宇文掌先生,咱们赶快先离开这里吧”佑铭扶着昏迷的易丹说道。

    这时,赏春院香大娘,带着二十几个打手,匆匆赶了过来。那香大娘气匆匆地说道:“何方贼人,敢来老娘的地盘里撒野”

    宇文颂先转过头去,那香大娘说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啊,我就说嘛,你们鬼鬼祟祟地要自己找,原来是来这里故意捣乱来了啊”

    “你们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还敢倒打一耙,说我们是贼人?请问这是何道理?”宇文颂先责问道。

    “呸,胡说八道,这女子是老娘花了五百两银子买来的,还没有开始让她接客,哪里来的逼良为娼啊?”香大娘说道。

    “你们敢花钱买一个,被人迷晕卖进来的女子,难道不是逼良为娼,无法无天吗?”宇文颂先斥责道。

    “我这赏春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地方。我给你们两条路,第一什么都不说,赶紧放下人给我滚蛋。第二就是拿一千两银子来换人,少一个子儿都不行”香大娘气势汹汹地说道。

    “我说你这老女人的心,可比母猪身上的毛都黑啊。你刚花五百两买来的人,转手就向我们要一千两。你这么喜欢钱,干脆去拦路抢劫得了,比这个来得更快”宇文颂先呵斥道。

    “没钱是吧?没钱就把人放下,不然老娘可对你们不客气了”香大娘领着一众打手说道。

    “你这婆婆真无礼,我们是来救自己的亲人,凭什么要给你钱”佑铭心底单纯,不明白这香大娘为何要钱,于是这样问道。

    “婆婆?哼,气死我了,我有那么老吗?不管她是你们什么人,要是你们没钱的话,休想把人从我这赏春院带走”

    宇文颂先将剑递给佑铭,那香大娘见状说道:“哟,还想动手是吧?老娘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我这赏春院,能坐上扬州城青楼第一的位置?我的后台老板,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强大娘昂着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哎哟哟,你说得我好怕啊。你以为谁不知道,这赏春院的后台,不就是那大丞相徐温的侄子——徐才薄嘛,不过,老子才不怕他呢,哈哈,哈哈”浴池颂先挑衅道。

    那想到娘听了这话,气得要死。破口大骂道:“哼,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都给我上”喊罢,十来个打手都围了上来。

    那蒙面女子毫不留情,手起剑落,一剑便刺死一个。打手们畏畏缩缩不敢再上前,香大娘呵斥道:“都给我上啊”打手们听令,只好拿着刀,胆怯地走上前去。

    这时,那蒙面女子使出一个怪招:只见她飞上一打手的头顶,伸出双手,从头到脚捞了一把,那人很快便失去了平衡,四脚朝天躺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功夫,地上就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个人。蒙面女子问道:“还敢上来吗?”

    后面十来人畏畏缩缩,再也不敢再上前了。那香大娘大声呵斥道:“都给我抄家伙上啊,谁要是敢退缩,我就让徐大人把他投入天牢,给人做替死鬼。家眷男的发配战场做苦役,女的抓到赏春院接客”

    众打手听了香大娘这话,吓得只能拿起长刀短棍向前冲。宇文颂先拔出手中的宝剑跃上房梁,抱着竖立的柱子飞了一圈,又从狭窄的走廊侧面杀了进来。一阵刺、砍、挑、击之后,便卸下了打手们手中的家伙。

    打手们的手和胳膊,无一例外都是鲜血淋淋,连连后退不敢再打。

    宇文颂先跳下柱子,手持宝剑朝着那香大娘逼近。那香大娘心生害怕,边退边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好汉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人,你们可以随便领走,我不阻拦就是了”

    这时,宇文颂先突然很奇怪地向那香大娘问道:“你觉得,你长得漂亮吗?”

    “啊?你说我啊?”那香大娘有些不知所措,惊讶地问道。

    “没错,就是你啊,你觉得你自己长得漂亮吗?”宇文颂先看着她的脸问道。

    那香大娘听了这话,以为宇文颂先看上了自己,于是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些羞涩,有些风骚地眨说道:“讨厌,我觉得还行吧,虽然没那些年轻姑娘水嫩了,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啊,原来,好汉你是喜欢我这一种啊,我可以免费陪你一晚,只要你温柔点就行了”那香大娘一边风骚地说着,还搔首弄姿地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和肩膀胸部,不停地勾引着宇文颂先。

    “好啊,那你过来吧”宇文颂先轻轻地笑着说道。

    佑铭的脑子里一团雾水,完全不知道这宇文颂先究竟要干嘛。而那蒙面女子,更是鄙视道:“哼,天下臭男人都是一个样子,无耻”

    那香大娘以为宇文颂先已经看上了自己,于是扭臀摆腰,一步步移过去,站在宇文颂先的面前两尺之距。

    “你知道,什么是削磨时光吗?”宇文颂先向眼前的香大娘问道。

    那香大娘春心荡漾地说道:“讨厌,一会儿你领我进到房里,不就是消磨时光吗?你好坏啊,可要温柔一点儿啊”

    “那好,既然你知道,就闭上眼,把脸凑过来吧”宇文颂先淡定地说道。

    那香大娘听了宇文颂先的话,轻轻闭上眼,将一脸春光的老脸,向宇文颂先凑了过去。

    众人皆不知所云。这时,只见宇文颂先抬起手中的剑,二话不说,以闪电般的速度,在那老娘的脸上,左右上下划了好几百下。眨眼功夫,宇文颂先便又将剑收拢回鞘。满意地说道:“恩,消磨时光,好了”

    那香大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是转过了头来。这时所有人见到她的脸,皆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只见那香大娘脸上的皮肤全都垂了下来,层层叠叠的皱纹互相挤压,瞬间变成了一个**十岁老太婆。

    “你们,怎么都这么奇怪地看着我啊?”香大娘向打手们问道。

    这时,宇文颂先从怀里摸出一面小铜镜递给那老娘,说道:“刚才这位小兄弟叫你婆婆,你还不乐意。你现在看看自己的样子,是不是一个老婆婆啊?”

    那香大娘接过镜子一照,吓得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啊”然罢,扔掉铜镜,像着了魔一样,从走廊上蹿逃,跑无影无踪。众人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宇文先生,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啊?”佑铭问道。

    宇文颂先连忙解释道:“我这套剑法,本就叫做‘削磨时光剑法’,以闪电般的速度出剑,瞬间可将人脸的表皮划出几百条伤口,但却不伤及血管,被划之人也不不觉疼痛。划开的皮肤一层层耷下来成为皱纹,整张脸也立马垮下来,眨眼间消磨了几十年的时光。所以便叫‘削磨时光剑法’”

    “原来如此啊,没想到世上竟还有如此这般精妙的剑法,宇文先生你真是太厉害了”佑铭夸赞道。

    “过奖,过奖,这只是用来惩罚那些实在可恶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轻易使用的”宇文颂先说道。

    那蒙面女子听了宇文颂先这话,疑惑地问道:“削磨时光剑?难道阁下就是磨刀帮,扬州掌部人,宇文颂先?”

    “不敢,不敢,在下正是宇文颂先。我看姑娘的做派,应该是那宝应‘凝坤派’的人吧?”宇文颂先问道。

    “久仰宇文大侠,不过我们不与任何男子来往,既然人已经救出来了,那我就告辞了”说罢,那蒙面女子一跃飞上了屋顶,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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