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厉在黄昏时分赶到了三藩市,城市,好吧,尽管市政规划是城市,规模其实就是一个十字形的小镇子,依旧是那么死气沉沉,街角巷尾躺着几个醉醺醺蔫不拉几的爱尔兰人,要不然就是守在商店门口,眼神中透着鬼鬼祟祟的光芒,打量着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看看谁有当肥猪的潜力。

    拓荒者的到来也算不上什么喜事,除了商铺能够卖出去一些积压的货物,而且大多都是开荒工具,这些吝啬的拓荒者可没有闲钱来拉动半死不活的城镇经济。

    “快来看啊,这是一盏做工精致的铜质油灯,能够保证你在夜晚中寻找到光明!”

    商人们还是在不遗余力地销售着自己的货物,可来往的行人大多都是看看翻翻,挑出一大堆他们自己都不相信的毛病,再摆出一副囊中羞涩的表情,让商人们失望地继续扯着嗓子叫卖。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五花八门的店铺就不说了,街面上摆摊的也是不少,有制作手工皮带、皮具、皮包的,有卖麻绳、麻布、铁锹、洋镐、各种瓶瓶罐罐、装酒用的木桶、好吧,还有兰道尔这个家伙挂起来的华丽衣物,看样子,英国绅士的好运也终止了。

    “李,你来买什么,难道不需要几件漂亮的服饰吗?”

    兰道尔做生意从来是磨砺了宰猪刀,管你熟不熟,一刀下去必然见血,好不容易弄了一块地也不安心打理,非要搞行脚商人这一套,不得不说,他天生就是个商人,天生就是为了倒买倒卖而生。

    “爵士,我觉得你应该吧这些衣物暂时收起来,老老实实地到我给你准备的160英亩土地上干活,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好吧,即便你不吃,伊芙丽也得吃饭啊!”

    黄厉冲一旁看起来有点病恹恹的伊芙丽抬了抬帽檐,后者只是伸出手来打了个懒洋洋的招呼,她已经厌倦了迁徙,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兰道尔要折腾,她也没办法,只能以消极的不作为来表示女性委婉的抗议。

    “这可不是我的风格,李,我是一名商人,我不是农夫,也不是伐木工,更不是那些混吃等死的爱尔兰佬,钱,一切都是因为钱,否则我来这个鬼地方干什么?”

    “好吧,我相信你在熊镇已经赚得足够多了。”

    “不不不,李,那些钱只够我的本钱和路费,如果我要发财,就必须赚够足够让我回英国炫耀的财富,然后我就可以鼓动更多的人把货物拉到这里来,贸易、生意,它自古以来就是这样诞生的,看那,一个去了一趟西部就身家翻了十倍的好运家伙!然后就有无数被金钱炫烂了眼睛的家伙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前赴后继地到来!”

    兰道尔一脸的得意洋洋,双手挥舞着像在表明他就是传说中的西部开拓者先驱。

    什么狗屁成本路费,黄厉敢拿脑袋和他赌,就他手上这些假冒伪劣产品,加起来都不会超过500美元的成本,现在捏着三万美元的家当冲穷,也只有他这种唯利是图的疯子才干的出来。

    “那你就不该把孩子也带过来!”

    黄厉逼视着他,第一次见到兰道尔的时候,他只是一个落魄的英国个体户,拖家带口地准备来西部定居,指望的和约书亚差不多,坑蒙拐骗地弄下一块地,老老实实地当农民。可现在,因为一次偶然地投资让他尝到了甜头,这个英国人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商贩,这种变化只有上帝才知道是为何造成的。

    “李,他们已经不在了,可我还得和伊芙丽生活下去,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布列尼塔那个老头子。”

    耍赖不讲理已经成了兰道尔先生的特技,黄厉不和他纠缠,接着问:

    “话说,布列尼塔牧师去哪儿了?”

    “那儿,都勒教会,他可和我们不同,到哪里都能吃得开,上帝又不会让他的牧者饿死。”

    兰道尔指着远方的教堂,神情中透着鄙视,布列尼塔也算是和他们同甘苦共患难了,可自从拿到黄厉手上的假文件后,进入加州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处处透着一种上帝牧者的清高和神圣不可侵犯,早就忘记了他哭的稀里哗啦和哀求大家去为他救女儿的怂样了。

    “那伊莎贝拉呢?”

    黄厉很想念那个和黄娜娜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有她在的时候,可以和黄娜娜形成一种互动的良好影响,就像幼儿园小朋友喜欢扎堆一般,同龄人多了,能够促进他们的社交能力进步。

    “教会学校。”

    兰道尔努了努嘴,对教会学校这种东西很不感冒,收费不合理、教育刻板、纪律严苛,教出来的学生们,只要不是立志把自己奉献给上帝的人,基本都缺乏基础的生活技能,说白了就是一个有钱人钱没处使时的特殊玩意儿。

    “好自为之吧,爵士,如果想找个歇脚的地方,你可以去我那里。”

    “。。。。。。胡恩,你是个好人,可千万小心那些爱尔兰佬,他们的消息可灵通着呢,你花了400美元买了两块烂泥地的事情,早就在他们中传开了。”

    “我会的。”

    辞别了兰道尔,黄厉特意去了趟都勒教会,他想看看教会学校是不是如传闻中那么教条,结果人家根本连门都不让他进,即便他声称是布列尼塔牧师的好友,人家依旧不同意让他进入教会,今日天色太晚,牧师们不方便会客。

    “洋和尚牛什么牛?”

    王德福不满地噘嘴,在吃了闭门羹后只有跟着黄厉去了市政府,黄厉的目的是雇佣劳工,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的他们只能依靠当地的官员,而那个名叫帕特里克的税务警长人脉广,态度很和谐,相信能够帮的了他。

    “先生。。。。。。呃,您找谁?”

    冬日的来临使得来到加利福尼亚的拓荒者一下子变得非常稀少,几乎可以用人迹罕至来形容,年轻的书记官对近日以来等级的拓荒者们可是记忆犹新,尤其是面前这位印第安巨熊出现的时候,让他一种自尊心被深深割裂的感觉。

    我去年买了个表,该死的英格兰,该死的英国人,该死的剑桥大学,该死的美利坚移民署,该死的加州移民政策,为什么非要把这个该死的印第安人送到我的面前来!

    “帕特里克先生在吗?”

    “哦,李先生,你是来归还马车的吗?”

    帕特里克一听到黄厉的声音,就从一楼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可怜的书记官小伙子已经被这个印第安人打击坏了,下午上班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帕特里克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能够很清楚地听到“印第安人、剑桥”这两个单词的重复念叨,还好几次透露出想要在圣诞节前回洛杉矶老家看看的意思,哦,可怜的小子,现在知道学识就是身份地位的真理了,可惜晚了。

    “恰恰相反,帕特里克先生,这是60美元,你的两辆马车我买下了。”

    黄厉很慷慨地掏出了钱,金钱在很多时候都能成为敲门砖。

    “非常好,李先生,你真是一个慷慨的人。”

    帕特里克笑容满面地收了美元,三藩市的财政状况非常不好,市政府除了那点可怜的贷款,唯一的流动资金(税金)都在糊涂市长蒙哥马利的贪婪目光中被恶心的德国银行家卷走了。

    他现在真的是捉襟现肘,克洛泽那边叫嚣着需要更多的治安经费,因为墨西哥人越来越不安分,可能是无法面对祖国即将被吞并的厄运,闹事的苗头越来越多。

    水利局那边也在叫嚣,如果不能建设从沙加缅度河过来的水渠,他们那被海水侵蚀过的井水会把土地变成庄稼的坟墓,而圣荷西的那些家伙却目光短浅,深怕三藩市这边的人截取了他们的河水造成海水反浸,双方闹来闹去都快打起来了。

    还有,拓荒者们现在已经没有了身为清教徒的开拓精神,大多数都成了不要脸的无赖,没钱了,找市政府,没粮了,找市政府,家里人生病了,找市政府,和周围的拓荒者因为土地纠纷擦枪走火了,还是找市政府,反正在他们心目中,就是有麻烦,找政府,话说市政府又不是你们家开的!

    帕特里克一想起这些麻烦的事情就头大如斗,如果这里多一些像黄厉如此慷慨的拓荒者该多好啊!

    黄厉向帕特里克说明了前来雇佣人手的意图,帕特里克显得兴致非常高,这可真是瞌睡来枕头,上吊递裤腰带的节奏啊。他连忙热情洋溢地把黄厉带到窗前,指着外面蹲在地上到处找烟屁股抽的闲汉们说:

    “雇佣人手,太好了,我们这里可是有很多爱尔兰来的小伙子,年富力强,物美价廉,非常合算!”

    “不是说德国佃农吗?”

    “噢,李,那是午饭前的情况,现在嘛,情况有了一些变化,新来的拓荒者在建设家园的热情上可不比任何人低,所以,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而我这里还有很多找不到工作的爱尔兰人。”

    帕特里克也没想到爱尔兰人的声誉竟然这么不好,那几个德国来的破产农夫在中午十分就被几家新到的拓荒者给瓜分完毕了,而爱尔兰人,天哪,就跟神憎鬼厌一般,几乎没有人过问过他们的价格,别说雇佣,白送人家都不要。

    “。。。。。。同意,不过告示按我的意思写。”

    “没有任何问题!”

    帕特里克原本以为黄厉会推诿,会委婉地拒绝,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印第安人竟然敢用爱尔兰佬!

    这些爱尔兰人,被英国佬、爱尔兰的大地主和土豆病虫害逼得走投无路,只能搭上前往加拿大的轮船,结果他们全都不愿去加拿大,不知道为何对合众国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希望和憧憬,纷纷跑到了合众国境内想要弄一块免费的土地,他们能够凑足跨洋轮船的费用已属不易,好多人一下船就是一贫如洗的状态。

    他们几乎都是农夫,在东部地区也只能从事最低贱、最没有技术性的工作,拿着最低廉的工资,生活境遇比一些黑人都不如,一些不甘心的爱尔兰人成为了冒险家、而另一些则靠着几年做工积攒下来的积累来到了西部开始新生活。

    土地,免费的土地就像鲜血一般吸引着这些皮包骨的蚊虫。

    如果黄厉能够接手这些困顿在三藩市的不良因素,他会非常高兴地为他申请一枚奖章,当然这只是说笑,哪个政府敢脑抽地给印第安人发奖章啊!

    “30美分一天,还包一顿早餐和一顿正餐?”

    当市政府门口的告示栏上挂出了招募通告,两个提着油灯的士兵站在旁边给爱尔兰人提供光明后,一传十十传百,一个小时内就涌来了上百名无所事事的爱尔兰人。

    他们中几乎有一多半都是从事捕猎、探险、寻宝的亡命之徒,在心里算过了这笔买卖后,一些人不屑一顾地掉头离开,一个月9美元的收入还不够他们在城内的销金窟里逍遥一晚上,算了算了,咱们过不惯农夫的生活,还是去山里和莫哈维人打打交道,看看能不能骗骗那些单纯的傻子来钱快。

    不过这样也好,除去这些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家伙,剩下的都是老实巴交的爱尔兰饥民,这些人几乎都是农夫,前几年来到三藩市后,同样获得了贷款,并开始从事农耕,可总有一些运气不好的人,歉收、疾病、经营失利,或者沾染上酒色财气那些鬼东西,在花光了市政府的贷款后,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务,只能在城市里游荡着打打零工度日。

    而黄厉收人的标准也很奇特,面相猥琐的不要,有不良嗜好的不要,单打独斗的不要,没有信仰的不要,这样筛选下来,等于是在选19世纪的五好青年一般,硬生生从70多号人里选出了5个人。

    帕特里克对他寄予厚望,现在却非常失望,搞毛线啊,整出这么大的阵仗,结果就选了5个人,你是在玩我吗?

    契约是老美非常重视的,在帕特里克一脸不爽的目光中,黄厉和5个爱尔兰人签订了雇佣契约后,叫来了5个人推举出来的管事安格斯,在市集收摊前买了七个鲸油灯和一些火炬,车队开始朝着双峰山行进,克洛泽警长带人来维持秩序,看了一场闹剧后,有点意兴珊阑地说:

    “伙计,这个印第安人耍了我们。”

    “。。。。。。警长,你该去巡逻了。”

    帕特里克面色发青地走回去,警长挂着讥讽的笑,转身对那些还在目光中充满期待,全身上下都冒着臭味的爱尔兰人说:

    “都回到你们的狗窝去,该死的,想到监狱里面待上一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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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安格斯看着火光照射下的光秃秃石山,想要把石头挖出来运走,这可不是嘴巴说的那么轻松,如果放在以前,驻军会用炸药把石头炸的粉碎,挑选其中较大的石块,用来搭建军事建筑,现在嘛,莫说没有炸药,就算有,谁敢去?

    “你们只需要负责把石块装上马车就行!”

    黄厉在爱尔兰农夫们诧异的眼神中,取下一把鹤嘴锄和一个木制工具箱,走到一块裸露的岩石旁,双手举起鹤嘴锄,脑海中再一次想起了系统的提示。

    “神奇的鹤嘴锄,开采速度与拓荒者力量成正比,永不磨损。”

    他也不太明白这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鹤嘴锄有多神奇,当第一锄下去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有多神奇了。

    “咔蹦!”

    巨大的岩石沿着锄头裂开了缝隙,那就如同骨头断裂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条,黄厉再次举起鹤嘴锄,他不想表现的太过另类,可神奇的鹤嘴锄就是神奇的鹤嘴锄,只是敲打了七八下,就把一块巨岩分成了一米多长的两块石头。

    “安格斯,咱们的印第安老板简直就是一头巨熊!”

    “嘘。”

    安格斯瞅着一直站在旁边笼着袖口的王德福,这个老家伙可是老板派来的监工,那眼神和爱尔兰大地主的管家们实在太像,如果不是拖着一条辫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我干什么,还不干活,没见老板都亲自上场了吗?”

    “该死的食尸鬼!”

    爱尔兰人低声咒骂着,这种老狗在爱尔兰都是无人性的低贱种,本身是贱民,却因为巴结上了地主老爷,反过来欺压他们这些人。

    在爱尔兰人的议论纷纷中,黄厉已经掏出了神奇的榔头和神奇的錾子开始修正岩石了,只看见石沫四溅、声音刺耳,1分半钟后,一块规整的1.2x0.6x0.6米的条石就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搬上马车。”

    爱尔兰人已经哑口无言了,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力量,这些东西难道都是石灰渣滓吗?不过老板就是老板,爱尔兰人在和英国人长期的抗争中已经学会了妥协,他们几乎都拥有很奇特的觉悟,他们认为最重要的问题是生活保障,民主什么的倒是次要问题,我供养你,你就得保护我,只要不是太过分,让我活得下去还能有点小小的发展进步,那我们的关系就不会发生本质上的改变。

    呃,顺民啊!

    5个爱尔兰人规规矩矩地装着条石,安格斯摸了摸条石的质地,觉得不像是石灰石,不过还是本着对雇主提出的管饭存有好感的意思,提醒了一下:

    “不好意思,老板,像这样的石头,不适合用来做地基。”

    安格斯想要劝阻一下这位好心的老板,毕竟现在可不是任何人都会出得起那样的高日薪,这样的粉末一样的石头如何能成为房屋的地基?然而雇主并没有搭理他,继续在石沫和粉尘中敲打着,安格斯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尽到提醒的义务了,雇主这么轴,他也没办法。

    “别乱说话,老板是何种样人,岂是你们这些爱尔兰佬能够揣测的!”

    王德福不干活,合格地扮演者监工的角色,时不时地出言警告或者鞭策一下这些被老美标上了“懒惰”和“无能”标记的爱尔兰人。

    到了月亮升起的时候,黄厉再一次从三藩市穿过,运送条石的马车上都盖上了白布,防止被有心人偷窥到其中的秘密,夜晚的三藩市更加静谧了,除了那些倒在街边醉意盎然的家伙就是小酒馆里的笑骂声,剩下就是阴风呼啸,鬼影憧憧的夜。

    “驾!”

    安格斯催了催马匹,他可知道这些住在棚屋内的同胞们的德性,为了金钱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马车压着碎石穿过三藩市不长的街道,黄厉握紧了手中的燧发枪,时刻提防着黑暗中会冲出来亡命徒。

    “吁。”

    几匹马出现在前方的镇子口,安格斯连忙收拢马缰,降低了车速,黄厉抬起燧发枪瞄准了马匹上的骑士,不过鹰眼给他的情报让他有点郁闷。

    “是警长先生吗?”

    克洛泽和几个警员策马缓缓而来,马匹后面拖着一些东西,凑近了看,月光下,几具尸体被拴在绳子上任由马匹拖拽着靠近,克洛泽冲黄厉抬了抬帽檐,语气中透着慵懒的气息:

    “该死的墨西哥佬,不知道从哪里游荡过来的,发现他们的时候竟然还敢反抗我们,不过在我们英勇的小子们的攻击下,立刻就崩溃了。”

    黄厉的嘴角有些抽搐,滥用执法权已经成为了西部治安官们的常用技能,这些一身农夫打扮的墨西哥人到底是反抗了还是没反抗,只有上帝知道。

    “不过,警长先生,如何确定他们不是移民而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呢?”

    “你在开什么玩笑,李先生,他们都带有武器,同样是在夜晚来到三藩市附近,而且,他们是墨西哥人,刚刚被我们赶走的墨西哥人!”

    克洛泽说的一切好像自己都占据了最大的道理,到底谁才是侵略者,估计上帝来了也要挠头。黄厉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和他发生纠葛,让车队靠边,让开泥路,并脱帽注视着得胜归来的战士。

    “一切都离不开法律,李,记住,无论是谁,墨西哥人也好、爱尔兰人也好、野蛮人也好,在三藩市,一切都要听命于法律。”

    克洛泽唧唧歪歪地含沙射影,黄厉却不接他的话口,不过一个政府走狗而已,至于和他置气吗?

    “理所当然,警长先生。”

    克洛泽骄傲地领着警员们从马车旁经过,黄厉戴上牛仔帽,让车队继续前进,安格斯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凌驾在法律之上的人。”

    黄厉回头看去,克洛泽的队伍已经走远了,这就是西部司法制度的象征吗?滥用武力、指鹿为马,甚至不需要审判,看来,一切都还得靠实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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