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男人对于女人来说是极品,但是对于钟泽来说,这个儿子傻透了。

    不过从这次的事情能看出钟家能用的人太少了。

    因为在危机面前,钟家的根基显得不堪一击。

    黄惠清小心地道:“等儿子醒来后,我们再慢慢跟他说吧!或许到时候事情会有转机。”

    “等不了了!”钟泽的头靠在沙发上。“明天张老头就会公布他和他孙女订婚的消息。”

    他说完后,又踱到窗边看着外成暗沉沉的灯火。

    儿子太过强势,强势让忽略了他自己的存在,都围在了汪芷的身边。

    这种只会儿女情长的男人,哪怕手段再多,心肠也比不上别人的硬,自然斗不过别人。

    “趁势把他和汪芷给断掉吧!”

    “儿子恐怕不会愿意?”

    “他不愿意是他的事,汪芷会愿意的。”

    钟泽几乎是用强硬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态度,而且他的脸上写着‘就这么决定了,再说下去,我会翻脸了。’

    说完后他几乎是脱力地躺在沙发上,老态毕现。

    他做的事情未必是正确,但却是现在钟家需要的。

    黄惠清连忙转了话题。“那现在医院有没有人守着?”

    “有,还是儿子以前的人。”

    儿子在这方面倒是挺周全的,他一出事,公司就启动了应急机制,现在他的病房进不了,公司的安保也变得比以前严密,财务部还把重要的合同和档案全部移至银行的保险柜,这些是史高飞说的。

    至于欧李源,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见,据史高飞说他已经被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可是再严密也是事后的严密,儿子应该在事前就应该对自己严密的。

    钟泽觉得自己要出手再纠正一下儿子的方向,免得再出现这样的悲剧。

    黑暗里,有些看不见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浅薄的月光,照在每个屋顶上,灰暗的像大片的污渍。

    第二天的天气出奇的明媚,每个地方都被阳光照的像碎金一样闪烁着漂亮的光芒。

    张震琪坐着车子出门。

    不远处有记者的车子在跟着过去。

    张震琪用手撑着下巴观察着外面的世界,这个繁华的都市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垫在底下的是巨大的基数,层层叠叠,他们永远就像工蚁一样忙碌,住的地方也跟工蚁一样密密麻麻。

    所以这类人的脸上全部写满了沧桑和疲惫。

    只有少数人才像张震琪一样站在塔尖,住宅里面的厕所面积甚至比别人的家都还要大。就连她随手用的一个包包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有可能都抵得上他们辛劳工作一整年的薪水。

    张震琪庆幸自己不用过那样的生活,要不然她没有办法想像自己像蝼蚁一样整天整夜的忙碌,而忙碌的结果只是为了一日三餐。

    这样的生活真是太可怕了。

    她闭上双目,把头靠在椅背上。此时她的心里盘算开了:先是成为钟柏洪的未婚妻,等到钟柏洪康复不了的时候,他的父母肯定会承受不起这样的悲伤,然后她再进入钟家的公司。

    以钟家未来儿媳妇的名义插手管理和财务。

    所要担心的事情不过是爷爷,爷爷肯定会要求她把钟家的大部分财富共享给爸爸和哥哥,真是讨厌。

    正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巨响,大地像是在摇晃。

    张震琪恼怒地睁开眼睛。“又是哪个贫民窟发生了爆炸事件?真讨厌,他们就不会挣钱住好一点的地方吗?非得要挤在一起住,难道不知道他们常年这样住会给城市造成隐患吗?”

    有人跑了上前敲着她的车窗。

    司机降下了车窗,张震琪拨了一下头发严厉地对外面的人道:“我现在有急事。你的急事最好比我的急事更急。”

    “老宅被人炸了。”

    张震琪脸色忽地变换。“我爷爷呢?”最好死了。

    “他进了医院。”

    真是太好了。

    今年是她的幸运年吗?

    怎么好事都连在一块发生了。

    张震琪的嘴角刚要弯起,突然想起,张子祥老先生是她的爷爷不能把幸灾乐祸表面的那么明显。

    她的表情马上变得慌张了起来,并且下了车,看着老宅的方向升起了一团烟雾。

    谢天谢地,真的发生了。

    来人又补充道:“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那我爷爷为什么还会进医院?!”不是因为爆炸而进的医院,估计这伤重不了哪里去。

    “因为老先生一大早就接到消息,麦思龙在x国的三十家门市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爆炸,老先生听见后当场晕倒所以才进了医院。”

    几十年的心血,竭尽心血的事业就这样被人摧毁,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承受不起。

    当然除了他还有人也比他更紧张。

    “啊!”张震琪尖叫了起来,被阳光晒着的后背冰冷的像浸在冰库里一样。“这不可能。爷爷怎么会让这些事情发生?”

    麦思龙毁了,毁的不止是张子祥老先生的心血也有他们的生活,还有张家子孙从此以后的生活。

    张家的男人们还好,他们名下几乎都有产业和存款,但是女人们都靠依附男人们生活,除了每月固定的生活费,张震琪算得上是一无所有,除了她的衣服和包包。

    张震琪的脑袋里“嗡”地一声,表情终于变成了货真价实的惊慌失措。

    报复,因为这是报复,再乘以十倍的后果。

    头上绑着白绷带的钟柏洪坐在办公室看着视频里面的爆炸内容,脸色刚毅如铁。

    对敌人的容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欧李源现在还在医院顶着他的名字住在重症室里。

    那时候满面血糊的钟柏洪沾染的都是欧李源的鲜血,也是他内心的鲜血。

    如果不是他的伤不重,恐怕那些人会把他的公司他的所有心血连锅端。

    在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场里,大家比的不是实力也不是财务,而是运气。

    钟柏洪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脸色阴沉地看着窗外,绝对不能让张家再有死灰复燃的希望。

    医院里。

    张子祥老先生躺里病床上,眼睛一直睁不开。

    因为在他的梦里全是爆炸的巨响,一声两声三声……他想让这些比魔鬼更可怕的声音停下来,但是停不了。

    …………希望这次他们张家的人能够同心协力渡过难关。

    病房的外面站着张家一干的孝子贤孙。

    “幸好,爸爸把我们在公司的股权全部卖给了钟泽。”张震兴张震琪的爸爸无比的庆幸,甚至他还觉得这是老头子的老谋深算。“他可以申请破产了。”他继续和儿子张震兴商量。“公司的赔偿也要一大笔。你记得无论老爷子说什么,你也不能把自己名下的钱给他填坑,只有咱们有钱,才能保证老爷以后认食无忧。”

    张震兴听得心不在焉,之前他因为爷爷的强势已经被迫过了几天乖乖生的日子,现在不趁着爷爷伤没好的时候去狂欢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连医生出来说了些什么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说不要剌激到爷爷。

    张震兴连连点头。

    可是不等他们父子再装样,麦思龙公司的高层来了,是来商量在这次爆炸中受伤员工赔偿的事情。

    张震兴父子一听连忙偷偷地从后门出去。

    其它人一看见大房的人都带头走了,连忙也是脚底抹油——溜得快。

    夕阳照在病床上的张子祥老先生身上,清冷而寂寞。

    他的喉咙里发出第一次嗬嗬声的时候,他期盼中的儿孙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只有坐在房间角落的张震琪陪着他。

    “爷爷,你醒了。”

    张子祥老先生睁开眼睛,他还不能倒下,麦思龙还需要他,儿孙们也需要他的掌舵。

    “现在公司怎么样了?怎么只有你在,你爸和你哥呢?”

    他的声音很沙哑,沙哑的像一口破钟。

    “走了。”

    因为怕担心会背上赔偿的责任。

    “走了?”

    “唔!因为公司的人找他们商量赔偿的事,但是他们不想担责任,所以走了。”

    张子祥老先生突然觉得一股浓雾向自己袭来,他很想再睁着眼睛再吼吼人,可是他发生全身都动不了,连手都动不了。

    看着爷爷睁大眼睛却没有任何动静的张震琪连忙按了一下床头的急救铃。

    “医生,医生!”

    曾经不可一世运筹帷幄的老先生听着耳朵巨大的嘈杂声,白沫不受控制地流在嘴角上。

    他这种情形绝对不能让人看见,不能让人发现。

    可是太晚了。

    进来的人不止有医生还有钟泽还有钟柏洪。

    看着四肢完好,只有头上裹着纱布的老先生心里有巨大的疑问,可是他的嘴巴发不了声音。

    钟柏洪弯腰在他耳边道:“我没死是不是很意外?老先生我也祝你长命百岁,子孙满堂荣华富贵。”

    维持张子祥老先生的机器剧烈的呜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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