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公寓是她和苏维延的爱巢。

    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动,一如三年前她第一天搬进来的模样。

    屋顶那盏仿宫廷式的华美水晶吊灯,是她和苏维延一起在灯饰展览会挑的偿;

    餐厅的大理石餐桌,是她一手布置的,桌首的那把座椅上,还贴了一张像征她专属宝座的皇冠图片撄;

    客厅转角的屏风,也依旧是那张她喜欢的《星光漫天》;

    就连那盆被她弃置在阳台的南天竺,也完好地存活了下来……

    还有,现在他们身下的这张沙发,是她专门从意大利订制回来的,因为年代用得有些久了的关系,扶手上的皮革已有一些斑驳脱落。

    可能是因为苏维延一直不住在这里,平日疏于打理,沙发并没有被替换掉,这里的一切也都被原样保留了下来。

    却不知道,这一切如故的一草一木,对于她来说,却是莫大的讽刺!

    沈馨还记得,在苏维延最喜欢她、最宠溺她的那段短暂时光里,

    他曾经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把她紧紧地抵在门后,热情而凶猛地深吻过她;

    也记得,他曾经动情地搂着她纤细的腰身,亲密地一起坐在沙发上,又把她抱进怀里,

    温柔亲昵地俯唇吻着她柔软的发丝,低低地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馨儿,馨儿,馨儿……我的好馨儿……”;

    更记得,他们曾经乐此不疲地在这个屋子里,玩过各种压倒与被压倒的戏码,床上、沙发、地毯、浴室、阳台……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楚地记载着他们曾经深爱过的痕迹,

    记载着她和他的每一个深情对视,每一次甜蜜拥吻,每一场深入到灵魂里面的极致缠绵……

    沈馨闭上双眼,似乎还能隐约听见,苏维延那一声声充满浓情蜜意的,

    “馨儿,馨儿,馨儿……我的好馨儿……”

    可是,就在这个曾经无比熟悉、无比欢乐的屋子里,那个曾经无比温柔宠爱她的男人,

    却变成了如今俯瞰在头顶上这一张狰狞可怕的面孔!

    ……

    苏维延就像他刚才在楼下所说的那样,把她翻来覆去、覆去又翻来地,一遍又一遍狠狠地折磨了个够!

    他就是一头暴戾残酷的野兽,用他庞大而沉重的身体,

    一次次疯狂地反复碾压过她单薄的娇躯,把她浑身上下都烙得一片青紫瘀痕!

    痛不可言。..

    他却挥汗如雨,做得淋漓尽致,罔然不顾她的死活!

    依旧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肆意地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一再将她逼至崩溃的边缘!

    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

    头顶上的灯、男人的脸……伴随着男人剧烈晃动的身躯,也都在不停地晃动。

    晃得她头昏脑胀,也晃得她的眼睛干涩得厉害。

    她难受地闭上了双眼,紧紧地,“……”

    不去看这天摇地动的一切,也不去看男人狰狞扭曲的脸庞。

    毫无血色的双唇也咬得死死地,不让自己发出那些屈辱而不堪的叫声。

    耳边,却传来了男人丧心病狂地怒声命令,

    “张嘴,叫我的名字!像以前一样,每次你都会一声声地唤我阿延……”

    然而,三年前的“阿延”和“馨儿”早就不复存在了!

    现在的沈馨和苏维延,不过是被迫苟、合与强迫苟、合的龌蹉关系!

    沈馨嚯地睁开双瞳,只眸色腥红地瞪视着头顶上的男人,恨不得可以用眸底那些仇恨的怒火,狠狠地将他烧死!

    烧得片甲不留!

    让他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再也不见!

    苏维延似乎是察觉出她眼中的刺骨恨意,棱角分明的冷峻脸庞剧烈地狠抽了好几下,随即面色铁青着一把她从沙发上拎了起来,又重重地扔到地毯上!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地毯毕竟不如沙发的柔软,沈馨的身体落地时,刚才被撞的鼻子又被坚硬的地面刮蹭到,当即又是鲜血直流!

    殷红的液体从她的鼻孔流出来,滑行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既狼狈不堪,又触目惊心!

    苏维延怔了怔,“……”

    隐在镜片后的一双厉眸微微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冷着脸,从地上抓起他扔掉的白衬衫,动作粗鲁地替她擦掉了鼻唇下的血迹——

    衬衫上沾染着他身上的味道。

    萦入鼻端时,沈馨心下一悸,却是下意识地挥开了!

    苏维延面色一沉,强行扳过她拧开的小脸,继续粗鲁地擦拭起她脸上的血迹,

    又用一种极度刻薄讽刺的口吻,解释了一下自己突然“大发善心”的行为,

    “别不识好歹!”

    “这屋里没有毛巾,也没有纸,你将就点!少给我耍大小姐脾气!”

    沈馨:“……”

    所以,他的衬衫是目前唯一可用的止血工具?

    ……

    许是她这汹涌而出的止不住的鼻血,败坏了他的兴致,最后的那一次,苏维延没有继续做下去。

    把绵软无力的她抱到床上,他让她平躺下来,将她满是血迹狼籍的小脸固定成一个向上仰视的角度,防止鼻血再继续往下流,

    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细长白面的香烟,撕碎了,塞进她的鼻子里,堵住里面还在往外渗的血水。

    看似关心体贴的动作,他嘴里却又偏偏说着世上最刻薄毒辣的话语,

    “要不是怕你死在我的房子里,晦气,我才懒得管你!”

    “就没见过你这样没用的女人!流个鼻血就跟快要死了一样,脸青唇白的!”

    “……”

    沈馨没搭理他,微微闭着双眸假寐。

    苏维延又在房间里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见她还算安份乖巧,倒也没有再为难。

    修长的身躯从床沿上直起,丢下一句,“乖乖躺床上,不要乱动。”

    便转身走出去,进浴室,冲洗身体。

    他洗得很快,简单地冲洗之后,便关掉了花洒。

    直至看到空落落的毛巾架,他才有些不知所措地怔住了,“……”

    这一年来,他并不住在这里,所以,就让定期过来打扫的钟点工把以前沈馨在的时候,所有他们用过的毛巾都统统扔掉了,免得滋生细菌。

    因为没有毛巾可擦拭沐浴后的身体,就这么光溜溜地出去,显然也有碍观瞻。

    但他又想知道,沈馨有没有趁他洗澡的时候偷偷逃走了?

    浓眉一蹙,抬头,便拔高音量,冲房间的方向发布命令,“沈馨,以后,每到周末就过来陪我。”

    冷漠倨傲的语气,俨然是神圣不可违抗。

    房间里,很快传来女人咬牙切齿的娇斥声,

    “苏维延,你还没有完没完?!”

    “你别忘了,当初你母亲决定放我出去的时候,你答应过她——”

    “姚氏倒了以后,就不许再为难姚家的任何人!更不准再继续伤害我、纠缠我!”

    “……”

    沈馨并不是不想趁机逃走。

    只是,她的鼻血今晚就好像是缺堤了似的,怎么也堵不住。

    苏维延虽然是用烟丝塞住她的鼻子了,可是,她刚一起身,鼻血就又浸透烟丝,“吧嘀”“吧嘀”地滴下来……

    要是逃跑未遂,再被苏维延逮回来的话,摘不好血流干了不好,还会被他生生剥掉一层皮。

    只好忍耐着留了下来。

    可是,苏维延这个超级死变态!腌脏无比的种、马渣男!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以后,每到周末就过来陪我”?

    她是失心疯,还是吃错药了?

    非得听从他随心所欲的摆布,每个周末都要巴巴地跑过来陪他上床,被他往死里折磨?!

    ---题外话---谢谢【y喜儿】亲赠送月票。没想到番外还能收到月票,这是不是说明我们苏律师其实也没有那么讨人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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