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甘风进了密室后徐小川又特意把门关死,甚至他还从抽屉中翻出一个能发射干扰信号的仪器来,把它通了电,换句话说,这次徐小川与甘风的谈话绝对的天知地知他俩知,再也入不到第三人的耳朵。
    看着甘风随意的坐在一个椅子上后,徐小川又把兜里的烟掏出来递了过去,别看他俩之间是头次见面,但待客之道徐小川还是懂的。
    甘风一摆手那意思自己不吸烟,又一甩手做出一个你随意的动作出来。
    别看甘风是客,但他这一举一动之间都让人觉得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说一不二的头头。
    徐小川心里确实被甘风这喧宾夺主的架势弄得不爽,但也没说什么,不客气的一根接一根吸了起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这烟民都没弄点尼古丁补补,那瘾头早就憋不住了。
    “甘雷的事不用你管了。”甘风先开口说了起来。
    徐小川盯着甘风看了一眼,没接话却反问一句,“你和甘雷是兄弟?”
    甘风点点头,多解释一句,“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那你为何要把他弄得这么惨?”徐小川说出心中的疑问,而且他也真不理解甘风,心说要自己是你的话别说收拾自己的兄弟了,照顾还来不及呢,互惠互利的道理自己还是懂的。
    可甘风眼中却闪出一丝厌恶,似乎一想起甘雷他这气就不可一处来,随后他既像是自己跟自己解释又像是说给徐小川听得弄出一句话来,“红三代决不能出现败类。”
    徐小川冷眼瞧着甘风细品刚才的话,红三代的概念很广,三代贫民、三代革命军人、三代革命干部这都能叫红三代,但凭甘风的做派,徐小川很小心的猜测着,这爷们也许不再这三种人的行列之中,不客气的讲,他极有可能是某个开国元勋的孙辈。
    但徐小川心里又纳闷起来,心说自己印象里还没听说哪个开国元勋姓甘呢,不过换个角度想想,革命前辈的后代改姓也不是不可能的。
    “好,既然老哥你发话了,甘雷的事我不再过问。”徐小川想明所以后立刻表了态,既然面前这人自己惹不起那索性就借这个机会卖他一个人情。
    甘风还是绷着脸但他的嘴角却稍微动了动,徐小川这次拍马屁算是拍对了地方。
    “这次你雇佣外国佣兵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下不为例。”甘风说着又大有深意的看了徐小川一眼,“你小子不简单嘛,连奎因他们都请的来?”
    这话不好接,徐小川索性尴尬的笑了笑就算把这事扯了过去。
    不过徐小川也不是专门请甘风来训自己话的,他琢磨时候也差不多了就主动开口点起步来,“甘老哥,这次的事我可没少出力气,银子也花了不少,你代表组织也该给我点补偿吧?”
    其实这话也就是徐小川能无耻问出来,换做别人谁敢在甘风面前提这个?尤其还把甘风跟政府绑在一起讨赏。
    甘风嘴角又翘了翘,看样他不仅没对徐小川这幅作为生气,反而还很欣赏徐小川的心直口快。
    “要赏可以,不过也有条件。”他说道。
    徐小川心里少许郁闷一下,心说又是讲条件,但他面上没表露反而问道:“都什么?”
    “晋城市政协委员有个空缺,市政府秘书处也有一个名额,还有宣传部、机关办公室……”甘风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岗位,“你喜欢哪个跟我说,我能让你如愿以偿。”
    徐小川听得有些晕乎,心说自己家的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挑官的好事还能被自己赶上?但他也不敢大意,谁知道这是天上的馅饼还是陷阱呢?
    “老哥,你先说说条件吧。”徐小川没被甘风递过来的甜枣动心,反倒先问起了条件。
    甘风眼中精光一闪,他对徐小川这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惊吓了一下,而少许沉默后,他把条件说了出来。
    “第一,沈蔷和赵一虎跟我走,军区教官缺两个空缺,正好让他俩补上,第二,灰小姐手下的那些年轻小伙我也得全带走,算是蓝剑突击队的候补队员,并且全部赐予‘党’姓,第三,你在莫城的军刀加工厂充公,但我会联系政府相关部门给你一定的补偿款。”
    听着甘风这三个条件徐小川郁闷的直咧嘴,说白了甘风哪个条件都让徐小川觉得这是在卸自己胳膊拆自己腿呢,哪个条件提到的人和物可都是自己的心肝宝贝,他可是一个都舍不得。
    不过徐小川也明白,甘风提的也都是他心里的底线,丁点都不能让步。
    就说现在密室里的气氛,让徐小川觉得自己像是个土匪头子,正在接受政府的招安,其实细寻思的话也是这个事,自己这边又是片刀队又是武把子又是加工厂的,哪一个说出去都是典型的黑社会行为嘛,但徐小川心说这也不能都怪自己,要不是当初被逼的自己哪能不做一个良民。
    别看徐小川历史学的不好,但他也深知混口口是没好下场的,古时候的土匪一直到近代大名鼎鼎的四爷,哪个是安详晚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尤其在徐小川的心中,他压根就没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向口口上靠。
    “好。”徐小川重重的点头接受了甘风的建议,不过他随口又强调一句,“你带他们走可以,但我要看到官方下达的正式文件。”
    其实徐小川在这里是长个心眼,心说别看甘风说的挺好,为人上也有一股红三代的架势,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这年头骗子太多了。
    甘风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拍板道,“今晚我跟军区打招呼,明天上午,会有军队专车来接他们,怎么样?你小子满意了。”
    “哈哈哈。”徐小川爽快的笑了起来,接着又一副无耻的模样搓着手问道,“老哥,既然我兄弟的事都说完了那现在咱们再说说我的事吧,你刚才说的那些职位我看的都喜欢,你看我能不能全都兼了呢?”
    ……
    第二天上午十点,在大宿舍外上演了一副看着很让人心碎的场景,灰姑娘哭的双眼通红跟着小弟们依依惜别,而铁拳和怪脸也都围在徐小川身边沉默的站着。
    门口处停着两辆长途大巴,而这两辆大巴给人最明显的不仅仅是它牛气的军字头车牌,车身上醒目的交叉双剑logo也代表着它那尊贵无比的身份——蓝剑突击队。
    “你们想不去还来得及。”徐小川扭头看着大巴,问话般的强调道。
    怪脸只是笑笑,对他来说,如果真的能去部队当教官可比在外给别人当保镖强多了,而且他这狰狞的外形可不适合在社会上进出。
    铁拳反而叹了口气,他也没拒绝但当着徐小川他又多说一句,“我放心不下那五只狗。”
    铁拳指的是雪林中的五只尸犬,徐小川听着本来不错的心情却没来由的恶寒起来,尤其回想着他自己与尸犬面对面脸对脸的那次遭遇,徐小川急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老铁、老鬼,等你们在那片混熟了后记得找我过去喝酒。”他调侃道。
    总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他们这群人述说了半小时的惆怅后最终分开了,看着绝尘而去的大巴,灰姑娘索性把徐小川的上衣当成了擦泪的工具,伏在上面猛哭起来。
    不过灰姑娘的小弟并没全走,有一个人留了下来——陈老三。
    老三的借口找的很硬,说自己前阵受了重伤落了病根,根本就不能在接受军队的训练,尤其是为了让大家信服,他今天把自己包的跟着粽子似的,还特意一手一个拄了两根拐杖,面上来看说不出的凄惨,可见到大巴远去后这哥们就一把将拐杖撇开活蹦乱跳起来。
    本来斐虎也想留下,但考虑到这小伙的前途,徐小川到最后是强行的把他推到了大巴里。
    一个月后,在晋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在那些商铺之中突然多了一家烧烤店,这店的名字很搞笑,就叫有间烧烤店,店老板不出意外还是灰姑娘,只是店里的伙计却只剩老三一个人了,这店一开张几乎就天天爆满,不为别的,店里五毛钱一串的肉串和二元一瓶的梆子让那些爱吃烧烤的人都成了这里的回头客。
    而在晋城市北郊,一家名叫阿彤的酒吧也是客满为患,徐小川真没想到王彤这个当过女警的女人她的业余爱好竟然是调酒,而且手艺还不是一般的好,像招牌酒情人的眼泪、五彩云南竟然有好几次都因为卖到缺配料而不得不脱销。
    徐小川的川酒在溪纯的管理下也是铮铮日上,规模是一扩再扩,厂内员工也不单单只是三黑子原来的那些老部下了,这里特殊强调的是看门的两位青年,他俩别看是看门的而且还双脚残疾,但月薪却跟骡子和三黑子一边齐,而且他俩这待遇也没有人不满,更没有背后对他俩指手画脚,这两个青年就是让徐小川心里一度感到歉意的阿牛阿虎。
    本来看着眼前这走上正轨的红火日子,徐小川心说自己总算能安稳的过过日子了,不料有两个人正不远万里的赶过来找他,因为徐小川欠了他俩一个东西,就是那个已经废弃不用的铜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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