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啊!”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欣妍的耳边凉凉吐气。

    欣妍顿时头发根根竖起,差点儿跳起来。“有鬼啊!”

    扑愣着想站起来,可是一根冰冷的手指按住她的肩膀,她扑嗵又栽回到水里了。

    “哈,你还是老样子,毛毛躁躁的,大惊小怪,张牙舞爪!”一连串的贬义词,毫不留情地打击着顾欣妍。

    嗯?这声音好像有点儿耳熟,在哪里听过来着?欣妍缓缓转头,当她的目光对上身后那个满头华发,绝代倾城的魅颜时,就像见到恶鬼般,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啊!救命啊!”

    都怪自己啊!不听春桃和秋菊的劝告,大晚上的唱什么鬼来吧!结果真得把鬼给招来了!而且还是阴魂不散的恶鬼!

    极度恐惧之下,欣妍迸发出惊人的反抗能力。她把浴盆里的热水拼命地泼向风落雪,希望能把这个家伙逼退一点儿!可是,风落雪鬼魅般的身形,根本就淋湿不到他的衣角,反之,他凝视她的变得有些灼热。

    感觉到不太对劲,欣妍顺着他灼热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竟然盯着她的胸口——天呐,她竟然忘记自己是一丝不挂的!

    “扑嗵!”赶紧躲回到浴盆里,欣妍惊惶失措,尼玛,该怎么办!

    “哈哈哈……”风落雪乐不可支,似乎把欣妍的狼狈当好戏看,“你全身都被朕看光光了,还躲什么躲!”

    “……”既然已经被看光光了,也不在乎再让他多看一会儿了!欣妍牙一咬心一横,赶紧从浴缸里站起来,探身去拿旁边的手枪。

    她一直有随身携带武器的好习惯,只是洗澡的时候只能放在一旁。拿到了手枪,她就有了反击的有力武器。

    风落雪的眼睛顿时一亮,像是掠食动物看到了肥美的羔羊,嘴角噙起邪魅的弧度,鬼魅般的身影飘忽过去,紧贴着顾欣妍。

    如果不是认识风落雪,欣妍绝对可能认为风落雪是真正的鬼魅。他来无影去踪,飘忽不定,走路根本没有半丝声音,而且只要轻轻一飘,就到了眼前,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挪动脚步的。

    “啊!”欣妍握住手机的那只手被风落雪牢牢握住,他也不夺枪,只是抬起了她的皓腕向着窗子射了一枪。

    “啾!”窗户被射出一个弹孔,顺便惊飞了外面树上的夜鸟一两只,“扑楞”乱飞,扰了夜色的寂静。

    风落雪狭长的魅眸阴沉下来,哼了声:“原来燕铮花大价钱和朕换了这东西是转送给你的!他倒是会献殷勤,可惜你还是没回到他的身边!他做的一切不过是白费力气,可笑啊可笑!”

    欣妍听得怒从心起,想踢他,又省起自己没穿衣服。毕竟是女孩子,怎么都无法抬起腿来。

    “过来吧!”风落雪手上一用力气,她整个人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温香暖玉抱满怀,他不由得意地大笑:“说吧,到了朕的地盘上,想要什么!”

    这绝对是意外!欣妍以为风落雪既然贵为一国之君,日理万“鸡”,怎么都不可能注意到她这个“小人物”的存在,谁能想到他的耳目竟然如此灵通,她刚刚在潼县站稳脚跟,他就跟着找来了!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欣妍拼命挣扎,但基本属于无用功,风落雪武功盖世,就连燕铮的武功也跟他在伯仲之间,她哪里能挣脱得了。

    风落雪用一只手就牢牢地锁住了她,另只手掏出了一个小玉瓶,用牙齿拔了木塞,把瓶口对准顾欣妍的嘴,魅声吐字:“知道这瓶里装的是什么吧!”

    欣妍不用看,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到——春火丸!

    上次,这家伙使坏想喂她吃春火丸,结果反被她喂他吃下了肚。传说这春火丸烈性无比,吞服下去,药效持续三天三夜,若是不能及时行男女之欢,可能会欲火焚身而亡!也不知道上次风落雪有没有熬过去,因为他和燕铮一样修练风神功,不能近女色!如果为了解春火丸之毒就可能将多年的辛苦修为化为乌有,如果硬撑着那绝对是吃尽了苦头,三天三夜炼狱一般的煎熬!

    “拜你所赐,上次我在寒潭泡了三天三夜,差点儿欲火焚身而亡!这次好不容易见到你,朕怎么着也要好好报答你的恩情!”风落雪笑得无比阴寒,声音温柔而冷入骨髓:“朕要亲手喂你吃下去这一瓶,亲眼看着你享受三天三夜,如何?”

    “我不吃!”欣妍知道,别说吃一瓶,就算是吃一颗下肚凭自己的修为也承受不住。她拼命闭紧自己的嘴巴,拼命地摇头,想躲过那只可怕的玉瓶。

    风落雪似乎十分享受她的恐怖,也没急着喂她吃下去,只是猫抓耗子般戏耍着她,得意的时候哈哈大笑。

    “救命啊!救命啊!”欣妍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放声大叫起来。“有流氓!抓流氓!”

    “砰!”窗子被猛地撞来,翻进来一个矫健的人影,嘴里大喝道:“淫贼,放开她!”

    欣妍瞠目,还真有英雄及时出现见义勇为啊!仔细一看,见那人有些眼熟,顿时记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传说“全世界的鸡蛋加起来都打不碎的石头”嘛!

    “混蛋!”风落雪大怒,他出手如电地点了顾欣妍的几处穴道,一个转身,他身上的披风就裹到了欣妍的身上(避免走光),然后翩然转身,一个轻飘飘地飞跃,就直取石头的咽喉。

    这一

    咽喉。

    这一系列的动作,从制住顾欣妍穴道,把他的披风裹到她的身上,再放下她,最后攻击来者,全部在短短的一瞬间完成。如果不注意,甚至都看不清他闪电般的动作。

    石头有些吃惊,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鬼魅般的身手。饶是他武功绝世,也不敢大意!

    两人缠斗到一起,电光火石的瞬间就已经交手十几招。招招凶险,稍有差池就可能被雄浑的掌风劈死。

    欣妍趁着俩人难分难解的时候,赶紧趴下,匍匐前进。先是拿过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悄悄地离开浴室,到自己的卧室去更衣了。

    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突然房门被推开,欣妍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却是春桃。

    “小姐,你洗完了!”春桃很惊讶,问道:“为何不喊奴婢过去伺候更衣呀!”

    “呃,更什么衣呀,我自己会穿衣服!”欣妍心头狂跳,拜托,人吓人吓死人啦!“你们俩赶紧地,我们得快点儿离开这儿……”

    “急什么,到了朕的地盘还想不告而别?”一个性感而危险的声音响起,接着就看到风落雪那绝尘的魅影如鬼魂般飘然进室。

    “啊!鬼啊!”春桃放声惊叫起来。不能责怪女孩子胆儿小,这大半夜的冷不丁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绝色美男飘飘忽忽地飞进屋里来,还能保持镇定的绝对没有几个。

    “鬼叫什么?”风落雪袖袍一扫,春桃就闭嘴了倒在地上。

    “春桃!”欣妍冲上去,想检查春桃的伤势,却被风落雪拎了起来。

    “放心,她死不了!”风落雪冷睨着她,哼道:“看不出来,燕铮对你倒是蛮上心的,还把他的心腹护卫派给了你!”

    欣妍在心里暗暗叫苦,不是说全世界的鸡蛋加起来都打不碎石头吗?这石头咋这么快就被摆平了啊!看起来,风落雪这丫不是鸡蛋,他是比石头还硬的金刚钻。

    “果然是天下第一高手,武功精绝。朕若不是用了点儿迷药,还真难摆平他!”

    “……”这家伙真是卑鄙啊,居然用迷药!可怜的石头,也不知道咋样了。

    “被朕的贴身护卫押走了,打入天牢!从此以后,你要乖乖地,否则燕铮送给你的那条忠心走狗恐怕狗命难保!”

    “卑鄙!”欣妍忿然怒斥:“你放了他!”

    “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风落雪捏起了她的下颔,魅眸含着危险的笑:“那瓶春火丸朕可是专门为你留了好久的……”

    “等等!”欣妍忙阻止,道:“你不能喂我吃那玩意儿!”

    “为何?”风落雪挑起俊眉,不以为然地冷笑:“难道你还有本事命令朕!”

    欣妍反倒镇定下来,哼道:“我既然得罪过你,为何还回到梁国?难道你就不懂什么叫做落叶归根吗?”

    风落雪看着她气乎乎的小脸,嘴角噙着晦暗不明的笑意,却也没有阻止她说下去。

    “因为梁国是我的故国啊!因为梁国和燕国交恶,我不想再留在燕归的身边,辞去了皇妃的职位只为回国在一个小小县衙里做个小小的捕头,难道你就不懂我精忠报国之心吗?”欣妍对他眨巴眨巴乌溜溜的大眼睛,深吸一口气,憋出一点儿泪花,哽咽道:“我是梁国的臣子,你是梁国的君王,我是为了效忠你啊!我的陛下,过去的小节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你何必耿耿于怀呢!臣女赤胆忠心……”

    “燕归亲率大军攻齐去了,你是在燕国皇宫里倍受冷落,受不了失宠的滋味,才回来的吧!”风落雪终于不耐烦了,打断了欣妍滔滔不绝的“忠义两全”策论。

    “……”欣妍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要不要这么直接,她简直能被他给噎死!

    看着欣妍脸色大变,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她素日里的伶牙俐牙消失不见,直气得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她是真得生气了!

    风落雪准确无误地打击到了顾欣妍的痛处,可是他却丝毫都没有感觉到高兴,相反,他简直怒火中烧。冷笑一声,他阴阳怪气地叫道:“哟,伤心了!”

    眼泪竟然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地滚落,溅落到手背上,烫得欣妍心疼得抽搐。她狠狠地甩开了风落雪的大手,然后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狠狠的一巴掌,跟风落雪绝色的俊颜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夜晚听来分外刺耳。

    “你敢动手打朕!”风落雪倒吸一口凉气,他发现这个小女人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滚!”欣妍指着房门,怒声下了逐客令:“滚出去!”

    “跟谁说话呢!”风落雪还要摆摆做皇帝的架子,耐何人家根本不买他的帐。

    “滚你的去!”欣妍推着风落雪,直把他推出门外,然后“哐”狠狠地关上房门。以脊背抵住房门,然后继续抹眼泪。

    “哎,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在哭!”风落雪十分阴险,站在门外继续打击她。“你现在哭得像个傻瓜,人家根本不在乎!你要回来,他也没挽留嘛!”

    “你走啊!”欣妍气得想打开门再捶他一顿,不过考虑到此举的危险性,就只好作罢。只是胸臆憋着口恶气,堵得难受。“我的事情与你有何相干?最讨厌你的自作聪明了!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讨厌的人呢!从脚趾头到头发梢,每一寸都让我恶心!你这个坏蛋,头

    个坏蛋,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

    “顾欣妍,”风落雪站在门外挑了挑俊眉,不满地道:“朕不过是戳中了你的伤心事,你就这么口不择言地打击侮辱朕,可是欺君之罪!”

    “我就欺你了,咋的!”欣妍仍然抵着房门,嘴巴半分都不示弱:“有本事你把我杀了,一了百了!反正你这样的暴君也不懂得什么叫任人唯贤,只知道满足你可笑的虚荣心,听着你身边的那些马屁精吹捧你!恶心的家伙!”

    “好,你等着!”风落雪扔下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声响了。

    等着就等着,大不了一死!欣妍恨恨地跺脚,眼泪一直没停下地流。她发现,时值今日,燕归仍然是她心底难以痊愈的伤口,冷不丁地碰触到,仍然让她疼得直吸气。

    无力地沿着房门慢慢地滑落坐在地上,她背靠着房门,把脑袋埋进膝盖里,低声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只听有人在敲门:“小姐,开门啊!”

    听出是秋菊的声音,欣妍抬起头,胡乱用袖子擦了把脸,这才站起身,低着头把门打开。

    “小姐,原来你回房了!”秋菊满脸焦急之色,走进来道:“奴婢看到浴缸里的水都凉了,小姐也不在那里。喊春桃姐,她又没有回应,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说到最后,看到顾欣妍的脸色有些奇怪,仔细瞧了瞧,惊讶地道:“小姐,你哭了!”

    欣妍转过身去,淡冷地说:“我没哭!”语气似乎在跟谁赌气一般。

    “哦,”秋菊迟疑着走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春桃,摇晃着她的身体:“春桃姐,你怎么了?”

    春桃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秋菊脸在眼前晃动,突然大叫一声:“鬼啊!”

    秋菊吓得忙撒开手,问道:“哪里有鬼?哪里有鬼?”

    欣妍已经坐下来,懒洋洋地道:“我有个冤家对头找上门来了,可能要大祸临头,你们俩……都各自逃命去吧!”

    “小姐!”

    “小姐!”

    春桃和秋菊连忙走过来,担心地看着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对头很厉害吗?我们逃走可以吗?”

    欣妍摇摇头,提不起精神:“你们逃走可以的,我逃不掉!”

    风落雪既然已经知晓了她的行踪,哪里还能容许她逃掉。今晚就算是暂时放过她,也不过是玩得猫抓老鼠的游戏而已。

    “不,小姐不走,我们也不走!”

    “奴婢情愿陪着小姐一起死!”

    “……”好吧,得友如此,复夫可求!欣妍抓住两婢的手,勉强牵起嘴角,说:“为了你们俩,不到最后关头,我绝不轻言放弃!”

    欣妍考虑过了,自己跟风落雪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此人心眼太小,性格偏激(跟他满头华发从小被人称为妖孽可能有一定的关系),再加上一些阴差阳错,她就跟他结了仇!

    不过,她可以利用自身的价值,诱惑风落雪放下个人的恩怨,对她的价值加以充分利用。比如说,他现在急需安邦治国,她可以帮他振兴一方。如果风落雪是个有胸襟的君王,就能容下她!

    权衡利弊之后,欣妍决定留下来——因为,她也逃不掉!

    第二天,欣妍照常去衙门上班。走进衙门之后,发现同事们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他们纷纷对她露出近乎讨好巴结的殷勤笑容,还夸张地跟她打着招呼。

    “顾捕头来了!”

    “好早啊!”

    “顾捕头总是这么勤勉,是我等学习的榜样!”

    “……”顾欣妍。

    很快,欣妍就找到了症结所在。朱县令已经端坐在高堂之上,两只虾皮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顾捕头,恭喜啊!”

    牛师爷也附合着奉承:“顾捕头年轻有为,大有前途啊!”

    “朱县令,这大清早的,何喜之有!”欣妍眼角猛跳,不祥的征兆!

    果然,朱县令接下来公布了一个令顾欣妍心惊肉跳的“好消息”:“衙门收到了朝廷连夜送来的旨意,皇上钦封你为御前侍卫,今天就走马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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