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任意也不追究他收不收购绸缎的问题,直接拿出一块玉佩,上面赫然是一个菱形标志,菱形看似只有四条边四个角,实则不然,能被暗域作为标志的东西岂会如此轻简?事实上,这个菱形四条边都有细细密密的小菱形,当然,由于太小一般人只会忽视,只有暗域的人才会特地注意,这标志赫然与店门招牌上的标志一样,只不过这个菱形最中央多了一个小菱形,且更加精致,这是暗域高层才有的。

    店主脸色一变,转瞬间万分恭敬,他不知她在暗域是何身份,只知道拥有这种食物的整个暗域屈指可数。

    “你派人把这些绸缎运回暗域总部。”

    “属下谨遵姑娘之命。”

    店主吩咐人把马车拉走,任意又叫他准备了一匹马,最后骑着马离开,这么一耽搁,也不知城门关没关。

    彼时,云枫别院,小雨将隐卫探来的消息报告给女子。

    “她是暗域的人。”

    “是,与她交涉的绸缎店是暗域的产业,当时她应该不知道,只说要出售,看到小姐留的字条,店主不愿收购后她才突然发现,便拿出信物交待绸缎店主把东西运回暗域总部。小姐,凭她所持的信物可见她在暗域的地位不低,而且,她竟然能把东西运到暗域总部去。”

    “无妨。你不必继续追查她的身份,迟早我会让她亲自告诉我有关她的一切。”女子美眸一眯,眼中散发着异样的神采,如同夜晚的星辰,于一片漆黑脱颖而出,耀眼逼人。

    城门口。

    任意来得巧,城门没关,但她来的时机显然不对,看着那百余名护卫护着的超大豪华马车缓缓驶进城内,霸占了整条街道。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时辰正好,城门在厚重的轰隆声中残忍关上。

    身处大队人马彼端的任意被人头挡住了视线,并不能看到城门被关的过程,待听到那轰隆之声后为时已晚,任意总算理解了何为——咫尺天涯!平时不觉,待到触手难及之时,才发觉城门内外那是天与地的距离。好在她无急事出城,任意在一瞬的悲愤过后便想通,许是天意如此,她便再多留一日!

    心绪平静,任意这才看向阻止了她出城之路的罪魁祸首。通体如墨的轿子,需三十二人齐抬,横跨整条街道,大到令人发指,两边路只能容一人侧身而过,这就是“横行霸道”的最佳代言人。

    如此嚣张,如此狂妄,然,又有谁敢多言半句?看,百姓连怒都不敢表现,隐忍着小心翼翼的过去,井然有序,可笑现代百年难绝的插队现象,在此竟毫无立足之地,再看那些乘轿骑马的人,心知过不去,所幸全部掉头,快马加鞭的撤退,以免冲撞“贵人”。

    任意无心惹事,随波逐流后退,余光再次撇向墨色大轿,恰时墨色轿帘微敞,一抹桃色人影手持绢帕,绢帕上朵朵桃花绽放,执着绢帕的手白皙如玉,纤瘦无肉,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见。

    移目向上,看向那一张精致如玉的容颜,脸色苍白几近透明,这张脸,既有女儿的秀丽,又有男子的英气,简直模糊了男女。如若只看这一块绢帕、这一只手、那桃花瓣一般颜色的衣裳,再加上这张雌雄莫辨的脸,是个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女子,然而从他凸起的喉结来看,这分明是一货真价实的男人。

    任意收回视线,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她只能用两字来形容这人——人妖!

    微敞的轿帘合上,帘后那双宝石一般的瞳眸亦被薄薄的双眼皮遮掩,同样,那因见到任意而起的一抹兴味亦被掩下,随之男子一阵轻咳,绢帕放于唇边,然后又移开,赫然多了一团血色,与周围的桃花竞相辉映……

    夜,某客栈的屋顶,坐着一墨衣少女,衣袂飘飘,有一丝孤凉,但更多的洒脱。

    明月几时有?今晚的月分外明亮,也只有这样怡情的月色,才能让她偶尔想起那些将要被她遗忘的过往,那远在另一个时代的事情,她说不出留恋。这个世界的生活她很满意,偶尔怀恋过去也不过是警惕自己不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放任自己的心,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沉迷于现在的美好,便会失去动力,就像不出鞘的利剑可是会生锈的。

    夜色下,一抹白色虚影在任意视线百米之外飞速划过,如漆黑夜里的一颗流星,荧光闪烁,迅捷而炫丽。下一瞬,墨衣飞扬,紧随而去。

    任意不是任性莽撞之人,却不知为何在明知自己不是对方对手的情况下跟上去,也许,只是别院的那一面之缘,让她对他生起了很少出现的好奇心,毕竟强大如斯,是任意至今都未见过的。

    白色的院墙渐近,前面那人翻身而过,身若无形,迅疾如风,即使身着惹眼的白衣亦轻而易举的瞒过了宅子周边数不清的暗卫。

    任意本以为自己最多跟踪到半路就会被发现,却没想到直到他到了目的地都对自己恍若未觉,她敢打包票,这人一定发现了自己,不为别的,只因他是——安少!

    如此,她是否跟上去?

    疑问淌过脑海,但尚来不及深思,人已翻墙而去,同样视周遭百千暗卫如无物。

    一处屋檐之下,他翻身就坐,姿态潇洒如履自家院中,紧接着任意以与他同样的姿势坐于他的旁边。

    容浅安无声晒笑,传音入秘:“月牙儿,你跟着本少作甚?”

    她右眼皮一眨,无辜中透着清冷薄凉,同样传音入秘:“跟你,需要理由吗?还有,不许叫我月……月牙儿。”一个“月”字翻滚于舌尖,透着无尽的亲昵,那是只有最亲密的情人之间才可有的腻味,而“牙儿”两字语速极快,特别是“儿”字,几乎是以光速从喉间到舌尖,这样肉麻的称呼,不让她高兴,反而鸡皮疙瘩顿起。

    “你名叫三月,不叫你月牙儿,那叫你什么?,三三?三儿?还是小三?”

    小三?这什么跟什么!

    “罢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谁叫她自作自受,告诉他自己叫三月呢?

    “嗯,月牙儿。”容浅安无声的在舌尖回味,他相信他是第一个这般称呼她的,专属于自己的昵称,这样很好!很好!

    黑暗中,他五官巧妙精致如神来之笔,肤色晶莹白皙若羊脂美玉,这一张脸,该是要风靡万千少女的。不过……

    “你是不是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之前未曾细看,现才恍然发觉他跟强赠自己绸缎的女子有七八分相似。

    “本少是有一妹,前后出生相差不到半个时辰,而她的孩子你也见过。”

    “哦。”任意暗松口气,原来那人是他的妹妹,而且连孩子都有了,如此她倒不用担心那人有百合之心,毕竟世间最无语、难缠的便是这情债。至于其他阴谋,她何必惧之?

    任意正欲再搭话,却见两只黑色袖箭破空而来,目标正是她与他。两人同时翻身落入院中空地,避过袭向自己的袖箭,任其狠狠扎根在十几米之外的假山石上,随后连箭带假山同时碎裂。与此同时,因着两人翻身之故,四周暗卫尽显身形,将两人重重包围。

    “阁下如此喜爱本庄主这镜漩山庄,竟不惜不请自来。不过既是不请自来,阁下可别怪本庄主待客不周。”音若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随着话落,大门无声而开,他踏着满室灯烛清辉而来,面容带着病态的苍白,身姿微驼,状似极为虚弱,墨色长袍微敞,露出他性感迷人的胸膛,整个人如暗夜中的黑色曼陀罗,夺目却危险。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俞湛眉目含笑,尽了他平生最亲切的语气打招呼,却换了任意的不屑一顾,令他难得的面容微僵,半眯的瞳孔中隐现几分狠色,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

    “姑娘,本庄主跟你打招呼呢,就算不看别的,冲着本庄主这么美的份上,也该给个面子嘛。”他语气徒变,软糯如米糖,甚是委屈,配上他这张亦男亦女的脸,竟是别有一番风情。

    容浅安负手而立,好整以暇的看着俞湛自导自演,而他为之演译的观众却是视而不见,容浅安心里突然就平衡了,这女人,果然是对男人无感,一如当初面对自己惊为天人般的容貌,还可毫无芥蒂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不过,容浅安这回倒是理解有差,听着男人自夸又委屈的话,任意这次倒不是视而不见,只不过说出的话,足有让对面之人吐血的本领。

    她反应是这样的:只见她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他一番,妍丽的红唇微启:“不好意思,我见过的美人不多,但就这为数的几个可都是有惊天之貌的,所以导致我视觉疲劳了。别的不说,就我身边这位,至少在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无人可出其右。”

    一个见过的所有人直接把“这么美”的俞湛庄主一同算进去了,这不明说他不如容浅安嘛,可谓赤果果的打脸。当然,别以为任意是在刺激他,比起俞湛亦男亦女堪称人妖般的美貌,任意更喜容浅安的面似秋月、俊逸无双、憾绝凡尘却毫不女气,那才叫真正的高贵卓绝,他天生就该目空一切,视万物为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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