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那妇人不由浑身一抖,随后张了张了口,似是略带委屈地开口:“大人,我家女儿如今嗓子毁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又怎么指认害她的凶手?”

    这话说的也不错,然而凤夙不过微微一笑,随后瞧着那妇人冷哼一声:“纵是不能开口,总还能指出来不是,那双眼睛可没瞎。”

    那躺在地上名叫苏离的女儿这才转醒过来,恰巧听见凤夙这话,眸子里陡然迸出一股子仇恨出来。那女子几乎是一把推开身边的老妇人,抬手指着看台上的和原公主身子颤抖不已,似是要说些什么。那妇人见此顿时一把扑过去抱住苏离闷声大哭,活生生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这般景象着实令人感觉诧异地狠,凤夙瞧此,眸子微微一眯,随后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上首坐着的和原公主,敲瞥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这般样子让得凤夙唇角不由微微上翘,勾起一抹诡谲的弧度。

    “你这妇人好生奇怪,你女儿如今好不容易活过来了,你反倒这样死死抱着她,不让她指证暗害自己的人,难不成你就不想为你女儿讨个公道么?”青儿收到凤夙传来的眼神,不由微微一怔,随后上前一步望着那妇人轻叱。

    听得这话,那妇人抱着苏离的身子微微一抖,随后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坐在前座的和原公主。只见她一脸狠戾地盯着自己,那妇人不由心头一震,随即猛然指着凤夙哭嗓起来:“娘娘,民妇不懂你说的意思,我女儿刚醒过来,若是有那个力气,民妇又怎么能拦着!只是大人您瞧,我女儿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民妇是万万不敢再得罪这些个权贵了,只求大人放民妇回家!”

    这一番话说下来已是又哭又喊,周遭围观的百姓见此,顿时对着站在大堂中央的凤夙指指点点起来,分明是相信了那妇人所说,然而那瘫倒在地上的女子却陡然将目光转向自己的亲娘,目光中隐隐含着愤恨,一时之间,因为气极竟是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瞧着苏离这个样子,凤夙眸中方才滑过一丝满意之色。然而还不待她开口,那妇人已然再次扑了上去,抱着那女子哀嚎,硬生生将那女子的动作堵在怀中。可怜那女子向来性子高傲,此时看见自家亲娘这幅嘴脸,只觉一股气血逆流,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见此,凤夙眸光一凝,吩咐衙役拉开那妇人,一把扶住那女子,凝眉一瞧,蓦然抬首望向坐在一旁旁听的墨祁云,忽而展颜一笑:“七殿下,还不来帮忙!”她说这话是有根据的,她此时身上没有银针,只能暂借墨祁云封住这女子的穴道。

    原本只是看戏的墨祁云突然被点到名字,不觉一怔,随后递给和原公主安慰的神色,起身走到那女子跟前,按照凤夙的吩咐封住了那女子的穴道。见此,凤夙这才微微一笑,凑到那女子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那女子脸上的激动逐渐转为疑惑,只是瞧着凤夙一脸笃定之色,那女子不由点了点头。

    那一旁的妇人瞧此,眼中不由划过一丝焦急。凤夙不动声色地望了眼上首绞着手端坐着的和原公主,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意。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和原公主下意识地抬眸向她望去,敲望见她嘴角带着嘲讽的神色。

    当下和原公主只觉气血上涌,就是要忍不住站起身来大骂她一顿。然而和原公主不过是咬了咬唇,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只是她面上虽是做着这些个表情,眼底却隐隐带了些得意。

    这番情况,着实是怪异地很。凤夙不由轻轻皱起眉头,目光在和原公主身后扫过,神色不由一凝,随后眼带深意地望了一眼和原公主,这才将目光转开来。恰在这时,那女子已然撑起身子,目光在大堂之上扫了一圈后,忽又将目光落到青儿身上,随后面色突变,陡然露出一股子惊恐来。

    她这个样子,让得大堂上的人不由一怔,随后望着凤夙的目光顿时多了丝鄙夷。然而凤夙却恍若未闻,突兀将目光转向墨祁云:“本宫素闻七皇子门下贤客众多,有一名叫樊记的谋士尤为出色,不知道此人可在?”

    这个人还是她在七皇子府时偶尔听墨祁云提到一次,此人擅长谋略,墨祁云去哪儿都喜欢带着他,因而她才有此一问。墨祁云听到她这般问,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什么,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然而凤夙还不待他反口,已然轻笑着出声:“不知七殿下可否将那樊记借本宫一用。”说这句话时,凤夙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来。那樊记确是文韬武略,然而他还有一项技能便是能读唇语。

    想来墨祁云之所以脸色不好也是因为这点。听到凤夙这话,墨祁云的脸色已是彻底沉了下来,抬眸死死地盯着凤夙看了会儿。见她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墨祁云眸

    光闪烁不断,兀地朗声一笑:“皇姑姑既是要借,本王自当双手奉上。”这话说着,墨祁云忽地转头吩咐道,“去请樊记先生过来。”

    不一会儿,便有一身着青布衣衫的男子自后衙缓步而来。见此,凤夙不由微微一笑,竟是快步上前冲着那樊记微微屈身:“有劳樊记先生了。”这番动作,让得那樊记心头顿感舒畅,然而墨祁云瞧得她这个样子,面色阴沉地都似要滴出水来。

    那樊记上前一步冲着墨祁云行了礼,后又看向那瘫坐在地上面色清秀的孤傲女子,心头微微叹了口气。他来之前,七皇子派去请他的人已经将这公堂上的事告知与他。大凡聪明人都是可以看出此事的蹊跷的,就是不知道七殿下是想要帮谁了。

    樊记悄悄抬眸望了眼墨祁云的神色,但见他虽是面色恼火,那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凤夙身上。见此,樊记心头不由微微一凝,随即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低头细细望着那女子坦言道:“你有什么话只管用唇语表达出来便是,在下会帮你转达给知府大人。”

    这样的话,明显是下了决心了。那女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半信半疑地说了几句话,只是樊记听的她的话,却是忍不住面色一变。见凤夙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樊记只好硬着头皮道:“这女子说是安阳王妃身边的贴身女婢唤她进府的。”

    说到这儿,樊记眸子里不由浮现些许疑惑之色。这凤夙费劲救这女子,难不成还要被反咬一口不成。他刚准备继续让那女子说下去,那妇人却恍若疯了一般坐到在地上,丝毫不顾形象地大骂起来。

    这般泼妇形象,看得朝堂上的众人直皱眉头。凤夙见她三番两次想要扰那女子开口,心底冷意更甚,当即踏前一步,冲着青儿吩咐道:“给我掌她的嘴+堂之上,胆敢这般放肆,若是再嚎,就摘了她的舌头,打出门外去。”

    一番话下来,凤夙眉目之中已全然是冷意。青儿在一旁听得吩咐,早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上前就对着那妇人噼里啪啦打了几个耳光,直打得那妇人脸都红肿起来,方才歇了手那妇人见此又要嚎,却被凤夙一个眼神瞪过去吓得捂住了嘴,再是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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