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贸大厦顶层拥有最好的视野可以眺望全市美景,如今整个办公区被财大气粗的某人打造成一个空旷的大开间,中间只有一张金属色的办公桌和真皮座椅,哪怕是一盆绿植都不曾占用分毫角落,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都能透过毫无遮拦的落地窗欣赏到当空夜色。
    这个顶层办公室的主人甚是神秘,独来独往,门口连个公司标识都没有,经过多方调查只是知晓他是横空出世的商业奇才,短短数月便空手套白狼的收购数家企业,其中不乏国际知名公司,出手向来狠准稳。至于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无人可知。
    此刻那张金属色的办公桌前坐着一名男子,男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领口的扣子永远系的紧紧的,严谨无表情的面容使他散发出生冷不近人情的冷酷,让人往往忽略了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反而会被他本身认真严肃的特质所影响。
    就是这样清冷的男子纤长的指尖却一反常态的抚弄着桌面上一只迷你猫咪的脊背,面容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显露出他惬意的好心情。
    猫咪两个巴掌大,虎皮短毛,赤红眸,正呲牙咧嘴的朝着大手的主人示威。可惜配上它那迷你可爱的身材实在让人啼笑皆非,怎么看怎么萌!
    “魂淡!把你的爪子拿下去,老子可不是你的宠物!”猫咪声线软糯的吼着,毫无气势可言,惹得男子笑意更深。
    “啊啊啊!老子要剁了你的手,等老子身魂归一,老子就宰了你!”猫咪狂躁的喊着,短毛根根竖起,又挠又咬的依旧没能逃脱男子的控制。
    九伯爵扫了眼趴在他手背上啃咬不停的猫咪,指尖拎起它的后脊肉,似笑非笑的说:“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我会是在这里吗?如果不是你鼓吹那几个男人,他们会玩什么翘家出走的游戏吗?你觉得要是让殿下知道作俑者是谁的话,你还有几成机会身魂归一,嗯?”
    几句话彻底打消了猫咪的嚣张气焰,它垂头丧气的趴在桌面上开始装死,“本伯爵也不想呀!太丢人了,堂堂七伯爵竟然在换身的关键时刻撞进了这种鱼唇的低等种族的身体里,还要被自己的弟弟取笑,我不逃等着被小宝贝嘲笑吗?”
    “呵,对你来说永远是活下去是小、丢面子是大!小七,给你最后一周时间,不管你想不想的通,都要和我回去,我是不允许自己在这么和她分别了。”整整四个月,他已经离开她四个月了,每时每秒比起往常的一年还要难熬,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容忍小七任性妄为。一想到罪魁祸首就是手下这只不安分的猫,九伯爵神色越发幽深,高高的抬起手,一松,任由猫咪狼狈的摔到地上。
    猫咪四仰八叉痛呼一声,瞪着脸色阴郁的九伯爵,大骂:“你这个更年期狂躁症患者,越来越不可爱了!”
    “对,可爱的是你,你真是太可爱了!”九伯爵气定神闲,把每天打击七伯爵当做唯一的乐趣。
    猫咪磨牙的声音咯吱咯吱传来,它怒极反笑,斜眯着红宝石般琉璃的圆眸,上上下下打量着九伯爵。不愧是夜星的领头人物,表面最是斯斯文文,其实阴险狡诈腹里黑,只会在小宝贝面前充痴汉好人。
    “变态,尾巴翘了!”
    七伯爵咻地放下尾巴,遮住后面粉嫩的菊花,气的已经头顶冒烟,扭头迈步来到落地窗。惹不起,躲得起!小九,乃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抿直的薄唇翘起,转瞬即逝,九伯爵点开星脑连接上这个星球的网络,开始处理遗留下的工作。
    安静没多久,紧闭的大门被咚咚敲的急响。
    猫咪赤眸一扫,惊诧道:“是他们!”
    九伯爵挥手,即刻打开了大门,从外面冲进来三个伤痕累累的身影,其中一个五六岁男孩伤势最轻,左右搀扶着两个人,急切的喊着,“关门,隐去气息!”
    九伯爵连忙闭了门,神色凝重的看向三人。
    “是谁伤的你们?”猫咪并没有避讳他们,避而不言,反而促狭的打趣着,“不会是被小宝贝狠狠的‘疼爱’了一番吧?啧啧,‘爱’的够狠,甚合我意!”之后便围着三人左右欣赏起来,只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味,那张猫脸慢慢绷紧,“是谁伤的你们,竟然直探根基,若不是你们逃的快,哪怕魂飞魄散都不为过!”
    七伯爵自然知道他家小宝贝对几个男人的感情,怎么会舍得下那么重的狠手。尤其是鹿,心心念念的就是给他重塑真身,虽说塑成了半成品状,却也是十分的不易了。而今在这个星球甚至整个星际能高出他们几人身手的简直凤毛麟角,不,是不可能有,那么是谁伤的他们?
    男童嘴角抿紧,在九伯爵的帮衬下将同行的两人放到地板上,随之,那两块地板直直升起,赫然成了两张简单的单人床。
    七伯爵这才发现这两人已经陷入昏迷,全身的血仿若流干般,横七竖八的伤口裂着狰狞的红肉,道道见骨。
    九伯爵一言不发,开始处理起他们的伤口。
    男童最大的伤势在左腹,鲜肉翻飞,往上半寸便看见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双腿双臂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看势若是当时躲避不开便会四分五裂。他小脸惨白,明显失血过多,圆润漂亮的小脸上尽是戾气,一提起伤他们的人,清澈干净的双眸染上渗血的阴冷。
    “鹿,到底是谁?”九伯爵沉声问道,打破了男童身上嗜血的涌动。
    鹿沉默片刻,晦涩的开口,“和小澜儿的气息同出一脉。”
    “你们难道没有认出他不是小宝贝?”七伯爵诧异的问。即便他和小宝贝相聚的时间在这些人里不算多,但是他也绝对不会认错了她,因为她已经深入他骨髓灵魂,拔不出放不下。
    “他偷袭?”九伯爵利落的包扎好蔚迦和敖杰的伤口,转身擦了擦手,直觉问题不会如此简单。
    “不,他很强!”鹿艰难的回答,对于战斗高手来说,承认敌人的强大无疑是质疑自己无能。
    能让鹿认为强的,在星际屈指可数,鹿的身体经过蔚澜的打造,比起千年磨练的他们还要厉害几分,算是他们几人中战斗力最惊人的。
    “而且是抱着必杀的心!”鹿继续说着,“我们甚至没有看见他的真容。”
    “殿下比他……”
    “半成胜算!”
    三人沉默了,九伯爵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伤的这么重。
    九伯爵取了几颗从桃源带出的伤药,递给鹿,看他塞喂给另外两人。蔚迦伤的最重,耳朵和尾巴失控的冒了出来,垂耷着,毫无生气,吃了药依旧昏沉不醒,倒是敖杰缓缓醒来,一睁眼便警觉的起身,见到九伯爵方才吃力的重新跌落在床榻上。
    “只是不知道小澜儿会不会遇险!”鹿握紧拳头,陷入深深的自责,若不是因为那点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他也不会一意孤行的离开小澜儿身旁。从灵海重生到渐渐恢复意识,他亲眼所见小澜儿经历的种种,刻骨的思念根深蒂固。其实他早就意识到小澜儿并非本族之人,可那颗心却依然越靠越近,近到片刻都不愿分开。以前他还能骗骗自己,是亲情所致,而今……
    几千年来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拥抱的距离折磨的他痛不欲生,无数次告诉自己,什么亲情爱情,只要小澜儿愿意留他在身边,他愿意一辈子充作不知,乖乖的把自己定位成她的父亲,关爱她、疼惜她,只要有复活的机会,他会好好的拥抱她、保护她,绝不奢求。
    好不容易等到重塑身躯,他堂堂正正的复活了,却退回到了五岁稚龄,这短手短脚的叫他情何以堪。
    所以他才在一时失措下选择和九伯爵他们一起离开……现下更是悔不当初。
    尤其在这种紧急时刻,绝不能主动寻找小澜儿透露她的行踪让敌人有机可乘,最好是用他们牵扯敌人的目光。
    几人前所未有的默契,皆是想到了此点。
    “晚上我们离开!”敖杰开口打破了沉默。
    “分头行动!”九伯爵简短的回答。
    “把他就放在这里,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是醒不了了!”七伯爵甩尾巴扫了扫蔚迦的额头,很是适应自己如今的猫咪身体。这些时日转变了身份,自然而然的收敛了几分无所顾忌的邪肆和放纵,多了几分悠闲自得。
    鹿刚要张嘴,空气中传来一阵刺骨波动,身体猛然闪开,急速的腾转挪移,躲过几波无形的雷霆之击,瞬间被波及的地面碎成粉末。
    鹿的速度快到肉眼不可寻,只是落脚的分秒仍是被刺中了肩部,顷刻血液横飞,他赶紧捏碎了一颗顶级疗伤丹药堵在伤口处制止了伤势恶化。
    九伯爵和敖杰也受到了同样的攻势,根本无法顾及手无寸铁的七伯爵与昏迷的蔚迦。
    这一猫一半猫早已血流如注。
    一道利刃划破敖杰的脖颈连带着声带受损,他双目赤红,草草吞下治伤良药,和九伯爵、鹿将七伯爵与蔚迦包围在中间,背靠背御敌。
    九伯爵的身上很快出现了伤痕,幸好种族所致,再大的伤势对他都无大碍,倒是鹿,因为还没有适应新身体,频频受伤,发出的凌冽攻击在对方的面前屡屡化为虚无。
    而那种莫名的巨大威压更是将几人压的喘不过来气,他们甚至还没看见敌人的身影。
    这几人久经沙场,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毫无畏惧,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再见蔚澜一面。不过若是能将危机扼杀于摇篮,避免蔚澜受到伤害,还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如此想着,三人对视一眼,疯狂的从体内强行抽出魂力,双手捏诀,动作快而繁琐,纷纷在头顶凝聚出巨大的能量,一瞬间,这些能量同时归于丹田处,丹田被如此多的魂力涌进立刻焦躁暴动起来,三个人脸色一白,血自唇角溢出。
    随之,天空应运而生出一股爆裂强悍的气息,这股气息随着三人的举动愈来愈强大,电闪雷鸣,仿若天塌地陷的前期,整座大厦快速的分解,几秒的功夫方圆千里化为灰烬。
    “想要自爆?”突然一道冷喝传来,说不清语气是嘲讽还是意外,“即便你们死干净了,对于本尊来说,不过是少染几人的血罢了!”
    “哈哈哈,拉着你死,也算老子赚了!”七伯爵狂笑啐道,猫眼圆眸尽是疯狂。
    三人血骨喷张,魂力失控的开始膨胀,一切开始便停不下来,他们也不想停下,哪怕耗尽身上最后一丝力量,也要跟这个缩头缩脑的家伙同归于尽。
    “哼,几个孬种!”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极尽轻蔑,听的几人异常刺耳。
    “阁下至今不现身,孬种也孬不过你!”七伯爵邪笑着,那个稚猫的身躯已经被自爆的力量冲撞逐步粉碎,若隐若现的灵魂体虚弱的维持不了身形,表现出他并不太好的状态。
    眼见三人生机耗尽,虚空之中终于显现出一道人形。
    这个男人明明淡漠如水,却又能让人感到强烈的压力,仿若天地唯吾独尊的霸主,不得不令人臣服。
    鹿微眯眼眸,看向男人那双绝色的桃花眸,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
    “埃尔维斯?不,你不是埃尔维斯,你是谁?”这男人比起埃尔维斯更多了几分尊贵和美貌,埃尔维斯的高傲源于骨血,而他仅仅是纹丝不动仍能使人甘愿屈尊下跪。
    “埃尔维斯?”男子冷笑,“靡月不过是本尊座下一条不起眼的狗,你们连狗都不如的东西竟敢染指她!”说着,男子大喝,单指一挥,蕴藏杀机的天雷骤然降下。
    自爆本是强行截断自己的生机达到自损杀敌的目的,属逆天而为,天雷承担着洗净污秽的惩罚之责,如此降下绝对会打散自爆的力量让几人魂飞魄散。
    纵然有再多不甘,在绝对力量面前,又有几人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眼见天雷袭身,生机禁断,几人却无一丝后悔,即便是知道了男子因何而发难,他们也终生不悔。认识她、爱上她,是他们做的最正确最美好的一件事。
    生死关头,只见黑云遮日,令人胆战心惊的天雷居然被突来的黑云一口吞噬而散。
    负身而立的男子说不清是喜是悲,眼底的激动终是被悲凉所代替。
    好,很好!为了他们,她才肯出来见他!她怎么会肯定他会继续承受被她一次次伤害的伤痛。
    男子薄凉的面容上扯了一抹绝望的讥笑,指尖微动,数道天雷滚滚而至,眨眼的功夫便聚在已是强弩之末的几人头顶。
    蔚澜飞身而下,挥手便突破层层壁垒将鹿几人收入空间,为了压制他们自爆的力量,几欲反噬,一缕鲜血自唇角迸出。
    雷云涌动,分分合合,在高空翻转战斗,引来大地的咆哮、万物的哀嚎,只有两人不受影响的相互注视着。
    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那抹坚韧的绝世身影,心头说不出的苦与痛。为什么她能对别人如此多情,对他却永远的无情,曾经过往一一展现,思绪万千,最终化作了滔天之恨。
    “我要他们——死!”
    “不可能!”蔚澜眯眼凝视着这个世间唯一的血脉至亲,而今他们之间没有一丝的温情,似乎只剩下不死不休。
    “为什么?”莫白以为自己不会问出口,可到了最后他仍是存了一丝丝微弱的期望。他爱她呀!爱的整个人都在痛,她知道吗?他们两个并蒂而生,一睁眼,他满心满眼便只有她的存在。那时候她小小的,俯瞰着他苏醒,笑容那般甜美,好像看到他便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当时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触碰着她细腻的脸庞,划过她的眉眼,那一刻他的心都在颤抖。
    他爱了她亿年又一个亿年。
    他以为她最终会看到他的痴心和深情。
    可是为什么她要如此无情,为什么?
    “黑白……”
    “住口!”莫白暴躁的打断她的话,随后神色一凝,精致的面容涌动出浓浓的懊悔与自责,“澜儿,我不是对你凶,我只是……只是……不想在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只想你爱我,爱我好不好?澜儿,试着爱上我,试一试好不好?”
    一声声卑微的恳求在耳畔徘徊,如同他疯狂前的最后一搏。
    蔚澜闭紧眼不去看他,泪意沾湿眼眶,也不愿让他发现。
    “你又在逃避,你为什么还在逃避!看着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不愿意只看着我,为什么?”一声声逼问欲发癫狂,天幕骤白刺眼,大地焦灼一片,黑云散去又凝聚,抵抗着白色的侵入和破坏。
    “莫白,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看着他疯狂的大笑和攻击,蔚澜痛心疾首,那个曾经黏在她身后天真无邪的孩子渐行渐远,只留下这张癫狂狰狞的面容。
    “全是借口,全是你不爱我的借口!”莫白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淡漠,所有的爱化作刻骨铭心的恨,“不要逼我,蔚澜!不要逼我!”
    蔚澜深感不妙,果然桃源空间被他强行扯开,几个本是重伤的男人狼狈的跌了出来。
    现在莫白的力量是鼎盛的时候,而她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自然不敌他,可让她违背心意哄骗他是万万不能。莫白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若是欺骗,只会带来更大的毁灭,更何况她不愿对不起心爱的男人。
    如今蔚澜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鹿几人即要承受雷鸣之苦,桃花眸怒圆,努力想着逃脱之法。
    “我要他们死!”像是一种执念,莫白自欺欺人的以为只有那几个男人烟消云散,他和蔚澜还是会回到从前,两两相依再无别人。
    眼见雷剑落下,蔚澜心头剧痛,又呕出一口心血,然而在一眨眼,除了大地震动几番,原地并不见了鹿几人的身影。
    莫白一怔,眸光一转便看到一条红中带金的宏伟巨龙自天际飞过,连带着那几个男人也在巨龙身上安然无恙。而巨龙原本还驮着几道眼熟的身影,星耀、冰晶、唐落音、修、杰勒米,盼兮和念念,人几乎聚齐了。
    这几个人的到来更加刺激了莫白的情绪,“雷,落!雷,落!雷,落!”一连串的紫雷降下直击巨龙,甚至连盼兮都不曾顾及。
    盼兮盼兮,若是盼望之人不愿归兮,留她有何用!
    此情此景盼兮早已料到,反倒是念念苦着一张脸,眼泪巴巴的望着姐姐。
    “得了,爱哭包!要是怕了就下去,免得碍事!”盼兮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念念一泡泪生生噎了回去,扭头环臂,嘟着小嘴巴不愿意在搭理这个冷血姐姐。
    化为巨龙的烛九阴躲避天雷向来拿手,几番下竟然毫发无损,吸引了念念全部注意力,他好奇的问着,“烛叔叔,你不说作死都不回来的吗?为什么感到妈妈有难,就赶紧接我们过来呀?”
    烛九阴一顿,险些被雷击倒,他连忙闪了几下,喘口气方才缓缓道:“所以我是特意来作死的!”
    “哦!”念念拉长音若有所指的拍了拍身下的巨龙,“作死是假,英雄救美是真!烛叔叔你还真狡猾,救的虽然是我妈妈一人,但是附赠的可是有儿有女还有好几个男人!买一赠n!太划算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若不是时机不对,星耀真想把念念回炉重造!可是此时他哪有精力管他,银灰色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盯着蔚澜,唯恐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上古初始神,并蒂而生,比天地开启还要久远的神祗。”受重击的五人中唯一苏醒的九伯爵苦笑,“本以为是个传说!”
    “那为什么妈妈打不过那个坏人!”念念反问,话音刚落才反应过来那人的身份,歉意的对盼兮道:“姐姐抱歉这么说你爸爸,不过他真的很坏,他只想要妈妈,不想要念念、姐姐和几个爸爸,这样的爸爸太坏了!”
    “嗯!他是自私!以爱为名的自私!”
    几人的谈话怎能避过莫白的神力,他一怔,虽是几息间,却让蔚澜找到了机会。
    她操控宇宙之力引来比紫雷更加巨大的七彩雷劫,斑斓夺目的彩雷间夹杂着几丝白和一缕厚重的黑直直的向莫白打去。
    莫白下意识的挥臂,彩雷反身劈向了蔚澜。
    众人大惊,包括莫白,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但是能破开莫白的禁锢引来彩雷已是尽了蔚澜最后一丝力气,现下她连指尖都不能动一下更不用说躲避。
    烛九阴飞身而下却赶不及落雷的速度,因属性问题莫白更是无法挥散蔚澜招来的雷劫。
    但见落雷横冲直撞决绝的劈在那抹娇小的身躯上,几个男人的心全都碎了,若不是盼兮和念念控制着,怕是一个个都要跳下去同生共死。
    一声啼吼冲破天际,似哭似诉似哀似怨,说不尽的绝望……
    两道血泪自莫白绝美的脸颊滑落,澜儿,你好狠的心,对我永远好狠的心!
    “姐姐,明明是你爸爸不对,为什么我现在好想哭呢!”念念扁着嘴巴,又是担心妈妈又是莫名的有几分悲伤,终是掉了泪。
    前所未有的,盼兮抱过念念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脊背,不言不语。
    彩雷散去,那抹人影虽在却探不出任何生息,仅仅轻风拂过便化为灰烬。
    趁着几个男人过于震惊和痛心,盼兮和念念纷纷将他们击晕,避免他们做出什么无法逆转的事情,随后盼兮划开虚空将人全部丢了出去。
    莫白悲极而笑,笑声震天,眼底的疯狂弥漫,渐渐的整个人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威压。
    “上次你为了逃开,躲到了凡间,我血刃数人血流成河。这次你又要逃到哪里去?”
    他猛然侧首,脸上的笑狰狞鬼魅,目光直视巨龙身上的盼兮和念念。
    “姐……姐姐……他……他好可怕!”念念浑身打颤,小身板哆哆嗦嗦的颤抖不停。
    烛九阴承受的压力最大,飞跃之姿仿若逆水行舟艰难万分,好几道雷扫过龙尾,留下焦糊一片。
    “他……彻底疯了!”盼兮冷然的说,把念念的脑袋按到自己怀中,半垂的眼皮紧紧闭上。
    莫白化为虚幻,直接冲着巨龙袭来,雷霆之势杀破苍穹,翻滚的杀气让整颗星球都在颤抖。巨龙的龙须翻飞,偌大的身躯不受控制的僵直在半空,任由杀机袭身。
    只是分秒变化,离着巨龙半寸莫白便动弹不得,一道熟悉的气息自身后传来。
    他缓缓笑开,神色满是激动,“澜儿,你终于肯靠近我了!”
    听着话音,念念和盼兮睁开眼,在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数万年了,澜儿,你已经数万年不曾靠近我了!”莫白笑中含泪,反手将那个人的双臂拉到自己腰间,只一下,本是露出半截黑色利刃便穿透了胸膛。他似是无知无觉,满脸的幸福,只感到背后的温暖和柔软是那么让他心悸和喜悦。
    “澜儿,澜儿,你是爱我的吧?是吧?”
    蔚澜沉默了,自他背上溢出的血色沾染了她的脸颊,湿热潮腥,连带着她的眼眶都湿了。
    她原本拼的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那道彩雷化去的不过是蔚澜的凡体,她已真正回归神位,恢复了上古初始神的神力。
    然而见到莫白对两个孩子出手,蔚澜却是再也无法忍受,想起了那连天的血色和莫白满目的疯狂,一刃刺心。
    久不闻其声,莫白沉默了,低沉的笑自胸口漫开,侧首在她额间轻轻一吻,“如果不爱我,就请杀了我!”随即拔出了胸口处由宇宙之力幻化的利刃,鲜血喷发。
    蔚澜的眼眸睁的偌大,血色溢满整张脸庞,她直愣愣的看着他自半空跌落,身影由浓及淡的消散,两个人之间的画面充斥在脑海,温情的、欢乐的,到最后他的深情与狂热,对她的爱,亦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死亡何尝不是解脱。
    “别哭了,肉肉,我心疼!”虚空之上,蔚澜靠在星耀宽厚的怀中,无声的落泪。亿年的相守,怎会是一个死可以抹杀的。
    他不曾想要伤她,她又何尝愿意伤他。
    黑与白,并蒂而生。
    仿若将她的心生生的撕去了一半。
    “莫白,莫白!”
    ‘澜儿,给我起个名字吧!像你一样好听的名字!’
    ‘源于白、融于黑,你是属于我的似白非白似黑非黑,便叫你莫白吧!好吗?’
    ‘好,自然是好!莫白,莫白,只属于澜儿的莫白!永远属于澜儿的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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