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云心疼地拥抱着步惊鸿,无声地安慰他,今日方知他俩有着共同的仇人。

    他心里装着对昏君的仇恨,还要为东旭国鞠躬尽瘁,是多么矛盾啊,他默默地担当着东旭国的守护神,默默地承受着别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高山云怪自己误会了他,当时他本要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她的,可她情绪太激动,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高山云顿了一下,凝眉问:“如此说来,你是北冥流年的姑家表哥,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世,以及你们的亲戚关系了吧。”

    步惊鸿点点头:“嗯,流年比我小一岁,我们打小就认识,他是因我而留在魔教当军师的。”

    高山云以前觉得他们两个美男关系亲密,还以为他俩是好基友,冤枉了他俩好长时间,都快把流年给气坏了,现在想起来还蛮好笑的。

    高山云疑惑地问:“难道昏君不知道你父王和母妃的事情,不知道你的身世?”

    步惊鸿墨眸一眯:“我母妃从小就像个男孩子般顽皮,是女扮男装长大的,她巾帼不让须眉,十五岁就开始带兵打仗,除了皇宫中的亲人,外人都不知道她是个女子。当时两国交战,我母妃和父王悄悄相爱,昏君根本不知道他俩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俩还有个孩子。”

    高山云端详着他说:“你一直没有****,是不是你长得比较像你母妃,否则很可能被昏君认出来。”

    “听老夫人说,我的长相结合了父母的优点,当然老夫人是夸我,总体来说我随母妃的地方多,不怕被昏君认出来。再说了最好的****术,也有被识破的时候,昏君多疑,魔教势力强盛,早就引起了他的忌惮,如果我不露出真面目,他会更猜忌。”步惊鸿肃然道。

    高山云叹口气,很多事情当时觉得不解,现在都弄明白了。这个男人的隐忍、坚强、冷静,是常人所不及的,至少她做不到。

    步惊鸿凝视着她,目光如刚才的亲吻,**而热烈。

    他充满感激地说:“叶儿,我身上的煞气是你解除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虽然当时老夫人让南宫傲雪躺在**上顶替,但他心里清楚得很,即使在他意识混沌的时候,即使在他被媚药折磨得快崩溃的时候,除了叶儿,他也不会动别的女人。那时他迷糊得眼睛睁不开,看不到叶儿,但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

    高山云心中一震,那晚的情景忽然浮现出来,雪白的织锦绣枕上,两人乌黑如云的长发缠绕交错,似纠缠不断的情丝……

    她心中生出几分羞涩,说出口的话却很冷淡:“如果你找我,仅仅是要为我负责,我不需要,就当是为了报答你传授我武功的恩情吧。”

    步惊鸿急忙解释:“你别这样说,我会内疚的,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报答,我找你是因为想念你。叶儿,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高山云盯着他的眼睛:“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的理由。”

    步惊鸿非常认真地说:“我想娶你为妻,永远保护你。”

    这个傻瓜,启而不发呢。高山云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吊在你一棵树上呢,我还有北冥流年,东方煊可以选择,他俩美男对我比你对我好多了。”

    步惊鸿紧张地问:“叶儿,你是不是生气我不去给你报仇,你是不是讨厌我?”

    这种情商为零的男人,真是没法交流啊。高山云腹诽:笨蛋步惊鸿,我如果讨厌你,会任你拥抱,任你亲吻吗?我早就用毒针把你扎成刺猬了。

    以前在魔教,她背负血海深仇,不敢考虑自己的感情,从未想过是否喜欢他。分别后,在无数次的梦里,不停地出现他的影子,为伊消得人憔悴,她方知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了。

    喜欢他,才会心甘情愿,为他解除煞气,才会担心把他牵扯到危险中,于是悄悄离开。

    或许从在武林大会上,她扑进他怀中的那一刻起,两人的缘分就已经开始了。

    当时她从来不在意,或者说刻意忽视的东西,如今都涌上心头。两人朝夕相处中,他关心她,照顾她,他对她的好,那么多,从点点滴滴汇成了涓涓流水,他对她的爱都在无言中。

    她逃避了那么久,今天只想听这个男人亲口对她说“我爱你”,这个理由足以让她从此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天涯海角,生死与共。可他愣是不开窍,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他只是慌乱地说:“叶儿,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让你在外面受苦了……”

    “你们有完没完,都快两个时辰了!”门外响起了北冥流年的抱怨声。

    不知不觉中竟过了这么长时间,高山云急忙打开门。

    北冥流年跑进来,凝眸打量她,见她双唇又红肿了,明显是被用力吻过,他心酸得厉害,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还得故作轻松:“丫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

    高山云摇摇头,明显心情好多了,如释重负的样子:“教主刚才跟我讲了他的身世。”

    叶儿称呼我“教主”,是表示和我疏远吗?步惊鸿惶惶然,感觉追妻之路漫漫。

    北冥流年了然,他幽怨道:“你们两个在里面秀恩爱,完全不管单身男的感受,要不是宫里发生了重要的事情,我急着告诉你们,我才不过来找虐呢。”

    高山云惊问:“是不是东方煊出事了?”

    北冥流年严肃下来:“虎魄刚才来报,宫中宴会一结束,东方煊就被他老子罢了太子之位,关进了天牢中。”

    “这个狗皇帝的狠毒超出了人类极限,本以为他也就简单责罚一下东方煊,没想到他小题大做,天牢可是关押重犯死囚的地方,进去哪还能活命。”高山云心急如焚。

    步惊鸿沉声道:“昏君多疑,若不怀好意的人再添油加措,说东方煊早就知道你的身份,还留你在宫中,是有意跟昏君叫板,为你家翻案。昏君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大怒之下,东方煊变成了出气筒,惩罚自然格外重。”

    高山云慨然道:“他是因为帮我受了牵连,我不能不管,皇宫中的地形我已经摸熟,今晚我就去天牢救他。”

    步惊鸿和北冥流年齐声阻止,他俩劝高山云不要冲动,她去了,很可能会中昏君的圈套。东方煊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的母亲是当今皇后,外祖父手握重权,昏君不会杀他,以后可再想合适的办法救他。

    高山云这才冷静下来,只是想到那个干净出尘如谪仙的男人,被关在天牢那种昏暗的地方,太委屈他了。

    高山云还是不放心,得知虎魄在宫中继续打探,她便坐到客厅去等虎魄传回最新消息。

    北冥流年关上门,招呼步惊鸿坐下,他一脸严肃地说:“表哥,昏君对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他一定不会放过丫头,更不会放过你,你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我来这里的路上已经用传音术,给京城中的魔教分舵下令了,让他们依次通知全国各地所有的分舵,迅速往魔教总部转移,以免被昏君血洗。我会保护好叶儿,决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只是不能替叶儿报仇,不能杀昏君,步惊鸿愤懑极了。

    北冥流年语气锐利:“表哥,你要做的不止这些,现在已经到了你必须奋起反抗的时候了。”

    “你是说,让我反了昏君,不行!父王的遗命我不能违背。”步惊鸿眼里闪过一抹痛苦。

    北冥流年睿智道:“即使你不反,你也会被昏君冠上乱臣贼子的罪名,即使不被昏君杀害,你也永世不得翻身。武林势力强盛,早就引起了昏君的恐慌,他必定趁机以你的罪名为由,剿灭武林各门派,到时候又有多少生灵涂炭。而东旭国的半壁江山坍塌,邻国比如一直虎视眈眈的南宫国,就会轻而易举地攻进来,东旭国必然灭亡。”

    步惊鸿何尝没有这种担心啊,他神色毅然:“这些道理我懂,我不会任昏君为所欲为的。”

    北冥流年声音清朗:“当时你父王,我的姑夫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才不让你报仇的,可现在呢,东旭国在昏君的手里,经过二十年的折腾,已经千疮百孔了,这肯定是姑夫不愿意看到的。当初若不是姑夫不许复仇,姑姑早就率军攻破东旭国,生擒狗皇帝了。我父皇和姑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这些年父皇励精图治,除了壮大北冥国,还想着能成为你强有力的后盾。皇祖父也说,只要表哥需要,我们北冥将举一国之力,全力帮你讨伐昏君。”

    步惊鸿深受感动,拍拍好兄弟的肩膀,他知道有外祖父家的坚强后端,他毫无后顾之忧,他只是觉得父王的遗命不可违背。

    “表哥,你只需要记住,你父王是为了东旭国,而如今的东旭朝廷已经从内部烂掉了,你修补的速度远远没有它腐烂的速度快。你必须推翻腐朽,才能建立新政,给百姓创造一个太平繁华的盛世。我言尽于此,表哥你考虑一下吧,不破不立。”北冥流年知道这是一件大事,任何人都不能草率做决定。

    步惊鸿反复念着“不破不立”这个词,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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