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这个男人带坏了妹妹!秋水越想越生气,妹妹从来都是乖巧可人,她怎么也想到妹妹竟会吸毒!她拎起包包就朝着赵贤义冲了过去。

    赵贤义本能地抬手挡着,包包狠狠地招呼在男人高大的手臂上,秋水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混蛋,坏人,叫你带坏我妹妹,叫你带坏我妹妹!”

    “你冷静点!不是,不是这样的!”

    “叫你带坏我妹妹,我打死你,打死你……”

    赵贤义抬着手臂,头歪向一侧,有些不耐烦:“都说了不是,你冷静点!”

    等了半天,也不听秋水歇斯底里的嘶喊,赵贤义试着放下了手臂,转过了脑袋,却看见了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的画面。

    “姐姐,你骗我,等我戒了毒,《落日西沉》早就拍完了。”秋伶站在秋水的身后,赤着脚,神色平静的很。

    “噗嗤!”

    红色的刀刃拔出了秋水的背部,赵贤义看不见秋水的伤势,他吓傻了,那刀子上都是血,地板上也滴着血,红色的血。

    玲珑的身躯一丝一丝颓倒,躺在了地板上,不可置信的双眼铜铃一样大,哪里还有一点漂亮美丽可言。“阿……阿伶,照顾好……自己。”这是秋水断气前的最后遗言。

    “你,你杀了你姐姐?!”赵贤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姐,同样的面孔,亲手杀了另一张同样的面孔……一个女人,吓得了这种毒手!

    “嘭!”

    关门声响得把天都震得颤了,鲜红的血腥,颜色可真好看。

    “胆小鬼。”秋伶慢慢坐在了秋水微凉的尸体旁,双手抱膝,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这不是之前演出来的,是真的自己流出来的。

    “我一点都不难过,怎么就哭了呢?”擦了一遍,不一会儿,泪又布满了苍白的容颜。“可能我就是怪物吧。”

    “姐姐,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你,该多好。世界上长这张脸的就只有我一个。所有属于我的,都只属于我,不会有你跟我分。”

    “我是明星,所有人都崇拜我,我不会吸毒,不会随便找男人。”

    “小的时候,咱们过的苦。孤儿院的孩子都喜欢欺负咱俩。是我跟他们打架,每一次都受伤,才换来吃的,才换来被子。”

    “你呢?你只会哭,咿咿呀呀的,我好烦你的眼泪。可是只要你受欺负,我就会冲过去保护你,我觉得保护姐姐,那是我的责任。”

    秋伶摸着姐姐的脸蛋儿,一次一次,她有好多好多疑问。“为什么?长大了以后,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喜欢你,柔柔弱弱的,动不动就哭有什么好的!嗯?”

    “演戏?我也会啊,你看,刚才我演得多好,你还不是被我骗了,哈哈哈。”

    “我是明星,怎么可以被警察抓去戒毒呢?你就这么嫉妒我,嗯?”

    “……”

    “……”

    秋伶和秋水说了好多,说了她憋了二十几年的话。

    当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光明时,秋伶穿上了外套鞋子,她要去自首。

    她很清楚,她逃不了。

    她想过自杀,但是她没那个胆子。她有胆子杀人,却没胆子自杀。秋伶,你真怂。

    “做你自己挺好的。”

    什么人?

    那声音听不出男女,就像金属切割玻璃,心肝都颤颤。

    秋伶转身看见大厅里姐姐躺着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

    那人个子很高,背部佝偻着,笑声有些渗人,但是秋伶不怕,人都杀过,除了自杀,她还怕什么?

    “我能救你。”

    “……”秋伶放下了搭在门把上的手,闷闷说道:“怎么救?我可是杀了人。”

    “这个不用你费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指证这个男人……哦,你应该认识他,上一次你还对他落井下石过。”

    ……

    赵贤义再次点燃一根烟,放进嘴巴里,吐着烟圈儿。秋伶,我做的是对的,你不要怪我。

    这白色的东西,真是神奇,吸上一口,这辈子的烦心事儿就都消失啦!

    秋伶塌坐在洗手台上,屁股处的睡衣被浸湿了,可她却没感觉,只觉得自己行走在云端里,软软的,绵绵的,真舒服,真舒服啊……

    女人脸上的神情恍惚,似是享受,又像是痛苦,她完全得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不想管。

    在这个世界里,她没有杀过人,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姐姐,在孤儿院里艰难长大的从来就只有她秋伶一个。

    十八岁成年那天,走在街道上找工作的时候,被星探发现,进演艺公司,上形体课,上表演课,一点一点学习,一只一只广告,从胆怯生疏,到落落大方……她出头了。

    试镜那天,她表现得特别好,形象气质最接近女主角的角色。导演文智秀当场拍案叫好,定下来她就是新戏的女一号。

    她好开心,好开心啊。没有了那个女人,整个世界都在顺应她的心意……姐姐,你要走好,妹妹一个人,活得很好。

    “秋伶,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吸毒,并且和半月前的明星杀人案有关,请跟我们回警察局配合调查。”

    ……有谁在说话吗?

    “佟队,嫌疑人现在神志不清。”

    “先送她去医院,彻底搜查这个房子,毒品带回警局,顺便把证人赵贤义也带回警局录好口供,收队!”

    “是!”

    赵贤义,你混蛋!

    被警察带上警车的那一刻,秋伶才稍微清醒,赵贤义那个男人,背叛了他。

    今天根本就是警方和赵贤义给她设的一个局!

    呵呵,陷害别人,就是要遭报应的啊。其实很对不住南希侑的,上一次动小心思就把人家害的挺惨,这次又把杀人的名头扣在了他身上,而且……不管怎么说,人也算是她间接害死的。也好,进了监狱,也算是偿报应了。

    从警察局后门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街道上商店超市仍是亮堂堂的,人来人往,生意繁荣。

    走在夜路,南希侑紧了紧大衣领,棒球帽压得更低,墨镜遮了大半边脸:“大婶,我总觉得你这几天有些……不像以前的你了。”

    温玉也不反驳,和南希侑并肩走着,双手并拢叠抱着,像个农妇一样,摩擦取暖。“嗯,那老板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啊?”

    “你冷啊?”

    “……嗯?”

    南希侑把外套脱了,很有男子**范的将衣服披在了温玉身上。

    很是诧异,温玉怔了怔,笑道:“谢谢老板。”

    “提子和你很像,有时候会很调皮,爱耍小聪明,喜欢算计人……哈,说实话,我没少被提子算计。”南希侑回想着以前的事情,笑得很是舒心。“大婶,你以前总是做一些出格出框天马行空的事儿,每次都让我觉得啼笑皆非。可这次回来以后,你太平静了,平静地一点都不像你。”

    “平静?”温玉停下了脚步,看着石灰的地面。“我女儿到现在仍然下落不明,我怎么会平静?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都快乱了套了,你说我平静?”

    “也许是因为心里头太乱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也没啥精神,老板你,费心了。”

    真的是……思女心切?南希侑将信将疑,也不多说,拦了一辆的士,二人坐了进去,说了目的地。

    一路上,无话,倒难为司机大哥一直唱独角戏,自娱自乐,到最后也看出来气氛不对,闭嘴不言。

    司机是个话唠,平时逮着客人可能唠嗑了,从天南扯到地北,从米国总统扯到东瀛内阁,这让他憋着一路不说话,比杀了他都难受。好不容易,挨到了地儿,收了钱,立马开车跑了,一溜烟儿就不见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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