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定情信物

    “郡主,你这是……”南宫云快步追上了墨凌芯,不解的问道,“昊亲王他……”

    “嗯?”墨凌芯见南宫云追了上来,于是也放慢了脚步。

    “他好像对你很是在意?”南宫云不解的问道。

    “在意?”墨凌芯强忍着心中的羞愤,脸面上努力的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免得一腔怒气全数喷射到无辜的南宫太子身上,只能放缓声调说道,“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话,凌芯跟昊亲王只有数面之缘,萍水相逢,连交情都谈不上,何来在意一说,想是太子殿下误会了。”

    “呵呵,原来如此,没有就好。昊亲王是一个非常古怪难缠的家伙,总之被他盯上了总没好事。”南宫云听到墨凌芯的解释,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心里还是舒服了一点。

    南宫云何时开始这么毒舌了,竟然还像妇人般在背后说人坏话,不过倒是说得听对头,赫连昊就是一个古怪的家伙。南宫云的话不免让墨凌芯想起了自己刚逃跑出来时,与赫连昊在宣城的意外相遇,自己竟然因为看见了赫连昊的半裸身体而血气上涌晕倒过去,瞬间脸上一热,一阵红晕淡淡的凝固在脸上。

    “对不起南宫太子,如果不是凌芯贪玩,非要女扮男装,也不会连累到雪儿公主被软禁在独孤媚的傲月宫里……”墨凌芯生怕自己突然生出的异样会被南宫云察觉,于是马上转换了话题,让自己回归到目前最紧要的事情上。

    “郡主不必过于自责,独孤公主自恃白虎国王的宠爱,向来骄纵霸道,此次意外虽说矛头直指向你,但是你并没有主动招惹独孤公主,若是要怪,也只能怪你长得太俊秀了。另外独孤公主在还没打探清楚你底细的情况下便非你不嫁一般,这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其真正目的是否在你,或者这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也是两说,所以凌芯郡主不必太过自责,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雪儿安全带回来。”南宫云见凌芯表现得十分的懊悔和难过,于是安慰道。

    “谢谢您,南宫太子。”墨凌芯知道南宫云这样说只是不想自己太过自责与难过,心下感动,于是赶紧收拾情绪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咱们还是快点回行宫吧,跟甘若风商量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诸葛亮?谁是诸葛亮啊?”南宫云被墨凌芯说得一蒙一蒙的,这臭皮匠该不会指的是自己跟若风吧?自己跟若风,好歹也是一国太子和一国丞相之子啊,有这么差劲吗,竟然被比喻成臭皮匠?

    “这……这诸葛亮啊,他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政治家军事家谋略家,反正就是非常非常的厉害人物,简直就是出神入化,未卜先知……”

    “如此厉害的人物,为何我从未听说过,看来本太子真是孤陋寡闻了。华天大陆何时出现过如此奇才,为何历史上没有丝毫的记载,凌芯郡主又是从何得知这人物的呢?”

    “凌芯只是从古籍上有所听闻,事实与否另当别论,南宫太子不必较真。”凌芯才想起自己说漏了嘴,这华天大陆哪来的诸葛亮,如果你听说过才怪呢,于是赶紧打住这话题,不让南宫云继续纠结下去,“南宫太子还记得来时的路否?凌芯迷糊,已经忘了返回行宫的路了,还请南宫太子带路……”

    “哈哈,原来如此,看来凌芯郡主不仅迷糊,还十分健忘,咱们是乘坐马车而来的,必然不认识来时的路,马车就停在前面不远的桃花林里,郡主这边请。”南宫云眉眼间含着笑意,十分绅士的让到一边,伸手弯腰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上了马车,一路无话,只两盏茶的时间马车便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已经回到了行宫门前。

    “奴才拜见南宫太子,凌公子。”可还没下车便听到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传进了车厢里。

    “免礼。”南宫云闻言掀开马车帘子,探头而出,见是一个二十出头,白白净净的少年,只是听他言语声调应该是宫里的小太监无疑,不知道是受了哪位主子的差遣出来办事,又怎么会跑到他们的行宫里来。

    “奴才是傲月宫里的内侍公公文曲,受独孤公主差遣,有几句话要转告凌公子,不知凌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小太监边说边向南宫云躬身行礼,眼神却不停的向马车内瞄去。

    小太监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南宫云的眼睛,只见南宫云向右移动了一下身躯,高大挺拔的身躯把墨凌芯挡在了身后,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未知独孤公主何时与本太子的兄弟如此交好,还有体己话要私下交代?”

    墨凌芯听见南宫云的这番话只能在马车里偷偷窃笑,好你个南宫云,这顶帽子给独孤媚扣得……要知道这古时候的女子都是三步不出二门不迈的,尤其还是深宫女子,现在竟然跟外男私交甚笃,独孤媚的名声还要不要,真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南宫太子被要挟逼迫下也会变得如此腹黑。

    “哎呀,想是奴才言语笨拙,让南宫太子误会了,独孤公主又怎么会跟凌公子私交甚笃呢,最多也就是一见如故而已。这不,刚才在情人湖可是南宫太子主动求见的独孤公主,独孤公主跟凌公子在情人湖才是首次见面,虽然咱们公主跟凌公子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奈何毕竟是男女有别,知礼守礼,所以这才让奴才代为传话,还请南宫太子不要多作猜想,误会污蔑了咱们公主,这可不是谁都能担当得起的罪过,即使是哪国的皇侯太子也是绝不允许的。”文曲公公听见了南宫云疑惑的问话,马上连珠带炮的回答道。

    好一个污蔑公主之罪,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独孤媚身为公主骄横跋扈也就算了,连手下的奴才也是狠角色,面对别国太子不卑不亢,连消带打还敢恐吓太子,不得了了。

    “公公这样说来,可是指责本太子污蔑于独孤公主了?”南宫云也不怒,只是轻笑的问道。

    “奴才不敢。”

    “不敢?”南宫云的语气突然转笑为怒,命令道,“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狗奴才拖下去乱棍打死。”

    言罢,一直守在行宫,跟随南宫云而来的朱雀国的亲兵,其中便有两个走了上来,分两边夹持着文曲公公,转身就要拖下去。

    “太子殿下请息怒,太子不能如此处置奴才。”文曲边说边挣扎着不让侍卫将自己拖下去。

    “慢着。”南宫云听了文曲的叫喊,出言叫停了亲兵,“本太子堂堂一国太子,还处置不了你一个区区奴才?”

    “若是奴才有何冒犯或者得罪了南宫太子,南宫太子要降罪或者处置奴才,也应该交由独孤公主处置奴才,即使独孤公主把奴才凌迟处死,奴才也毫无怨言,但是南宫太子是白虎国的贵客,奴才却是白虎国独孤公主的奴才,南宫太子如此私下处置了奴才岂不是有喧宾夺主之嫌吗?”文曲在亲兵的夹持下转回了身体,面向南宫云解释道。

    “好一个喧宾夺主,如此说来,本太子还真办不了你了?”南宫云听了文曲的话竟然又转怒为笑,挥手示意侍卫放开了他,略有调侃之意的问道。

    “谢南宫太子不杀之恩。”文曲见侍卫放开了自己,倒也识时务,马上跪下继续说道,“奴才若言语冒犯了南宫太子,等奴才把独孤公主的话转告了凌公子后,自当在独孤公主面前言明,再回来受罚,到时南宫太子要杀要剮,奴才也绝无怨言,而且南宫太子也不必当了喧宾夺主之嫌。”

    “哈哈……文公公如此为本太子着想,本太子又怎会将公公打杀了去,起来吧。”南宫云本来就无意打杀一个奴才,目的只是试探一下,却没想到独孤媚身边一个小小太监竟也如此犀利,胆大心细,不卑不亢。

    “奴才谢南宫太子。”文曲站了起来,自觉的退到了一边,静候南宫云和凌墨下车。

    “不知独孤公主有什么话要公公转告凌墨呢?”一直沉默着在车内看戏的墨凌芯见南宫云试探的戏码终于落幕了,便步下马车开口问道。

    这时南宫云早已经下了马车,自己先一步进了行宫,这里是行宫门口,四周有不少自己的亲兵站岗,暗处还有暗卫盯梢,即使留下墨凌芯一个也不怕会有什么危险或者会出什么幺蛾子。

    只见文曲公公躬身行礼后,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镶玉描金锦盒,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捧着送到了墨凌芯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说道,“独孤公主有一礼物想赠予凌公子,还望凌公子好生收藏,最好随身携带,切勿离身。”

    “礼物?还随身携带切勿离身?这是定情信物的节奏吗?那我要不要也准备个什么定情信物回礼啊?”墨凌芯暗自腹诽道,却并没有伸手去接锦盒的意思,只是像看怪物一般盯着文公公看。

    “凌公子……”文曲见墨凌芯没有接过锦盒的意思,于是将锦盒又推近了一点,再次开口提醒道,“凌公子,这是公主的一番心意,而且对凌公子明日参加招亲大会的角逐有很大的帮助,凌公子是聪明人,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七公主,奴才相信凌公子是不会拒绝的。”

    好你个独孤媚,竟然看准了雪儿就是我们的软肋,还想借此牵着咱们的鼻子走。好吧,既然你那么喜欢本公子,那本公子跟你定情一番又如何,只是咱们的故事可不会像梁祝那么浪漫动人。

    墨凌芯伸手接过了文曲递来的锦盒,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雪蚕丝编织而成的手绢,手绢雪白细滑,入手温润,单是材料来看已经十分稀有,上面绣的是凤凰展翅的彩图,而且还是双面刺绣,正反面的凤凰展翅彩图形态各异,活灵活现生动无比,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文曲见凌墨接过了锦盒,便恭敬的行礼道,“奴才的任务已经完成,该说的话也已经转达清楚,凌公子有幸能得公主赏识是莫大的缘分和福分,希望凌公子是个明白人。至于此信物,凌公子只要随身携带,必能助公子夺得头筹,七公主亦会毫发无损尽兴而归。奴才言尽于此,先行告退了。”

    墨凌芯合上了装有凤凰展翅手绢的锦盒,抬步走进了行宫。

    “怎么样了?独孤媚让那狗奴才给你带了什么话过来?”甘若风见墨凌芯一个人进了内堂,已经急不可耐的站了起来,急冲冲的问道。

    显然在墨凌芯与太监文曲在行宫门前对话时,先一步进来的南宫太子已经跟甘若风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以至于甘若风会如此着急不安。

    墨凌芯把文曲交给自己的装有“定情信物”的锦盒放在了桌面上,“独孤媚让我带上这个,去参加明日的招亲大会。”

    “这是什么?”甘若风一把夺过桌子上的镶玉描金锦盒,打开一看,竟是一条稀有的雪蚕丝料子的刺绣手绢,“手绢?定情信物吗?我看这个独孤公主根本就是一个花痴,想男人想疯了。”

    “若风,你先不要激动,听听凌芯郡主怎么说。”南宫云接过甘若风递给自己的锦盒说道。

    墨凌芯坐到南宫云身旁的椅子上,又从南宫云手里接过了手绢道,“独孤媚让文曲转告我,只要随身携带这手绢,必能助我夺得头筹,七公主亦会毫发无损尽兴而归,显然这手绢极有可能与明日的招亲大会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看来独孤媚是对你志在必得了。”南宫云惊讶的说道,这岂不是作弊,与内定了墨凌芯何异。

    “独孤媚到底想怎样?男人有断袖之癖我倒是听说过,这女人喜欢女人,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亏她还是堂堂白虎国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简直不知羞耻。”甘若风气愤的拍打着桌子,一个翩翩公子还爆出了粗话,显然已经气愤到口不择言了。

    不过以他急躁的性格以及与雪儿交好的关系,无论出于什么样的感情,会有如此激动的表现也是正常的。

    “你们知道我是女的,可是独孤媚不知道,这都怪我……”甘若风的话似乎戳到了凌芯的痛处,让凌芯的情绪低落了不少。

    “既然独孤媚已经送来了中选的捷径,那咱们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南宫云看着锦盒突然开口说道,“无论这条手绢代表着什么,只要文曲说的是真话,它必定是明日中选的关键,那咱们何不随水推舟?”

    “你的意思是不用澄清凌芯郡主的身份,解释清楚这个误会,而是让郡主以凌墨的身份去参加明日的招亲大会?”甘若风本来还想着若是当众公布了凌芯郡主女子的身份,这样一来就有好戏可看了,光是想想都可以知道届时独孤媚的表情会是怎样的精彩。

    “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无论如何要先保证雪儿的安全,对于独孤媚这样骄纵霸道的人来说,任何的解释都是枉然。而且独孤媚不仅蛮横,报复心还很强,她只会认为是凌芯郡主欺骗了她,到时候凌芯郡主会更危险,在她手上的雪儿也会更危险了。”南宫云回答道。

    “就这么决定吧,既然中选已经有了保证,那么咱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是离开的方法和路线。”墨凌芯十分赞成南宫云的观点,跟这种骄横跋扈自以为是的女人解释澄清什么都是多余,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听进去,只会节外生枝,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其中最坏的打算,就是给你定个欺君之罪,而且以自己这群人的身份,无论伤了谁都有可能会引起国家间的战争,这样受苦的就是百姓。若是这样,还不如让凌墨这个不知名的人去承担所有的罪责,只要能在被拆穿前逃掉,那么凌墨这人就会从此消失,不复存在。

    “既然大家都赞成,那我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好吧,我去弄张皇宫和烈州城的地图,咱们合计下逃走的路线。”甘若风见南宫太子和凌芯郡主都意见一致,自己也只能收起报复独孤媚坐看好戏的心,妥协服从帮忙了,所以首先给自己安排了任务。

    “好,咱们就分头行事,若风你负责安排逃走的路线,我去安排亲兵暗卫的接应与保护。”南宫云话毕便起身欲走。

    同时,甘若风更是运起轻功,飘然出了内堂,越过外院的围墙直接消失了。

    “南宫太子,那我呢?”凌芯见南宫云和甘若风都分头准备去了,自己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也想帮忙准备什么。

    “郡主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应对明日的招亲大会,虽然说不出意外的话中选者必定是你,但是还要应对未来数日的逃离,所以你要为此做好准备。”南宫云知道凌芯一心想帮忙,于是耐心的分析道。

    “凌芯知道该怎么做,希望一切顺利。”墨凌芯知道自己暂时帮不上什么,所以也不再强求,独自回到行宫的客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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