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我愣了下,回过头看了一眼卫生间。

    没人。

    当我再次转过身时,耳边再次传来那叹气声。

    “唉…”

    我咽了口唾沫,这次听的很清楚,并不是幻觉。

    正当我害怕的到处看时,耳边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棚顶…”

    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头顶是木质的吊棚。

    这声音是谁?我竟然能听到鬼说话了不成?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眼镜却不停打量四周,可我透过柳树叶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把棚顶砸掉…”

    那苍老的声音继续提示我,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我耳边说话,从刚才那符纸燃烧引导我来厕所,到这声音响起,我知道,有东西冥冥之中在指点我。

    想到这里,我踩着洗漱台伸手敲了敲头顶的木板。

    “咚咚咚”

    里面是空心的。

    我把胖子他们吆喝过来,指着厕所的棚道:“里面有问题,砸开!”

    贺局见状尴尬道:“于大师…我这房子刚装修好没多久…厕所的棚怎么了?可不可以不砸啊?那上面的山水图可是花了好大工夫雕上去的…”

    张卜开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道:“凡哥…你到底有谱没谱?咱们看不明白可以,但不能胡来啊!”

    “必须砸掉,你这棚顶肯定有问题”我口气坚决的说道。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我耳边的声音一个劲儿指点我,这绝非偶然。

    贺局见我一脸坚决的样子,只好一脸不忍的朝旁边一靠,痛心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胖子,动手!”

    “妥了!”

    胖子个子高,原地一蹦一拳就把棚顶怼出来个大窟窿,木板碎成好几块掉在地上。

    我朝后面退了几步,生怕棚里面掉出啥吓人的玩意儿。

    棚顶藏尸?死孩子?骨灰盒?冥币?

    我把能想到的都想了个遍,毕竟那声音说砸棚顶,再加上这贺局家里确实邪门,晚上睡着了第二天被抬出来,这种事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咣当咣当…”

    胖子把棚顶所有的木板都砸下来,可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头顶只有几根木梁钉在水泥墙上用来和木板连接。

    “凡子,啥都没有啊,连只虫子都没看到,咋整?”胖子灰头土脸的拍拍身上的灰跳下来说道。

    我皱着眉头不死心的搬来凳子仔仔细细查看了一下棚顶每一个角落,可依旧什么都没发现,最后我还把胖子砸碎了的木块逐个检查一番,仍然一无所获。

    “于大师,您…发现什么了吗?”

    贺局虽然带着笑意,可眼中却带着不满,他开始觉得我不靠谱了。

    “贺局稍安勿躁,您宅子里这“东西”藏匿的很深,我们于大师需要点时间用观气之法勘探一番,便能给您个满意的答案”张卜开很及时替我结尾道。

    贺局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坐回到客厅的椅子上,翘着腿滋溜滋溜喝起茶水来。

    “凡哥,你到底咋想的啊?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拿我逗闷子你才这么干的?人家可是电力局局长啊!”张卜开急的快哭了都。

    胖子给了张卜开一拳道:“你他妈急个屁!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行你来,不然就别逼逼!”

    其实我也快崩溃了,难道我他妈有人格分裂?自己幻想的声音暗示自己这么作死的把人家棚砸碎?

    擦,郁闷,这可咋办是好!

    我唉声叹气的抬头盯着水泥棚顶看,忽然,我在柳树叶的遮掩下,终于发现了问题。

    “你俩用柳树叶遮上眼睛看那里”我伸手指了指棚顶一根钉在水泥里的木方子。

    胖子和张卜开闻言用柳树叶扣在眼睛上抬头朝我指的方向看去,一起恍然大悟的惊呼一声。

    “擦!那团黑气是什么?是不是楼上厕所漏了?”胖子眯眼说道。

    我踩着凳子伸手去拽那根中间散发黑气的木方子,却发现这木方子像长在水泥里一样十分牢固,我正发愁呢,张卜开从法器箱里递给我一把石头锤子。

    这石头锤子通体乌黑,锤子两头各刻着一个鲜红的符文,我在手中掂了掂,照着那木方子捶了一下。

    “啪嗒!”

    一声脆响,木头方子竟然被我轻松捶了下来,胖子和张卜开将那根木头方子接下来扔到地上,我们这才发现,木头方子连接水泥的地方竟然抹了厚厚一层黑漆。

    “这黑乎乎的是啥?黑胶水么?”胖子用手戳了戳那黑漆,竟然拉起黏黏的细丝。

    “这明显不是黑漆,闻起来有股怪味儿”我抽了两下鼻子道。

    张卜开蹲下身子用手沾了一下黑漆放到鼻子上闻了闻,然后他竟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就见他冲到马桶边一阵狂吐。

    “这东西太他妈邪门…这…可是…尸墨!呕…”张卜开边吐边说道。

    贺局闻声冲过来,看到木方子上面一层黑黑的东西纳闷道:“咦?这木方子怎么脏兮兮的?我买回来时候可是干干净净的啊!”

    “尸墨是什么?”我抓住了线索追问道。

    张卜开吐得脸色发白道:“草…恶心死了…这尸墨是一种邪门的东西,在农历七月十五那天用白蜡将人或动物的尸体烤出尸油,将尸油与槐树烧成的墨水混合在一起,做成一种最阴最邪的液体”

    “关键是这玩意儿可邪门了,我记得我死鬼老爹生前跟我说过,尸墨油画过的符,力量可增百倍,用猫胡子做成的毛笔沾着它把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在白纸上,用死人头发缠上埋入地下三尺处,此人三日之内定暴毙而亡!”

    我和胖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尸墨这么牛逼?

    贺局听完都快吓尿裤子了:“啊?怎么会这样啊?那木材加工厂是不是有鬼啊?我就是在那买的木头!”

    我低头继续用柳树叶看那木头方子,却发现木方子中样黑气最盛,好像它中间藏着什么一样!

    “不对,这木头方子中间还有玄机!”

    胖子和张卜开把木头方子抬起来,我用石头锤子在木头方子中间敲了敲,发现中间位置有一小块儿地方是空心的。

    我屏住呼吸,挥着石头锤子朝中间位置用力砸去。

    “砰!”

    木方子应声断成两截,一张白色的纸状物从里面飘出来。

    我伸手捡起那纸状物,这才发现那是一张剪纸。

    剪纸很粗糙,但很清晰能辨别出来是两个人形抬着一个轿子,诡异的是那两个人形图案脑袋上,画着两个骷髅的脸。

    张卜开凑过来看了那剪纸一眼,沉默了几秒钟,最后他一拍脑门恍然道:“我操!我知道这一切是咋回事了!”

    言罢,张卜开掏出手机点开相册,一张一张翻着照片,我这才发现这逼把各种符咒还有道术都用手机拍下来弄成了电子书,有的照片斑斑驳驳,看得出来都是道家真迹。

    “就这个!你们看这剪纸是不是和这照片一样?”张卜开指着手机上一张图片嚷道。

    照片上画的是两幅骨头架子抬着一个轿子,下方标了三个字“鬼抬轿”

    “这鬼抬轿是一种整人的小法术,没啥大作用,就是让人平白无故的转移位置,小时候我死鬼老爹还用这个整过隔壁的邻居,只不过是吓唬人的把戏罢了”

    “可这鬼抬轿配上尸墨,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张卜开说到这里皱着眉头继续道:“尸墨是至阴至邪之物,木头本身也属阴,它染在木头上阴上加阴,阴气会盖住一切,无论阳气多旺盛都白搭”

    “这么阴邪的东西再配上“鬼抬轿”,这简直是要人命啊!现在贺局他们一家人晚上睡觉第二天被抬出去,这都是小事,恐怕过不了多久,再抬出去的就是贺局一家的人命了!”

    一旁的贺局一听这话,双腿一软直接坐地上了,我也被张卜开这一番话唬的够呛,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那吹牛逼,但听起来却真像那么回事。

    “张大师,于大师!胖大师!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这到底该怎么破啊!”贺局带着哭腔说道。

    张卜开收回手机,看了一眼那鬼抬轿的剪纸,摸索着下巴吐出三个字。

    “得加钱”

    贺局连连点头道:“行行行!加钱!加多少都行!别让小鬼抬我们了!求求大师帮忙啊!”

    看着贺局崩溃的样子,我有些不忍的安慰道:“你先别激动,没事,有我们在,事情肯定会解决,现在咱们要做的不是说怎么破这鬼抬轿,贺局你应该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用这种阴邪手段对付贺局,这得多大仇啊?简直比一刀抹脖子还残忍。

    “得罪人?我…我这身在仕途得罪的人太多了…这去哪儿想啊?”贺局用力撕扯着自己头发。

    一个电力局局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能想象得到贺局是踩着多少人才坐上这个位置,所以得罪了多少人,可想而知。

    “哥几个…你们先别说了,快看看那个…”胖子脸色煞白的指着我们身后。

    我看着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疑惑的转头朝身后望去。

    眼前的一幕,吓得我整个人呆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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