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说好,轻轻的笑了一下,反手握住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这些年都很感谢你。”

    我遭受人生低谷。最为落魄的时候,是林征淮牵起我的手,带我迎来了新生,也是林征淮爱我的孩子,照顾我的孩子,给我重新生活的力量和勇气。

    他是一个特别好的男人。甚至好的让我觉得自己是配不上他的。

    我是一个离过婚又受过伤害的女人,是一个为了报仇用了很多心机的女人,我有一颗很坚硬的心脏,也很抗拒任何能够伤害到我的事情。

    比如爱。

    林征淮从来没有正式的说过,他爱我,想要跟我在一起,但每一次的玩笑话,都让我觉得三分玩笑七分真,我们太有默契。所以都闭口不提。

    今天也是如此。

    他只是眼底含笑看着我,之后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轻轻摸了摸我的脸颊,嗓音醇润的开口道:“我从来不需要你的感谢,简妤,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在做的,以前是如此,以后也会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说出口,竟给我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敛了敛神色,没有回应,而是重复着说:“那我也还是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完成这么多的事情。”

    他动了动眉梢,说:“好,那你就只用口头感谢我吗?”

    我愣了一下。刚要开口问,那要怎么感谢,他就突然倾身上前,凑近我,对着我的唇吻了下来。

    我怔了怔,朝后面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他却很快就伸出手搂住了我的腰身,将我固定住。接着他便开始细细的碾磨,不着急,也没有多么的热烈,很细水长流的温柔细致的亲吻。

    这和他一贯的风格一样,他总是带着法国特有的浪漫风情,让我不自觉的投入其中。

    吻了没有很久,他便意犹未尽的松开了我,目光幽深的看着我,缓缓说道:“简妤,我想我也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你也愿意,回到法国以后,我们就结婚,好吗?”

    我以为他不会那么早的说出这句话,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他说,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很好的想过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一直在逃避,一直在闪躲,我有意识的不想去考虑,所以,我这当下不知道也不确定,该说什么。

    他看出了我的迟疑,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淡笑着摸着我的脸颊说:“妈和小树应该快回来了,你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

    我低垂着眼眸说好,便起身回了房间,关上门以后,我轻呼了口气,随即又轻叹了口气,坐到床上。

    我只是差一个说出口的勇气,当他问我好吗的时候,我为什么说不出好呢,他已经符合了我所有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特别是他对小树毫无二心的表现。围帅土划。

    但是,经过这么多事情以后,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信心再去经营一段婚姻了,毕竟我在上一段婚姻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过了两天,我们就坐飞机回了巴黎,简凡生也卖了房子回到了锦澜住。

    回来一个月后,我在小树的幼儿园附近买了一个公寓,很快就和小树搬了进去,一开始他还有些不习惯,每个周末都要去林征淮那里。

    半年以后,林征淮因为工作的原因去美国出差,他去了很久,在我的印象里,大概有两个月那么久。

    这两月的时间里,我搬到了尼斯,在海边租了房子,每天就像来这里旅游度假的人一样,看书写字画画散步,早晨为小树做好早餐,送他去当地的幼儿园,自己就去享受慵懒,同时也充实自己。

    我没有告诉林征淮我离开了,并且是来到了尼斯,因为我选择了逃避,也选择给自己更多思考决定的时间。

    我相信林征淮从美国回来一定会派人四处找我,所以我每周都会用来自世界各地的明信片邮寄给他,算是用了很多心思,才没有被他发现,我其实还在法国。

    小树常常问我,他想林爸爸了怎么办。

    一开始我会告诉他,他可以看林征淮的照片,也可以看他在电视上被采访的样子,但是,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渐渐发现,原来我也会有,我想林征淮了,怎么办的感觉。

    我感受到了一种迫切的感觉,我有时候也会想要下一秒就回到他的身边,我开始确定自己的心意,开始明白自己的心意。

    但是,就在一次一次的想念和确定的时候,我发现我露怯了,因为我不告而别,因为我的逃避。

    我怕林征淮不会等我,就像他妈妈说的那样,他三十几岁了。

    我们在尼斯过了一个春节,过完春节后,我准备带小树去其他国家度假,但是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接到了来自国内的电话。

    这通电话,是沈小瑜打来的,这一年多我们一直都有联系,但她也不清楚我在哪里。

    在电话里,她只是轻声说:“小妤,二哥快要做手术了,希望你可以回国来看他一眼。”

    我诧异了下,问:“什么手术?”

    “他得了胃癌,目前还是良性,要尽快接受手术治疗,但是,手术有风险,他很怕再也见不到你和小树,又不敢打电话叫你回来,我只好擅自做主叫你了。

    ”

    沈小瑜说的很平静,没有求我,也没有非要我回来的意思,她给我时间考虑,也没有去说沈凌尘有多么的可怜,无助。

    但是,我可以想象他那个样子。

    他开始尝到那些痛苦的滋味了是吧……

    一周后,我与小树回到林城,直接住进宋时家里,她已经成为国内炙手可热的人气花旦,衣食无忧。

    当天晚上,我与宋时还有沈小瑜在宋时的家里喝酒聊天,沈小瑜有人追了,宋时也跟当红天王传着绯闻,好像只有我,过得平静。

    不过我很喜欢现在的状态,虽然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第二天,我们早起,带着小树,买了些补品去了医院,沈凌尘还有几天就要手术了,沈家还算有点良心的,老爷子做主给沈凌尘请了国内外最负盛名的专家主刀。

    我到的时候,他正在喝李曼芬送来的补汤,沈小瑜见我看着他们,便说道:“自从沈孝轩和沈凌尘入狱,她整个人也老了不少,人也豁达了不少,到底是看着他们过来的,现在都这幅样子,也时常过来照顾了。”

    “沈孝轩,也快出狱了吧?”我随口问着,宋时则在一旁说:“是啊,还有半年吧,因为表现好,减刑了,我上个月去看过他。”

    我敛了敛神推开门进去,沈凌尘倏然朝我这边看来,见到我的刹那,明显的愣了愣,最后嘴角裂开一个微笑,带着病态和苦涩:“简妤,你来了。”

    我轻轻恩了一声,低头看着小树说:“过去吧。”

    其他人都识趣的出去了,整个病房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他没有办法坐起来,所以只能卧床,小树走到他的身边没有开口。

    沈凌尘细细看了他几眼,对我说:“小树好像长高了。”

    “小孩子长的都快,几乎一年一个样子的。”

    沈凌尘笑了笑:“是啊,这都过去许久了。”说着话,他抬头看着我:“简妤,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是啊,我也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狠声的拒绝,甚至还要说几句戳心窝子的话来伤害他。

    但是,我没有那样做,因为我已经做的足够多了,沈凌尘也受到了惩罚,我也知道他因为怕再也不会在手术台上下来,才会想着要见我们一面。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会恨你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小树,让他成为一个很好的人,你不必担心。”

    他点了点头,又看向小树,伸出手摸了摸小树的脑袋,轻声说:“小树,我很对不起你。”

    小树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末了又抬起头看着我,我轻笑了下鼓励他,他则回过头小手覆在沈凌尘的胳膊上,认真的说:“我不会恨你的。”

    也许这是比叫一声爸爸,更叫沈凌尘想要听到的话吧。

    小树来之前就一直在问我,他到了以后要怎么和沈凌尘说话,我告诉他,沈凌尘是他的父亲,怎么样说话是小树的权利。

    小树很懂事,也很知道沈凌尘需要的是什么。

    我们走的时候,沈凌尘神色有些动容,目光一直留恋在我们的身上,可是就算他有一百个,一千个不舍得,我们也要离开的。

    出了病房,我对沈小瑜交代:“好好照顾吧,有什么情况,也今早通知我。”

    我与小树还有宋时出了医院,就准备回家了,但是刚走出医院,宋时就将我和小树拉到一旁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通告要赶,经纪人这会儿一定急了,我助理在对面等我呢,我找个司机给你,你们坐车先回去。”

    说话间,就忙不迭的走了,过了一分钟,她就上了对面那辆保姆车里,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无奈的笑了笑,牵着小树打开车门,宋时说车里面有等着的司机,我也没注意,抱着小树就上了车,然后等着他开车。

    但是这人却一直没有开车,我拧了下眉头,刚准备回头,就听小树兴奋惊喜的叫着:“林爸爸!”

    我愣了下,回头,林征淮正张开双手抱着小树过去,然后抬头看着我,挑了挑眉头,说:“这次该和我回家了吧?”

    我闭了闭眼睛,由内而外的笑了出来,凑过去,伸出手按住他的脑袋朝他唇上吻了一下。

    我会跟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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