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夜冷绝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晚霞,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璟瑜。你这是故意要与哀家作对么?”太后可不管什么礼义廉耻的,此刻她只要一想到她十月怀胎的两个儿子,因为区区一个庄暖兮。就要与她反目成仇,她便十分的恼怒、愤怒。

    庄暖兮凭什么可以得到她儿子的护佑,而她却不能?怪不得老一辈地都说,“儿大不由娘。”

    “娶了媳妇忘了娘。”

    原来都不是空穴来风,原来都不是!

    “哀家要打醒你们这些一个个被狐狸精迷惑的东西!”她伸手要往最近的夜冷绝挥去,但,她的手却被庄暖兮紧紧地握着。欲动不能动。

    太后气急了,对着庄暖兮泼口大骂,“狐狸精,还不给哀家放手?”

    “放手?太后,你确定臣妾放手么?”庄暖兮轻柔的声音说道。只见她果真缓缓地松开了手。

    下一刻,以肉眼见不到的速度,太后猛地摔在了地上。脸贴在地上,样子十分的狼狈。

    庄暖兮保证,她什么都没有做。而是运气不好的太后,花盆底踩到了一块石头,从而滑了一跤。

    “太后!”李嬷嬷惊呼一声,连忙去将太后扶起来,但是她已年过六旬,哪里还有力气去扶起太后呢?

    于是,李嬷嬷摔在了太后的身上,身下的太后痛呼起来,身边的太监宫女才慌忙去将两人分开。将太后和李嬷嬷从地上扶起来。

    太后气喘吁吁地看着清冷的三人,满身受伤的转身离开。

    年轻人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行解决吧。儿大不由娘,她这个做娘的,是老了。

    太后的仪仗。总算浩浩荡荡地离开。夜寒西反应过来,忙把庄暖兮的手拉到眼前,仔细的查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这一举动,惹得夜冷绝冷气不断外放,他把庄暖兮拉扯过来,夜寒西又再次拉回去,两人把庄暖兮当物品似的拉锯来拉锯去,整得庄暖兮头晕连连,她用浑身的力气一把甩开两人的手,怒斥道:“你们够了!”

    “暖兮……”两人异口同声的挽回着,深怕庄暖兮会因此迁怒与他们。

    庄暖兮先高冷地对夜冷绝说:“皇上,臣妾昨日说过的话,难道全然忘记了么?臣妾不想再见到你!便是曾经你不想见到我那般!懂么?”

    然后她又扭头对夜寒西道:“王爷,请自重。”她不会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优秀足以让所有的男生都围着她转,对于两人忽然的示好,庄暖兮觉得一定是夜冷绝想换口味,而夜寒西则是常年待在延寿宫,遇不到其他女子的原因。

    她扭头想要走开,夜冷绝忽然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眨眼地功夫,便已发觉自己如今正悬空在天上飞着。

    她,这是被夜冷绝掳走了!

    “夜冷绝,你到底有完美完?”庄暖兮挣扎着,可夜冷绝的力气实在是大,这般动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别动,再动下去,朕可不保证你会不会掉下去!”夜冷绝的声音虽然带着平日里的清冷,但是却让庄暖兮异常的信任。

    她也不知道自己忽然为何会变得小鸟依人般,语气缓和着问:“那我们去哪?”

    她说的是我们。

    夜冷绝忽而笑了,这种感觉好似回到了三年前,他和福兮相恋地那段日子。

    但,他却告诫自己,暖兮不是福兮,暖兮不是福兮。

    “那,暖兮想去哪里呢?”夜冷绝贴心地问。

    这样的柔情,只有对福兮才会有的,但是如今与庄暖兮在一起,他总是身不由己。

    庄暖兮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出宫吗?”

    夜冷绝忽而沉默了。

    庄暖兮有些失落的道:“不行,就算了。我……”

    下一刻,庄暖兮便感觉夜冷绝冰冷的唇贴在了自己的唇瓣上,不过只是轻轻的含了下,庄暖兮便发觉自己的心跳在快速的加快,恨不得蹦出心脏。

    夜冷绝低头看着庄暖兮,柔柔地说:“暖兮,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庄暖兮如小鹿般乱撞的心,忽然冷却下来。她不语,因为这样的誓言,她是不会轻易许诺的。

    夜冷绝似乎知道结论,对于庄暖兮忽然的沉默并没有因此而不高兴,他迎着风声,跳出了宫墙,在一处别院落脚。“朕,也有许久不曾出宫了。”

    庄暖兮打量这这里,不明所以,“我们……”

    很快,便有暗卫凭空出现,捧着两套不算华贵的衣服递给他们,眨眼地功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先把衣服换下,一会朕带你去夜市逛逛!”他顺手将手中女款的衣服塞进庄暖兮地怀里,抬眼便发现庄暖兮双眼放光,神情略有些激动。

    他一时有些不忍,想想整日将她关在后宫便罢了,如今又将她圈禁冷宫,她的性子,应该不甘愿如此的。

    庄暖兮如阵风似的抱着衣服溜走了,看得出,对于稍后的活动似是很期待。

    他抿唇微笑,其实他也十分的期待。

    待两人纷纷换好衣服,不得不说,选衣服的人很会选,选地是同样的琉璃色。夜冷绝是一身长袍,在袖子和袍身的地方绣了几支竹叶,一支黄玉雕刻的玉簪簪住束起的头发,手间是一把画着山水的扇子。加上他俊美绝伦的脸,实在令人挪不开眼。

    庄暖兮一席梅花纹纱袍,外罩一件琉璃色的柔软纱衣,正与夜冷绝的衣服颜色相同。她换了一套简单的金镶珠石蝴蝶簪,一眼望去娇俏可人,清新靓丽。

    两人走在一起,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从落脚的院落,一路向外走出,便感觉到路上的人越来越多。走了一会儿,便看到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与三五岁的孙女蹲在地上卖花。

    这花有些特别,站在近处才能闻到花香,庄暖兮见过的话,大多都是一簇一簇地,没有见过这样一支支的。看着篮子里红艳艳地花儿,她不由自主地拿起来嗅了嗅,紧接着,一块银子便塞到了那老婆子手上,“这些花儿我们买下了。”

    庄暖兮有些诧异地回望夜冷绝,眼中有抹甜蜜欲渐欲浓。

    老人家被手中的银子吓了一跳,“这几朵花不值这么多钱……”

    “老人家,这些花对于我们来说,这个钱还买不到。谢谢你,带着孙子好好吃顿好的,别再上山采花了!”庄暖兮不忍地看着抱在一起的婆孙两人,见其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次补丁,脚下的鞋子是走了多少路才磨成这样。

    老人家闻言哭着给他们磕头,将手中的银两贴身藏好,夜冷绝在身后打了个手势,便有暗卫悄悄地跟着上去。他是害怕,会有人对这婆孙两不利。

    这一切,庄暖兮毫不知觉。

    “璟瑜,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庄暖兮摆弄着篮子里的花,不在意地问道。

    夜冷绝惊喜地握住她的手,反问她,“你刚才叫我什么?”

    “璟瑜啊,有什么不对吗?”庄暖兮好奇地问他,这个名字刚才太后有提到啊,而且她觉得比夜冷绝还要顺口,所以便叫出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她哪里肯多想,“我好像知道它们是什么花,好像叫玫瑰。这个还有话语来着,我刚才数了数,你猜这里有多少支?”

    夜冷绝抿唇猜想着,庄暖兮却急急地说了出来,“十七支呢!这里面有个典故,你要听么?”

    庄暖兮见他没有拒绝便道:“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地过度,玫瑰花是“爱情之花”。特别是2月14日,那里的人称之为情人节,也就是我们这里的农历正月十五日、七月七日。

    相恋的男女会在这天,都用此花献给自己的心上人来表达自己的感情。璟瑜,你知道这十七朵花的花语是什么吗?伴你一生。”

    说着,庄暖兮用眼神灼灼地望着他,虽然她知道这不过是夜冷绝不在意的一个举动,但是她却不知为何,内心希望能听到夜冷绝对此的回应。

    夜冷绝忽而整个人僵了下,不过很快他便握紧庄暖兮的手,张了张嘴,却发觉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庄暖兮笑着说,“夜冷绝,以后遇到这样的花,不要胡乱送给别的女孩子。”紧接着,庄暖兮把手中的花篮放到夜冷绝的握着她手的那只手上,一脸轻松。而她的心,有一抹苦涩在胸中蔓延。

    夜冷绝撅着眉看着手中的花篮,最终也没有再次放回到庄暖兮的手中。

    这不过是个小小地插曲,庄暖兮一时之间便被喧闹的夜市给吸引了,不说有各种新奇的玩具,还有各式各样好吃的吃食,真的有种想要从街头吃到街尾的冲动。

    夜冷绝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言行举止,不管是笑,叫,跳,欢呼,似乎与福兮复制出来似的。

    是从内心发自出来的,并不是当时,他一直以为的模仿,假装。

    他对于换脸的说法,越来越是相信了。

    他眼神落在玫瑰花花篮上,眸中闪着灼灼地光芒。

    “夜冷绝,那个,我可不可以吃这个……”她葱白的手指指了指小摊位上的烤串,有些不好意思地又指了指旁边其他的东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夜冷绝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她忙退求其次,“那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呢?”

    见夜冷绝还是一副不情愿地样子,她只好咽了咽口水,转身失望的走了。

    等庄暖兮逛了一圈,发觉自己想吃的,想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可是她身上一分钱也没带,夜冷绝又不给她买,果真只是逛逛而已,十分地心不甘情不愿的。

    待她发现关照不知何时陪伴在夜冷绝身侧的时候,庄暖兮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她忽而放松的心情以及大大咧咧地样子,快速地收敛了回来,低眉顺眼,走路规规矩矩地,脚下越走越满,直到跟在夜冷绝身后。

    对于身边各式各样的物件也没有刚才的激动和欣喜之色了,有的是对他的恭敬。

    “庄暖兮,你又在搞什么鬼?”夜冷绝对她现在的样子十分的不爽,真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何总是这般反反复复?记低他技。

    明明刚才还跟孩子似的,眨眼又跟见了老虎似的,现在规规矩矩地样子,实在令他气闷。

    庄暖兮无辜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直到受不住夜冷绝的视线,她才唯唯诺诺地说:“我忽然想起,你的身份。”

    夜冷绝郁闷地挖了眼身侧恭敬的关照,一脚踢到他屁股上,“你给我离远点!”接着,拉住庄暖兮的手,逼迫其与她并肩前行。

    “这街上的东西不干净,我怕你吃了肚子不舒服,一会我们去酒店吃,你想吃多少,我让你吃个够!”他宠溺的给她理了理垂在耳边的发丝。

    欣喜的发现,庄暖兮听闻他刚才的话,眼睛亮亮的,似乎很期待。

    抬眼看到一家首饰店,执起她的手走了进去。

    那门口的伙计看到两人,便知定是贵客。连忙请到了包间小心伺候,夜冷绝谢绝了他的好意,只说随便看看,有看中的再告诉他。

    “挑一个?”夜冷绝指了指分开放置首饰的小格子,让她挑选。

    庄暖兮摇摇头,“我有很多的首饰,不用了。”

    夜冷绝眼神在各式各样的首饰堆里留连徘徊,终于看中了一款簪子,叫伙计取来看看时,却发觉,庄暖兮走到了别处,手中握着一支簪子,簪子精细小巧,浑身通透,翠绿欲滴,如千年古潭般寂静幽深。这些都不重要,终于的是,这个簪子是适合男性所用。

    夜冷绝想到这里,嘴角忽而弯起了一抹弧度。

    但,特别丢人的是,“我可以用这个换这只簪子么?”庄暖兮将发间的一只蝴蝶戏花的发钿脱下,问那伙计。

    那伙计从她手中取下来稍作研究了会,眼中精光一闪,连忙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紧接着,那伙计恭敬的塞给庄暖兮一个盒子,“小姐,这个锦盒一起送给您……”

    庄暖兮脸皮使劲地抽了抽,难道那个发钿很值钱吗?她郁闷的看着笑得春光灿烂地伙计,慢吞吞地将簪子塞进锦盒里。

    此时,伙计已将夜冷绝看中的簪子取了出来,恭敬的放到夜冷绝手上,只见那白玉簪子,雪亮剔透,玉色中有隐隐约约透着几丝奶白色,更显娇巧,几条流苏垂下,随着夜冷绝的摆弄,发出清脆的响声。

    “公子,你的眼光不错,这个白玉簪子……”

    “伙计,这个簪子给本小姐包起来,本小姐以这个簪子的两倍价钱买下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插了进来,对于夜冷绝手中的簪子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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