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梵如来掌法?赵某从未听过此类功夫,实在不知了尘大师在讲些什么?”赵承宗大为不解的说道。

    “赵盟主方才所使的两路掌法,分明就是我少林大梵如来掌里的舒云掌和撼山掌,怎么又不知道呢?”了相禅师上前讲道。

    赵承宗听罢这才恍然过来,便朗声笑道:“哈哈,两位大师一定是看走眼了,赵某所使乃大悲手,并非你们所说的什么如来掌。”

    “大悲手?”三位了字辈的高僧皆是诧异的念道。

    “不错,大悲手正是赵某的成名绝技,这一点相信江湖上的朋友都应该是知道的。”赵承宗自信的说道。

    赵承宗话音未落,四周群雄皆附和赞同起来。了觉、了相随即面面相觑,但了尘禅师却对自己的观点笃信不疑。

    赵承宗见虽有群雄为自己作证,但似乎仍旧未能说服三位少林高僧,便转以不屑口气说道:“方才赵某所用的两掌,一掌曰翻云手,另一掌曰破壁手,也与你们所讲的名字大不相同。阅星楼主对天下武学涉猎最广,三位如果不信,大可前去问他。”

    了觉、了相随即望了了尘禅师一眼,却是看他要如何打算。

    但了尘禅师却并未作答,反而由此陷入一阵沉思之中。妙笔生见状遂将大悲手由来说出,虽是简简数语,但却严谨细密,让人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破绽。

    赵承宗见三位高僧无言以对,便打算对他们来个不计前嫌,如此却也正好永绝这般无谓烦恼。

    但不待赵承宗开口,了尘禅师却忽然警醒过来,便双眼坚定的望住了赵承宗。

    了尘禅师的目光平定中带着阵阵严苛,却像在审视赵承宗的内心。赵承宗只觉得这目光应是有所寄托,只是了尘方丈为何会这般作为,却又是他一时想不明白的。

    但二人这番对视越到后面,赵承宗就越觉得了尘禅师分明就是在痛斥自己。赵承宗与了尘禅师并无什么交集,若要找寻二人之间的矛盾,顶多也就只能算到刚才对大悲手的辩解上。可是了尘禅师乃一代高僧,岂会因为些许口舌之辩而耿耿于怀?

    赵承宗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虽还不敢百分百确定,但却最能解释了尘禅师此刻的反应。

    “难道他找出了了障的死因?”赵承宗在心里默默念道。

    其实赵承宗一直都很好奇了障禅师当日为何会去而复返,直到方才见了尘禅师这般反应,他才稍稍意识到当日了障禅师会否也是和三位高僧一样是要来质疑自己武功的。

    只是赵承宗如此一念,他便忍不住心头忐忑起来,虽然这一切都藏的极深,但却终于还是逃不出了尘禅师的一对法眼。

    了尘禅师原本打算就此说出来的,但场上经过这一番平定后,杨湛却忽然出手重新追拿叶惊风了。了尘禅师于是默看场上形势变化,或许随着事情的发展,有些东西会自己暴露出来。

    叶惊风早已趁着刚才短暂的停顿潜入人群之中,如今见杨湛又要对自己穷追不舍,他便只得紧紧贴在了赵承宗身后。如果说场上还有人能够帮他对抗杨湛,那这个人就只能是赵承宗了。

    只是杨湛却不管这么多,因为在他看来,只要能拉出叶惊风现身比对伤口,就至少能解释群雄诬陷他的三件事情。

    但让叶惊风失望的是,赵承宗面对追过来的杨湛却并无任何出手意思,相反的,他竟然选择了和叶惊风之前一样的对应方法——躲闪避让。

    群雄对此皆是看不大懂,只有了尘禅师明白,赵承宗此举是要刻意掩藏自己的武功,为的就是不让旁人看出端倪来。

    杨湛见赵承宗携着叶惊风连连退逃,便对赵承宗愈加痛恨起来,情急之下,杨湛竟索性提刀对赵承宗发招而去。

    赵承宗不想出招示人,但若再不有所应对,非但是救不了叶惊风,恐怕连自己的命也要搭进去。见情况如此,四面群雄皆抄起家伙欲要合围而来,他们可不想自己敬慕的武林盟主有任何损伤。

    但赵承宗却转而对一旁的太虚观三清高喊道:“三清还不出手,却待何时?”

    赵承宗的眼光是机警的,他一早就留意到了太虚观三清对杨湛狠下重手之举大为不满,若非郭元刚插队,他们早就放马上去收拾杨湛了。

    却与赵承宗所想一样,太虚观三清一开始见杨湛重伤数人后便已大为不满,如今见杨湛又对受伤的叶惊风死缠烂打,他们就更加愤慨了。

    赵承宗话语果然起到了效果:只见三道皂白之风疾闪而过,杨湛便被灵虚、玉虚、清虚真人围困在了场地中央了。

    杨湛见是太虚观三清过来,便收招说道:“我不愿和三位道长交手,还请你们让开一条路来。”

    群雄见杨湛似在示弱,便个个鼓噪着要太虚观三清为武林除害。

    “杨湛,贫道本亦不想为难于你,但你三番五次重伤于人,如今还要置负伤败退的叶惊风于死地,作恶之深实在让人忿恨。”清虚真人愤慨道。

    杨湛最痛恨别人剥离事实来指责与他,因为他前番不管是败退湘西二老、马平戎等人,还是后来的了空禅师师徒,皆是有人来犯,他不得不出手。若放到江湖之中,这来者就算是被杀死了旁人也是无话可说的。

    “我道太虚观三清是武林中少有的头脑清醒之人,想不到见地也和其庸人一样糊涂。”杨湛颇不痛快的说道。

    太虚观三清在武林中独享盛誉多年,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公然折损与他,所以杨湛话语一出,群雄皆是惊诧着对他破骂起来。

    但太虚观三清却并不在此一言一语上和杨湛争个长短。

    “杨湛你虽不想与贫道对抗,但贫道今日却是一定要和你分个高下的。”灵虚真人默默说道。

    杨湛一听,便笑道:“三清若能当众擒住了我,自然是大功一件。但既然我杨湛的脑袋可以这么值钱,就说明这并不好取。”

    “哈哈,贫道师兄弟加起来都超过二百岁了,再要那功名利禄何用?我们不过是要做一件多年来一直未做的事情罢了。”灵虚真人笑道。

    可杨湛却想自己出来江湖还不足一年,怎么也不会和太虚观三清所讲的多年前就要做的事情相关吧?但这件事情还偏偏就和他有关,而且还是非他不可的那种。

    原来三清的师父当年被狂刀老祖所伤,后不治身亡,太虚观三清遂根据师父生前描述合力开创出一套无为剑阵来,目的就是要以此囚住狂刀老祖。但狂刀老祖后来却离奇失踪,太虚观三清这套无为剑阵便就空置了数十年,直到狂刀老祖后人杨湛出现了。只是杨湛的出现却与一连串江湖案件关联在了一起,而太虚观三清又是仅有的几个察觉出其中情况有异的人,如此一来,他们便又失去了交手的机会。

    杨湛总算了解了事情原委,便有些惆怅的说道:“我今日在此独战群雄,生死犹未可知,想不到竟然会突生一场比试……不过这样也好,否则万一若我死于群雄之手,那三位道长这无为剑阵岂不白学了?”

    太虚观三清听罢不禁怅然起来,而彼端的花玲珑更是心里凄凉万分。

    “无为剑阵乃我师兄弟三人穷极半生修为所创,专为克制破魔刀法而生,还请你不要保留。”灵虚真人说道。

    杨湛点点头说道:“这个自然不需多说。想当年先师以破魔刀法败尽天下群雄,今日我亦以群雄为敌,自然要竭尽全力战胜所有挑衅之人。否者岂不辱没了先师一世英名?”

    如此一讲,杨湛顿时觉得精神倍增,便仗起鬼眼狂刀对三人发招过来。太虚观三清见状随即虚步腾移,只眨眼功夫便列出阵法来对抗杨湛了。

    杨湛的破魔刀法依旧霸道非常,太虚观三清只才一出招相接,便暗觉其中有无穷气象,却果然不是寻常武功所能比拟的。而杨湛虽然也只和对方交手数招,却也发觉这无为剑阵殊不简单,因为阵中三人的出招收招早已浑然一体,不仅威力无穷,而且还毫无破绽可循。除此之外,杨湛还发现这无为剑阵似乎有吸收破魔刀法威力的本领,否者为何自己明明倾尽全力,对方却还能从容应对?

    其实杨湛并不知道这无为剑阵还兼具四两拨千斤之妙,无论阵中之人内力多深,发招多狠,最终落到太虚观三清身上的力道也都不过尔尔。换而言之,任何人若想以强力冲击无为剑阵,无疑是徒劳无功的。

    但破魔刀法却又并不只是一门只一味讲求蛮力凶狠的武功,它不仅有惊天动地的威力,还有云波诡谲而又无迹可寻的变化,至于那处处克死敌手出招路数的三十一式刀法,简直是所有对手挥之不去的梦魇。

    双方这般再战十数回合,场上局面仍旧是伯仲之间。太虚观三清的无为剑阵虽然能消减杨湛破魔刀法的威力,但却限制不了他的招式。相反的,杨湛招式上的变化却每每出乎太虚观三清意料,三人虽能凭高深修为和无间默契及时应变,但却始终落于被动境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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