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尤娜宣称能为众人解惑,这让大家都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同样坐到会客桌边,碧尤娜先是沉吟了一阵在捋思路,然后轻声对夏离娄道“卢尔阁下,献丑了,或许是不同地域之间研究侧重点的差别,在我所接触的学识范围内,对于魔法系别的认知,有些你可能不太熟悉的内容…”
    “…关于灵魂的本质,我曾阅览过不少资料。在前人的经验总结中,魂魄并非完全虚无的,脱离肉体之后,其存在仍旧需要某种载体才能实现…那么决定了其本质的载体,其实就是颤动的微弱电流…”
    “…活人的魂魄事实上是被束缚于脑部,微弱的电流在大脑中巡游,以微弱能量刺激不同区域,再沿着相应的射电弧发送电流而控制躯体…”
    “…没有躯体或者说大脑保护的魂魄,非常容易自行消散。既然是微弱电流,自然有其能量循环,也有其衰败的时限。普通人通过呼吸、进食等保证魂魄能量的补充,超凡者还能通过修行增强魂魄的强度,这也是实力越高死亡后灵魂越能持久存在的原因…”
    “…是的,我擅长雷电系法术,因此对于魂魄我也颇有了解…”
    “…我想说的是,魂魄的存在是固有的,当因死亡而魂魄离体时,其微弱电流承载的信息是无法轻易抹除或更改的,那与重新创造一个生命无异,这不是目前我们的魔法技术能做到的事情…”
    “…想要完全复制一个灵魂,首先得在其载体仍完整的时候,完全分析透彻全部信息,然后再制作一模一样的一团微弱电流,最后还需要赋予其同样特征的颤动变化——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也就是说,当你拥有一段连续的记忆时,那就证明了你的灵魂从未消亡…”
    “…崔克先生在生死状态变化的时候的奇怪记忆,应当是灵魂载体注入大脑的前后,那种被束缚和解脱的感觉…”
    “…其实我一直想说,在一些系别的魔法研究的认知中,肉体的毁灭并不算死亡,灵魂的散逸才是一个人真正意义的逝去…啊跑题了,抱歉!”
    “…卢尔阁下你想问什么?新生的灵魂是如何产生的?嗯…相关的资料我确实也查阅过,是这样…”
    “停停停!!”夏离娄及时打断了碧尤娜,新生儿的问题他只是随口一问,真要让她再说一通那就没完没了了。
    这一番对于灵魂的理论,听起来颇为有趣,而且有很大一部分内容是与地球的某些看法相通的,比如微弱电流之于生物电、射电弧之于神经系统、电流颤动之于脑电波什么的。只是这到底算不算是灵魂,就还是两说。
    上古魔法文明中的“记忆体”和“思维波”,似乎也可以对应于微弱电流和颤动,说不准这个世界关于智慧生命的灵魂的研究,确实到了这种地步。
    夏离娄没有全信了这套言论,这种只有结论没有论证的解释,对其必须秉持怀疑的态度。当然若要论证起来,无论对错与否,大概他也听不懂。
    不过碧尤娜所表达的内容中,在当前来说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灵魂无法复制,因而不可能此我非我”。
    其实夏离娄所持怀疑的,就是如何证明灵魂无法复制,经历过地球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各种记忆移植、灵魂穿越的梗见得多了,虽然似乎都没有实证,但也在他的认知中烙下了狠狠的一笔。
    然而若是接受了“思维波存在某种广泛的唯一性特征”这一前提,无论是从理性思维上还是感情伦理上,夏离娄都认为这一套说辞是没问题的。
    就在穿越者还在左右摇摆的时候,碧尤娜又温软的道“其实你们在修行过程中,灵魂或多或少都在汲取肉身的能量,灵与体之间是如此契合融洽,因此这种汲取很难让你有感受,但若是刻意感知,还是能察觉的…”
    哇靠这一番话就有点神棍了,再配上说话之人绵软的声音,夏离娄下意识的将之归类为洗脑、传销、邪教…
    只见蒂法、崔克和斯嘉丽都神情专注,各自在尝试着感受什么,这让嗤之以鼻的夏离娄面色一僵。
    提夫自身没有什么超凡能力,此时便与夏离娄面面相觑,只是他以为夏离娄早就有过体会所以此时才没有再尝试。
    过了几分钟,首先是斯嘉丽惊讶的道“我感知到了,一丝丝细微的能量流转,随着呼吸的起伏而起止,若非刻意分辨,我会觉得这是自然的魔法元素循环散逸!”
    这真的不是因为受到了暗示而产生的错觉?离娄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学生,真不知道怎么评价好。若这套理论是谬误的,那她这种表现就十足是个小丑,但若这套理论相对正确,那她还真是个十足的天才!
    又过了几分钟,崔克和蒂法相继回神,带着诧异和惊奇,表示确实感知到一种并非自然散逸的能量消失,但仔细体会时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这太玄乎其玄了!
    提夫不是超凡者,无法体验这种感觉,很是羡慕嫉妒恨。
    同样不能体验的夏离娄,有点被带歪的感觉,若是真能感知到灵魂汲取肉身的能量,似乎真能一步步的说明灵魂的唯一及无法复制…歪了就是歪了,这前后根本没有必然的逻辑。
    只是夏离娄确实有点被说服了,因为他自己也希望自己的灵魂是唯一的、无法被复制的!
    崔克和蒂法更不用说,他们已经完全无惧于一次死亡,只要灵魂仍在,生命就能延续——这是基于对夏离娄能够复活他们的信任!
    当内心有了倾向,夏离娄也不再纠结,干脆的将所有人带进了“墓园”…除了斯基亚,小孩子还在睡觉。
    这种集体急于赴死的感觉很是奇特,看着这几人跃跃欲试的状态,夏离娄察觉了其中的隐患,不得不提前提醒道“我有两点要警告你们只有在这个空间,我才可能重铸你们被摧毁的身躯;同样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够完整封装你们的灵魂,然后重新注入重铸的躯体。所以在外空间的时候,不要有这种反正能复活的心态,那时候我甚至可能连你们的灵魂都看不到!”
    这番话让诸人都是一凛,各自开始调整自己的情绪。
    几分钟之后,大家开始讨论每个人要缔结哪个契约,夏离娄手头战役级的契约有两个,一个是水系一个是奥术系。
    斯嘉丽也在讨论之列,以她的话说,她要体验一次濒死绝望、死而复生等等绝境和痛苦,这对她以后的修行大有好处…不管真实想法如何,夏离娄也不去深究,反正材料充足。
    当然也可以两个都要,只要耐得住挂两次,而且说不定有了第一个战役级的召唤兽之后,再与第二只缔结契约说不定会更轻松——也不排除两只契约兽争夺宿主大打出手的情况,不过谁在乎呢,反正死了能复活…
    首先挺身做契约者的是崔克,按计划第二个是提夫,然后才是三名女性。如果要缔结第二只召唤兽,那就等所有人都过一轮之后再来。
    材料放置完毕,夏离娄准备启动仪式,崔克已经站到了指定位置,这一次召唤与缔约法阵将同时引导。
    看看围观的三女一男,夏离娄忽然有点气血上涌,待一会给蒂法、碧尤娜、斯嘉丽引导仪式的时候,她们岂不是也会变成光溜溜的一片?那场面,想想都…唔,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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