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戳上印,两人变成合法夫妻后,何曰与明诚的眉梢都带着喜悦,好似只要一阵风吹来,两人都能飞上天去。

    回到家后,明镜看着原有的房间布局,沉吟道:“阿诚之前提过搬出去住,但家里的房子够大,一家人住一起也不会觉得逼仄。新婚小两口若是觉得不方便,那东面的房间都拨给你们,这样东西分开,各走各的楼梯,住在一个房子里也还相对独立,你们觉得呢?”

    “大姐考虑得很周到,姜还是老的辣,阿诚年轻,还要大姐以后多提点。”

    明镜瞟了眼明诚,掩着嘴笑骂道:“和阿香呆久了,你也学会拍马屁了?”

    何曰从房间里取出一个木盒子,放在明镜面前,舔舔嘴唇道:“大姐,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家当,还请你收下。我知道大姐不缺我这几个钱,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大姐之前一直不收我补贴家用的钱说自己留着做嫁妆,如今我也嫁人了,大姐可不许再推辞了。”

    明镜还是不肯收,何曰眼珠子一转笑着说:“大姐若真不想拿,就当暂时帮我存着,以后我要没钱了再来找大姐讨行不行。”

    明镜说不过她,这才叹了口气收下来,拿到房间去。

    何曰一脸惨兮兮地跟明诚说:“阿诚哥,我的钱都交给大姐了,现在身无分文,你会不会嫌弃我穷?”

    明诚找来一张纸,在上面唰唰写了几行字递给她,何曰看了后不解地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明诚笑道:“从今往后,我的钱都归你了。”他牵着何曰的手走进房间,揽起她的腰

    紧贴着自己,在她耳边轻轻说:“我的人,也归你了。”

    何曰的耳朵一下子像火烧了一般,她吃吃道:“阿诚哥……”

    “到现在了,还叫我阿诚哥吗?”

    何曰侧着脸伏在他的胸口,声音如同蚊子哼:“老,老公。”

    明诚还不放过她,故意调侃道:“刚才不是还很大胆不怕羞么,怎么这一会儿不逞英雄了。”

    何曰被他一激,猛地抬起头来同他对视,梗着脖子道:“谁说我怕了!”

    她这一抬头,便给了明诚机会,双唇瞬间压下,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嘴巴。与以往的君子温柔不同,这一次有如狂风骤雨一般,让人窒息。明诚的手用力一扯,风光尽现在眼前,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初登神女峰,巧探水帘洞,长龙盘踞,虎虎生威。花径缘客扫过,闸开洪水卸出,如此,反复。

    (我已尽力,这是游记游记游记,求收下留情,别!锁!啊!)

    何曰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阳关透过窗户照进来,她伸了个懒腰,还未睁开眼便闻到了咖啡的香味。明诚还躺在她的旁边,何曰一滚就钻进来他的怀里,蹭一蹭糯糯道:“早安呀。”

    明诚抱着她说:“早安。”

    何曰仰起头傻傻地问:“怎么会有泡好的咖啡?”

    “不仅咖啡已经泡好,早餐也买好了,就等着你赏光起来吃。”明诚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我每天清晨起来都要负重跑步和力量训练,虽然如今已是和平年代,但功课不能丢下。”

    “阿诚哥真棒。”何曰凑到他的脸颊边,“啾”地亲了一口,“那我以后也早起,陪你一起跑步。”

    “叫我老公。”

    “好的,阿诚哥!”

    两个人并到一个房间,家具格局都要变动,于是两个人开车去商业区的市场买新家具。何曰手舞足蹈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眀诚一直笑着倾听,到最后何曰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讪讪问:“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柜呢?”

    “柚木的吧,美观耐用,以后还能传给我们的孩子。”

    “新婚第一天都开始买传家宝啦,阿诚哥想得真远。”

    明诚也无奈了,“说了要叫我老公。”

    “没问题,阿诚哥!”

    “……”

    这一圈逛下来时间耗得极久,选完家具后都已经到傍晚了。家具行第二天才能送货,于是明诚与何曰两人在公路上晃晃悠悠缓慢驶着车,公路一侧便是大海,晚霞绵延千里海天相接。咸咸的海风吹来,不再像白天那样炎热,反而有一丝让人惬意的清凉。

    何曰中途停下来,在小摊上买了两个椰子,凿了小洞后插上纸吸管,对明诚道:“恭喜你找了一个好老婆,干杯。”

    “你的眼光也很不错,同喜同喜。”明诚一本正经端着椰子和她相碰。

    两人上了车,明诚没有开回家,往前进了两公里后把车停了下来,带着何曰走进了一个沙滩边的餐馆内。里面热闹极了,人们都拿着大啤酒杯,热情洋溢地喊着话碰杯。餐馆外面的沙滩上还有人烤着肉串唱歌跳舞。

    他们在窗户下找了张桌子坐下来,波涛汹涌的女服务生拿着纸币走过来问需要些什么,明诚点了一些烤海鲜和啤酒。何曰吃得尽兴极了,尤其是周围人群高亢的情绪也感染着她,难得敞开怀来胡吃海塞。

    明诚感慨道:“没有战争真好。”

    何曰掰下一只蟹腿来,不以为然道:“谁说没有战争的,将来打朝鲜,打越南……这世道只有战争与下一场战争的休养生息,没有绝对的和平。”

    明诚的头凑近,低声对她道:“不管外面多么兵荒马乱,有你,就是好时光。”

    何曰把蟹腿肉小心翼翼地从壳中抽出,塞进他嘴里,笑道:“嘴这么甜,赏你了。”

    “谢老婆恩赐。”

    何曰转头看向窗外,静谧的大海上倒映着月光,一轮圆月挂在当空,格外皎洁,她不禁念起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她忽然叹了口气,“不知道已经别离的人是不是也能和我同时看到这月亮。”

    明诚的嘴角一抽,轻轻哼道:“肯定不是,台湾现在还是大白天。”

    “台湾?”何曰一愣,蓦然反应过来他是误会自己在想王天风了,顿时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我说得是我的亲爸亲妈。更何况,就你临别前送他的那礼物,简直刻薄得我都都不好意思再想起人家。”

    当初王天风要跟着部队登舰上台湾,明诚郑重地送了条警犬给他,何曰好奇地问他用意何在,明诚只吐出八个字——双犬合璧,如虎添翼。

    =口=!

    见何曰眼中满是谴责,明诚将她面前的啤酒杯倒满酒,不以为然道:“戴局收下军统的机密全都封在那颗红色药丸里,想要翻出来还需要费一番大工夫,我送他的那只狗训练有素,也许将来有天能帮得了大忙。”

    “老王半生戎马,一心为国,也是英雄。”

    明诚顺着她的眼神看向窗外,难得没有露出醋意,赞同地说:“在危难时刻能有万个像王天风这样的人挺身而出,民族甚幸。”

    何曰与明诚回到家,整理后车厢时看到看到了木头做的短架子,疑惑道:“这是什么?”

    明诚轻松地拿起来解释:“是画架,现在终于有空余的时间了,我打算开始认真学习画画,小时候见大哥作画也吵着当一个画家,但是时不由人,如今是和平年代了,我也该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了。”

    画架被搬回房间里,放上画板,何曰盘腿坐在地上帮他挤好颜料,仰着头问:“第一张画什么?”

    “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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