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动手果然是比一个人动手快得多,不过公孙策对摘菜这件事情变得生疏不少,当时在书院里面是自己做饭,可是后来眼盲之后和花满楼一同去扬州,便没有再亲自动过手。

    旁边的花满楼对这事情更不熟悉,干脆坐在一边和公孙策说话。

    院里公孙策和花满楼坐在一起,一边说话一边剥豆子,厨房里面杭越和月影两人即使各自在坐着各自的事情,偏偏却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亲昵。

    不经意抬眼看到杭越和月影拌嘴,公孙策压低声音道:“杭越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月影这么好的姑娘嫁给他。”

    “两情相悦,不管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月影的来历杭越没有说,但是能从一举一动看出来,月影怕是大家闺秀,只是跟了杭越后才开始学习着如何做家务操持家事,但不过成婚一年,竟然已经有模有样,真是用了心,把这些事情全部放在心上。

    一顿饭四个人,公孙策和花满楼一路走来,倒是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和朋友小聚。杭越算是投缘,不过是短短几日,便觉得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从日落时分到华灯初上,公孙策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喝得迷迷糊糊的杭越,有些抱歉的看向月影,“嫂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俩来这里,让杭越喝成这样子。”

    月影一边把杭越扶起来,看着公孙策道:“公孙公子这是哪里的话,他很少带朋友回来,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和两位来往,这样是好事,我还担心他在外面没什么朋友,得罪人,现在看来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了。”月影说着停了一下道:“能不能麻烦公子帮我把他附近去,我先把这里给收拾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客气了。”公孙策上前搭把手,把杭越接过来,往屋里扶。

    杭越迷迷糊糊的还记得要喝酒,公孙策是无奈得很。

    “你喝得烂醉,也不怕嫂子和你过不去。”

    “嘿嘿,月影对我好着呢,才不会和我发火。”杭越说完就打了一个嗝,让公孙策嫌弃的看他一眼,又觉得好笑。

    这个杭越,真是人来疯。

    花满楼还留在院子里面,总不好让月影一个人收拾,便站起来把凳子给抬到旁边放着。月影见花满楼的模样道:“公子和公孙公子认识很久了吧?看你们行为举止间默契得很,真是让人羡慕,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

    “月影姑娘不需要羡慕我们,你和杭越的感情,才是让人羡慕。”

    “如今的让人羡慕是当初和家里人反抗换来的,不过值得,杭越待我,很好。”月影提到杭越便是一脸娇羞,整个人都透着幸福,“他呀,总是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在外面讨生活哪里那么容易,虽然说是捕头,但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哪里是一个捕头可以随便去调查的,他知道我酒藏在哪,还以为我不知道,真是不知道说他聪明还是傻。”

    闻言花满楼一怔,想起方才杭越的话,有些诧异,随后反应过来笑着道:“月影姑娘是担心他真的想喝,才可以放在他知道的地方吧。”

    “你都能知道,偏偏他不知道。”

    花满楼说,“或许他知道。”

    人家夫妻间的事情,花满楼总不好过多的插嘴。月影把东西收到厨房里面,公孙策也从屋里出来,见到已经收拾好了,对着月影道:“嫂子,真是打扰你们了。”

    “这话可就是让我受不起了,不过——”月影忽然有一些担心道:“这几日他查的案子我知道不简单,还请两位帮忙照看一下他,我担心他性子冲动误事,平时他说话有些不过脑子,你们也单带一些。”

    “嫂子放心,杭越是捕头,有些事情他都知道的,他也会想着家里还有你,断不会胡来。”

    “恩。”时辰不早,月影见两人又要走的意思,接着刚才的话道:“我送你们出去。”

    公孙策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担心什么,你去看看杭越才是,我看他醉得不轻。”

    月影一听也是,福身施礼道:“恩,你们路上当心些,这段时间城里不太平。”

    到底还是有一些的担心,不过花满楼和公孙策足以保护自己,和月影点头示意后,从杭越家里出来,走出巷子就来到大街上。大街上比巷子热闹许多,巷子里清净,这外面却还是热闹。

    公孙策想到严誉的死,眼神一暗,看着往来的人群,低声问,“花满楼,你说我是不是走到哪都能遇上案子?”

    “不是你走到哪都会遇上案子,而是案子每天都在发生,你对这些触觉比较敏锐,才会觉得每时每刻身边仿佛都会有案子发生,其实衙门每日要处理的案子不少。”即使只是邻里纠纷,也需要调节,否则可能会演化成惨案。

    闻言公孙策点头道:“罢了,这案子破了真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否则真是时时刻刻都紧绷着。”

    街上人来人往,公孙策忽然瞧见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兰生,换下平时的蓝色衣服,一身素白戴着斗篷走在街上,步伐匆匆的,在拐角处忽然消失,竟然是出城的方向。

    兰生怎么这个时候出门?

    “花满楼,走。”

    “什么?”

    “我看到兰生出城了,行色匆匆看起来是有事情。”

    “知道了。”公孙策追了上去,旁边的花满楼也跟着花满楼,一路上两人小心翼翼不远不近的跟着兰生。

    公孙策原本以为兰生是要出城,因为刚才那条路是出城的路,可是谁曾知道这条路竟然还有一条小径,是回到城里的,在一片民居周围,公孙策一怔,屏住呼吸放轻声音叮嘱,“小心些,我发现兰生有一些不对劲。”

    “这里不像是在城外,还在城里?”花满楼听到周围隐约还有那些街道上的吵闹声,“兰生这么鬼鬼祟祟的,怕是有什么秘密隐瞒着,连戏园的人都不知道。”

    藏身在角落里,公孙策盯着兰生悄悄的进了一户人家的家门,皱了皱眉头。

    兰生难道和这户人家有关系?

    “我们先回客栈。”

    这会儿要是进去也问不出什么,说不定还打草惊蛇,只能回去想办法,看看白天能不能寻个寄回来这里,打听一下主人家是什么人,这户人家是什么来历,查清楚明白了再来盘问也不迟。

    两人商量一番便从这里离开,发现这里有一条直接到了大街上的巷子,公孙策走出巷子,还在想刚才兰生的打扮,身边的公孙策便开口了,“兰生是故意绕了一圈才去这户人家,看来的确是有一些联系,否则为何要这么小心翼翼。”

    太过谨慎的举动让花满楼和公孙策心里的怀疑更大,不免对兰生的身世也怀疑起来。

    回到客栈里面,公孙策伸了一个懒腰示意小二把热水送来后坐在桌边给自己和花满楼倒了一杯茶,揉了揉脖子道:“看来要是知道兰生隐瞒的事情,距离破案又进了一步。”

    “还有一个,作案手法。”

    怎么杀死的严誉。

    严誉的尸体两个仵作轮番检查都只是查出平时在鱼水之欢上不节制,其余的方面吗?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的线索吗?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在想这个问题,却也没有得出结论。

    “明天去一趟衙门,在衙门里面说不定有线索,我去检查一下尸体,还有让杭越去查一下那户人家的来历,不过带路的事情就得交给你了。”公孙策笑看着花满楼道:“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

    “怕你和我在一起时,闲不住。”

    花满楼这话说完,公孙策先是一愣,随后大笑出声,“哈哈哈,好啊,和我一块的时候忙,和你一块的时候闲着,这也算是劳逸结合,真是……”

    “真是什么?”

    “合拍。”

    小二敲门,公孙策站起来走到花满楼身边时,俯身低头凑上前,快速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去开门,“待会儿不用来端水了,这房里不需要伺候了。”

    “好嘞,两位客官好生休息。”

    小二退下替两人把门给关上,公孙策端着水到一边的架子上放着,“洗漱睡了吧,刚才虽然没有杭越喝得多,但是还是喝了不少,不过你酒量竟然不错,怎么没听你说过?”

    “公孙公子不贪杯,我总不能对月自饮吧?”

    “噗,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我不喝酒连你喝酒的权利也剥夺了?这样显得我好没道理。”公孙策把帕子递给花满楼,“你若是愿意喝,我就陪着你喝。”

    花满楼擦了脸把帕子放下,“百花楼最好喝的酒是什么,你知道吗?”

    “百花酿,陆小凤提到过。”

    “回到百花楼,这百花酿怕是没了,只能另外酿了。”

    “我懂得医术,这酿酒倒是不怎么会,不如你教我,两个人一块,总比一个人做来得快。”公孙策也擦了脸,走到烛台边吹了灯往床边走,“百花酿可是久闻大名,就差亲自品尝了。”

    花满楼上前一边脱下外袍一边道:“自是不会让你失望。”

    闻言公孙策笑着钻进被子里,“你这样勾起我的期待,若是到时候不如我期待中的,岂不是白白让我向往吗?”

    花满楼也掀开被子躺下,“不会。”

    坚定的语气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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