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想知道《神游功》的秘密?”

    苏回道:“难道你知道?”

    年轻公子的脸色终于平静了下来,整个人也恢复了那种风轻云淡的飘逸感。

    他缓缓坐下,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锦帕,轻轻的擦着手,淡淡道:“我不但知道,而且还能告诉你!你不但自己能知道,还能告诉你的好朋友云中帆。”

    苏回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的眼睛盯着年轻公子,似要看穿他的心思。

    “你约我来,不会是这么好心的给我解惑吧?”

    年轻公子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和你做一桩买卖。”

    “买卖?”

    “不错,我告诉你《神游功》的所有秘密,你帮我取一样东西!”

    苏回冷笑:“你这样的人开出的条件,一定不是一般的条件,我想你要我取的东西,恐怕很难取吧?”

    年轻人道:“要是容易取,我会煞费苦心的找来你这个盗圣?”

    这句话却是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马屁。

    苏回很受用,一脸赞同的点点头,道:“说的不错,我很喜欢听。”

    年轻人道:“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

    苏回道:“既已知道,为什么还不说?”

    年轻公子斜着脑袋,满脸讥诮的看着他,冷笑道:“你真欺我不会做生意?”

    苏回道:“明白了,看来我只有先帮你取到东西,你才会告诉我,对吧?”

    年轻公子道:“看来你并不笨。”

    苏回道:“贼本身就不笨,更别提我这个盗圣了对吧?而且我这个盗圣也很奸的,我怎么能相信你到时候一定会告诉我?”

    年轻公子闭上了眼,淡淡道:“有些秘密对你们来说是大秘密,但对来说,那只是一文不值的东西罢了。”

    他忽然睁开眼,笑道:“你以为我会因为一文钱而花心思?”

    苏回静静看着他,忽然一拍浴桶,站起来笑道:“看来我只有答应了。”

    年轻公子道:“很好,你可以走了。”

    苏回皱眉:“你要我取什么?”

    年轻公子又闭上了眼睛。

    洛驼却已经站了起来,赤着脚走到门口,单手指路,道:“苏公子,请!”

    苏回又坐进了棺材里,洛驼也陪着他。

    棺材盖子又一次盖上,苏回虽然心中好奇的就像猫抓,那棺材是怎么上去的?又会这样下来?

    但他现在却做的很安稳,甚至看起来都快睡着了。

    棺材盖子打开的时候,又是在那片竹林中,四周并没有河流。

    不过棺材盖子不是洛驼打开的,而是自动打开的。

    棺材盖子打开的一瞬间,一根竹竿悄然出现在了棺材上面,然后里面咕噜噜滚出一个蜡丸。

    蜡丸落在了苏回手上,他手指轻轻一捏,蜡丸裂开,里面出现了一张纸。

    小小的纸片上只写着三个字:总管令!

    苏回诧异地看着这三个字,还没等他再看一遍,那纸条忽然蓬的一声自动燃烧,然后化成了一堆灰烬。

    洛驼一直平静的看着,这会忽然说道:“你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这宗买卖作废!”

    苏回撇撇嘴,冷笑,然后转身就走。

    这是一桩完全取决于他的生意,他想做,生意就能做,他不想做,生意就不做,就这么简单。

    一切取决于他想不想知道《神游功》的具体秘密。

    苏回当然想知道,所以他一回到那个小镇,就买了一匹快马,直奔京城。

    这个世界上,叫总管的人很多,一些大宅子都有大总管,但这些大总管不会闲的去弄一个令牌配在身上。

    而众所周知的‘总管令’只有一个,那个人就在大内。

    冬未去,春未来,风并不刺骨,但却像刀,这就是南方和北方的风的不同之处。

    北风冬天的风其实才是真的刀,而南方冬天的风却像情~人冰冷的眼神,北方的风割的人皮肤疼,但南方的风却能吹疼人的骨头,吹疼人的心。

    宋绝现在不会觉得皮肤疼,也不会觉得骨头疼,更不会心疼。

    因为他从来不会让冬天的风吹着他。

    他的世界,风几乎都吹不进来。

    这是他从小就梦想的生活,自打他看上一个年轻的女人,并且和那女人有了疯狂的一夜之后,他就再也不想女人了,因为他已经不能想了。

    那个女人的丈夫用一根桦木椽毁了他的根,他逃走了。

    从南方逃到北方,被南方的风吹坏了骨头,被北方的风吹破了皮肤。

    所以从那时候,他就发誓,他这一辈子不再需要女人,也不再被那可恶的冷风吹到,他改名,宋绝!

    绝情,绝性!

    所以他进了宫,进了宫依旧还能被风吹,所以他疯狂的向上爬,每当他看到无法逾越的敌人的时候,他会想起那一根冰冷的桦木椽,会想起南方刺骨的风,也会想起北方如刀的风。

    所以他现在伺候的是皇上,而伺候他的人比伺候皇上的人还多。

    苦难中爬上高位的人总是很有本事,皇帝就喜欢有本事的人,更喜欢有本事但某方面却没有本事的人。

    这样的人往往会拍马溜须,会说甜的让人骨头发酥的话,会将你捧得比天上的星星还高。

    于是他有了一块令牌,一块御赐的令牌,大内总管,宋绝!

    而且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已不再年轻,虽然他有着先天优势,但人总会变老,太监也会。

    不用伺候皇上的时候,他喜欢将自己包裹在厚厚的狐裘中,静静的把玩着手中各式各样珍贵的宝物。

    可今天却有风,风很冷,屋中的炭盆早就多加了好几个了,可他依旧觉得冷。

    风更嚣张,门关了,窗户开了,窗户关了,门又开了。

    夜已深,门外候着的小太监也早已休息了。

    宋绝被风吹到,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那段悲惨的记忆。

    可他忽然就松开了捂着狐裘的手,然后抓起在等下闪烁着旖旎光芒的宝物。

    窗户又开了,风吹着窗扇,吱呀吱呀作响。

    宋绝忽然一抬手,手中一块玉如意激射而出,‘叮’的一声打在窗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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