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戚清一定会微调计划之后再来过,因为事实再次证明,正常人推测变态行为的行为,实在是做大死。

    路言止每天都会按时给她注射肌肉松弛剂,这么一来,就算戚清四肢得到自由也是手无缚鸡之力。

    不过他不知道的一点就是,他计算时间的数据都是根据普通人来的,而戚清各方面的新陈代谢能力却远远超乎常人。

    但即便如此,她也只是在一天中的某一小段时间内稍微有点力气,距离正常活动还差得很远。

    这套房子的格局很简单,几乎全部是敞开式的,只有厨房那边为了控制油烟单独隔开了一个房间,再就是角落里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储藏室,戚清不止一次的看见路言止从里面拿东西吃。

    他几乎不出门,一日三餐也不开火,最多就是拿微波炉叮一下,戚清甚至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睡觉。

    整套房子里就只有几件简单至极的家具,完全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而床/上也没有被子、没有枕巾,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挡住戚清让她放心变身逃命的东西。

    “今天感觉怎么样?”

    路言止笑眯眯的从储藏室中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大大的喷水壶似的东西。

    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强烈的饥饿感加剧了头晕目眩,让戚清越发的无力。

    她需要尽可能的减少体力消耗,等待时机。

    路言止已经习惯了自己的问题的不到回答,他从口袋中拿出口罩带上,又戴了胶皮手套,推开厨房的门,突然就开始洒水!

    不对,在消毒!

    空气中逐渐弥漫开刺鼻的味道,戚清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可怕至极的想法,她忍不住发问,“你要做什么?”

    路言止却并没有马上回答,一直很专心很认真的在里面喷消毒液。

    厨房门打开的瞬间,戚清只看到里面一片冷光,那是金属的台面反射出来的光芒。

    将边边角角都消毒完毕,金属台面反复擦拭了,路言止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出来。

    他看上去心情很好,甚至当着戚清的面开始脱衣服,“唉,清清,你这么不配合,其实我还是很伤脑筋的。你也知道,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恐怕不多,我不能再放任你这么任性下去啦。”

    戚清狠狠吸了几口气,做出一副无比虚弱的样子来,好吧,事实上她也确实很虚弱,“你要分尸吗?”

    “nonono,”路言止一脸惊讶,非常热心的帮忙纠正,“你还活的好好的,怎么能叫分尸呢?”

    他歪着脑袋,稍微思考了几秒钟,一脸为难,“既然你不愿配合,我只好自己动手,打开看看你里面究竟是哪里与众不同。”

    **解剖!

    戚清脑海中瞬间蹦出来这么四个字,鲜血淋漓!

    我了个大草啊!

    不行了,她不能再等了,预计中的时机久久不来,再等下去她就要被人用扫帚扫起来带去火葬场了……

    “解剖室”就是一次没用过的厨房,也就是说,路言止必须把戚清挪过去,而从床/上到解剖台的整个过程就是戚清最好的,甚至也是唯一的机会。

    不过在这之前,路言止还是无比谨慎的往她脖子上扎了一针!

    等,等等啊喂!我刚恢复的一点力气……

    一小会儿的工夫,戚清就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也一阵阵的发虚。

    她不敢迟疑,挣扎了几秒钟就很干脆的脑袋一歪“昏死过去”,同时集中全部力气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

    腥甜的味道在唇齿间迅速蔓延,失去的意识也被暂时拉了回来。

    但是她明白,这种现象只是暂时的,如果不能赶紧把路言止撂倒的话,她就要作茧自缚了。

    这种死法,真是太他妈的丢人了!

    *******************

    警局这边也有了进展。

    派出去的人找到了路言止的车,但是没找到人。

    要么当时开车出去的根本就不是路言止,要么他干脆就丢了车,通过另一种途径瞒着众人重新返回未然城。

    他们调取了路言止和他父亲几个月来的通话记录,根据他的上下班时间和双方的通话时间、时长做了各种假设和预测,初步推断出了路言止在未然城的大致活动半径,然后又调取了该半径内所有住宅区的信息,着重注意那些在路言止回到未然城发展时间段前后被卖出或是租赁出去的房子。

    这么一来,怀疑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他们又将路言止的照片打印出来,派人去各住宅区找人辨认……

    **************

    路言止扛着“昏死过去”的戚清刚走到厨房门口,后者就突然睁开了眼,然后双手抱起,狠狠击打在他喉咙处。

    喉咙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重击之下足以致死,不过戚清现在没什么力气,路言止自然死不了。

    不过即便如此,路言止也是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跌倒在地,连带着戚清也被甩了出去。

    倒是因祸得福,剧烈的疼痛让戚清瞬间清醒起来,虽然一时半会儿还站不起来。

    她几乎退化成了爬行动物,本能的往有光亮的地方蹭,但是直到被抓住脚踝一抬头,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误辨方向,不朝着门口,反而奔着窗口来了!

    哪怕是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狠狠扇自己一耳光!

    她还来不及掉头,脚踝上突然就多了一只手,扭转头一看,魂飞魄散!

    路言止笑着看向他,不住的咳嗽,脸憋得发紫。

    他的喉咙受损很严重,火辣辣的疼,至少短时间内都说不出话来了,甚至极有可能影响今后的发声,但他却像没事儿人一样,抓着戚清的脚踝用力拉。

    刚才那一击几乎已经耗尽了戚清所有的力气,现在她的反击就跟棉花一样软绵绵,路言止的力气大得吓人,轻而易举就把她拖了回去。

    她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假如她不是一时心软,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路言止干掉了,也不用沦落到现在生死一线!

    路言止脸上混合着疼痛、兴奋甚至是一点点憎恨,但是偏偏又在笑着,整张脸都扭曲了,喉咙间还不断地发出嘶哑的气流声,活似厉鬼现世。

    他就这么站起来,倒拖着戚清往“手术室”走,仿佛她只是一团带解剖的死物。

    戚清拼命抓着台子的腿,不肯让他得逞,几片指甲都因为用力过大翻卷了,鲜血顺着手指一直流到手腕,热热的一团。

    因为戚清本人还没进行必要的消毒,所以“手术室”前面架着的摄像机并没打开,她心头顿时一喜,试图拟为兽态。但悲催的是,因为体力严重透支,加上肌肉松弛剂的后遗症,她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和身体!

    路言止桀桀怪笑了几声,似乎是在嘲笑她的垂死挣扎。

    戚清拼命喘了几口气,再一次狠狠地咬上舌尖,然后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路言止没料到她现在竟然还有反抗的余力,一时不查,瞬间失去平衡,将整张“手术台”撞歪。手术台又撞上旁边盛满了手术刀以及针线的盘子,各种金属制品哗啦啦掉了一地。

    一把手术刀在地上滚了几圈,就停在戚清前方不远处,她欢喜的要疯了,拼命伸着胳膊去够。

    麻醉剂的效力越来越厉害,她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看见的都是重影,摸了几次都摸空!

    跌翻在地的路言止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

    戚清只觉得呼吸困难,血液瞬间涌到头上,简直要炸开。

    她不顾一切的往前一探,终于摸到了那把该死的手术刀,然后想也不想的反手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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