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将伊莱的表现看在眼中,眉头紧皱,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既定程序,灵体的力量也很不稳定,难道计划出现偏差了?”

    伊莱见老者突然开始喃喃自语,不由暗自焦急,从眼前之人的种种表现来看,似乎对于自己非常熟悉,这也许是破解身世之谜的一个巨大突破口:“前辈!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怪不得,怪不得!”老者闻言,大吃一惊,焦急地来回渡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个混蛋!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前辈!你知道什么?告诉我!”老者的话有些没头没尾,伊莱连忙催问道。

    眼前两人的行为,在蓝娜看来,就像在看哑剧一般,一老一少的表情接连变换,让她深感迷茫。

    “别急!”老者听到伊莱的催问,眉头微皱,停下脚步:“我们一人一个问题,好好把事情捋捋。”

    “好!”伊莱闻言,脸色大喜,连忙答应。

    老者见状,火焰组成的凹陷双目紧盯伊莱:“我先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是说现在是奥库利斯历多少年?”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倒是简单,问题在于这问话的背后所代表的含义究竟是什么。这种模糊的问话,有点像死了几百年的老不死刚刚复活一样。

    不过这些都不是伊莱需要担心,他还指望着对方解释自己的身世,故此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现在是奥库利斯历1201年。”

    老者听到这个答案,瞳孔微缩,气急败坏地来回渡走:“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个时间将我唤醒!”

    伊莱见老者一会发出怒吼,一会发出哀嚎,情绪极其不稳定,便连忙退至一旁,耐心等待。

    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接近答案,越是要保持冷静。

    一旁的蓝娜这时才有机会凑了上去:“你们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发狂了?”

    “没什么。”伊莱摇了摇头,并没有告诉蓝娜的意思。

    蓝娜见状,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巴,静坐在伊莱的身旁,心中暗自揣测他们交谈的内容。

    随着时间过去,老者的情绪渐渐回复平静,伊莱这时才重新迎了上去:“该换我问问题了,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恢复情绪的老者闻言,叹息一声:“看来一切都完了,你连这点记忆都没有恢复,就将我唤醒……”

    伊莱脸色一沉,阴沉地道:“回答我!”

    老者的话被突然打断,不由眉头微皱:“这个问题非常复杂,需要说明很长的时间。”

    “我的时间很多!”伊莱见老者想要耍赖的模样,不由焦急地说道。

    “可我的时间不多了。”老者摇了摇头,见伊莱如此模样,便又叹息一声:“罢了罢了,反正局势都败坏至如此地步了,就给你讲解讲解吧。”

    伊莱闻言,脸色大喜,数个月来的追求的答案,终于要从这位老者的口中得知。

    “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该从哪里说起呢,恩……就从表面的部分开始说起吧,你曾经变换过很多的名字、外形、性格,这个‘很多’指的是任何人都记不清的那种程度。”

    “因此,常人想要认出你,是非常不容易的。不过,尽管你如此多变,但有一个特性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因此,我们一般都称呼你为……”

    老者说到这,仿佛炸毛的野猫一般,突然身形一顿,抬头朝夜空望去。

    伊莱正听到关键时刻,却被人突然刹车,不由有些恼火地道:“称呼我什么?快说啊!”

    “我没时间了。”老者摇了摇头,眼神直直地看着夜空,继续说道:“他来了。”

    “谁?”伊莱一愣,抬头朝夜空望去,火龙庞大身躯的仍在高空来回徘徊:“火龙?”

    “火龙是我的灵魂魔宠。”老者苦笑着,一指夜空:“我说的是他。”

    他?

    伊莱困惑地顺着老者的手指望去,夜空之中,繁星点点,偶有白云飘过,并无任何……嘶——那是什么鬼东西!

    夜空之中,云层突然开始翻滚卷曲,黑色的天空如同一张薄纸一般,被猛然撕开一角!

    强烈的光芒从裂缝中照射进来,如同太阳一般,光芒万丈,一瞬之间,黑夜化为白昼!

    一番变化巧夺天工,如同神明一般,化腐朽为神奇,化不可能为可能!

    原本静静待在一旁的蓝娜,突然见到这幅犹如末日一般的景象,吓得脸色苍白如纸:“那是什么东西?”

    由暗红火焰组成身躯的老者,死死地盯着那片白昼。

    随着老者的这个动作,裂缝猛然扩张,裂缝里面的光芒将这一片区域全部照耀为白色!

    在这个纯白无色的区域里,一双漆黑如墨的黑色双瞳,突然出现在高空之中。

    伊莱愣愣地看着那双深邃无比的眼睛,仿佛黑洞一般,将所有经过的光芒尽数吸入,让人心中颤栗。

    吼!!

    高空中的火龙仿佛找到了发.泄怒火的目标,汹涌地火焰喷射而出,身形高速冲向黑瞳所在。

    “不可!”下方的老者连忙惊呼道。

    然而这道惊呼声不但没有阻止火龙的冲击,反而让其速度更上了几分,仿佛千万年来所有的愤怒,都要这一刻爆发一般。

    吼!!

    面对越来越近的火龙,黑色的双瞳,缓缓转动,冷冷一撇。

    呲啦!

    下一刻,火龙身前的空间如同薄纸一般,被猛然撕裂,一只漆黑如墨的通天巨手,将数千米长的庞大火龙一举抓获,随后,狠狠一捏!

    轰!

    血肉横飞,血沫狂降,天空被染上一层血色,下起了一阵血液与肉沫组成的雨水。

    奥库利斯大陆最顶级的战斗力,在这一握之下,一个照面之间,化为血雨。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那可是条火龙!五级魔法师的存在啊!”今天所见的场面已经超乎伊莱的想象力,火龙这种大陆顶级战力的存在,居然片刻之间就被辗成肉沫,那眼前那双黑瞳得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在伊莱身旁的蓝娜,早已被吓得一动不动,全身上下止不住地打颤,虽然伊莱先前的表现极为惊人,但说到底还是在人类这个范围之内,但眼前这双眼睛,绝不能用区区‘人类’两眼可以形容。

    黑色的双瞳在解决火龙之后,双目缓缓地转向下方,直直地看向洞底,那道全身由暗红火焰组成的老者。

    “该死!”老者冷哼一声,对伊莱低声说道:“你记住一句话——‘一切都是l!’”

    一切都是l?

    伊莱一愣,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没时间解释了,记住,一切都是l!”

    老者说到‘l’的瞬间,黑色的双瞳正好与老者四目相对,只是这么一瞬,老者的身躯便仿佛受到什么巨力袭击一般,身形溃散,他朝黑色双瞳冷冷一笑,冷言相对,随后化为点点火花,随风而逝,再无一丝痕迹留下。

    空间中,唯有他留下的最后声音,久久回荡。

    “好大的见面礼,不死的凡人!”

    那个老者死了?就这么死了?

    伊莱看着化为火花的余光,感到一阵荒谬,这双黑色双瞳到底是什么存在,这种匪夷所思的攻击方式到底是什么原理,他不知道,也完全无法理解。

    就在伊莱愣神之际,黑色双瞳的目光,缓缓转向伊莱所在,原本停留在半空的通天巨手,朝着伊莱狠狠轰去!

    面对这只一击直接辗死火龙的通天巨手,伊莱毫无他法,望着越来越近的庞大黑影,他已经放弃了抵抗,心中开始胡思乱想:“为什么他不用瞳孔攻击我?是因为无法攻击,还是能量消耗太大?或者说我和老者的区别在哪里?还有,不死的凡人就是他的名字?为什么他要杀我们?动机是什么?理由什么?”

    这些念头在伊莱的脑海中一一闪过,又很快沉寂下去,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大存在,脸上露出一丝迷茫。

    通天巨手仿佛泰山一般压下,洞里的伊莱和蓝娜都感到一股深深地无力感从心头升起,那种等待死亡降临的恐惧,一直在折磨着他们的身心。

    深受折磨的伊莱,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朝天大吼道:“为什么?”

    “为什么?”

    高空中的黑瞳,第一次发出了声音,沙哑低沉,却冷漠冰冷,那双瞳孔透过巨手,直直看向伊莱:“原来是你。”

    “该死!你们一个个都认识我,就我自己不认识我!”伊莱暗自咬牙,紧盯几乎化为神明的双瞳。

    然而就在伊莱已经绝望之际,那只通天巨手在黑瞳说出‘原来是你’之后,突然停止动作,随后缓缓缩回空间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黑色双瞳再次看了一眼伊莱,双目渐渐合闭,被撕裂的裂缝缓缓复原,随着‘呲啦’一声,裂缝被彻底修补,黑色双瞳和巨手全部都消失不见。

    光芒退去,黑夜重临,一切重新归于平静之中,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般。

    “这不是梦。”伊莱在心中低语:“一切都是l,不死的凡人……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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