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路束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自保的力道直线下降,心道:“如此下去,数招之后就要败了。”偏生又想不出什么逆转之法,当下把心一横:“你让我死,我也不让你活!”在又斗了三招后,右跟和钢叉,已被敌足和敌剑牢牢别住,再也无法飘去和御敌。

    观战群雄都是武学行家,见此情形,欣慰的同时,不禁在想:“看他的样子还不到筋疲力尽,有心无力的时候,他的‘解氏钢叉’和轻功已练到了这个程度,应该有能力叉顺剑行、身子后仰,躲过这一劫。”正当百思不得其解时,忽见他左臂冲袁明日胸口伸出,“嗖”地一声,一支袖箭从袖筒里射了出来。顿时大惊,这才明白他这是在诱敌深入。袁明日武功虽高,但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近距离躲过暗器实属不易,何况与他这么近的距离,一旦去对付暗器,势必将会给他可乘之机,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虽然身手不凡,但是由于事发突然,毫无征兆,等到发现时再想出手救援,已然不及。

    就在这紧急关头,袁明日剑柄一摆,剑身撞中了箭尾。由于袖箭上的力道极大,在被撞之后,也不落地,而是掉转箭头,反射了回去。

    原来,他一直提防敌人的暗算,否则以武功而言,早送敌人上路了。

    “噗呲”一声,那支袖箭射入了释路束的心窝,释路束蹙眉道:“痛快!”

    袁明日见敌人已经不成了,哪一剑便没有再切出,右足一收,敌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释路束说的那句“痛快”,指的是刚才说的痛快,还是这会死得痛快。

    群雄长呼了一口气,拍手叫好,此时对他已没有了一点惋惜。

    袁明日大仇得报。心中说不出来的畅快,拄剑对着袁贵被害的方向,跪在了地上。

    群雄从四面八方,对三清山发起突袭。与白莲教教徒斗了起来。

    他们都恨透了白莲教,欲得而诛之,却无奈白莲教事诡秘,杀过、抢过就走……所以人人都心中憋着一口气,这时与之正面交锋。斗起来那还得了?在人多势众的推波助澜来下,一时间直杀的白莲教教徒惨呼不断,东滚西爬。

    释路藕在冰玉洞接到山下,负责瞭哨的教徒禀报后,立即带领护法圣女等核心教徒,飘然出洞。

    当他们飘到洞外时,群雄已攻了上来。

    释路藕森然道:“袁明日,到底还是让你给找上门来了!”

    袁明日在杀掉一名敌爪后,道:“邪门歪道的东西,迟早是要见光的!”

    释路藕“呵呵”大笑。突然嗔道:“弱肉强食,强者就是正道!”

    袁明日骂道:“人面兽心!”叱咤一声,挺剑攻了过去。

    释路藕舞动飘带,迎了上去。

    剑挥带舞间,二人斗在了一起。

    也许是因为释路藕所带领的核心教徒,个个武功了得,白莲教的处境立即发生了好转。

    双方酣战中,一个白影溜进了洞内。

    白莲教大敌当前,危在旦夕,洞内的教徒纷纷忙着挺刃出洞。护教御敌,谁也没留意那个逆行的他。

    洞内极大,一条条通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每三五十步,石壁上便设有油灯,以供照明。那白影走走停停,左顾右盼,游走其中,不时还会返回岔口。另行别道。

    这么慢慢腾腾、反反复复大约窜了一盏茶工夫,他忽然精神一振,快步冲前面一群执刃站定的教徒奔了过去。

    一名教徒头目道:“干什么的?”虽然问的直截了当,但是神色极为恭敬。

    那白影道:“教主有令:提拿此女——”说着,向他身后牢中的高云,抬了一下头。

    她声音清脆,是个女子。

    那头目道:“代名?名刺——”

    他虽见那白影身着侍者衣服,但由于互不见面,公务还是要例行的。

    那侍者嗔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如浪费时间,坏了教主大事,你吃罪的起吗?”

    高云在牢中暗喜:“从她的声色来看,多半出了什么事,料想是明日知道了他身边的我是假的,寻着打到了这里!”

    那头目顿时一惊,立即冲手下教徒令道:“打开!”

    白莲教教规极严,动不动就处以严刑,他那里吃罪得起?何况听那侍者的声音也熟,应该不会有错。

    两名教徒打开牢门,将高云从中拉了出来。

    高云手脚缚着铐镣,锒铛之声不绝于耳。

    那侍者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右肩,嗔道:“以前没送的东西,以后可以送。只要听话就好!”

    高云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寻思:“没有送过手绢的事应该只有明日和她知道,如果她能将这件事传出去,明日就不可能打到这里来了。就算是明日刚才和他们打斗时说的,她又何必要说这样的话呢?”不由得瞧向了她。

    那侍者微微点了点头,嗔道:“看什么看?快走——”拉着她向洞口走去。

    其他教徒与之同行。

    众教徒押着高云行至一处狭隘通道,在与石壁上所设的一盏油灯擦肩而过时,那侍者胳膊肘暗撞高云腰眼,高云顺势外倾,“当啷”一声,撞翻了油灯,此段通道瞬间暗下,只能隐约见人。接着,响起了两阵剧烈的锒铛声。

    那侍者不等其他教徒开口,便抢先喝道:“怎么搞的?赶快走——”拉着高云继续前行。

    众教徒押着高云来到了洞外。

    高云由于长期身处昏暗,这时突然来到明处,被晃得什么也瞧不见,用手捂了一会眼睛,才慢慢恢复了视力。但见数百人正在玩命厮杀,袁明日与释路藕厮杀的尤为激烈,剑来带去,上蹿下跳。

    群雄忽然精神大振,英勇异常,白莲教徒立即又落了下风。

    原本还能勉强与袁明日打个平手的释路藕。这时也不再是袁明日的对手。

    左右护法见此情形,立即中断与眼前之敌的打斗,上前支援教主。结果只支援了十来招,便被敌首东一脚西一脚。踢倒在了地上。

    袁明日逼得释路藕将两端舞的飘带相距甚近时,突然挥剑一缠,然后纵身而前,剑锋直刺释路藕胸口。

    释路藕想要飘开,却无奈飘带前端被敌剑所缠。一时又来不及将其展下。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一俯身,脱掉飘带。

    释路藕再次金蝉脱壳之后,令道:“把那丫头带上来!”

    看管高云的那名教徒头目拱手道:“教主!”

    释路藕循声瞧去,见人已被带了出来,笑道:“很好!”“呼”,飘上前去,“喀”,一把扼住了高云的咽喉。

    高云顿时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释路藕喝道:“都给我住手!”

    群雄见高云受制。急忙罢战。

    双方一个站一边,对峙起来。

    袁明日疾呼:“高云!”便欲挺剑而前。

    释路藕喝道:“站在!否则她立即殒命!”

    袁明日只得停步,心中既喜又急:喜的是时隔半年,终于见到了心爱的女人;急的是她正在为人所制,命悬一线。

    释路藕昂然道:“白莲教纵横江湖几百年,杀人无数,都想灭了我们。哼,只要你们有情有义,就休想。呵呵呵……呵呵呵……”纵声大笑。

    袁明日嗔道:“女魔头,废话少说。你到底想要怎样?”

    释路藕冷冷地道:“想救你心爱的女人吗?好,本教主也不想过分逼你什么,只要你退一步,放我们走!”说到“放我们走”四个字时。吼了起来。

    袁明日不假思索,道:“好,我答应你!”

    释路藕笑道:“那就谢过了!”甚是得意。

    全教上下待要后撤,一个乌色物件突然插向了她的后心,瞧见的教徒齐声惊呼起来。

    紧接着,释路藕“啊——”地一声呻吟。

    原来是高云挥起手来。将一柄涂了乌漆的匕首插入了她的后背,手上的钢铐这时已掉在了地上。

    释路藕武功虽高,但万没想到她戴着钢铐会对自己构成威胁,更想没到她手中竟会有剑,因此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气急败坏之下顾不得多想,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手上加力,扼死高云。哪知,她竟快速一晃,闪向了对面,扼了个空。又没想到她脚戴铁镣,居然能行。一瞥眼,见是立在她身旁的一名侍者将她甩出去的。敢情是教中罕见的出了叛徒。

    立在近处的众教徒立即兵刃相向,清理门户。哪知,那侍者的刀鞞虽然是好的,但是抽出来的刀是断的,无不惊奇。

    与此同时,袁明日一抛利剑,纵身而前,在空中接住了飞过来的高云,几个旋转之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群雄挥刃呐喊,冲向了敌人。

    白莲教教徒见大势已去,圣女和几名侍者簇拥着教主飘然进洞,左右护法带领其他教徒拼死扼守洞口。

    袁明日自打知道高云被白莲教所劫后,****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虽只短短数日,但度日如年。此见她除了因为长期被困脸色苍白,身体消瘦之外,没有大碍,是说不出来的欣慰。款款将她搂到了怀中,感受的久违的情意,深情地叫道:“高云!”

    高云数月来虽然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但是担心他难免不会对那个假自己日久生情,何况那个假自己就是要迷住他。现在见他对自己依然如故,甚是开心,也深情地叫道:“明日!”

    二人紧紧相拥,高云枕着袁明日的肩膀,袁明日嗅着高云的发香。情意绵绵,于身旁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浑然不觉。

    众教徒虽然死守洞口,但是哪里能够顶住群雄的猛攻?一眨眼功夫就失守了,群雄呐喊着冲入了洞内。

    周围的忽然安静,一下子将袁明日与高云从情意绵绵的**中,惊醒了。

    二人相顾一笑,待要携手走向洞内,忽闻锒铛一响。

    袁明日当下拾起高云丢在地上的那柄匕首,帮她削掉了脚上的铁镣。

    高云长期在里面吃尽了苦头,再度进入不禁有些害怕。

    袁明日紧紧攥住她的手,提醒她自己随时都在她身边。

    高云有了他的安慰,便好多了。

    二人走到途中,便听洞穴深处传来了一片骂声,意思似乎是人跑了。不由得对望了一眼,加快了步伐。

    他们沿着宽道而行,大约行了数百丈之后,映入了眼帘的是一个薄幔厚毯,布置华丽的大厅。已是洞穴尽头。

    众大人物在厅上踱步而骂,地上堆着一滩金银珠宝、陈旧书籍,众小人物还在从各个分洞,源源不断的搬来珠宝书籍,往地上堆积。

    群雄见二人来到,纷纷行礼。

    袁明日道:“怎么回事,那女魔头跑了吗?”

    聂林海道:“是啊,我们搜索了各个洞穴,就是没找到人。可能是他们自知为非作歹,天理不容,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设了机关密道。”

    袁明日忧色道:“人跑了是小,到不到被劫众派弟子的下落是大。先前我还不明白莲教为何要插手此事,现在看来还是想要赢得天下。还有更大的挑战在前面等着我们!”眼望那张黄橙橙的床椅。

    淳拙道:“善哉善哉!只要我们尽了人事就好,一切随缘吧。阿弥陀佛!”

    霍爱萍笑道:“这次我们成功救出了帖木儿姑娘、重创了白莲教、缴获了这些年来武林同道失去的家当,也算是大获丰收嘛!”

    群雄微笑点头,放下了心中的不快。

    这时,赵梦姣身着一袭白莲教侍者衣服,从侧洞奔了出来,叫道:“大师兄、帖木儿姑娘!”

    袁明日兴高采烈的迎了过去,道:“小师妹!”

    高云惊喜交加,跟上前去,道:“赵小姐回来了!是你救了我?”

    赵梦姣见她和大师兄对自己一样,没有一点恨意,甚是感动,愧疚之情更甚,低声道:“也是我害得你!”

    高云一愕,瞧向了袁明日。

    袁明日向赵梦姣温言道:“小师妹,你已经把帖木儿姑娘救出来了,就不要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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