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的电话一整晚都没有打通,我便放弃了,于是,我继续追寻老头子的下落,而那天晚上做的梦,也一直伴随着我在调查老头子的人口失踪。

    可是,下意识里自己在告诉自己,不要去追寻这个梦,更不要去打听,问题是,事情总是不如你下意识所愿的,连续打探了好几天,我都没有打探到老头子的下落,我确定他是真的人口失踪了,到派出所报人口失踪时,一留着板寸的实习民警给我填了张单子,又拿了张老头子的照片,问了些老头子的情况就让我回家等消息,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敷衍我,八成把老钱当成老年痴呆瞎走路了。

    也是,这年头老年痴呆满地瞎走,找个人也真不容易,民警也忙不过来,看来还得靠自己。

    想来想去,竟然发现自己活这么大,居然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又想了想,居然想到的是刘艺,我咬了咬牙,决定不问那天的事情了,然后,给他打了电话,结果,电话那头是他老妈接的电话,说什么丧喜事主七天九九三年,你能别再找他麻烦吗???

    我靠,到底谁找谁麻烦啊,想想他老妈心情应该也不好,就过几天再找他吧,否则谁知道这小子又给我扯出什么事情出来,而老钱这里的报告暂时也没有心思赶,就算赶了也没人给我审啊,干脆收拾了跑到我的小店里晃晃。

    我这个店在塘口的一个小马路上,店门是向着马路的一排商店之一,是跟一个小老板合开的,当年在店主这里淘了点东西之后就又从他这里倒出了点东西,最后被认出是个搞民俗学的就聊上了隐,之后我看除了研究报告我也就没其他事情干了,就问他要不要合作。

    我祖上其实是开当铺的,名字叫“通天当铺”,但是到了我这一代,因为改革开放了,私人当铺很难存活,很多私当都只得把家里的一些好东西拿出来倒卖求赚一笔就了了,不过我家依旧打着当铺的名号招谣撞骗政府,没办法,日子难过啊。

    本来是我爷爷看着我家的小铺子,后来我爷爷过世了,也就没人管了,我父母则是很正经的双职工,也不舍得扔了工作,所以我家的小当铺停当了很久时间,直到后来也决定把东西都卖了换点钱了事,正好我又没事情做,出货的事情就扔到了我头上。

    在现在这样的时事下,当铺出东西也很不方便,所以我认识了那家古董小店的老板老严后,就到他那里倒腾了,这才更深入的认识了这个合伙人。

    这个家伙本来只是在东台路上开了家古董小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还捧着个碗蹲在地上一通乱吃,我也叫巧合,想问他买铜钱研究周易里的阴阳卦,他却指着地上摆的破碗叫我挑,我就冷笑着说:“你丫给我拿真货,我有实用。”

    大概从那次开始他就知道我的背后有点深度,现在跟我家的当铺合作了,每天穿的一本正经,到了中午叫个kfc或者带个乐扣吃饭,说是也要摆摆老板的派头,结果还不是打着当铺的名号继续招摇撞骗。

    这天我大概实在没事干,想着老钱的事心里不舒服,干脆找到老严让他回家陪老婆孩子去,我顶他一天班,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大事,一半搞典当、一半搞买卖,把别人当了不赎回去的东西和从民间收来的古董一起卖。

    老严就是负责收古董的,其实这种小买卖古董店跟不一样,现在的盗墓动就是墓里倒出来的古董在卖,其实民间收来的卖的更多点。

    这老严刚跟我熟一点的时候,都不肯把宋朝的花瓶拿出来给我看,后来很熟了,到是给我看了件从墓里倒出来的铜器,y跟我说那个是三国时期的。。。谁信他谁孙子。。。这家伙以前在小铺子里可是假玉真玉混着卖的典型代表。。。

    今天下午一如既往的没生意,我靠在椅子里玩电脑,突然的一阵开门声打断了我在pk场上的斗志,nnd。。。我一脸火气的抬头,就见进来一人,抗着一个蛇皮袋,一脸的灰头土脸,手上长满了老茧,浓眉三角眼,满脸的皱纹。。。见我看着他,就贼眉鼠眼样的站在我门口打量着我的铺子。。。我突然有种自己也开了个跟韩圣译一样的棺材铺的感觉,我便条件反射的看我铺子的天花板,一切的一切都的非常正常,没问题啊,只不过比现在市面上的当铺小了点、广告打的少了点,资金流量该有的也还在,我家也在做证券房产抵押,营业执照也在,政府也很关照,怎么看都是遵法守法的好铺子啊。。。啊呸。。。这老头儿到底是来干吗的!!

    再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样子,绝对是个土到掉渣的农民工兄弟,不,是老大爷,这该不会是想找包工头要工资而走错门的农民工老大爷吧,随即我冲着门口喊了一嗓子:“哎,你,叫你呢,你走错门了,这里不是饭馆。”

    “老子没找饭馆。”这一喊他还挺来脾气,朝我吹胡子瞪眼样的背着蛇皮带就进到店里来了,然后重重的把蛇皮袋往我的玻璃柜上一砸。。。nnd。。。我可爱的玻璃柜!!

    老头子也不客气,蛇皮袋一砸就往边上的椅子上一坐。

    靠,这是我准备给自己人和重要的客人用的,这农民工大爷既不是自己人也不是重要的客人啊,他要说他走的腿酸了,到我这里要口水喝,我也就算了,咱没那么小气不是,但现在他老大不客气的把蛇皮袋往我的玻璃柜上一砸就坐在那边瞪着我,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仔细想了想,我没有跟农民工兄弟大爷的有过什么接触啊,只好耐着脾气对他极度客气的问了一声:“大爷,你有什么事吗?”

    “同志,典当!!”他一点也不客气的对我吆喝着,神情十分嚣张,似乎对我喊他“大爷”这个称呼很反感,但我也立马皱起了眉头。

    凭什么你对我嚣张啊,就算是你来典当也应该是你有求于我吧,我厌恶的扫了他一眼,继续保持客气的态度道:“当什么呢?”

    老头儿坐在那儿一副大爷样的,一指砸在我玻璃柜上的蛇皮袋,理所当然的道:“当它!”

    哈?!

    我眯起眼看着玻璃柜上的蛇皮袋,不晓得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就他刚才那一锤子下去的,居然还完好无损的跟那呆着,估计不是铁打的也是铜做的,不过我更该佩服的是我的玻璃,居然没有被他砸坏。

    再次心疼的看了看我的玻璃柜子,还好,没裂缝,果然是高科技产品的高抗压钢化玻璃啊,否则我就该找他赔钱了,怕他也赔不出来,最后倒霉的还是我和老严。

    站起来靠到玻璃柜面前,心说人来典当也不能不看货,只好指着蛇皮袋问他:“你要当的是什么东西,没发票可不能当。”

    既然是典当就得按规矩来,我们这是守法的好铺子不是么。

    哪知老头儿冷笑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老子知道你们还卖其他货,这里面就是那些不能开发票的东西,你当是不当吧。”

    “靠,这事也被你知道啦?”我立马反击,随即夸张的赔笑道:“恕我愚昧,实在是不知道你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别给我搞个公安来的,虽然我这里没什么太多的不能自由买卖的东西,但是老严毕竟在他们古董界里还是有点来头的,不能买卖的东西,我们这里也有,要真被查出来的话,我和老严还要不要招摇撞骗的瞎混了?

    民工老头“哈哈”一笑,然后站起来走到玻璃柜前,接着把手伸进蛇皮袋里一阵的摸,最后摸出一个玉制品,我真好奇它居然没有被刚才他那一锤子给锤坏,这老头子伸过来往我手上一塞,道:“仔细看看。”

    我接过来时感觉这玉的感觉有点熟,这色泽也有点熟,但事实上玉就算没相同形状的也不会有色泽和感觉相同的事情发生,我对我的这个感觉有点不解,于是就仔细看这个玉制品。

    这个玉制品雕刻的马不像马、羊不像羊,最奇怪的是还有六条腿?!我学民俗学也有段时间的了,居然看不懂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解的拿着它,抬头再看看老头子,不知道他这是吗意思,老头子突然就眯眼笑了起来,样子特讨厌,我道:“大爷,你别拿我寻开心了,你要问我这是吗东西,我还真回答不上来,我是真不懂这玩样儿,你要说你当玉呢,这是块好玉,你有发票我就给你当。”

    老头子“哼”了一声,指着六条腿中的最后排左边的那条腿,我顺着看过去,靠,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眼熟了,这上面居然有条古怪的花纹,跟刘艺给我的那半块玉上刻的花纹一样,之前因为是半块玉就没怎么在意上面刻了什么,但现在一看就想了起来,而且看着很怪。

    这个花纹粗看就是一堆草往上长的样子,看半块玉时就会觉得这个是不是哪个花纹上的一个小部分,但这个是完整的玉器,不可能再看岔,再仔细看着又有点像韭菜的样子,你说谁会在玉和玉器上刻一堆草或者是韭菜,这不整个一神经病吗?

    “大爷。”我开始觉得这老头子有点问题,试探性的问:“这咋刻了个韭菜啊?雕刻这玉的师傅喜欢吃韭菜?”

    “呸。”民工老头这会儿又把蛇皮袋重新背回了自己的身上,边往门口走边摇着头,叹着气说:“小娃,小娃,啥都不懂,害老头子一顿白跑,连保魂玉的来历都不知道。。。”

    后面之乎者也的嘀咕了点什么我就没听清楚了,因为他在我莫名的目送下离开了我的店门,我就奇怪,这什么保魂玉的实体、什么韭菜的。。。等等。。。保魂玉?!

    我连忙追了出去,哪里还有老头子的人影,心里不禁一阵唏嘘,方才只顾着看这玉和刘艺那玉的相似了,却没想到这块玉和保魂玉是有关系的。

    不过,没追到人,我也没有太大的遗憾,毕竟,这件事情我并不准备趟浑水了,而且,对方如果真的知道保魂玉的相关事情,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告诉我,再说了,半块被称为保魂玉的东西在韩圣译这里,老头子拿来的可不是半块,所以,就算保魂玉的事情真的和老钱有关系,我也不能轻举妄动的相信那个老农民工的话,还是得靠自己查。

    我在心里对自己点了点头,又想想刚才的那块玉,那个韭菜上面好象还刻着几朵尚未开放的花苞。。。我总觉得这个花纹很奇怪,这会儿又觉得有点熟悉,绝对不只是刘艺的玉和这个玉器的关系,总觉的自己似乎曾经是在别的哪里看到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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