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偶有风过,吹动雨滴敲打着窗棂,发出不规律的声响。?rane?n? .?r?a?n??en`

    洗漱完毕的顾云锦来到梳妆台前,忍不住侧头向床上看去,只见戴今朝双眼轻闭安静躺在床上,想着他或许因饮了酒已经进入睡梦中,于是示意服侍她的月柳梢放轻动作。

    待收拾停当,照顾着顾云锦躺上榻后,月柳梢吹灭蜡烛,轻轻退出。

    房里陷入昏暗沉寂中,除了窗外传来的风雨声,再无别的声响。

    “云锦。”

    正当顾云锦准备合上眼睛时,却见身侧的戴今朝突然一个翻身把她搂入了怀中,头埋入她的发间轻唤了声。

    顾云锦身子微微一僵,平静地问:“世子爷还没睡?是因为喝了酒心里难受吗?不如让丫鬟熬碗解酒汤吧。”

    “不是,我……”戴今朝欲言又止,迟疑了下,伸手转过她的脸庞,封住了那无比渴望的柔软唇瓣,想要欢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顾云锦偏过头,如前几次般躲开了那过于火热的吻,然而,这次却没有以往顺利,戴今朝这次异常执着,顾云锦一次次地躲开,他就一次次地捉住亲吻。最后,逼得顾云锦呼吸加重、躲无可躲,只得明确地挑明,“我怀着身子不方便,再说对孩子也不好。”

    戴今朝岂会不知这是拒绝他亲近的推脱之词,可他已经忍受不了这种不远不近的夫妻关系,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会疯掉,愿不愿意欢好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他想消除她心里的顾虑和芥蒂,在感情上两人能毫无保留地真心相爱、坦诚相待。

    他抚摸着那张娇嫩的脸颊,可怜兮兮地说:“那你就打算一直把我关和尚庙?我已经亲自问过大夫了,现在没有问题,只要注意点,不会有事的。”

    这种事情亲自开口问大夫?顾云锦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几下,一时竟忘了回话。

    戴今朝看她没有反应,忍不住用胳膊微撑起上身,再次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心中的渴望比方才更加强烈。

    垂下的发丝来回在顾云锦颈间和胸前拨动,仿佛有人挠了顾云锦的心,身上传来一阵阵的酥麻感,她迅速伸出两手抵在戴今朝胸膛上,竭力阻止他的靠近。

    戴今朝很是气馁,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无奈地叹息说:“娘子为何一点也不心疼为夫?”

    顾云锦静默半晌,轻声道:“我有说过,世子爷可以找其他女人,何苦这样为难自己?若是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我心窄善妒呢。”

    戴今朝又是一声叹息,“谁想为难自己,还不都是因为你,自从有了你,发现其他人越来越入不了眼。我早已打定主意,不管你愿不愿意,这辈子就与你纠缠在一起。”说到后面,语气中竟带了些赌气的意味。

    顾云锦不为所动,淡淡道:“这种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何况,人心易变,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怎样。”

    闻言,戴今朝不禁有点生气,对这个极为固执的女人也很无奈,“云锦,你为何总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等哪天我死了,你才会相信我没有骗你?”

    戴今朝明显感觉到掌心里的小手攥紧了,举起放在唇边吻了吻,继续说道:“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如果你心里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出来,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什么嫌隙隔阂。”

    ‘死’这个字轻易地刺激到了顾云锦的神经,让她不期然想起了两个多月前的那个午后所做的恶梦,心突然间像是被人紧紧揪住,闷痛难忍,“世子爷说这话是不想让我安生,世子爷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我当然希望世子爷长命百岁。”

    戴今朝目光渐深,直直盯着昏暗中的她问:“难道你只是把我当成孩子的父亲?没有别的?”

    顾云锦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冷意,心更加酸痛,忍不住闭上了眼,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戴今朝这次似乎真的被惹怒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

    然而,触手的温热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所有的愤怒很快转化为心疼,轻轻吻去那张脸上流下的眼泪,叹息说:“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好了,不要哭了,对眼睛不好。”

    谁知,戴今朝越说,顾云锦反而哭得越厉害,其实,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哭,可不知为何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戴今朝看劝说不住,只得板着脸孔命令,“不许哭了。”

    可他的话一点作用也没有,顾云锦依旧泪流不止,只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歇。

    等情绪完全平静下来,顾云锦才看着他模糊不清的脸问:“戴今朝,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这辈子你真的想和我一起走下去吗?”

    戴今朝没好气地说:“你这不是白问吗?如果我不想,为何还说那些话?”

    “可是,我有条件。”顾云锦也决定敞开心扉,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戴今朝看出现了转机,立即来了精神,“你说。”

    “第一,我不共侍一夫;第二,我不接受任何理由的背弃,除非我自愿离开,否则无论什么理由我都恨你一辈子。”

    房里寂静无声,只有窗外时缓时急的风雨声。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顾云锦满含希望的心渐渐冷却,“你……不答应?”

    戴今朝眉头紧蹙,琢磨着说:“不是不答应,就是觉得对我不公平。”

    不公平?还不是不想答应。顾云锦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淡声问:“怎么样才算公平?”

    戴今朝把她揽入怀中,陪着笑脸谈条件,“你有选择离开的权力,那我也总得有拒绝你离开的权力吧,这样才公平嘛。”

    顾云锦正想推开他的手突然顿住了,眼中也忍不住一阵灼热,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话,“你真的这样想?对我提的条件没有别的异议?”

    戴今朝异常肯定地点头:“你说的这些对我没有什么影响啊,你就是不说,我也一样这样做。”

    顾云锦还是有点不放心,特别提醒了一下,“第一条你听清楚了吗?”

    戴今朝在她脸上磨蹭着,“放心吧,听得再没那么清楚了。”

    一时间顾云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感觉那个人的手越来越肆无忌惮,慌忙伸手阻止。

    戴今朝心痒难耐,轻咬着她的耳垂说:“娘子,你冷落我那么久,也该补偿补偿我了吧。”

    顾云锦被他温热的气息撩.拨得脸上燥热,缩着脖子闪躲,而后转过身背对着他,“我……我今天有些乏了。”她现在脑子很乱,需要好好理清一下。

    “那好吧。”戴今朝只得压下心中的渴望,伸出手臂环抱住她,只是手依旧没有闲着,隔着薄薄的纱衣去揉捏那两只比以前圆润不少的大白兔。

    顾云锦倒吸口气,一巴掌打在他手上。

    戴今朝头埋在她发间,发出低沉的笑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顾云锦羞恼地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戴今朝轻呼一声,这才安分下来。

    翌日,当顾云锦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雨滴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窗户。

    顾云锦正准备转头看向搂抱着自己的人时,眼前一道阴影落下,下一秒,她的唇已然被封住。

    “你……”顾云锦猝不及防,睁大眼看着在她唇上肆意索取的人,想开口反抗,可才一张嘴,对方的舌已趁机钻入她口中,与她的小舌追逐嬉戏。

    吻来的太突然,也太激烈,很快,顾云锦就觉得呼吸困难,想推开眼前的人,奈何手刚抬起就被戴今朝压了下去,不得已故技重施,牙齿咬在了在她口中不停翻搅的舌上。

    “呜……”戴今朝只觉舌上一阵疼痛,只得撤出来,惩罚似得在那微肿的唇上狠狠吸允了一口。

    顾云锦瞪他一眼,一拳捶在他胸膛上,喘息着说:“被你害得差点憋死。”

    “好,那我慢一点轻一点。”戴今朝闷声笑了,趁她不注意,手探入了她衣襟内。

    “喂,要起床了,你……”顾云锦未完的话被对方火热的吻悉数吞下。

    红罗纱帐摇曳不止,掩住了满床绮丽。

    一番**后,心满意足的戴今朝才肯放过怀里的人儿,两人又相拥着温存片刻,才起身穿衣,而后扬声吩咐外间的丫鬟进来伺候。

    不知是否因为羞赧,顾云锦不太敢光明正大地去看戴今朝,正略感尴尬之时,却见月柳梢几人走了进来,于是没话找话地问道:“外面还下雨吗?”

    月柳梢倒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只笑着回说:“还在下着呢。”末了,又接着说道:“早膳已经备好了,世子妃今日比平日起得晚了些,想来应该饿了吧。”

    顾云锦突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随意地点点头,转身坐到了铜镜前,一抬头,发现镜子里戴今朝正眉眼含笑地望着她,脸上的燥热不禁更甚,连忙垂下了眼睑。

    早膳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内除了碗筷碰撞的声响,就是窗外的雨声,但却不让人感到沉闷,反而有一种说不清的暧.昧气息在流动。

    戴今朝先放下了筷子,看着眼前的人柔声说:“我要去书房了,有事让人去叫我。”

    顾云锦抬头看他一眼,又移开了目光,轻声应了。

    戴今朝目光闪动几下,起身来到她身侧,在她耳畔诱.惑十足地低语:“我还没说完,如果想我了,也可以去书房找我。”

    顾云锦用胳膊肘撞他胸膛一下,毫不客气地赶人。

    戴今朝极为配合地痛呼一声,迅速地在她脸颊上偷吻一个,才笑着离去。

    顾云锦揉着被他吻过的地方,虽然恼怒他的偷袭,但心底却泛起许久不曾有过的甜蜜感觉。

    用过早膳后,顾云锦无事可做,又因外面下着雨,不方便去别处游逛,只得无聊地待在房里。其实,她是很想去书房看看的,但一想起那个手脚极其不老实的人,很快就压下了这个念头,听到外间几个丫鬟在闲聊,索性走过去凑热闹。

    月柳梢、水弄莲等人围着一张圆桌坐着,而桌上则放着针线箩筐和五颜六色的绸缎纱绢,几人量尺的量尺,裁剪的裁剪,缝合的缝合,忙得不亦乐乎。

    顾云锦瞅了一圈,还是看不明白,忍不住疑惑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月柳梢笑盈盈地说:“学着给小少爷或者小小姐做小肚兜小衣裳啊,免得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不会做,弄得手忙脚乱。”

    顾云锦听了,笑说:“你们想得可真周到。”其实,她也想亲手做几件,可惜除了简单的缝补外,她不会做针线。王府里虽然有专职的裁缝师傅,但小孩子的衣裳鞋袜比较繁琐,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有会针线的丫鬟在身边,总能帮衬一些。

    云儿也笑着说:“奴婢们已经分好工了,奴婢和红绡做小小姐的衣裳,柳梢和弄莲做小少爷的衣裳,等做好后,比比看谁做的最好看。”

    月柳梢忍不住笑骂,“你个鬼丫头,光想着占便宜,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肯定是小小姐的花衣裳好看。”

    云儿的心思被看穿,朝她做个鬼头,理直气壮地说:“谁让你天天显摆你绣的花好看,这次你没花可绣,看你还怎么显摆。”

    顾云锦微笑着看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目光却不时地飘向心不在焉地拿着丝线把玩的香盈袖。

    鉴于对香盈袖的了解,对于上一次的事,顾云锦坚定地选择相信戴今朝。上次,戴今朝恍惚中错把香盈袖当成了自己,可当时香盈袖很清醒,然而她却没有开口提醒,也没有挣脱开戴今朝的手,这意味着什么?

    虽然她很不想把丫鬟爬床的猜想按到香盈袖身上,但却让她不得不升起防备之心。如果戴今朝没有答应她提出的条件也就罢了,可既然答应了,她就要好好维护自己的姻缘,决不允许旁人来破坏。

    认真思虑半晌,顾云锦决定当着众丫鬟的面询问月柳梢对杜少青的态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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