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桢听了,心中顿生敬佩之意。

    他起身拱手听命道:“下官这就去拟写一份征收米粮的公文”

    “去吧!”

    他们目送冯刺史一走,甘儿看了看她孔大哥和沈姐姐,捂嘴巴贼贼一笑道:“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要急办,你…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啊!”

    孔丘泯点点头。

    沈宴荷自然明白甘儿的心意,朝她淡淡笑了笑,心里确实有话想问问孔大哥。

    甘儿走时还不忘对着她孔大哥挤挤眼,意思是你懂得的!

    站在厅内的官差,见左监大人都识趣的自行离去了,他们巴不得也尽管离开孔廷尉的视线。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宴荷看了她孔大哥一眼,并没说些什么,她先是从袖中拿出了孔丘泯离开樊羊时,留给她的一封书信。

    她走到孔大哥身前,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端视着他,愣愣的将书信又递还给了他问道:“宴荷想知道孔大哥是何意?”

    孔丘泯接过了在手中,对视上她一双清澈明净的眸子,拆开笑了道:“你若看了这封书信,我们关系并非一张白纸这么简单,你若不看这封书信,我说了再多也无意义”

    “嗯嗯!”沈宴荷点了点头,回想起初,她的犹豫不定,若不是那日遇见了冯刺史说的那番话,她想,或许至今都不会拆开吧!

    想到,她容上不禁有了些娇红,忙垂下头告诉他道:“其实,我那日去城门送孔大哥和甘儿,只可惜去晚了一步”

    孔丘泯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两人将心底误解的事说开了,单独相处起来也就没那么拘束了。

    他们走出了厅外,边走一边聊着那段日子各自发生的一些事。

    他告诉她:“魏晋炀幕后,定有一位权位得势的大老虎在谋略着一切,虽现在没查出所谓何人,但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沈宴荷赞同。无论如何她都会站在孔大哥身边支持他。

    她也告诉孔大哥,娑衣阁最近的生意,她并纺织出了一新款七彩虹的料子,樊羊内的姑娘们。婶婆夫人小姐都很喜欢。

    还有刘叔也很想念孔大哥,尤其是在樊羊闹洪灾的时候。

    说完,两人相视都笑了笑。

    自孔丘泯回到樊羊的第二日,冯桢遵从他的吩咐,已将低价从县镇内的米商那里征收回了八百斤米粮。

    后又紧接着。去州城内一家米行挨着一家米行收高额赋税。

    有些米行与官府离的近些的,始料不及就吃了亏。

    因此,像他们这些小米行,既然差爷带着朝廷的旨意来此,他们做了出头鸟,不交不行啊!

    真是没想到,孔廷尉一回来,百姓们是翻身了,倒成了他们民不聊生。

    如此势头,高额赋税他们交不起呐!干脆纷纷迅速降了米粮的价钱。

    没半个时辰。

    州城内收米商赋税的事。热闹了满城沸沸扬扬。

    经百姓们这一闹,得了风声的望悦米行和宴祥米行,在官差来收赋税之前,就已经赶忙的自觉降低了米粮价钱。

    百姓们一乐,争先恐后的回到家中拿银子拿袋子,不稍片刻,又争先恐后的往各家米行门前排着长队买米。

    征收米粮和收赋税的事过去了两日。

    官府再次贴出了一则通告。

    凡是樊羊籍的每家每户派出一名男丁开河修库。

    主要是为了防备,下次若再等到连日夜暴雨来袭的时候,便不会出现洪灾这样的事了。

    此通告一贴出,迅速轰动了全州城。

    褚府沈家对孔丘泯的做法就极为的不赞同。

    褚易富一把年纪了。那个孔廷尉难不成想让他去开河修库?他在府中发了一通怒火。

    褚天毅在一旁听了也不吱声,府中有他怕什么,再说,他和孔兄还是知交好友!当然孔兄说什么就什么了。

    说到底。孔兄都是为了百姓们着想,他定当全力支持。

    而沈斛骏府中无男丁,通告上又明文规定了,不准外人顶替,连个家仆都不能算在内,那他要这些家仆干什么吃的。

    可火气却只能憋在肚子中。夫人对没能为他添个男丁的事,比他还耿耿于怀啊!

    只好就撑着老身子骨,自己上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

    樊羊内任何一处地方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撞见男人早出晚归的身影。

    倒是有一件事,让褚易富和沈斛骏两人对孔廷尉改变了看法,其实他们回头看看,那日他们趁机下降了米价,来米行的官差也并未收之前的高额赋税。

    而此次,孔廷尉居然亲自来和他们一起开河修库来了。

    甚至干的活,比他们还多还累啊!

    这倒让他们对孔廷尉心生了敬畏之意。

    开河修库的工程完工的第五日。

    被褚天毅叨叨絮絮了多次想请孔兄喝酒的事,总算在今日如愿实现了。

    现在的时头已到了夏尾,正临近秋高气爽的时候。

    他先约了阿兰妹妹,几人在望悦酒楼入了坐。

    待褚天毅将孔丘泯和冯桢的酒斟满后,他准备敬酒之际。

    突然,酒楼内冲进了五六位笑声癫癫的婆子。

    只见她们步停在堂内,向在坐的所有男人们溜溜的扫视了一眼,最终,目光纷纷落在了孔廷尉身上。

    “哟!孔廷尉果真在这喝酒啊!”一位微胖的婆子龇牙咧嘴的笑着,走到了孔丘泯身边介绍自己道:“老身是樊羊名嘴的王媒婆,孔廷尉不知,老身找您找的可辛苦了,据老身所知,孔廷尉这般年纪还没成家吧?嘿嘿!”

    孔丘泯端起的酒杯又放了下,他不言而厉的眼色看了看这位啰嗦的婆子。

    王婆一触碰到孔廷尉威慑的目光,顿时心跳慢了半拍,一时愣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沈宴荷早前就听闻王婆这几位媒婆子的,据传,她们在樊羊通天的本事可是有些手段的。

    只要不缺胳膊少腿的姑娘们,在她们几人面前都被说的美若天仙,以至于有些男人娶回了妻子,洞房花烛的那晚,才看清了妻子相貌如何。

    她看了一眼愣了愣的王婆,心知她是来给孔大哥说亲了。

    “嘿嘿!”王婆尴尬的一笑道:“孔廷尉莫要这样看着我,您说,老身都一把年纪了,您这样看着老身,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是啊!”旁边一位左鼻翼长痣的李媒婆插口道:“孔廷尉,您看她做什么,我对您说啊!季家的女儿可比王婆养眼的多了,年纪轻轻的又漂亮又知书达理,还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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