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得好好斟酌,好好斟酌。

    谢忘云也是听得心里害怕,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相什么亲,来看魔鬼的吧?

    “玉雪这病一发作短则几个时辰,长则一两天,谁也管不了她,屋子都锁不住,我们只能把她安置在一个单独的僻静一点的庭院里。”

    刘全通边叹气边说着。

    “平日里,要是不发病,除了不能说话以外,倒也跟别人家的姑娘无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造孽啊,哎。”

    谢老汉感觉喉咙有点发干,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口。

    “我见忘云侄儿一表人才,是打心底喜欢,只可惜,可惜玉雪恐怕是配不上他的了”

    刘全通说道最后,声音已经极低,李氏只是在一旁低着痛哭。

    刘全通说得没错,刘玉雪这样的情况,她确实是配不上谢忘云的,这一点谢老汉心里也是清楚得很。

    谢老汉心里是极不情愿接受这样一个儿媳妇的,像谢忘云这样能干的年轻人,随随便便娶一个普通的姑娘回家,都比娶这种不正常甚至有点可怕的姑娘强上百倍。

    但是既然都来相亲了,到了这个份上再改变态度,就显得自己太过势力,脸上过不去。

    再者,这样也会得罪刘全通这种有钱有势之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哎,员外切莫这样说,儿女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吧,要是忘云他喜欢,玉雪小姐也觉得合适的话,那我们做长辈的也是不应过多去干涉的。”谢老汉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么一出话来。

    谢老汉的意思很明了:他对这门亲事的意见不大,但是最终的决定权还在谢忘云身上,要是谢忘云不同意,那也不能强迫他,强扭的瓜不甜嘛。

    “兄台这话说得在理,一切随缘吧。”刘全通也点了点头。

    “我——”

    谢忘云想说自己是绝对不会娶一个魔鬼回家的,但是刚要说出口,就看到谢老汉投来的?狠的目光,他立即把要脱出口的话咽到了肚子里,“我是想说,伯父说得对”

    客厅里,刘员外和谢老汉还在交谈,一旁的谢忘云就有些不乐意了:不是说来相亲的么,怎么光是带我来给人家看,也不见人家那魔鬼女儿在哪。

    想着想着他便想起了先前弹奏古琴的那个姑娘,想起她的娇柔,她的可爱和她的琴声,便不由得微微一笑。

    “咦,贤侄为何突然发笑呢?”刘全通的目光其实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谢忘云身上,见他此刻不知怎么的就露出了微笑,便问道。

    “哦,哦,我是听你们说得这般好好,觉得很是在理,便笑了。”谢忘云一时也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只能随口便说。

    他总不能告诉这个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岳父的人,自己刚才是在想别的女孩子吧?

    “我们说什么都只是说说而已,最主要的还是看你的想法。”刘全通说道,“令尊先前也说了,只要你同意,他是不多说什么的。”

    “是啊是啊,我要是同意了,他也是不反对的,这个我心里清楚。”谢忘云附和道。

    他心中却想着:要是你女儿有怪病不说,还长得像那街头追人的大妈一般,纵使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娶。

    “这样便好,这样便好。”刘全通笑道,“要不我们去看看玉雪,也让你们两个年轻人见见面,有什么话呀,你当面跟她说,她虽然不能说话,却是能写字与你交谈的。”

    谢忘云心中苦笑:写字有什么用,我又不识字。

    他为难地望了谢老汉一眼,只见谢老汉朝他眨了两下眼睛,意思是“走人”。

    谢忘云哪知道谢老汉具体要表达什么,想了想便道:“伯父这是为难我了,我不识字的。”

    谢忘云话一出口,谢老汉额头上立即黑线密布,恨不得冲上前来把谢忘云撕了。

    刘全通也是一愣,然后笑道:“不妨不妨,我们夫妻俩会随贤侄一道过去的,待会我为贤侄读字,这样便没什么问题了。”

    “这样却是甚好,我早就想见一见玉雪小姐了。”谢忘云擦了擦掌说道,是人是鬼,一看不就明了了么。

    谢老汉紧咬双牙,发出咯咯的响声。

    “哦?”刘全通看了看妻子李氏,脸上笑得更欢了。

    谢老汉轻咳了两声,然后挑眼朝门外望去,片刻后说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下次来了再去见玉雪小姐吧,村子离镇上算是远的,误时的话是要走夜路的。”

    刘全通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也没说什么。

    “干嘛还要等下次啊,来一次把所有事情都办妥不行么,弄的这么麻烦。”谢忘云抢着说道。

    他心里想着下次要是来的话,定然要先去找那个弹琴好听的白衣姑娘,才没有什么时间跟你来这里看什么魔鬼小姐。

    谢老汉涨红了脸,在刘全通面前也不好发作,只要忍声道:“好,好,那就依你,我们去看。”

    刘全通道:“兄台如此一说确是我疏忽大意了,这样吧,你们什么有空再来便是了,不急于这一时,误了时辰走夜路可不好,路上多抢匪,很是不安全。”

    谢老汉听这话倒是点头称是,哪知道谢忘云不依不饶了:“不行不行,就今天罢,老爹说过听我的,我们现在就去。要是误了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我在,走夜路还怕什么,那些个抢匪见到我还不怕得连滚带爬夺路逃去。”

    谢忘云这话说得倒是不假,这一带的强盗土匪见到他真的像是见到鬼一般怕得要命。

    刘全通下意识看来谢老汉一眼,谢老汉闭上眼睛咬牙道:“依他!”

    刘全通起身笑道:“那兄台和贤侄稍等片刻,待我让夫人先前叫玉雪准备准备,然后我便带你们到玉雪的庭院里全部看看。”

    “老爷,夫人,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客厅里的人刚要出门,这时刘府的管家大呼大叫匆匆忙忙跑进来,他已是急得满头大汗。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刘全通愠怒问道。

    管家擦了把汗回答道:“小姐她,小姐她——”他刚要说出口,就意识到客厅里还有其他人在,一时又不敢说出口。

    “说吧,这两位不是外人,无需避嫌。”刘全通对管家说道。

    “小姐她,又发病了!”管家脱口而出。

    刘全通眉头一皱,对李氏道:“我们过去看看。”随后对谢老汉和谢忘云道:“兄台和贤侄也一同过去吧,你们早些了解具体情况也是好的,有益于你们早做打算。”

    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谢老汉父子随刘全通一同来到一个僻静而雅致的庭院里,只见里边柳木飘絮,水清荷香,仿若幽山仙境。

    谢忘云一进到里边,就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有点熟悉,他四下望了望,顿时心惊不已,这不是先前爬进来听琴声的那个院子吗?

    难道刘员外的女儿刘玉雪就是之前弹琴的那位姑娘?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呜啊啊”庭院中央,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裙女孩正在风中狂舞,她双手四处乱抓,身旁的石凳石桌已然被掀翻,鲜血已经沾满了她的双手,也染红了她的裙袖。

    她眼中红光闪烁,嘴里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一串鲜红的冰糖葫芦落在她的脚边,而谢忘云清楚地看到了。

    “玉雪,玉雪!你醒醒,醒醒啊。”不远处的刘全通焦急万分,却又不敢去到女儿身边,只能双脚踌躇干着急。李氏更是望着女儿的样子以泪洗面。

    是她!真的是她!谢忘云眼睛注视着那个洁白的身影心中是又惊又喜,原来她就是刘玉雪!

    不知为何,谢忘云远远地望着刘玉雪的身影,他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慌,随后又隐隐有些酸,有些疼,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穷滋味让他难受极了,先前的害怕、顾虑和猜疑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谢老汉望着刘玉雪在那妖魔般地舞动,害怕得瑟瑟发抖,心想这可比刘员外先前描述的可怕得多了,都怪那兔崽子,叫走偏不走,这回好了吧,不吓死你才怪。

    “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刘全通急得满头大汗,“玉雪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发病了,今天怎么突然就发作起来了呢,而且还这般严重,远超过以往每次,这可如何是好啊?”

    谢老汉已经是被吓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众人中只有谢忘云面对这一切时,心中的感受与别人迥然不同,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刘玉雪,脸上平静有带着些激动。

    “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刘全通急得满头大汗,“玉雪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发病了,今天怎么突然就发作起来了呢,而且还这般严重,远超过以往每次,这可如何是好啊?”

    谢老汉已经是被吓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众人中只有谢忘云面对这一切时,心中的感受与别人迥然不同,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刘玉雪,脸上平静有带着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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