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刘家宅院之外,石棠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对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就连他身后那些刚被赶出来的仆从也是怒火中烧。

    石家在司隶一带,什么时候受过这般窝囊气,竟然被人骂傻帽。

    可他们之前的举动,还真的和傻帽没有什么区别,以至于个别仆从低下了头。

    “公子,这刘德欺人太甚,要不砸了他这宅子。”有胆儿肥的仆从建议道。

    石棠是真心想砸了刘德那扇破门,可一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却不得不忍耐中了怒火,憋气吐声。

    “刘德公子,砸你店铺是我不对,你既然要赔偿,那这些权当送你了,可你这算什么意思,贵客临门就是这般对待的吗?”

    想他石棠从小锦衣玉食的,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对待过。

    “啧啧,这倒是好笑了,我请你来我家了?贵客,就你也配?”

    院子中传来了刘德嚣张的声音,“别以为你石家有钱就了不起,我知道你很想砸我的门,要不你试试?”

    石棠的脸顿时抽搐了起来,正要下令砸门,就听到里面响起了刘德的声音,“史阿师兄,有人打上门来,你管是不管。”

    一盆冷水如同在头顶淋下,石棠狠狠的打了个寒战,惊恐的看着石家院子里面。

    此时他才忽然想起,刘德身边时常跟随着史阿,而史阿,在洛阳的名声可不是盖的,哪怕是他石家,也招惹不起。

    这一口气憋的不上不下,石棠脸都被憋黑了,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那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

    如此杀气腾腾的话,让石棠更是不敢放肆,扭头就走。

    那些仆从也被吓的够呛,敢在史阿面前砸门,还想不想活了,那提议的仆从更是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咦,这么快就清净了,史阿师兄,你的名头果然好用,啧啧。”

    院子中,刘德掐吧着下巴,两眼放光的看着刘全打开的那五个大箱子,果然,每一个大箱子都装满了五铢钱。

    史阿很是无语的瞪了刘德一眼,若非石家着实可恶先砸了刘德的商行,史阿岂能给他虎皮,怕是得先修理刘德一顿。

    “刘叔,别趴在钱堆上了,丢不丢人,又没人跟你抢。”刘德无语的看了一眼老仆,转身就走,这样的仆人,真心上不得台面。

    原安和史阿哭笑不得,这对主仆也是奇葩。

    “公子,石家来人,显然是想摊牌了,你这么做,就不怕得罪了他们?”原安有些不安,毕竟刘德这做的太不靠谱。

    “他都砸了我的商行,我还怕得罪他?啧啧,今儿只是利息,原安,你那一笔钱去将商行给重修装修了,三天之后,我亲自见见各家的管事。”刘德冷笑道,“若是他石家真有诚意,欢迎再来。”

    原安摸不透刘德的心思,只能是应下。

    石家别院,石棠怒气冲冲的回到屋子中,见了东西就砸,好不容易才将一口怒气给发泄出来。

    “混账,受别人的气砸自家的东西,有你这样败家的吗?”

    闻讯赶来的石崇看到失去理智般的儿子,怒斥道。

    石棠连忙深呼吸,片刻自后才算稍微平静下来,可仍然没降了火气,怒道,“父亲,我要弄死那刘德,竟然敢如此辱我。”

    刘德若是只是收了他的礼当赔款也就罢了,偏偏还直接将他拒之门外,更骂他傻帽,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石崇突然一巴掌抽了过去,抽的石棠莫名其妙,惊诧当场。

    “你砸了他的商行,他不见你又怎的了,这不是很正常吗,你若是因为这个就被气的失去理智,还能成什么事情,我已经接到消息,三日后他会在一品商行接见各家的管事,到时候,老夫亲自会会这小子。”

    石棠眼睛猛地就一红,“父亲,您亲自出手,太抬举他了吧,要不还是孩儿去吧。”

    石崇摇摇头,问道,“你看懂了他今天辱你的深意了吗?”

    石棠就是一呆,冥思苦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了,正待询问,就听到石崇说道,“老夫也看不懂,可他却不管不顾的做了,定然有深意,你若是一个不小心着了他的道,那就晚了。”

    石棠有些纳闷,“天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疯,简直就不为人子,还蔡邕的学生呢。”

    石崇眼神一瞪,训道,“你若是只当他发疯,那你可就错了,此子行事每每都有奇效,可小看不得。”

    石棠不服,但也没敢继续顶嘴,只能是咬着牙,憋着气,闷得慌。

    上东门大街,谏议大夫刘陶的府邸中,一个中年人正襟危坐,看着刘陶煮茶,笑问道,“子奇兄,你就真的那么放心你那子侄刘德,让他自行其是而不管不顾?”

    这中年人叫陈炳,前司徒陈耽之子,是陈高的父亲,如今在朝中担任侍中,自老父陈耽被罢免司徒一职,如今已经是陈家的当家人,在朝中过的并不如意。

    今日登门拜访刘陶,却是为了刘德那侯纸的事情,这本是小事,不被陈炳看在眼中,只是儿子陈高难得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就允许了而已。

    只是陈炳没有想到,刘德竟然玩的这么大,不仅是他陈家,更联络了刘家、王家等家族一起经营,看似一件卑贱的商事,却内含玄机,他和刘陶交好,是以前来询问一二。

    “辉冉,你竟然是为此事而来,这可不像你啊。”刘陶微微差异,随即笑道。

    陈家因为陈耽得罪了宦官而有些朝不保夕,据说张让等人不肯罢休,陈耽有下狱的危险,刘陶原本以为陈炳是为老父而来,却不想竟然是为了刘德牵头的商事。

    “子奇,听说你子刘坦和那刘德也是交好,此事你刘家也有参与,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刘德公子的名声我也是近来才听说,他乃是你刘家后辈,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是。”陈炳意有所指的问道。

    刘德以商事串联了包括董太后所在的董家在内的七个家族,这七个家族在各自的州郡都有影响力,若是被人弹劾的话,可又是一桩把柄。

    “辉冉,你想的太多了,刘德此子确实是个天才。”刘陶说着,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蔡家刘德的三问三答,面带赞赏之色。

    “但你说他想要串联我等各家,却是荒谬了,此子的心思,无非是想将侯纸发售大汉全境的同时,赚取一些利益而已,他那代理制度想来你也清楚了,不得不说此子思维玄奇,竟然能有如此新创之举。”

    刘陶说着,再次赞叹道,“虽说他一品商行有监督之权,但你我各家却可在各州独自行事,实则自主性很高,其中利益虽然有所牵连,但还上升不到被人参劾的那条线,此子对此怕是早有思虑。”

    “再说,他敢将侯纸发卖各州,必然已经得到太后乃至皇上的同意,否则侯纸属于皇上的侯府工坊,虽然是他创出的改进之术,却也不能私下售卖,辉冉你太过顾虑了。”

    陈炳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了然,当即道,“可如今那石家作祟,我等就真的只是看着不管吗,石崇攀上了那何进,刘德虽然有些能耐,可真的能赢得了石家不成?”

    刘陶眉头一挑,不喜道,“那何家不过屠夫之家,凭女贵成为外戚,不仅不加收敛,反而越加放肆,那石家更是不堪,两相勾结哪有好事,但此事我等却是不宜妄动,否则反而落得不是,辉冉,你可别小瞧了那刘德,此事我等无需出头,静看便是。”

    陈炳有些意外,不过见刘陶淡定的模样,想来是知道些什么,以刘陶的心性,若是刘德这个自家子侄真的收到欺负,又怎能让那何家自在。

    “却是某家心急了,子奇兄,此事既然你已经心中有数,那我就不再多言,静观其变就是。”陈炳抱拳。

    刘陶笑道,“正该如此,刘德此子不错,不妨让你家孩儿多亲近,我已经叮嘱坦儿,以兄事之。”

    陈炳更是惊讶,要知道,刘坦可是比刘德还大上一岁,刘陶此举,却是太过抬举了吧?

    夜色中,蔡连小心的敲开了范明隐居之所的门,这些日子来,范明居家不出,却能知晓一品商行的事情,都是蔡连在为他通消息。

    “仲麟,原安出来了,刘德公子要在三日后亲自召见各家管事,石家已经知道了此事,那石崇准备亲自出面,你可需要做些什么?”蔡连并没有避讳范明身边的文陵。

    文陵是淳于琼的把兄弟,被刘德临时调来给范明做护卫,已经有好些时日。

    “公子既然有所准备,那你我倒是无需多做什么,倒是你,既然已经分开为公子做事,以后却是不能多来我这里,你我交情归交情,可做事归做事,福安,公子此人,值得追随。”范明提醒道。

    蔡连苦笑,“这个我也自是知道,此时能帮你多少,就帮多少吧,仲麟,时不待人,你可不能一直隐藏下去。”

    范明一愣,随即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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