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怡一听,几乎作呕,这楼氏兄弟三人龌蹉不堪,自己何来的心生仰慕,但是这会事态紧急,也不好作声,且看这袁圈到底搞什么鬼。楼氏三兄弟一听,更是一头雾水,记得那日还因口误被钱怡当众泼了一身茶水,怎么这回又变成心生仰慕了。心道对了,这回定是这钱渊前来兴师问罪来了。不过怎么不见楚世恒那家伙,嘿嘿,若是这父女二人,恐怕还不是咱们山庄的对手,到时若真摊牌,当即先发制人,不给出手机会。但回念一想,这钱渊财大气粗,手下爪牙万千,其中不乏高手名士,这回怎么会孤身犯险,莫非山下早已重兵埋伏?想到此节,三人不禁惶惶不安。这时,四名抬着宝箱的喽啰也已将箱子抬至大厅。

    袁圈道:“这是老夫的一点小小心意,望三位笑纳。”说罢,便吩咐一个喽啰打开箱子。楼氏三兄弟一瞧,顿时看傻了眼,满满一箱子的黄金,足可以买下整个山庄了。心道:莫非钱渊此番是为了招募咱们兄弟三人?楼庆雄双手抱拳,道:“多谢钱员外抬爱,从今往后我兄弟三人听候员外差遣,刀里来火里去,万死不辞。”

    袁圈道:“楼英雄切莫客气,从今往后,咱们就是自家人啦!”

    “啊?”楼氏三雄齐声惊呼,钱怡也是大吃一惊,心里暗骂这袁圈到底要使什么馊主意。

    袁圈道:“正所谓女大不中留,小女已年逾一十八,是时候该谈婚论嫁了。”钱怡一听,顿时傻了眼,心道这小子果真没安好心,为了报仇什么法子都使上了。楼氏三雄一听,心里已是大喜,这“钱渊”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不单亲移尊驾来访,又送来这黄金万两,说的又是儿女婚嫁之事,又直呼一家人。尽管如此,却也不能操之过急,楼庆文道:“钱怡姑娘兰心蕙质,倾国倾城,天下英豪无不折腰,尤其是那楚世恒楚公子……对了,今日为何没见那玉面达摩楚世恒?”

    袁圈道:“唉,别提这畜生了,一说这臭小子我就来气。”

    楼氏三雄心里暗喜,心道这楚世恒果然摊上事儿了,楼庆雄道:“钱员外,不知这楚兄弟犯了什么大错,让您如此动怒。”

    袁圈道:“唉,都怪老夫当初看错了人,本打算将怡儿许配给他,岂料……岂料这混小子人面兽心,竟然勾引我的小妾。”

    “啊!”众人又是一惊。袁圈继续道:“不仅如此,他又跟我府上一个丫鬟勾搭上了,将她迷得神魂颠倒,眼下都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若不是我严刑拷问,现在都还蒙在鼓里。”说到这,钱怡已然恨得咬牙切齿,想不到这袁圈为达到目的,竟将自己的心上人诋毁得如此不堪,但为了顾全大局,还是竭力忍住,只待事后再好好算账。

    楼庆雄见钱怡一张俏脸气得满脸通红,还道她是生楚世恒的气,忙道:“钱怡姑娘,你放心,若是让我遇见那不识好歹的家伙,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言语间满是大男子气概,却全然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楼庆文道:“唉,楚少侠看似衣冠楚楚,实则人面兽心,真是愧对楚家的历代英豪啊。”

    袁圈见三人信以为真,越说越起劲,道:“这也罢了,谁知……谁知这孽畜竟然……竟然还好男色,跟我府上的三名家丁有染。”

    众人不禁骇然,没想到这楚家公子竟然男女通吃,不过再想想他那张白净的脸,确实连一般女子都有所不及啊。钱怡实在是忍无可忍,好端端一个英雄少年,被袁圈说得如此不堪入目,愤恨之下,只听“啪”得一声,一掌拍在交椅的扶手之上。袁圈知道玩笑开过头了,忙道:“乖女儿乖女儿,你切莫生气,咱不提他了,啊!”

    楼庆元道:“钱姑娘,你乃金枝玉叶,岂可让这等龌蹉之徒误了终身,以你的倾国之色,自有良偶佳伴相佐。”他虽双目失明,表情却极为诚恳。

    袁圈大笑,道:“楼三英雄此言甚合我意,老夫此番也正是为此而来。素闻楼王山庄三位庄主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故送来黄金万两,另择一乘龙快婿。”

    楼氏三雄听罢,无不眉开眼笑,虽然袁圈这番话破绽百出,但是三人均无自知之明,又自视甚高,全都信以为真。钱怡已料到袁圈有此一招,倒不如何惊讶,只是仍不自主得面红耳赤,娇羞若花。这时,袁圈又作出一脸难色,道:“只是正所谓一女不可事三夫,眼下三位英雄豪杰均得我意,不该如何是好啊!我那万贯家财亦急需能人来帮忙料理,唉,愁煞我也!”钱怡听到这,不禁想笑,却又极力忍住。

    这时,楼庆雄已然不能自已,道:“承蒙员外厚爱,庆雄不才,但这小小的山庄却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在这江南之地亦声名远播,使得一套毁天灭地震山锤,威震八方,在下愿为员外分忧,万死不辞。”

    “嗯,不错,庆雄实乃大丈夫也,有担当。”袁圈点头道,心里暗笑。钱怡与楚世恒朝夕相处,早就看惯了细皮嫩肉的小白脸那一类,一看楼庆雄这不修边幅的虬髯大汉,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心道亏他还真敢毛遂自荐,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楼庆文看到钱怡脸上的变化,心里不禁一喜,连忙道:“大哥呀,你年纪偏大,较钱姑娘多出一轮,岂能做她的夫婿。况且你已有妻室共四房,三儿两女,焉能再取这如花似玉的钱姑娘。”

    楼庆雄气得直瞪眼,道:“二弟,你……”

    楼庆文接着道:“钱员外,在下楼庆文,江湖人称伏魔书生,能文善武,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一对判官笔更是雄霸一方,人人闻风丧胆。”

    楼庆雄忙道:“庆文,你不是也有夫人了吗,还有一个漂亮女儿?”

    楼庆文道:“没错,我是有一个妻室,这说明我从一而终,不像大哥你这样朝三暮四。而且我已决定休了夫人周氏,以表我对钱姑娘的一片痴心。”

    楼庆雄道:“哼,我也可以休了四房夫人,以表赤诚。”

    袁圈道:“唉,两位英雄,这种话说说便了,当不得真啊。”

    楼庆雄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过的话岂能不作数。”说罢便命人拿来笔墨纸砚,当即写下休书。楼庆文见状,也毫不示弱,奋笔疾书,写完之后还刻意跟楼庆雄那份放一起,这文字的美丑一比便知,气得楼庆雄咬牙切齿。

    袁圈见状,心里一阵窃喜,但仍故作镇定,道:“这兄弟二人啊,都是一表人才,一个雄才伟略,一个文武双全,真叫老夫为难之极啊。”

    钱怡几乎也快笑破肚皮,但是又竭力忍住,道:“爹爹,女儿倒有个主意,不知可不可取?”

    “哦,什么主意?”袁圈道。

    钱怡道:“这江湖中人,自然是以武为尊,咱们不妨来个比武招亲,他们兄弟俩孰优孰劣,一比便知。”

    “嗯,此法妙极,甚得我心!”袁圈道,二人一唱一和,倒挺默契。

    楼庆雄一听比武招亲,不禁大喜,整个楼王山庄武艺数他们兄弟三人最强,其中老三楼庆元最次,现在又瞎了眼,不足为惧,而老二楼庆文是个花架子,招式繁复,却华而不实,真要打,百招之内必分胜负。便道:“好,那就依钱姑娘的法子,咱们比上一比,二弟,你敢还是不敢?”

    楼庆文已然骑虎难下,岂能在这会输了威风,明知敌不过也要试上一试,道:“好,比就比,不见得就输了你。”

    说罢,二人操起兵器,楼庆雄紧握一对震山锤,而楼庆文则持一对判官笔,当即在大厅内对起招来。这楼庆雄不愧是一庄之主,双锤使得虎虎生风,咄咄逼人,一连三十招均占尽上风,只是兄弟二人对彼此招式太过了解,每每千钧一发之际,总能化险为夷。又拆了二十招,楼庆雄喝道:“庆文,你不是我的对手,还不快快认输,将来为兄做了钱家女婿,岂能少了你的好处。”

    楼庆文冷冷道:“哼,我们近十年没真真正正比过一场,你怎知我定不如你,再者,我若成了钱家女婿,又怎会少了你的好处。”说罢,使出一招“妙笔莲花”,一对判官笔瞬间如幻化开来,笔尖如花瓣般铺展开来,看似随意,却招招直取要穴。楼庆雄连忙舞动铜锤,使出一招“排山倒海”,将攻势尽数挡了回去,笑道:“二弟,我看你近日痴迷书画音律,功夫倦怠了不少啊,这招‘妙笔莲花’大不如前,干脆改名叫‘秃笔残花’得了。”

    楼庆文一听,怒不可遏,当下追紧攻势,转眼间又连攻三招,接着又连转三式,虽然面对的是亲兄弟,下手却丝毫不留余地。楼庆雄见状,也不敢有所怠慢,当下倾注内力,奋力一锤,楼庆文见来势汹涌,连忙架起双笔一挡,不料连跌出数丈,双手虎口一阵麻痛,判官笔也险些脱手而去。心里暗骂楼庆雄不念手足之情,这一招已然倾注全力,自己稍有不慎便即粉身碎骨。其实他自己刚才也拼劲全力,斗得眼红,只是身在其中并未察觉,这回只是更加坚定这不单单是场比试而已。当下飞身而上,一对判官笔如利刃般扫来,楼庆雄连忙举锤相抵,不料右臂左腿一阵酸痛,一看,已有鲜血淌出,心道中了暗器,楼庆文这对判官笔笔尖各有一个小孔,里头藏有暗器,只有遇到强敌才会使用,楼庆雄没想到今日他竟会对自己使用暗器,因此没有防备。当下已忍无可忍,手中铜锤猛力一掷,便朝楼庆文胸口袭去,这一招来势极快,楼庆文眼见躲无可躲,连忙挥动判官笔格挡,只听嘭得一声,两只大笔脱手而去,紧接着胸口便是一阵锥心的疼痛,摔了下去,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袁圈看得目瞪口呆,这兄弟俩为了钱怡也算是拼了,还好自己没鲁莽到去正面冲突,不然非死即伤,单是那暗器,决计躲不过。再看看一旁的钱怡,也是一脸惊愕,实不知她心里滋味几何。

    楼庆文身受重伤,已不能自如起身,而楼庆雄只受了轻伤,血也很快止住,神态自若,道:“钱员外,庆雄比武获胜,还望您将钱怡妹子许配给在下。”

    钱怡吓了一跳,自己刚入戏,又被这家伙拉回现实,看着楼庆雄一脸的猥琐,心里莫名的恐惧起来,不由得看了看袁圈,只见他意犹未尽,道:“嗯,庆雄啊,你果然没让老夫失望啊,哈哈。不过若就此将我这宝贝女儿许了你,只怕还是难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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