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一群高手欺负两个不会武功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颜曦道。

    众人大惊,没想到这个冷若冰霜的颜姑娘竟会为这小子抱不平,心里虽气氛,却也无可奈何。楚世恒道:“颜姑娘,这师徒二人臭名远扬,人人得而诛之,想必他们来此,正是为那陵中宝藏。”

    颜曦充耳不闻,向袁圈缓步而去,俯身将他挽起,道:“你没事吧?”

    袁圈刚才一心寻死,没想到这回一见到颜曦,心境立马明朗了许多,这才想起来此的目的,道:“颜姑娘,我此番过来是想告诉你,那杨连真迦请了他师父八思巴来了,你快些逃吧。”

    说罢,众人一阵诧异,原来这小子是来通风报信的,而自己却害死了他师父,顿时各个面如死灰。颜曦道:“八思巴?我没听说过,果真有这么厉害?”说罢,只听远处一阵脚步声逼近,其中一个宽额浓眉,一脸威态的和尚道:“贫僧乃泛泛之辈,庸碌一生,实不值一提。”说话的正是那八思巴。

    花缘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尊者乃帝王之师,法力无边,却又如此谦虚,贫僧佩服之至,只是不知今日却为何而来?”花缘和尚这句话意味深长,就是说你八思巴乃堂堂帝师,德高望重,该不会是来这里盗墓的吧。

    八思巴道:“尊下可是少林花缘大师?”

    “正是,这位是我的师弟花痴大师。”花缘大师道,接着便一一引荐:“这位是白玉蟾教的杜康年道长,人称酒仙,这位少侠是玉面达摩楚世恒,还有洞庭帮苏隆苏帮主,龙门派掌门狄仁达,以及楼王山庄三兄弟……”

    八思巴向众人施之一礼,道:“我弟子杨连真迦受封江南一带释教总都统,特来永思陵检视皇陵,不知诸位来此地为何。”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这杨连真迦确有此官职,眼下盗陵被说成是检视皇陵,师出有名,就不好辩驳了。一时间,无人应对,这时,钱怡走出人群,道:“既是检视,顾名思义便是检验视查,动眼不动手,那就请便吧!”群雄纷纷听后立即附和,道:“对啊,看完就请走吧!”;“就看看哈,皇陵内一草一木都碰不得。”

    八思巴一方均料不到还有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在这跟着玩文字游戏,只听钱怡接着又道:“花痴大师,小女子再和你打个赌。”

    花痴一听她要跟自己打赌,顿时兴高采烈,道:“好啊好啊,你说怎么个赌法?”

    钱怡道:“就赌他们动不动手吧,我猜那和尚居心叵测,定是要动手。你敢不敢赌他们乖乖得不动手?”钱怡本身就对那皇陵没半分兴趣,谁守谁盗她亦无妨,全图个热闹好玩。

    花痴和尚道:“好,那我就猜这个和尚不会动手。”接着又对杨连真迦道:“喂,你千万不要动手啊,不然我可就输啦。”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这钱怡虽然看似一句无心玩笑话,却用意很深。那八思巴将盗陵说成奉命检视皇陵,意思再明了不过,便是说众人不得插手其中,否则就是违背皇命。而钱怡则将计就计,拿检视说事,虽然未必能阻止他们盗陵,却巧用和花痴和尚的一个赌约,让众豪士又有介入其中的理由。只要杨连真迦这方一出手破坏皇陵,那花痴和尚势必为了赌约而去交手,而双方一旦交上手,花缘大师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接着杜康年等便会纷纷加入,即便那八思巴再怎么三头六臂,想必也敌不过这么多高手。

    这时,八思巴忽然仰天大笑,接着对杨连真迦说了几句藏语。杨连真迦点点头,道:“花痴大师,久闻你最擅一套降魔罗汉拳,威风八面,震惊四方。”

    花痴和尚顿时乐呵呵,这一套降魔罗汉拳正是他生平最拿手之技,别说师兄花缘,即便是方丈花寂大师,在这一套拳法上都是自叹不如。道:“嘿嘿,原来你知贫僧擅这一套拳法。”心下颇为得意。

    杨连真迦又道:“不仅如此,贫僧今日也要破戒跟你赌上一局,不知你可敢?”

    众人均知杨连真迦定有计谋要使,只是一时间却也猜不透,花痴和尚生平第一次接到一个和尚的赌约,笑道:“好啊,你要赌啥?”

    杨连真迦道:“家师八思巴尊者近日习得一套藏传般若掌,此掌威力非凡,克尽天下拳法,贫僧赌我的尊师仅须单手便能制住你的罗汉拳,不知你可有胆量赌上一赌。”

    花痴和尚听他说单手便可胜了自己,已然按耐不住,道:“好,赌就赌,贫僧就来领教下令师的精妙掌法。”说罢已飞身向八思巴扑了去,手中拳法已铺展开来,这罗汉拳共十八式,每式三十六招,花痴和尚旷日苦练此拳法,早已入得化境。每一招式间无缝衔接,变幻莫测,已然无懈可击,加之他内力浑厚,每一拳都重若千钧。不料那八思巴一脸从容,右手折在背后,仅以左手应对,只见他手掌掌势奇妙,使了幻影之术,突然间一挥成对,再挥成四,又挥成八,接着更是挥闪如雷,早已分不清有几只手掌。无论花痴和尚如何变幻着攻击,拳头却始终在他的掌势之下。

    花痴和尚突然连退数步,惊道:“好生了得的掌法!”

    八思巴道:“大师,得罪了。”说罢,一个闪身便向花痴和尚击去。钱怡见状,忙道:“不好,那和尚使计要先制住花痴大师!”话音刚落,只见那花痴和尚已被八思巴点了穴,动弹不得,倒不是说他偷袭,而是出手太过迅捷,即使有心防备,也只怕防不胜防。

    花缘大师见对方略使一计,己方已失一名大将,当即飞身上前,欲解花痴和尚的麻穴,不料那八思巴抢身而过,始终不依不饶。杜康年眼见形势不利,当下将葫芦中的酒喝了个精光,提着木剑也加入战斗,使出一套看似滑稽却又威力非凡的醉剑来。二人也顾不得江湖道义,合战八思巴。只是这八思巴功夫着实了得,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丝毫不占下风,就连花缘大师几番尝试替花痴和尚解穴,却也不得。

    楚世恒见状,手中折扇一合,欲飞身而去,却见那杨连真迦飞身而来,挡在身前,道:“素闻玉面达摩名震中原,上次我们未分胜负,今日再请阁下指教一番。”说罢,当即取出三节棍,向楚世恒袭来。

    众江湖豪士此时也已跟那四个喇嘛战成一团,虽然楼庆雄等人武功平平,但是仗着人多,一时也不见落败。袁圈看着焦急,不知该盼着哪一方赢,少林寺等群豪害死了自己师父,当然是恨之入骨了,可若是杨连真迦这方胜出,势必对颜姑娘不利,顿时心中矛盾重重,再一看身旁的颜曦,只见她仍是一脸从容,好像事不关己。

    这时,只听噼啪一声,楚世恒手中纸扇已被那三节棍从中间击破,裂了开。钱怡一阵心忧,道:“楚大哥,小心呀。”说罢,只见那楚世恒双手一合,使上浑厚的内力,用扇骨将三节棍牢牢夹住,接着右手指轻轻一折,断下一根扇骨来,然后唰得一声如箭羽般朝杨连真迦击去。杨连真迦眼见“利箭”袭来,只得放脱手中三节棍,以求保命。楚世恒则乘胜追击,当下使起了三节棍来,虎虎生风,招招狠辣,朝对手而去。杨连真迦失了兵刃,又此消彼长,只得连连逃窜,忽然左腿在起跃过程中挨了一棍,顿时翻身在地,紧接着胸口一阵酸麻,已被楚世恒点了穴道。

    钱怡见状,连连拍手叫好,满脸的崇拜之情。楚世恒制住杨连真迦后,立即飞身而起,连出两指,点住了一个正与陆天铭对招的喇嘛,接着又施展轻功,相继点倒了另外三个喇嘛。八思巴一看转眼已成了孤身奋战,当下一声咆哮,运劲斩断了杜康年手中的那柄木剑,接着脚下步伐突然加速,风驰电擎,出掌如风,一下便击倒了杜康年,接着啪啪两下,封住了他的穴道。花缘大师也是一惊,没想到刚才自己二人全力以赴,而他却尚有保留,眼见他掌势排山倒海般而来,当即倾注全力挥出一记大金刚掌,不料双掌相抵瞬间,顿觉腕口撕裂般剧痛,惊骇之下连退数丈,这时身后突感一股真气相托,才定住了身,心道应该是世恒贤侄。

    八思巴道:“玉面达摩果然是英雄少年!你们楚家更是世代英豪,贫僧也敬佩已久,倘若你能效忠朝廷,更是我大元朝百姓之福。”

    钱怡道:“呸,我楚大哥怎会稀罕做鞑子的走狗,岂像某人,在忽必烈跟前像狗一般摇尾乞怜。”

    杨连真迦虽被点了穴,尚能说话,见钱怡指桑骂槐,连忙喝道:“臭丫头,我师父乃堂堂帝师,就连世祖皇帝本人对他老人家也是恭恭敬敬,哪有你说的像狗……”说到这,自己都不禁打起这个比喻来,知道说错了,连忙闭了口。

    “呵,连你自己也骂他是狗,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钱怡一脸无辜道。

    “你!”杨连真迦怒不可遏,恨不得将这丫头一顿毒打,可又浑身动弹不得。

    楚世恒道:“钱怡妹子,莫理会这种人,岂不自降了身份。”

    八思巴一听,道:“原来是钱大财主的千金,怪不得这般有恃无恐,目中无人。今天看我如何替你爹好好管教管教你。”

    钱怡知道八思巴的厉害,连忙躲身在楚世恒身后。八思巴又笑道:“若不是贫僧惜才,念在楚世恒年纪轻轻,有这等惊人武艺,想在圣上面前举荐一番,你倒真以为贫僧怕了他。”

    楚世恒道:“多谢尊者一番美意,只是在下身为汉人,决不会屈膝在胡人脚下,更不会为他们卖命。”说罢,群雄无不叫好。

    八思巴道:“好,人各有志,贫僧也不强人所难。”说罢,便闪身而去,掌势如山。楚世恒也料不到敌人说来即来,这般神速,连忙出拳相抵。谁知八思巴这一掌重若千钧,刚一触手,只觉五指痛若断骨,心道对方定为了彰显实力悬殊,所以痛下辣手,毫不留情面,果然尚未喘息,又见他左掌直抓心脉而来。眼见避之不及,忽见右侧一只枯瘦的手掌挟风而来,正是花缘大师。只是他重伤在身,这一掌只剩平时三成功力,八思巴左掌收回,右手探出,当即封住了花缘大师的穴道。楚世恒欲出手解围,可是尚未摸到花缘大师的心脉,只觉心口一紧,随即麻木不仁,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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