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受了惊吓,据说卧床不起。

    皇帝派人训斥了德妃,不过死了个奴才,就失了从容恒静,忘了自己身份的贵重。

    德妃的苦花菜演砸了,不知皇帝到底知道多少底细,不再吭声。

    太子勤于政务,俨然以监国身份自居,皇上虽然还没有出行,却不以为忤,反而悉心教导。这般如同明明白白的旨意,自然有人开始重新站队,有人潜水韬光养晦。朝堂上风云莫测,就看谁笑到最后了。

    楼池月正在屋里写诗选评注,嘉柔兴冲冲地跑进来,“二哥要选妃了。”

    楼池月手一抖,一滴墨汁滴下,在宣纸上慢慢化开。她若无其事地拿开这张宣纸,重新誊抄起来。

    “明天休沐,姐姐要不要去瞧瞧热闹?”嘉柔凑近了,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很是企盼。

    “嘉柔自己去吧,有好玩的好笑的回来说给我听听,也是一样的。我戴着幂篱去,容易犯忌讳。”楼池月放下笔,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走,我们玩去。”

    楼池月无心用晚膳,索性出来走走,不觉走到司苑,这里是她进宫的第一站,那时候生活简单,不象现在步步惊心。崔典苑已经升迁为司苑,随着楼池月水涨船高,自然有人来锦上添花。

    “姐姐可安好?”近来事情一桩接一桩,两人已有些日子没见了。

    “我一切安好。只苦了你,又受这番苦楚。”崔司苑掀起她的幂篱,虽然心下早有准备,还是吃了一惊,“怎么伤得这般厉害?”

    “没事儿,过几日便好了。”楼池月因为怕当天夜里被召去侍寝,回去后又往脸上涂抹了水仙花汁,这才当天就发作的很是严重。“我上回说的那两人,姐姐可查了底细?”

    “我已打探清楚,这两人背后没什么人,我也接触过了,她们会成为我们的人。”楼池月在教学中,发现两个比较聪明又会藏拙的宫女,一个是尚宫局的女史,叫易剪梅,一个是尚服局的掌宝,叫王宝黛。

    “不要急,慢慢来,我们要求稳。”楼池月的想法就是抱火取暖,在不触及贵人们利益的前提下,宫人们互相帮助一下,当形成势时,量变会形成质变,那时宫人们的性命就不会任由主子们拿捏。明嘉靖就差点被宫女勒死,宫女勒杀皇帝的事都出过,可见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你已入了皇帝的眼,更要小心行事。”

    “芝兰那边怎样?”

    “天女宫闭了宫门,说是要给皇上祈福。”

    她这要闹哪出,楼池月想不明白,略坐了坐,就回去给宫人们上算学。其实她现在是大学士,不用给宫人们上课了,但她想着把这一期的课程教完。如今她只要管着下属,对总尚宫负责就行了。

    第二天,御花园的荷风苑,各级命妇带着家中美丽动人的娇小姐进了宫。睿亲王府的正妃呀,那个传说中百战百胜的王爷,那个情深意重为亡妻一守近六年的痴情郎,那个英姿勃发冷俊非凡的深闰梦里人。但凡有能力进得宫来的小姐们没有一个能在府中安座,都将自己最动人的一面展示出来,只想捕获那个冷面王爷哪怕一眼的青睐。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接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荷花开得正盛,正是赏荷会诗的好时机。命妇和小姐们早已按着品级跪下,皇后娘娘带着贵妃、贤妃、淑妃三人前来,德妃还病着。整个荷风苑顿时香风阵阵,莺莺燕燕,人比花娇。

    不多时,皇上驾到,诗会正式开始。可是正角还没到,各府小姐兴致不高,翘首以待的结果居然只是个平常不过的诗会,传言中的选妃呢?

    也有聪明伶俐的上前献歌献舞,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轮流上,讨好了皇后娘娘,还怕入不了王府吗?

    半个时辰过去了,风送荷叶动,一叶小舟从荷叶中破碧波而出,一人立于船头,素锦白衣,外面罩一件大袖紫袍,头上玉冠束结,长发飞扬,衣袂飘飘,风神如玉,但见他一足在船头轻点,人已掠空而来。

    各种花痴不一而足,皇后看了笑意盈盈。原以为云正又要逃避一次了,没想到却是来了个惊喜。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云正行了礼后,又给三个妃子见了礼,方才接着道:“父皇母后,请恕儿臣来迟。儿臣找遍了整个荷风池,摘得最美的一朵花进献给最尊贵的母后。”

    那边撑船的侍卫隐在荷叶当中,忍不住翻翻白眼,明明为了拖延时间,你说得这般好听你当别人就不知道了。

    “母后不要你的孝敬,只要你今日把这朵最美的花儿送出去,就是对母后最大的孝敬。”皇后不是好糊弄的,纤纤素手一指场中的美人,“这满园娇色,总有入得了你眼里的。”

    “父皇,儿臣是一员武将,所以儿臣想迎娶的女子当依儿臣三个条件,恳请父皇恩准。”

    “说来听听,你若有理,父皇就准了。”皇帝来了兴致,这云正素来内敛,从不多话,让人难以明白他的心思。

    “儿臣想娶的女子,其一,要有胆气,能杀人,其二,要有谋略,能持家,其三,要动我心,使我流泪。”云正声如金玉,响彻满园。

    其言一出,满场哗然。

    “无论是谁,无论是何身份,但凡符合这三个条件者,云正必娶她为妻,一生敬重,不离不弃。”云正誓言煌煌,他就要当所有人的面,堂堂正正地说出来,先铺好路,等到可以做的那天,再堂堂正正地把她娶回府。

    “王爷这等说法,倒似看中了一个江湖女子,手染鲜血,心惹尘埃,王爷是要我等自贱身份吗?”说话的是长公主的女儿,云正的表妹,安阳郡主。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云正并不辩解,把荷花送给了看热闹的嘉柔,这也算完成了皇后之言。然后向皇帝和皇后告罪,退到池边,一跃而入荷花中,乘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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