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拌。”回来的路上,舒易想了很多。如果自己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他倒是还多少对那对父子有些亲情上的顾忌,至于现在……可以弑兄的人,和一个可以无视无视家中长辈的人,他来帮忙教训一下,应该不是件太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吧?
    温宁默默的为地下室里还关着的两个人默哀一分钟。
    “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对方不再做过火的事情,我会考虑把人放回去。”不过那时候舒宁的精神状态是否还正常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同一时间,得到了舒易行程的舒国春心里可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舒易现在的做法,要说他猜不透,似乎是有些太高了对手贬低了自己的意思。要说他能猜得透,舒国春又仿佛是并不知道对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眼看着,天色又要暗下来,这一天又快过去了。想到自己尚且不知是否安好的儿子,舒国春深深的感到一阵无力。
    为今之计,最为有效的办法,便是找人直接到王墨所在的庄园一探虚实。可他一时半刻的,又要到什么地方能找到能够在王墨面前漫天过海的高人?
    深吸一口气,舒国春吩咐司机将车子再次开到王墨所在的庄园。哪怕是明知道对方这是在跟他打太极,舒国春也要厚着脸皮贴上去,他不能眼睁睁的让儿子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无助挣扎而不做任何事情。
    吐出胸口的浊气,舒国春再度睁开眼睛前,又一次在心底狠狠的将舒易诅咒了一遍。他发誓,只要能够度过眼下的难关,一定会让那个害他今时今日如此为难的舒易,千百倍的还回来。
    这一次,舒易在听说舒国春再次来访时,怀里还在抱着小宝逗闷子。温宁表示,这样有别于人前冷酷形象甚远的舒易,实在让他眼镜都不知道跌碎了多少副,如果不是他心脏承受能力足够强,估计这会儿早就承受不住压力满地捡眼睛片了。
    舒易这次没想让温宁和孩子回避,所以也就没主动提示他。王墨虽然是主人,但也不太好多管别人的家务事,自然也是没开口多说什么。至于温宁自己,他倒是想要回避来着,奈何小宝这会儿完全被舒易和王墨送来的糖衣炮弹迷惑住了,在选择和爸爸离开与留下来将所有的糖果全部收入囊中这两者间,迟迟拿不定要选哪个。等他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放弃糖衣炮弹跟爸爸离开时,舒国春已经跟在管家身后踏进了别墅的大厅。
    这回,温宁就是想抱着儿子避开这人的视线,也已经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单手揽住儿子,让他稳稳的坐在自己大腿上,再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玩具来,让他把玩着,不要出声影响到大人们的谈话。
    有别于舒易一家三口和王墨四人的淡定,舒国春在走进客厅的瞬间,眼里瞬间迸发出愤怒的火花。只是很快又被他掩藏起来。
    “王先生,我又来打扰了。”舒国春温和的笑起来,仿佛他真的只是来找王墨闲话家常的一样。
    “客气。”王墨脸上摆出公式化的笑容,让人既不觉得他有种高高在上的疏远感,又不会觉得他与你有多亲近。“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舒先生去而复返——”
    “是这样,我今天回去以后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如果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犬子,还是要求助于王先生。”舒国春尽量压低身体,让自己看起来姿态更低些,“只要是我老头子能够付得起的代价,可以任凭王先生开。”
    “在舒先生眼里,我王某人,就是那种眼里只有钱财的人么?”王墨的声音不大,但却有种无言的威严蕴含其中,“舒先生莫不是觉得,我王某人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承诺,可是我们这一行行走在道上最基本的信条,舒先生现在的做法,难道是想告诉世人,王某人是个言行不一的人?”
    “王先生误会了。”舒国春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十分不好说话的,没想到还是个牙尖嘴利的。哪怕是心里再不满,舒国春还是努力压下了自己心头的反感,“望王先生能够理解一下,一个为了急着找到失踪儿子的父亲的焦虑。”
    “舒先生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也请舒先生理解一下在下。哪怕我手下再多,他们也不过都是些普通人,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想要一夕之间就帮助舒先生找到人,实在是太为难大家了。”舒易轻轻摊了摊手,仿佛是对面的舒国春一直在无理取闹,他只是在很无奈的包容对方的行为罢了。
    舒国春暗自磨牙,掩在袖子里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这次去而复返,是因为刚刚得到了一则消息。据说,犬子在失踪前,最后见过他的人是温宁温先生?不知道,温先生,是不是能够和老朽说说,你们分手前,犬子有没有和你透露过什么?”
    就知道自己留下来一定会中枪的温宁,伸手捏了捏儿子软嫩的小手,同时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仿佛真的是在面对一个朋友家的长辈,轻笑道:“我和舒宁先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舒宁先生,怎么会将他的行程告知在下?”
    ☆、77·第 77 章
    温宁说舒宁和他之间是点头之交,其实也是有些故意美化的成分在内,说难听点,他与舒宁之间,可一直都是对方在主动和他搭话。
    舒国春但笑不语,视线一转,反而落在了温小宝身上,“宝贝儿,能不能告诉爷爷,你和你爸爸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
    被突然点了名的小宝愣愣的看了看舒国春手上拿的照片,扭头看了看温宁,“这个叔叔好像见过,是绑架我们的那个坏蛋么?”
    温小宝此言一出,客厅里温度骤降,三个大人间仿佛瞬间就能查出剧烈的火花来。
    温小宝仿佛也在这时察觉到自己闯了祸,果断闭紧嘴巴,把头扭到温宁怀里藏起来。
    舒国春的视线默默的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最终定格在舒易脸上,“我想,人现在应该还在你手上吧。交出来吧,不然闹得大家都不好看时就晚了。”
    “如果要说闹得不好看,也是二哥你先做了不好的事吧?”舒易一点都没有被舒国春撼动半分,反倒是十分好笑的盯住舒国春,“再说,我又不是你这种可以随便弑兄,不顾兄弟手足的人。再说,我绑架自己的侄子做什么?跟二哥你换取赎金么?”
    “赎金?你想要的,应该不止是那一点点东西吧?”怒急,反而变得思路更加清晰的舒国春,为自己选了张临近的沙发坐下来,嗤笑道:“你是想绑架了舒宁,以此来谋夺本来就不属于你的华天集团吧?”
    “华天?”舒易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华天本来就在我手上,我谋夺它做什么?反倒是二哥,你最近一段时间动作不断,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吧?”
    “年轻人,说话是要讲证据的。”舒国春虽然知道自己的行动被泄露了,但到底从最开始做的时候,他就尽量做了最完全的打算,每走一步,都会尽量抹去所有痕迹。想要找到他在华天动了手脚的证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这人从来都是说话讲证据的。”要证据,舒易现在电脑里可是存了不少问题数据,而且,地下室里还关着另一重要证人——许军,“这东西,你想要多少,我都能拿出来给你。”
    “呵……”舒国春轻笑出声,“年轻人可不要为了一时的利益就总想着说大话,说胡话。你要知道,说出口的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这个不需要你来教我。”舒易对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王墨使个眼色,对方立即让站在身侧的管家到底下室提了个人上来,随后又把一个小型录音笔摆在茶几上,一段音频缓缓在室内响起。
    许军没想到自己才被人带着从侧门进到大厅里,就听见里面自己的声音正不疾不徐的在众人耳间回荡。勉强向前行进的脚步,不觉微微顿了顿。好在后面押着他的人并不着急,而且也有足够的耐心等他自己缓过神来走进去。
    不过十来秒钟的功夫,许军重重的叹了口,视线挨个在大厅里的几人脸上过了一圈,最后顿在温宁手上的小宝脸上。
    心道,这孩子长得还真是俊俏,和他身边的舒易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舒国春先是听了录音,抬头又看见许军被人押着慢慢走进来,视线不觉一紧。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人。”和儿子相比,此时许军的死活他是一点都不想顾及。
    “另一位先生估计要来的慢一点。”管家轻轻欠了欠身,整个人显得礼貌且礼数周到。“还请大家稍等。”
    舒国春果然不说话了,只是视线紧紧的盯住许军走进来的那扇门,好像下一刻,他的儿子,舒宁。但现实并不像是舒国春想的那么美好,跟在许军身后走进来的,是之前一直跟在他儿子舒宁身边的一个助手。
    几乎所有人都能从舒国春脸上看到明显的失望之色,温宁甚至微微动了动手指,有心想去告诉那个一直期待儿子出现的父亲,舒宁现在也是关在这栋别墅里。但转念又想到这对父子的所作所为,那点仅剩的同情心也都化为了乌有。
    舒易把几个人的动作看在眼里,不觉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温宁,你可以先带着孩子到楼上去玩一会。”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太好,依着他的意思,就是将来,他的儿子也是要学习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至少也要年纪再大一点。
    温宁知道这是舒易对他和孩子的另一种关心方式,可这里将要发生的事情,和他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就那么躲掉了,似乎是说不过去。
    正迟疑着,许军的视线突然落在温宁身上,嘴角上甚至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怎么,你的胆量呢?”
    许军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是,在场的人,似乎都听懂了,视线齐齐的落在温宁身上。小宝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奇怪怎么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这里,“爸爸?”
    “小宝乖,等一下爸爸带你到外面去玩。”
    “舒易这些年接触过的女人我都有印象,你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许军可不想让这么难得的机会从自己手下溜走,视线,机会是牢牢的锁定在温宁和小宝身上,恨不得在两人身上钉出个窟窿。“总不会,孩子是你自己爬上舒易的床,给他生的吧?”
    这个问题转的有点快,在坐的几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温宁在心里已经把许军狠狠地抽打了不知道多少遍,强咬着牙,不让自己冲动的上去赏给他两个大锅贴。
    “怎么不说话?”许军云淡风轻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这个问题,温宁不需要回答你。”说话的是王墨,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叫许军的,典型是把搅混水的好手,如果继续让他说下去,还不知道要爆出点什么弯弯绕来。
    “不回答是心虚么?”许军却是根本没把王墨的话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过了今天,有些问题,想要弄明白,估计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了。所以,就是死,他也要做个明白鬼。
    “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或者说,你是想要引出些什么?”这人跟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舒易自认为,他还是蛮了解这个下属的。
    “这个用我说的那么明白么?”许军瞟了瞟桌上的录音笔,“我还以为,你们既然选择把录音拿出来,就会给大家听一个完整的版本,想不到居然是删节版。”
    “喔?”一旁坐着的舒国春眼睛突然亮起来,许军,这是在暗示他什么?
    “那些都不重要,二……二哥,”舒易微微停顿了一下,让自己适应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难道你希望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舒国春冷冷的白了舒易一眼,“我所做的,只是在拿回本该属于我们舒家的东西,你不过是个是个私生子,哪怕父亲临死的时候给了你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大家面前的身份,该不是你的东西,你一样也别想拿走。”
    “是么?”舒易眯了一下眼睛,私生子三个字刺痛了他敏感的神经。在他们这个所谓上流社会的圈子里,这三个字,可比问候了家里的长辈更加让人感到难堪。
    “当然,我可不是一向心慈手的大哥。”舒国春毫不示弱的与舒易相互瞪视着,再说,现在华天经过了他之前的一番动作,可是有大半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哪怕过程并不光彩,只要结果能够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其他都不重要。“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服了软,免得摔得太难看了,大家脸上都没有光彩。”
    “到底是谁摔得难看,现在下定论是不是太早了?”舒国春极为不屑的模样,让定力不太高的温宁看了,心底直窜出一把无名火。别的不说,单就是他现在手上能够拿得出的证据,就能够让现在笑的一脸春风得意的舒国春好好自省一下。监守自盗,侵吞公司财产什么的,在法律定性上,可是不小的罪名。
    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舒国春突然笑出声来,“年轻人,有时候,权力是能够凌驾于任何规则之上的东西。”
    “的确,权力这东西,的确是能够凌驾于任何规则之上,但也要看看,权力在谁手里不是?”舒易从小就不是被吓大的,再说,他早在看到温宁给他的数据时,就开始着手做准备了,关键时刻,可不一定就比舒国春这个老狐狸差。
    “的确……”舒国春看到舒易那副自信满满的嘴脸,就有种想要将他狠狠踩在脚下的冲动,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你说什么!”舒国春瞪大双眼,攥紧的右手,恨不得将手心里的手机捏个粉碎。
    ☆、78·第 78 章
    舒国春没想到他花费了数年谋划的事情,眼看着就要看到东升的太阳了,居然在一天之内,几个小时之间便付之一炬。
    什么都没有了。
    舒国春颓然的放下手机,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舒易。”
    客厅里的人,全部将视线落在舒国春身上。
    “我一直都在这里,你想说什么,尽管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舒易懒懒的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整个人看起来都处在一种极为放松的状态中。此时不许要有人多说什么,他也能从舒国春的只言片语里明白,自己针对他做出的准备奏效了。或者说,此时,舒国春在算计别人的同时,把他自己也算计到了坑里。至于他最后能不能爬上来,就得看自己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了。
    “怎么,你不想说点什么么?”
    “你是怎么做到的?”舒国春虽然败了,但他的内心是不甘的,而且,他也无法想想,对方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把他勾结公司内部高层的资料拿到手里,又是什么时候反手做了个圈套等着他去钻的?
    “你做不到的事,并不是别人也做不到。就好像,你算计了我那么多次,我却依然活得好好的一样。说一句唯心的话,人在做,天在看,违心事做多了,早晚是要早报应的。”舒易难得一次性说了这么多大道理,说完以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神奇。
    “人在做,天在看……哼……”舒国春鹦鹉学舌一样喃喃的把这六个字重复了一遍,一双眼睛像是盯着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狠狠瞪视舒易,“你确定是人在做天在看么?我当年做了那么多,也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到头来老头子临死的时候,却把本该属于我的那份,留给了你这个不知道打哪来的杂种!这老天还是真够公平的。”
    “你觉得,都是我的错?”老子要把自己的遗产留给哪个儿子,是儿子能选择的么!这个理由还真是荒谬。“所以,当年我大学毕业,爸……大哥决定让我到公司工作的时候,你就才千般阻拦,万般为难的,把我送到最底层,甚至那时候起就安排了人要置我于死地?”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底牌没有了,舒国春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所有话都挑明了说。“反正你也把大帽子给我扣上了,不怕再多两项罪名。我只恨自己没做的再绝一点。”
    “舒先生。”温宁抱着孩子坐在一边,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人性啊。“我想请问您,您父亲过世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个你么?”
    “可那些都不是华天,华天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舒国春恶狠狠的瞪温宁,“你这么不择手段的做事,不一样是为了往上爬么?还有你手上的那个孩子,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把他弄到手的,但你能说,你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别的目的?”
    温宁没想到,自己就是插了一句嘴,就把矛引到了自己身上。如果可以选择,如果当初真的可以选择,他到宁愿自己当初少喝一口酒,就是喝了,也不应该到处乱跑。天知道,他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当年突然得知自己怀孕了,那种震撼有多震撼。更别说,那以后,还要自己一个人带着个小豆丁,又没人能够帮助自己。
    舒国春见温宁变了脸色,脸上轻蔑的一笑,挑眉道:“被我说中了?”
    “你以为每个人的思想都像你一样龌龊么?”舒易当然也看到了温宁脸上的异样,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强把他们父子留下来旁听,“有很多东西是可以凌驾于权力和金钱之上的,不要把你的思维方式强加给别人。”
    “不是么?不是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你总不会告诉我,说是你强把他绑在这儿的吧?”舒国春这时候感觉就像是条疯狗,逮到谁,一点问题也能咬起来。“你倒是让他自己说啊,哦,我忘了,你们是一伙儿的,不会说辞什么的,都套好了吧?”
    “真没礼貌。”谁也没想到,温宁怀里的小宝,突然皱着鼻子往他爸爸怀里钻了钻,“那个爷爷真没礼貌,为什么总是在诋毁别人?”
    温宁挠头,这个问题,该让他怎么回答?貌似他怎么开口都是错的吧!
    “哼。”舒国春鼻孔出气,“这儿还轮不到你个小屁孩说话。”
    “二哥!”舒国春无论对他做什么,那都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但要牵扯到小宝,舒易可不觉得自己能够淡定的一点气都不生。
    “哟,还生气了。”舒国春好像看稀罕物一样瞪舒易,“我不过是说一句你就心疼了,我的孩子现在还不知道被你关在什么地方,我的心是不是该更疼?”
    “那是他做错了事情,理应受到的惩罚。”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许军也让舒国春见到了,在压着不把舒宁带出来,似乎也说不过去。再说,舒易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玩儿弯弯绕了。到最后,最生气的,反而是自己。
    “还说小宁不在你这里,舒易,你倒是借着装啊!”
    舒易的回答,只是让管家把地下室里另外一个人带上来。
    “我不是那么没有亲情观的人,而且也做不出草菅人命的勾当来。所以,你打可以放心,舒宁保证是活得好好的,就是有伤,也是他自己弄的,跟我无关。”
    舒国春的攥着手指紧了又紧,最后将视线落在许军身上,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管家就让人把舒宁架了出来。
    几乎有些神智涣散了的舒宁,在瞄到坐在沙发上的舒国春后,拼尽了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直扑到对方身边,眼泪刷刷的淌下来,“爸。”
    直哭了好半天,才慢慢止住抽泣声。
    此时,客厅里坐着的几个人,除了舒国春外,已经普遍没了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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