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说罢,示威的转过头来,恶毒的朝张扬他们狠狠蹬了一眼。

    此时大秦处于始皇帝的绝对掌控之下,无人敢触其龙须,挑战他的威严。

    看着面前武装齐全,训练有素的秦兵,张扬知道他们今日彻底碰到了天大的麻烦。此时他轻举妄动,或者流露出一丝反抗的意图,任何一点处理不慎,都会招致远处弓弩的还击,射成刺猬。

    如果俯首就擒,就得做好任由对方宰割的心理准备。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皮厚肉糙,但吕雉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如何能受得了这份牢狱之灾?更何况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弱者,一个受害人。

    况且监狱的黑暗有目共睹。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只要你进了那道门,轻者脱一层皮在所难免,重则危及生命,此刻张扬对自己未来的道路充满了迷茫、惶恐与不安。

    樊哙看着混在秦兵里,耀武扬威的刘交,眼珠子瞬间瞪的老大,胡须如钢针一般竖立起来。对方那幅小人得志的可恶嘴脸看着就让他来气,他感觉全身的愤怒快要将自己的上身给撑爆了。

    他“啊”的大吼了一声,随即回瞪着对方,并出言咒骂道:“刘交,你个小人,怎敢如此。”

    县尉见贼人在自己面前依然大吼大叫,挑衅他的权威,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刘交瞅见后,内心一喜,更是从旁添油加醋,将他们每个人的劣迹乱说一通,然后挑衅的望了张扬他们一眼,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县尉恼怒异常,怒吼道:“大胆刁民,聚众斗殴,蔑视大秦律法,如今还敢在本官面前如此放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将他们全部给带回去,等候县令大人调查、审判。如有反抗,就地格杀勿论。”

    秦兵越来越近,此时留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已然不多。在危急时刻,张扬大喝一声,“大人,在下还有话说。”

    县尉一脸的不耐烦,朝前进的秦兵挥了挥手,说道:“有什么话,赶紧说。”

    “县尉大人,这位是单父第一大族吕家大小姐,她父亲与沛县县令时故交。这次她上山是为父采药而来,跟我们更是萍水相逢,还请大人明察。”

    吕雉见张扬撇清与自己的关系,心中大急。正想要出声辨别,张扬低沉的声音就及时传了过来,“吕小姐,切不可意气用事。牢狱肮脏无比,你一个女子多有不便。你先出去可以替我们上下打点关系,设法营救,否则我们就会被人给一网打尽,到那时恐怕有理也说不清楚。”

    吕雉总觉得哪不对,但却无从反驳,只是低低的哭泣着。

    见对方伤心、难过,张扬的心隐约有点疼,好言安慰道:“吕小姐,你也别太担心,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听着对方自信的言语,吕雉忙不迭的点头。只是那不争气的泪水哗哗的顺着她那光滑的脸颊流淌下来,看得惹人怜爱。

    刘交听后,仔细一品味,就察觉出了张扬的举措。如果不理睬,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最后肯定要坏事。他着急忙慌的阻止道:“大人,不可啊,千万不能答应他,更放她走。”

    县尉见这个举止有礼,态度谦和,说话不卑不亢的年轻人很不一般,而且对方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意思也非常明显。

    县尉虽然恼怒这些威胁的话语,但对方如果真有这么强大的后台,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此刻他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正好碰巧遇到刘交横加阻拦,县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语气生硬的喝道:“住嘴,如何做,本官自有分寸,还轮不着你在我面前指指点点。”

    刘交突然被县尉训斥的哑口无言,乖乖的低下了头颅。他虽然很愤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经此一骂,他也清醒了许多,刚才他自己确实表现的太着急了。想明白后,他自觉的退后两步,背微微佝偻着,立于一侧。

    樊哙“嘿嘿”一笑,心中的那股恶气总算消解了点。

    当官就是好,可以享受别人无法岂及、高高在上的权利。

    县尉看着对方恭敬、顺服的样子,心中很是痛快。随即他又想到头上的县丞与县令,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吕家大小姐。在一个小小的沛县,就有两座大山压着,他处处得察言观色,溜须拍马,觉得自己特别憋屈。此刻他对权利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不过他还清醒,知道自己在未进一步升迁之前,该当孙子的时候还得当。

    “哼,将他们全部带走,另外派人去单父吕家,让他们来沛县认领他家小姐。”说罢,县尉扭头就走。

    秦兵迅速从两面合拢,将他们给围了起来。

    看着长戈上暗红色的血迹,感受着戈头上传来的丝丝杀气,众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办,都自觉的扭头望向周勃,是反抗拒捕还是俯首就擒,希望他赶快拿个主意。

    周勃此时也是六神无主,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办?无奈之下,扭头朝张扬望去,并低低的说道:“张兄弟,如今大家同在一条船上,理应互帮互助,你赶紧替众人拿个主意吧。”

    一时间,众人的眼光都注视着张扬,其中有警惕,有怨恨,还有更多怀揣的期望。

    张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自己竟然成了别人的主心骨。不过现在情况已经非常明了,刚开始他们也许能凭借自身实力躲避开来,但如今有这么多弓弩指着,恐怕大罗神仙也无法顺利逃走。只要他们胆敢露出一丝反抗的意图,顿时就会被射成刺猬;如果俯首就擒,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屠戮。

    不管如何选择,对他们都非常不利。一会后,张扬神情坚定,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不要中了某些人的圈套,我们要相信县令与县尉大人,他们定能还我们一个清白。”

    樊哙长年在沛县屠狗卖肉,见过太多人活着走进去,躺着扔出来。他也清楚现在的形势,但清楚不代表他心里的这道坎能迈不过去。他斜着脑袋,眼睛紧紧注视着张扬,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说服的理由。

    周勃见樊哙这个时候还闹情绪,立即呵斥道:“樊哙,你又犯浑了,张兄弟也是为我们大家好。”

    县尉见还有人负隅顽抗,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这些人竟敢蔑视我的权威,那就要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弓弩手准备,我说到三,如果还有人胆敢蔑视我大秦的威严,立即杀无赦。”

    听到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刘交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结果两只三角眼挤在了一起,再配合着老刘家的光荣嘴脸,看起来让人恶心至极。

    张扬很理解樊哙的心思,将他拽到一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县尉刚数道三,就听见“哐铛”一声脆响。

    樊哙扔了手里的木棍,一脸灰败如灰的站在那里,其他人则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此刻刘交对张扬恨的牙痒痒,今次拥有这么好的机会,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实现,又是他打破自己的如意算盘。

    县尉见贼人都妥协了,感受着权利的真正迷人之处,暗自反问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摆脱别人的束缚,才可以独自掌握生杀大权?”

    自我陶醉了一会,回到现实后,县尉一挥手,秦兵将众人迅速给绑了,然后押解着他们浩浩荡荡的朝沛县行去。

    刘交本以为今天借着县尉的剑将这些人给杀了,给三哥报仇,没想到樊哙那楞牛硬是被张扬小贼说服妥协了,想想真是气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自己再使点钱财,毫无还手之力的他们还有命走出去?

    看着张扬被秦兵推搡着,毫无反抗,刘交脸上得意的神色瞬间流露出来。

    樊哙忽然瞅见刘交得意的笑脸,怒气横生,恶狠狠地吼道:“刘交,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结果瞬间招来秦兵的一阵毒打。

    周勃赶紧劝解,道:“樊哙,别浪费口舌了。他就是一个小人,一个卑鄙龌龊的小人,何必跟他废话。”

    张扬此时才知道幕后主使就是这个刘交,就是他要置自己于死地。想明白后,他也劝解道:“樊哙,别费劲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是他导演的一出好戏。”

    想想认识他们兄弟这么多年,直到此刻二人才真正了解这哥俩腹黑、邪恶的一面。可惜先前他们都被对方的假面目给蒙蔽了双眼,此时明白过来,一切都追悔莫及。

    借着微弱的月光,赶了三个时辰的路途,张扬他们终于到达了沛县,随后就被秦兵蛮横的推进了监牢之中,等待着末日的来临。

    预知后事如何,请等下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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