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打算一直待在这?”

    落日要塞唯一的酒馆中,亚杜罗斯与亚杜维斯相对而坐。

    “噢,亲爱的弟弟,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亚杜罗斯耸耸肩,抿了一口冰镇啤酒。

    “够了,亚杜罗斯。”亚杜维斯的笑容凝固了下来,“别再装傻了,难道你不知道夏佐是我的人吗?告诉我,你究竟在搞什么鬼?难道想分一份功劳吗?还是说,你以为夏佐会背叛我,投入你的麾下。”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在这和亚杜罗斯聊了半小时,可对方却一直在装傻。

    “别激动,尊贵的皇储。”亚杜罗斯摊摊手,随即又话锋一转,“但别忘了,我是长子,你的哥哥。哪怕你是储君,也要拿出最起码的尊敬。”说着,他缓缓起身,死死地盯着亚杜维斯。

    “没错,我的哥哥。”亚杜维斯咬牙切齿的说。

    “这才是弟弟该说的话。”亚杜罗斯满意的点点头,坐回了老旧的木椅上。

    “好吧,哥哥,现在请告诉我你真正的来意。”亚杜维斯强忍怒气,并在心中发誓,等他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将亚杜罗斯分封到最贫瘠的地方。

    “这是请求?可我在你眼中看到的只有愤怒。”亚杜罗斯笑了笑。

    亚杜维斯深吸一口气,一股脑灌下了大半杯冰镇啤酒,随后露出了一抹微笑,“现在呢?”

    “现在好多了。”亚杜罗斯点点头,似笑非笑的说:“就像你说的,我来是为了混一点功勋。摹!倍倭硕伲他猛然打了个指响,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对了,我听一个士兵说,之前有一支强大的神秘部队。”他注视着亚杜维斯。微笑着说:“亲爱的弟弟,夏佐是你的人,我想你一定知道那支神秘部队。?

    “没错,但我不会告诉你。”亚杜维斯认真的说。

    “噢。别这样。”亚杜罗斯懊恼的说,“只要你告诉我,我愿意离开。”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又为什么要知道?”亚杜维斯眯着眼,似乎想要看穿他哥哥的心思。

    “我只是好奇。难道这理由还不够吗?”亚杜罗斯站起身,拎着木椅来到亚杜维斯的身旁坐下,揽过他弟弟的肩膀,“我们的关系的确不好,但我们是兄弟,我骗过你吗?”

    “那是以前。”说着,亚杜维斯搬开对方的手臂,“听着,我们现在没那么要好。”

    “这话真让我寒心。”亚杜罗斯皱着眉,失望的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有时我也不想和你争斗。”

    “你已经那么做了,父皇选择了我,你就该认输。”亚杜维斯沉声道,“你该像亚杜尼斯那样,专注于其他事,武道、文学、绘画,什么都好。虽然他与我们同父异母,但在我眼里,他才是我的情哥哥。”他深吸口气。“他会受封公爵,得到最好的封地。”

    “我是长子,有很多贵族在逼我这么做。”亚杜罗斯苦笑。

    他端着酒杯来到窗前,将玻璃上的灰尘抹去。仰头看着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呵呵。”亚杜维斯冷笑一声,可却没有说什么,也来到了窗前,与他哥哥并肩站着,看着那些繁星。

    “还记得小时候吗?”亚杜罗斯微笑着说。“每晚我们都偷偷溜出房间,我会带着你和亚杜尼斯去花园里捕捉萤火虫。”他的眼神愈加深邃,似乎回到了童年。

    “倒霉的总是你。”亚杜维斯莞尔,“你每次都会替我和亚杜尼斯受罚。”

    “我是哥哥。”亚杜罗斯看向亚杜维斯。

    “没错,那时真好。”亚杜维斯点点头,“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会像那样帮助我,可......”他没有说下去,也没必要说下去。

    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无论是他,还是他哥哥。

    噢,也不全是,亚杜尼斯还是老样子,那个由宫女所生的哥哥。那家伙执拗的像一头牛,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剑术,即使亚杜尼斯知道自己的武道天赋很差后也没有放弃。

    “我说过,我别无选择。”亚杜罗斯摇摇头,“有很多外界因素左右着我的决定。”

    “权利,**。”亚杜维斯笑了笑,“是的,兄弟又怎么比得上皇位重要,那是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他收回目光,来到无人的吧台,接了一杯啤酒,“就算偶尔的后悔与怀念,也很快会被**清扫一空。”亚杜维斯皱着眉抿了口啤酒,又加了几块冰块。“我和你一样,自从我登上皇储之位后。”

    亚杜罗斯点点头,双眼恢复了往日的凌厉。

    他转身回到座椅,看着站在吧台的亚杜维斯,“说说那支秘密部队吧。”

    “你会离开?”语罢,亚杜维斯又接了一杯啤酒,回到他的座椅上,将那杯啤酒递给了亚杜罗斯。

    “没错。”亚杜罗斯认真的点点头,那平静的外表下却是一颗波涛翻涌的心。他知道亚杜维斯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儿时的感情是真挚的,甚至胜过了他们那位整日处理政务、从未陪伴过他们的父皇。如果计划顺利,他的亲弟弟将身败名裂,或许会更糟。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放弃,停止这个疯狂又残忍的计划。

    可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下一秒,亚杜罗斯就将这个愚蠢幼稚的想法抛诸到了脑后。

    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他必须狠下心,如果选择放弃,恐怕再没有机会扳倒亚杜维斯。而他将与皇位擦肩而过,沦为历史上最大的笑柄,历数近万年的帝国史,皇位都是由长子继承。

    “那些是佣兵。”毫无疑问,亚杜维斯撒了谎。

    当然,他也想过与亚杜罗斯坦白,可对方早已不再是他的哥哥。

    他们现在都是权利的奴隶,尽管他所做的很多决定都伴随着痛苦,但他却别无选择。

    “雇佣那么庞大的佣兵团,看来为了培养夏佐,花了大价钱。”亚杜罗斯微笑着说,“好了,我该走了。”他最后看了眼亚杜维斯,“保重,亲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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