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皇帝明显心情不好,前程都紧绷着脸,禀事的好几个大臣都被斥了无用。

    满朝文武就都不敢再多话了。

    一声退朝,众人跪拜散去。

    曹牧之身边就围了不少官员。

    “曹大人,太后娘娘的病情真是很要紧?”

    “是啊曹大人,皇上今天不论对错都有斥词,我等惶恐啊。”

    曹牧之一身绯红朝服,立在雕九龙的石柱边上远眺,神色晦暗不明。

    都来问他,他又该问谁去?

    便是他问了睿王,也是三缄其口,如今皇帝的嫡子又小,他再是有着少傅身份也不敢轻易像以前等闲就往太后宫里去。

    “曹大人,您倒是说话啊。”

    有人又催促起来。

    林老太爷此时从众人身边,身后跟着苏昭珩,他侧头道:“人称诸葛亮,真要大用时就成臭皮匠了。”

    苏昭珩淡然的笑着:“您老总是一针见血。”曹老货要被气吐血吧。

    果然,林老太爷话刚落,曹牧之的脸色就变了,围在他身边的人也都呐呐看向两人。

    林老太爷斜他一眼,嘿嘿笑了两声领着苏昭珩扬长而去。

    赤.裸.裸的鄙夷、挑衅。

    曹牧之险些将后牙都给咬碎,这只嘴贱的老狐狸!

    围在他身边的官员也知是真打听不出什么了,都纷纷与他告退,有几个又走成堆低声不知说什么,在那摇头叹气。

    而皇帝下了朝与睿王直奔太后宫里。

    太医在偏殿侯着,听到皇帝驾到纷纷迎出来行礼。

    皇帝紧皱着眉,道一声免礼越过他们就往寝殿去,太后就躺在偌大的凤床中,整个人都陷在被褥中,消瘦了一整圈。

    皇帝上前,撩了帐幔看了看,见太后还在昏睡又轻声出了寝殿,睿王立在他身边目光复杂。

    “早上母后可有醒来过。”在殿中央坐下,皇帝沉声问。

    太医正垂头回禀:“禀皇上,娘娘早间有醒来过,喝过药一刻钟就又睡下了。”

    “可查出病因了?”

    太医正明显抖了抖,嘴唇嚅嚅半会,才回了声未曾。

    皇帝手边的描金茶碗就被拂到了地上,胸口起伏不定。“要你们何用!”

    龙颜大怒,满殿的人都惶恐跪了下来,太医院一众更是连汗都淌了下来,齐声喊“臣惶恐”。

    “皇兄息怒,太医们这些日子几乎都是不眠不休的守着母后,怕只能是怪这病来得太奇怪。”睿王见状起身,朝他揖礼道。

    皇帝看了看他,又扫了眼瑟瑟发抖的太医们,最后有些疲惫的摆摆手。“有睿王给你们说话,朕便先饶了你们,再给你们一日时间,若是太后再无好转的迹象朕可不再讲情面了!”

    众太医吁出一口气,暂时是将脑袋保住了,可随后又愁得不行。

    一天啊,太后一日比一日情况差,一天哪里够他们想出良策的,何况药服用下去也该有时效啊!

    众太医顿时又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个个耷拉着脑袋退出正殿回到侧边商量法子去了。

    皇帝在太后宫中一言不发坐了半个时辰,最终因政事不得不先离开,独留了睿王。

    睿王恭送他走后,眉宇间的愁色一扫而尽,神色淡淡的品起茶来。

    ***

    苏昭珩在兵部一直忙到过了晚饭点才回的府。

    林莞婉正坐指挥着屋里的丫鬟找东西,桌面上已经摆了许多的锦盒。

    “这是怎么了,是要送礼?给谁的?”

    清越的男声传来,她惊喜向门口处看,见长身玉立的苏昭珩正踏了进来。

    她笑着迎上前,先将他的披风解下。“给三弟和三弟妹仪程礼,刚才收到三弟妹派人来传的信,说两日后他们便要去西北了。”

    “我想着西北风沙大,给三弟妹多准备些香露香膏带上,然后是好的皮毛料子,再有是一些京中才有的糕点。路上饿了的时候也能顶一顶不是。”

    苏昭珩微笑着听她一一叙来,待她说完才揽了她的腰。“让你费心了,但还是别太多,反倒让他们不方便了。”

    林莞婉就皱眉了,哪里多,顶多装一马车的。既然武肃侯要在西北开府,这跟去的人肯定也不少的。

    见小姑娘不满意的样子,苏昭珩也不再说了,只亲昵揩她鼻子。“你想怎么着都行,都是你的心意。可你夫君快要饿死了,你真不问一声?”

    “你还没有用晚膳?”她惊呼一声,转身就跑走了。

    外边就传来她吩咐丫鬟的声音,菜品点了五样,汤一品,还要上粥和米饭。苏昭珩听着就笑了开来,他的小姑娘心疼得他要紧,也不怕就撑着他了。

    待摆好吃食,林莞婉本想要给苏昭珩布菜的,最后却是被他抱在腿上,又喂了一碗鸡汤,好几口菜。直撑得她肚子涨。

    丫鬟撤了碗碟后,就缠着要他一起去消食。

    苏昭珩待她从来都是予求予取的,让人取了灯笼给她系好披风,牵着她单独两人转园子去了。

    晚间的宣平侯府自有别样迷人景色。

    两人沿着荷花池边慢走,横跨过湖面的桥上亮着盏盏羊角灯,风儿一吹过,灯光微晃,给波光粼粼的湖面又添细碎光芒。一眼望去倒像是整个湖面都铺着光,美得让人惊叹。

    林莞婉见着就起了玩心,折了柳条居然坐到了桥栏上,用柳条拂水玩。

    苏昭珩被她吓得心都要跳出来,忙站她身后揽住她。

    小姑娘调皮,用力一甩柳条,溅起的水珠星星点点就落在两人身上,更有溅到了苏昭珩的脸庞。

    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调皮,小心我松手你就得掉下去。”苏昭珩嘴里斥着,却管都不管脸上的水滴,只盯着她的笑颜。

    林莞婉更不怕了,“你倒是松手啊。”

    说着还挑眉,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

    苏昭珩还真是不敢,但吓吓她的胆还是有的,作势真的松了力度。

    林莞婉此时又甩起柳枝,哪想到他没有揽实自己,用力过大身子就往前倾,吓得顿时花颜失色下意就将柳条扔了一抬手就圈住他的脖子。

    缓了过来,她才看到那眉目如画的男子正啜着坏笑瞅她。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是故意的。

    林莞婉涨红了脸,从鼻子中哼一声张口就去咬住他耳朵。

    她怕真掉下去,不敢松开圈他的手,只能动嘴了。

    可这一下却是给苏昭珩体内撩起了一把火,呼吸就急促起来。

    “婉婉,快些松开。”他声音哑得异常。

    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林莞婉还用牙去磨他,心里正得意洋洋,就是不松口含糊的道:“你求我呀,不然我就是不松!”

    娇娇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还有她的呼吸,苏昭珩身子蹦得笔直。

    “你真不松?”

    “求我呀。”林莞婉仍不明危险已接近。

    然后她听到像是咬牙般的声音,“好,求你,婉婉,我的好婉婉。快松开,为夫错了。”

    林莞婉听着眼睛就弯了起来,像天上的月牙,终于松开似打胜仗的将军骄傲抬起了下巴。“知错能改善莫大……唔!”

    胜利宣言未说完,抬起下巴正好让某人更易得逞,林莞婉的唇被苏昭珩狠狠吻住。

    他的进攻太过强势,不消一会她舌尖就被带着嬉戏起舞,当她快呼吸不过来以为要结束时,苏昭珩虽是松开了她,那温暖的唇却是移到了她的耳后,旋即报复似的就咬住她小巧的耳垂。

    林莞婉身子一软,嘤咛出声。

    对方却还不够,唇还继续往下游移,到了她修长的脖间。

    林莞婉打起颤来,像是被敌方俘虏的小兵,哪还有一点儿先前的嚣张。

    “苏…苏昭珩,停下…快停下,要掉下去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手没有力气了。

    苏昭珩只沉迷在她的香甜中,根本不愿作罢。“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说着一手搂腰一手托臀,将她紧贴着自己。

    两人一站一坐,高度正好让林莞婉能感受到他的嚣张跋扈,她顺间就懂了他的意思,让她红了脸急得眸中都聚起了偷雾气。这可是在外边!

    “苏昭珩,苏昭珩…求你,不能在这。我们回屋去好不好,回屋去,你想怎么样都好。”

    他才不愿意回屋去,景美人更美,他们在这处儿自然也无人敢靠近,他劣根性的就想在这要了她,想让她就在这天间地与自己融为一体!

    “婉婉,现在求我有些过早,一会你再求我,也许我就会放过你了。”苏昭珩的声音哑得不行,带着浓重的欲.意,一只手已伸进了她的披风,掀了她的裙子探入内中的风光。

    林莞婉呼吸都止住了,又忍不住轻吟出声,在只余晚风徐徐的暗夜里娇娇的声音十分清楚,她只能咬住了唇,水汽朦胧的双眸中清明已被撩弄得渐渐散去。

    苏昭珩的吻又落在唇上,心疼她怕她将自己咬坏了,在纠缠间托高她的腰身解了自己的腰带再去解了她褒裤就冲了进去。

    林莞婉被刺激浑身发颤发软,她身后是星光点点的水面,余光扫到水面上,两人纠缠的倒影便随着水纹荡漾。她羞得再也不敢看,闭上了眼,手紧紧圈住在体内作乱的苏昭珩,随他予求予给。

    再回到正房的时候已离两人出来消食一个时辰,林莞婉是被抱着回去的,连沐浴都是苏昭珩经的手,可待她再穿好衣裳躺在床上时是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她睡去侧颜,苏昭珩餍足的笑,将娇小人儿搂在怀里也沉沉睡去。

    武肃侯府却是出了事。

    林莞莹在用过晚饭后发现自己见红了,下腹坠痛也越来越明显。

    她心里觉得不好,让绿瓶快些出府去寻了朗中来,然后再去睿王府报信。

    可惜,她却不知道绿瓶连府门都没能出去就被拦了下来,这刻绿瓶知道了这定然有着侯府主子的示意,目的肯定是要林莞莹保不住这胎。

    她心中惊涛骇浪,惶惶的想着侯府的人怎么敢这样对王爷义女,可面对着二门高壮的婆子,她连一丝胜算也不会有。不但冲不出去,极大可能还会被关起来。

    她一咬牙就往回跑。

    侯府不喜欢她主子的肯定是正房夫人,兴许这就是她下的狠手,可是她主子肚子里的是世子爷的孩子啊,还是第一个孩子!她去求世子爷,世子爷知道了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绿瓶一路的跑,泪水不停的涌出。

    在看到苏昭钰所住的院子时,脚下更快了。

    可是此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她正欲回头,一个单薄的身影从一边冲了出来,直钻进了院子。看守院门的婆子惊呼“二小姐”。

    绿瓶脚步就顿了下来,身后的吵杂声、喊快声更近了。她不知道发什么事,可下意识觉得这些人应该是寻二小姐去的,二小姐的禁足可还没有解,她被发现在这里估计也不讨好。左右张望下,便往院墙紧挨的小道去,借着暗处紧紧贴着墙角站好躲着。

    院子里已传来哭喊声。

    喊着哥哥,喊着嫂嫂,嘶哑得不行。

    紧接着她听到苏昭钰还有昌平君主吃惊的呼声,又是哭声,二小姐哭得更厉害了,她还隐约听到什么谁是外室子,母亲不许她说,父亲对不住母亲!

    那群追人的婆子丫鬟终于到了门口,都哗哗冲了去。

    一阵杂乱脚步声后,院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绿瓶额头都是汗,手心也是汗,僵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惊恐的想着,二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喧闹过后,周围似乎就变得特别安静。

    绿瓶觉得此时应该离开,可是脚却是像灌铅了般动不了。

    不一会,又有一个人影从院门走了出来,脚步步匆匆。绿瓶努力辨认着,是苏昭钰,那个方向似乎是去正房的。

    她再也不敢呆了,硬生生咬破舌尖,偿到血腥味与疼痛时,力气终于回到四肢。趁着天暗,她直接从小道后绕过院子,再绕了小花园回到林莞莹的院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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