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个世界没有苏轼,却不代表他的词在这个世界没有市场。

    事实上,这首在前世传诵了数百年的宋词名篇,在这个世界依旧十分受欢迎!

    宋朝的词,最讲够词韵和节奏,所以也最容易谱成曲子。古代没有电视报纸互联网这些传播媒介,传播信息的方法,除了书籍之外,大多数都是靠人们口口相传。

    宋词之所以传诵广泛,就是因为它们很适合吟唱,可以通过乐曲来表现出来。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柳咏。

    “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咏词”,这是古人对柳咏的最高评价。

    一个人的诗词之所以能够流传得如此广泛,其实也跟他所选择的传播路径有关。柳咏喜欢混迹于青楼乐馆,而那些地方都是歌姬乐师聚集之地,而且吸引大批文人墨客前往。一首乐曲从这些地方传,就很容易被人们熟知,迅速传诵开来。

    当然,传播路径只是一个原因,真正重要的因素还是看词的内容。

    柳咏的词都是慢词,词蕴平缓,音调丰富,雅俗并陈。词中大多描述市民阶层男女之间的感情,都市生活、市井风光以及羁旅行役的切身感受。

    简单地说,就是平民化,大众化,附合当时人的审美和娱乐需求。

    所以他的词才能传诵得如此广泛。

    同样道理,苏轼的这首词也基本附合这些条件,首先它可以通过配乐诵唱来传播。

    其次,这词的词曲意境优美,勾勒出一种皓月当空、亲人远在千里、自己独自一人对月饮酒大醉,烘托出遗世独立孤高旷远的境界氛围。

    而且词中还蕴含着神话传说和渗进了浓厚的哲学意味,无论是谁,只要听过,都能够记忆深刻。

    红玉唱完,整个舞台四周均沉默下来。

    现在虽不是晚上,也看不到月亮。但所人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特别是一些羁旅的商贾,不禁黯然垂首,想起了家里的亲人。

    许久许久,洛水河岸数万人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息。红玉优美的歌声和琴音,依旧在众人的耳边盘旋,经久不绝。

    众人完全被带入了音乐所营造的氛围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响起了零星的掌声,惊动了所有沉思的人。

    然后,整个洛水河畔高呼叫好之声四起,掌声有若雷鸣!

    真正疯狂了!

    所有人都为这一首曲子狂热高呼、鼓掌!

    红玉成为花魁已经是无可争议的事情,接下来的一切也顺理成章。这次花魁大赛在赵王爷的主持下完美结束。但留给洛京城所有人的却是一首可以传诵千古的名篇。

    估计用不了多久,这首词曲就会刊印成书,传遍整个赵国,甚至这片大陆!

    而妙春楼和红玉的名声,也要传遍洛京,压倒青云楼,成为洛京城中当之无愧的第一青楼。

    这一切仿佛均已过去。但是,余蕴依旧持续!

    就比如——

    某个小院落的爷孙俩,女孩对着抄录下来的曲词,轻轻诵念之间,神色却越发慎重起来,似乎每一次诵读之后,都有新的感触,体会到词曲的无穷意蕴。

    “啧啧,如果这曲真是那纨绔子所作,那小子心中丘壑恐怕已非常人所能及了。但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却真让人摸不透,都很难想象他能作出如此完美的曲词。但是,如果不是他所作,这词恐怕早就举世皆知,哪里还容得他来抄袭?”

    老人则幽幽的道,最后轻轻一叹:“秦大兄家的那小子,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秦府。

    同样的对话,发生在秦海义夫妇的房间内。

    “我最近觉得彘儿有点怪怪的,好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这次的花魁大赛,我问过绿萼和郭乐师等人,他们都说那些女孩所表演的一切词曲乐调,都是彘儿传授。彘儿如果有这样的能力,我们以前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

    林青芸有些担忧的道,“而且昨天和前天,我特意去了彘儿的房间试探他的口风,但第一天彘儿左右言他,对这些曲子来历闭口不提。但第二天我再去问的时候,他就承认是他所作,却不深说,很快又扯开了话题。我总觉得,他是在撒谎隐瞒着什么。”

    秦海义低声道:“你是不是认为,这一切跟当初那个告诉彘儿白鲟龙鱼可以治病的神秘人有关?”

    林青芸轻轻点头:“知子莫若母,我确实不认为彘儿有这样的能力。如果背后没人教,他根本想不出这些曲词和乐调的。而且你有没有发现,无论是《饯别》还是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都是意境深远的好曲。没有经历过一些人生起伏的事情,以是如何能够创作得出来?”

    秦海义沉默,许久才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神秘人暗中教彘儿这么多东西,到底图谋什么?”

    林青芸担忧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情,我们派去保护彘儿的人,实力都不弱,若没有赵王爷和父亲那样的实力,根本无法近身。那人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彘儿。其实力,恐怕不会低于武王级别。这样的人物,如果真要闹事,又何需盯上我们家的孩儿?

    而且我还让暗中监视的幽影特地留意过,自从彘儿吃了余鸿江父亲所钓的白鲟龙鱼之后,体质确实有所提升了。他当初的话,似乎不像在说假!”

    点了点头,秦海义道:“不管怎么说,这一切对彘儿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吧,至少那神秘人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彘儿的事情。而且彘儿也似乎在刻意保守着那人的秘密。这孩子性格倔强,不想说的事情,我们也无法逼他开口!

    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只有尽量多派些人暗中保护他。不过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吧,那个神秘人,说不定是真心想帮助彘儿的呢。”

    “也只能如此希望了!或许是我太己人忧天了。”

    林青芸轻声道,看着丈夫沉肃的脸,忽然笑了起来:“呵呵,别老绷着脸了。跟你说个有趣的事情吧,陛下看中舞台那批乐女表演时所穿的旗袍,已经暗中让人在我们万绸庄订制了一批,打算给后.宫里的妃嫔们穿。我觉得那种衣服也挺漂亮的,要不我也订制一套专门穿给你看?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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