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离是个召唤师,自然不会用正常女子的思维来思考问题。(..)看着慕容羽离愁眉不展,便是不假思索的说:“我可以亲自去夜久国的夏家的军营跑一趟,把陈捷和玉河两个人,带出来。”

    单刀直入,丝毫没有多余的废话。

    “这样子,你就彻底的成了奸细。”慕容羽离倒是说得轻松,看着夏洛离,若有所思。

    “可是,花兮已经被他们打的没有气儿了。”夏洛离一想到大营里面,一声一声的凄厉的声音,就心疼不已。

    “最主要的是看看夏洛戟,他愿意不愿意。如果,你的兄长,一心想要用这个女子换来他的功勋,你做了这件事情,就是在和你的兄长为敌。”慕容羽离是皇子,看待问题,不仅仅是感情,更多的是利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夏洛离其实脑子里面,已经有了主意,就等着慕容羽离说出来。

    “带着花兮,去见夏洛戟。倘若,他是个守信用的人,就会留下花兮,把陈捷和玉河放出来。”

    夏洛离转身就去换了一身比较适合夜间行走的短衣,芊腰亭亭玉立。总有些人,即使是在战火硝烟中,也从来不会折损分毫的美貌,比如夏洛离,比如高高在上的慕容芷阳。

    只是握着慕容羽离的手,说了一句:“我们现在就要走了。”

    慕容羽离都没有来得及问一句,到底用不用闭上眼睛,马上就到了一个昏暗的帐篷里面。眨眼的功夫,怪不得,不论是什么时候,都把夏家的女子的召唤术当成最大的筹码。

    “花兮。”

    夏洛离随手拿了一盏油灯,开始叫花兮。**上的花兮,鬓影散乱,像是睡着了。夏洛离走过来,就看到了手指握着的地方,都是一片血红。而花兮,却是脸色苍白,昏迷不醒。整个人就像是躺在云端。

    “洛戟,是你吗?”声音都是低低的,可能是因为夏洛离和夏洛戟是兄妹。有着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意识昏迷里面,花兮认错了人。

    花兮,没有像是慕容玉墨那样的强大的皇室背景。也没有慕容芷阳权倾天下的谋略。这个女孩子,她唯一有着的就是一颗全心全意的爱着夏洛戟的心。

    但是,和夏洛戟想要保家卫国的抱负比起来,不知道那一个更加重要。倘若夏洛戟不是为了南疆的统军将领的身份,多年以前就已经和慕容玉墨成了最恩爱的一双人。

    “我们带她走。”夏洛离对帐子外面的慕容羽离低声说了一句。门外的守卫比较稀疏,因为花兮是女子,便也没有人死死的看在旁边。

    “好。”慕容羽离倒是十分的周到,已经拿了一件夏洛离的披风进来。

    “走。”夏洛离看着**上的花兮,有些发烧,整张脸上都是灰色一片。不知道夏洛戟见到这样的女子,还会不会改变主意。

    “花兮,马上,就能够见到我哥哥了。你在忍耐一下。”夏洛离捧着花兮的脸,本是吹弹可破,但是现在却是被人折磨到了这样的地步。

    花兮是个女子,但是也是不逊于男子。慕容芷阳爱惜女子的容貌,便是不用有损容貌的酷刑。把尖细的银针,一根一根的钉进去女子的指甲里面。

    用重力捶打胳膊上面的麻箍筋。虽然是没有死,也没有重大的伤害,但是却是生不如死。花兮在慕容芷阳的大帐里面跪了一天**,整个膝盖都已经是软的。

    不一会儿就到了夏洛戟的大帐里面。

    “哥哥,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

    夏洛离走在前面,慕容羽离扶着花兮,披风覆面走在后面。显然,接近夏洛戟的时候,花兮的身体本能的轻轻的颤了一下。

    情到深处,情谊便是凉薄。

    “花兮。”都不用夏洛离多说话,夏洛戟就已经意识到了花兮的出现。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就是你能够化成灰,他也能从一大把炉灰里面把你分离出来。刚刚好,夏洛戟是花兮的那个人。

    夏洛离还想要和哥哥说说话,但是,哥哥的目光已经在花兮的身上,怎么都移不开。其实,就是在夏洛离中毒的那个晚上,夏洛戟正在偷袭慕容芷阳的大营。

    那场偷袭,一来没有对慕容芷阳造成任何实质上的损伤。二来,却是把离王殿下的好名声全部毁掉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着慕容羽离的投敌叛国。慕容芷阳虽然是慕容姓氏的人,但是,早早的就已经嫁出去。

    嫁出去的女儿好,嫁出去的女子,就像是浮萍一样。

    “洛戟。”

    花兮低烧,冷的瑟瑟发抖,但是却还是一步一步的朝着夏洛戟的方向走过来。夏洛离拦在了夏洛戟的面前:

    “哥哥,芷阳长公主想要回她的两个男**。心爱换回心爱。十分公平?”

    这不仅仅是考量感情的时候,更是把感情放在了家国利益面前在烤。很明显的,花兮虽然是卸下了披风,露出了俊秀的让人心动的年轻的脸。

    但是,脚步明显的停下来。

    她听的明明白白:倘若夏洛戟不愿意拿出来那两个人,那么,她就只能接着在慕容芷阳的帐下,做一个俘虏,每天任人欺凌。

    花兮虽然不是大家闺秀,但是,风情却是任何大家闺秀都不能够比拟的。夏洛戟并没有因为夏洛离的话迟疑,反而是接着往前走。

    有多少人,把一步之遥走成了万水千山。但是,这一刻,却是夏洛戟选择了花兮。

    “疼吗?”

    慕容羽离和夏洛离两个人几乎是成了摆设。看着两个人你侬我侬。

    “那两个人的嘴里,已经套不出东西啦。他们关在一起,但是,玉河已经死了。他给长公主殿下写了一封血书,我还没有看,你一并带回去。妹妹,你是夜久国的人,是夏家的人,不要做出来乱臣贼子的事情。”

    夏洛戟并没有和慕容羽离多说话。

    慕容羽离已经去了敌人的阵营,那么就不再是夏家的朋友。不论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残忍。

    “多谢哥哥。”夏洛离看着夏洛戟把花兮放入怀中,花兮已经说不出来任何话。但是,一双清凉的眼睛眉目传情,泪光闪闪。

    即使是此生,此时此刻天塌地陷。还有一生一世一双人,能够依靠,能够喜欢。化蝶双飞,也是心甘情愿。

    “离王殿下,不论将来夜久国的天下如何动荡。你是皇室中人,不要参与天下的纷争。”夏家满门忠烈,即使是死去的颖妃,那也是当朝太子的母妃。

    夏家的血统高贵,就是比上皇族,也未必逊色多少。

    但是,夏家是不会容忍慕容羽离对于整个夜久国的背叛。倘若,慕容羽离会背叛国家,那么,第一个动手的人,一定是夏洛戟。

    “哥哥多虑了。我和殿下,将要回京城。我们的孩子还在京城。”夏洛离看着夏洛戟不信任的眼睛真的是倍感失望。

    倘若不是夏家人对慕容羽离不够信任,怎么会有慕容羽离逼不得已只能去慕容芷阳那里。况且,慕容羽离也没有做任何的有损国家的事情,夏洛戟就已经在这里撇开交情。

    “妹妹,是你太单纯。这里,将要爆发血战。你们早些离开,只希望你们能够回去保卫京城。洛离,唇亡齿寒。倘若江山易主,我们夏家,要如何面对天下人的诘问。你是祖母派来的,不要忘了祖母的嘱托。”

    天已经要亮了,已经到了带回去玉河和陈捷的时候。

    “夏将军,你今天说的话,本王牢记于心。只是,还没有到了最后一刻,请你多多保重。既然京城交给了本王,就请你自守门庭,不要辜负了皇兄对你的期望。”

    慕容羽离对于夏洛戟的警告般的冷嘲热讽,丝毫没有在意。

    “哥哥,告辞。”

    这时候,下属已经把血书拿上来。夏洛离闻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不住的干呕。慕容羽离却是毫不在意,直接塞进了袖子里面。

    人死如灯灭,纵使是有着万般情谊,也不过是变成了一抔黄土。玉河,他在天上,能够看得见慕容芷阳拿着他的书信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陈捷为人不老实,逃跑了三次。但是被夏洛戟十分省事的灌下了******,除了沉一些,就没有了别的好处。也不知道,慕容芷阳到底看上了承接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哪里?

    “玉河呢?”

    大帐里面,灯火辉煌,陈捷一身是伤。被人用水一泼,就醒过来。反而是慕容芷阳,坐在高高的席位上,看着放在桌台上面的血书。

    面色平静。

    夏洛离和慕容羽离,去意以绝,只是慕容芷阳非要留下来。看着审问陈捷,这样的人,死在了这里,才是对京城里面的慕容香香最好的交代。

    “长公主,臣九死一生,才有见到了您。可是您呢?就是为了问臣一句:玉河呢?”原来,就像是陈捷这样的,虚伪狡诈,几乎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人,也会惦记着慕容芷阳的关心。

    “本宫再问你,玉河呢?”慕容芷阳几乎是怒不可遏。一封血书,不长,但是,似乎是看了三四遍。

    “已经被夏将军杀死了。公主,你要是想要报仇,应该去找夏将军。”陈捷还没有说完,慕容芷阳就已经把桌台上的镇纸砸下来。

    “你为什么杀了玉河?”

    慕容芷阳走下来,青玉的鞋底,踩在软绵绵的羊毛地毯上。格外的细嫩的声响。

    “公主怎么知道,是我?”陈捷的额头上,不住的流血,原本清秀的一张脸,变得格外的难看。

    “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杀的了他。”慕容芷阳的眼睛,就像是一把把刀,要把陈捷杀死。

    “公主果然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没错,是我偷了公主的手书,骗他心灰意冷,主动去招惹了夏洛戟,在战神的手中死去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不是吗?芷阳,他是个男人,可是,他一辈子做了什么?”

    陈捷从地上爬起来,笑着看着慕容羽离和夏洛离:

    “不论是我,还是玄机,还是现在死了的玉河。都只是你手心里面的棋子,都只是因为我们像极了另一个人,我是因为脸,玄机是因为性格。而玉河,是因为那一手好剑法。芷阳长公主,你醒醒,现在,陪在你的身边的人,是我。”

    夏洛离十分震惊,原来,这就是答案。

    陈捷,果然是背叛雪芙,慕容香香。或许,更确切地说,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有过一星半点的忠心。

    哪怕是现在口口声声的一直在说着在乎的慕容芷阳,也只是个幌子。

    “你果然很聪明,”慕容芷阳一巴掌打上去:“你哪一点比得上若卿?”

    “姑姑的事情,我和洛离不参与了。”慕容羽离拉起夏洛离,就准备离开。总不能一直看着长辈的笑话。

    “在你们的眼中,我就是一个****不眨眼,利欲熏心的女人。但是,都是逼出来的。赵太后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你们留下,听听我的故事。”

    慕容芷阳斜着眼睛,更加显得姣花照水,芙蓉泣露。这样的女子,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陈捷,你想死得明白,我给你一个机会。”

    就算是只剩下了陈捷一个人,只要不是最在乎的那个人。慕容芷阳都不会心疼,这世上,男人多的是,但是,许若卿,只有一个。

    “你们见过了玄机,玉河。没错,我就像是二八年岁的时候,爱上的人,就是那个样子。但是,西南大旱。龟兹国前来求亲,,就能万担的米粮。

    万担,我一辈子的幸福,就是只值万担米粮。”

    慕容芷阳很少这样笑。

    “他叫许若卿,我们相约,倘若成婚之后,我还爱他。我就离开龟兹国。结果,皇后知道了,逼着他喝下了毒药。皇室的公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可是,为什么,她要逼我?就是因为,这样子能够安慰她自己得不到皇兄一点点的喜欢的心。”

    原来,长辈之间的事情,居然是这样的丑陋不堪。

    “长公主。”陈捷袖利刃而出,想要杀了慕容芷阳。但是,慕容羽离眼明手快,腰间的长剑一出。

    陈捷跪在慕容芷阳的脚下。

    “我不恨你,我只是恨,你怎么能除了许若卿,什么都不喜欢呢?”陈捷看着慕容芷阳,不住的嘴里面鲜血流出来。

    怎么看,怎么可怜。但是,慕容芷阳却是眼都没有多看。

    “多谢离王殿下。”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多爱一点,就是多一点在心爱的人的心里面,轻一分。除非两情相悦。

    “她说,如果许若卿死了,就能放过我。你说,许若卿有多傻,明明,那毒药,她能够自己逼出来。不用死,却是自刎在我的面前。在他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那样死在我的面前。”

    “那,他一定很爱姑姑。”

    夏洛离插嘴。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慕容芷阳只有谈到了最喜欢的人,才是这样的表情。潸然泪下。

    “因为,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慕容芷阳,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慕容芷阳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酒。脸上有着二八少女的红晕,不知道为什么,夏洛离能够明显感觉到,这个黄昏不会很平静。

    尤其是,入夜之后。

    “洛离,羽离,你们这么恩爱。你说,他都要死了,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的说一句,很爱我,却要这样子。我这一辈子,就像是一个最大的冷笑话。从来没有人爱过我。”慕容芷阳两行泪水全部下来。

    她的意思,不是没有人爱过她,而是一直在耿耿于怀她最喜欢的人,最在乎的人,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姑姑,人生如同白驹过隙。许公子,一定爱过姑姑,而且,在他的眼中,姑姑是最重要的。”

    没想到,插话的人,居然是慕容羽离。

    “为什么?我问过很多人,没有人给过我答案。”

    夏洛离之所以没有说话,就是自我感觉,没有好的答案,无非就是:因为太爱,所以,能够为你舍弃生命。

    但是,这个是不足以说服一个权倾天下的女子。

    “倘若,洛离到了那样的地步。我也会那么做。”慕容羽离却是给出来一个身历其境的新的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倘若,我知道了他是爱我的。那么,我就不会这样难过。我问过好多次,他有没有爱过我。问过好多次,他从来都没有说过。”直到此刻,才惊觉,原来,权倾天下,也只不过是给世人看着而已。

    “因为,他以为,这样能够让你,在以后开心一点。”慕容羽离丝毫没有避讳。夏洛离却是在此刻一下子明白过来。

    “姑姑,我对于羽离的感情,一点都不比您对于许公子的少。倘若,羽离真的这样做了,我想,我也是会,难过终身。”

    整个夜色中,一轮空空的月亮挂在空中。而夏洛离,慕容羽离,慕容芷阳,却是站在窗户下面,久久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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