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威璜与城外的韩馥军里应外合之下,顿时便攻陷了邺城的南门。

    吕威璜在城门口接应着大军进城,一边探头探脑地找寻着这支韩馥军的主将。

    随后,吕威璜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因为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身穿深蓝色长衫,身材瘦削的身影,不是沮授还是谁来?

    沮授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显然也看到了吕威璜。

    他驾着马,来到吕威璜面前,点点头,笑道:“吕将军,你辛苦了!”

    吕威璜一怔,随后这八尺长的汉子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嘴唇有些嗫嚅地说道:“末将幸不辱命!”

    沮授微微一笑,拍了拍吕威璜的肩膀,此次能拿下邺城,吕威璜可谓是居功至伟。

    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吕将军,你是如何想到这个为我等传递消息的主意的?”

    因为战争局势瞬息万变,沮授并没有限定死吕威璜的举动。

    事实上,在派出吕威璜之后,他只是教了吕威璜一些应对审配的方法,至于如何帮助大军夺城,他也只是说了一句“便宜行事”而已。

    可是无论是吕威璜还是另外一位,都并非以智谋见长,他们混进城中,能起多大作用,连沮授自己都不清楚。

    没有想到,这支内应,居然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原本内应配合大军夺城的计划,也被改成了大军配合内应夺城,从头到尾,吕威璜这伙人反而成了主角。

    在沮授心中,这不像是吕威璜他们所能做到的。

    吕威璜迟疑了一下,道:“其实这法子不是末将想出来的,而是一个老先生提出的。”

    “老先生?哪里来的老先生?”沮授急忙问道。

    “我等到邺城的第一天,便有一位老先生找到我等,说破我等的谋算。”提及此事,吕威璜还是一脸后怕:“幸亏这位老先生对我等没有恶意。不仅没有揭穿我等,还在我们身后为我们谋划,若非这位老先生,恐怕我等早就露陷了。在箭上绑白布的法子,也是老先生告诉我们的,他说这样才能保证我们不会暴露身份。”

    “你是说,从一开始,他就看破了我的计谋?”

    “那倒不是。”吕威璜道:“老先生后来告诉我们。他也只是诈我们一下,若非我们反应太过剧烈,他也不敢确定。”

    沮授点点头,心里略微好受了点。

    若是他精心策划出的计谋被旁人一眼便看穿,那他恐怕就要怀疑人生了。

    只是,沮授暗忖,对方能在一开始便将此计谋猜透个七八分,这智谋的水平,恐怕比他还略高一筹。

    邺城之中,能有如此计谋的莫非是……

    沮授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张面容。

    若是此人。那便能说得通了。

    沮授抬起头,对吕威璜说道:“此间事了,你便带我去见见那位老先生吧,现在,你我先合为一军,把审配的援军先击败再说。”

    方才吕威璜虽然突然袭击,但毕竟不可能一次性将所有守军全部杀死,残余的守军,确实无力守住南门,但还是有数人突破了出去。定是向审配报信。

    算时间,审配的援军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吕威璜点点头,带着麾下数百人加入了沮授的队伍中,一路上喊杀声震天。这是要尽量造成邺城之内的混乱,降低他们夺城的难度。

    另外一边,邺城的一处宅院之中,韩变便被关押在这里。

    因为韩馥尚未完全失败的缘故,审配认为韩变还有利用的价值,他并没有怠慢韩变。

    韩变被关押的房间整洁而干净。就连韩变本人,也并没有被上手铐脚镣,每日的伙食也不算差,若不是被禁止踏出房门一步,韩变都不知道他是来当俘虏的还是来享受的。

    这几日来,韩变无时无刻,不在为战局而心焦,他知道沮授的全盘打算,也对沮授的谋划很有信心,但他仍然心中有些忐忑。

    若是计划有变,若是被人看穿,若是……

    只是他如今已经身为阶下囚,心中再焦急,他也只能按捺住心情,留在此处。

    可今天不太一样了。

    韩变身为阶下囚,自然不可能从这舒适地牢房之中和外界交流沟通,但是他还有耳朵,他还能听到外界的动静。

    他听到了,今日外界,格外的乱。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可是,他分明听见了喊杀声。

    韩变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里距离城外很远,照理来说,两军交战的喊杀声,是不应该传到这里来的。

    而他居然听到了,只能说明……

    计划成功了!

    韩变笑着向门口走去,既然如此,他便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几个面沉如水的士兵,拿着兵刃,走了进来。

    韩变认得,最前面两个,就是负责看守他的士卒。

    “情况有变,韩公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韩变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对方如此说,就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想。

    “城被攻破了吧?既然如此,我还跟你们走作甚?”

    几个士卒相互望了一眼,最开始说话的那人说道:“那么,韩公子,抱歉了。”

    说着,那个士卒便舍了兵刃,想要上来抓住韩变的手,硬拖着他离开。

    韩变摇摇头,瞬间闪过,一拳砸在那士卒的脸上。

    那士卒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便倒在了地上。

    “放心,他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而已。”韩变很轻松地说道。

    剩下的几个士卒相互望了一眼,从对方眼里,他们都看出了对方的惊骇之意。

    他们看守了数天的“韩公子”,居然能有如此武艺!

    几人都还有几分眼力,知道自己不是韩变的对手,一个个便有了退却之意。

    但他们又摸到了手中的武器,这才心中稍安。心道自己这边多人手持兵刃,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空手的对手?

    韩变哪肯给他们合力的机会,在话刚说完,便如蛟龙出洞。径取一个离他最近的士兵。

    仅仅一招,他便击倒了那个士兵,并且将那人的武器夺到了手上。

    一根木棍,不是他最喜欢的枪,但是也可以当成枪一般使用。

    一棍在手。韩变心中大定,面前的数人就算是联手,也不会是武力值接近90点的他的对手。

    片刻之后,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重新打开,韩变提着木棍,从里面走了出来。

    除此之外,潘凤“养伤”的地方,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审配对潘凤的提防更重,安排“保护”潘凤的士兵也更多,但架不住如今的潘凤。已经是弱一流武将的水准,哪里是几个杂兵所能抵挡的?

    韩变和潘凤,纷纷突破了审配的看管,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与此同时,还在东门守备的审配,终于得到了南门陷落的消息。

    在得到消息之后,审配的第一想法便是糟了。

    南门失守,便像是一道堤坝出现的一个决口,如果不堵住,洪水便会从这个决口源源不断地涌入。到时候,整个堤坝,便如同虚设。

    而他的第二个想法便是,好高深的计策。

    他已经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可越是明白,他的心中就越是感到一阵阵寒意。

    韩馥的公子韩变、冀州上将潘凤……这两个在冀州举足轻重的人物,居然只是计谋中吸引人眼球的棋子。

    真正的杀招,居然是那个看上去就是土匪,明显没有多少城府的吕大。

    这样的计谋,要何等天马行空才能想得出来。又要多大的胆子,才敢实施这个计划。

    更不要说,以韩变和潘凤的身份,居然甘当棋子,甘愿冒险,最终使这个计划成功。

    也正是这样的计谋,才让无比谨慎的审配,最终也着了道。

    心知不好的审配将指挥权交给了副将,令其坚守住东门,然后尽量多地抽调出东门守军,与城中后备兵力聚集在一起,凑齐了近五千兵马,直奔南门而去。

    他只有击败那支突破了南门的军队,重新夺回南门,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否则,任由敌军把持住南门,邺城坚固的优势便会丧失殆尽,敌军可以源源不断地自南门进入邺城之中,邺城失守,也只会是时间问题。

    这场战争的走向,已经偏离了审配的掌控,他要做的,便是重新将其扳回来。

    沮授和审配,都意图要击败对方,他们前进的方向,也是针锋相对。

    不可避免的,很快,两军便在邺城之中,碰面了!

    审配一见沮授,就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韩馥麾下,能用计谋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除了面前的沮授沮公与之外,已经没有旁人了。

    对于沮授,审配是非常佩服的,尤其是在中了沮授的计谋,丢了南门之后,他更是如此。

    但佩服归佩服,面对面前这个大敌,审配更多的还是仇恨。

    审配直直地指着不远处被韩馥军重重保护着的沮授,大声说道:“能擒此人者,赏千金,升三级!”

    千金的赏格,已经非常的高了,更不用说还有提三级的奖励。

    如此奖赏,已经足够刺激士卒们用命了。

    审配仇恨地望了一眼沮授,不难想象,若是沮授落在他手里,会有怎样的下场。

    ps:放假前一天,妈蛋居然感冒了,悲催……明天去拿点药,不知道能不能好点,蜗壳好像每个冬天都要来这么一次,真是无语了……今天就只有这一更了,望兄弟们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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