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来到玉苔县衙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下来,他对县衙里的各类事情已经熟悉了不少,对玉苔县的地理人口,风土人情也渐渐有了许多了解。

    按说他这个知事官跟县衙的县丞平起平坐,应该属于县衙里的重要人物,可是他来到县衙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许勤风却不给他安排任何事宜,把他当做闲人一般给晾置在一旁。

    不过,刘贤眼下顾不上对这件事计较,他现在整天去外面找房子,想要在外面租个房子住,因为许勤风没在县衙给他安排住处,让刘贤自己想办法解决居住的问题。

    县衙后堂,许勤风正一脸忧愁的在书房叹气,在他身旁,师爷李守寒也是满脸的烦恼:“东翁,现在怎么办啊?石总旗让咱们整一整刘知事,然后把刘知事给解决掉。

    可是,我这边也查到了刘知事的一些背景,刘知事跟刑部尚书闵珪闵大人有关系,而且跟顺天府的总捕头铁震、顺天府大牢刑判魏百翔大人交情莫逆,除此之外,冀北按察使温大人也貌似跟刘知事认识。

    石总旗咱们得罪不起,毕竟人家是锦衣卫,而且还是锦衣卫副指挥使石大人的族弟,如果得罪了石总旗,他日后随便找个由头报复咱们,咱们就招架不住。

    可是这刘知事也不是好惹的,且不说闵尚书那边,单凭按察使温大人这层关系,咱们也动不得他,否则的话,温大人饶不了咱们,闵尚书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别说了,本官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许勤风本就忧愁的脸上,听到李守寒这番话之后,眉头皱的都快把眼睛给遮挡了:“你说这种倒了八辈子血霉的事情,怎么就让老夫给摊上了呢?”

    原来,就在刘贤来县衙上任的当天夜里,被调往鲁东任职的石磊,在路过冀北省之际,悄悄来到了许勤风这里,自报了身份之后,石磊直截了当的对许勤风下达了一道命令,让许勤风为难一番刘贤,然后找机会把刘贤做掉。

    虽然石磊和许勤风的官职级别都是正七品,可许勤风却不敢跟石磊相提并论,所以听到石磊的命令后,他满头冒汗的点头答应,称自己会想办法让刘贤发生意外的。

    嘴上虽然许诺的好,可是许勤风却不敢真的对刘贤下手,原因很简单,就因为刘贤从冀北按察使温俭良那里混了一顿饭。

    看到堂堂的按察使不但亲自宴请刘贤,而且酒后还留刘贤从府上休息,担心得罪刘贤后会给自己招来灾祸,所以许勤风派李守寒去京城打探刘贤的底细,打算查清刘贤的底细之后再决定是否动手?

    虽然他没有动手陷害刘贤,可是想到石磊想要将刘贤除之而后快,许勤风怕石磊会暗中派人对刘贤下手,担心刘贤在县衙内出事会连累到他,所以许勤风不敢把刘贤安置在县衙里面,让刘贤去外面找地方居住。

    如今听到李守寒打探到的消息后,许勤风庆幸自己没有算计刘贤。庆幸之余,许勤风也有些烦恼,因为石磊那边他不敢得罪,刘贤这边他也不敢得罪,所以弄得他一时没了招。

    “东翁,以在下愚见,咱们还是不对刘知事下手为妙。”

    “哦?此话怎讲?”

    见许勤风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李守寒摇了摇折扇,轻声道:“据在下从京城听到的消息,这刘知事之前曾经带人把锦石总旗掌管的宣恩县指挥所给围了,不但查办了石总旗手下的一名小旗,而且还杀了一名锦衣卫。”

    “什么?刘知事连锦衣卫都敢杀?”许勤风一脸惊骇的失声道。

    李守寒点了点头:“是啊,问题是刘知事干了这些事情后,非但没有受到任何责罚,反而还升官来到了咱们这儿,而石总旗却被贬罚到鲁东去任职了。

    东翁试想一下,如果刘知事没有强横的背景,岂能在杀了锦衣卫之后安然无恙?还有,石总旗有锦衣卫副指挥使石大人撑腰,却依旧不敢自己对刘知事下手,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刘知事的背景连石大人就忌惮?”许勤风一脸猜测道。

    “东翁高明。”轻轻拍了一个马屁,李守寒献出了自己的计策:“为今之计,咱们既不能冷落了刘知事,也不能对刘知事太过于热情。

    咱们给外界造成一个假象,让别人误以为东翁对刘知事有偏见一般,背地里,东翁多多亲近刘知事,使刘知事知道东翁对他的好,这样的话,咱们既能对石总旗有所交代,也不会得罪了刘知事。”

    “对对对,就这样办。”听到这个主意后,许勤风的眼睛随即亮了起来:“只要老夫把握好其中的尺寸,搞不好既能搭上石副指挥使的线,又能跟闵尚书接上头,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两人不知道,他们在后堂胡思乱想瞎猜测刘贤的身份时,屋顶上趴着一个身影,待两人说完之后,屋顶上的那个身影大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后身形一纵,如同飞鸟一般飘离了屋顶,接着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县衙之内。

    “行,姓许的,算你有种,不管饭就算了,竟然连个住处都不管,让我自己出来找地方住,等我安顿好之后,看我怎么找你的麻烦?”刘贤一边溜达一边腹诽。

    “儿啊,你怎么了?”

    “夫君,你醒醒啊?”

    “妖女,庸医,你闪开,不许你碰我儿子,都是因为你无能,我儿子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你还我的儿子。”

    “庸医,你还我夫君的命来,我跟你拼了……”

    刘贤正在走着,忽然听到隔壁街道那边传来了一阵喧杂声,听到这儿,他有些好奇的朝隔壁街道走去,来到隔壁街道,他看到前面有家药铺,药铺门口围了许多人,喧杂声是从药铺传来的。

    挤开人群,刘贤凑到面前,只见这是一家名为“悬壶堂”的药铺,药铺门前躺着一具青年的尸体,青年仿佛被水泡过一般,浑身**的,身上没有穿衣服,身体被一块棉被包裹着。

    在尸体旁边,有一对年老的夫妇和一个身材胖硕的女子,看样子,这三人应该是死者的父母和妻子。

    而在尸体对面,站着一名玉貌花容、一袭青衣、绰约多姿、冰肌玉骨、年约三十的女子,那女子虽然已三十余许,却生的国色天香、楚楚动人,令人看过之后忍不住心生涟漪。

    佳人虽美,但此刻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坏了,女子满面惊慌、神情紧张的向死者的家属解释着什么?可是对方根本听不进去,声称已经报官了,要等着官府的人把女子抓走,让女子替他儿子偿命。

    刘贤跟旁边的人打听了一下,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女子名叫楚若芸,是悬壶堂的主人,虽然楚若芸身为女子,但却是玉苔县里有名的神医。

    死者名叫杜学文,是邻街的住户,今天上午杜学文在家里洗澡,可是到了晌午时分该吃午饭之际,杜学文的老婆发现杜学文还没有出来,就去房间里找。

    结果进入杜学文洗澡的房间后,发现杜学文竟然倒在洗澡的池子里,已经快没呼吸了,看到这儿,杜学文的妻子急忙招呼公婆过来,抱着杜学文来悬壶堂救治。

    当杜学文被送到悬壶堂之后,楚若芸号了号脉,看到杜学文气若游丝,便开了一份安神提气的药汤,可是没想到,药汤灌下之后,杜学文竟然直接断了气,所以杜学文的家人才堵在药铺门口吵闹。

    就在刘贤了解完事情的经过,打算上去看看时,一队捕快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闪开闪开,都别围着了,无关人等全都闪开,不要耽误衙门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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