瑿月屈指,一圈幽蓝色光弧向床榻上的珠魅扫了过去。接着,他转身一把将年年拉出房间。

    “你放开我!”年年甩掉他的手,紧张的问,“你将我姐姐怎样了?”

    “放心,那只是迷香,让她睡得好一些。”瑿月顺手理了理衣衫。

    年年松了口气,她知道瑿月不会骗她也不屑骗她,如果他对珠魅下了什么毒,一定会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威胁自己。

    瑿月看着如临大敌的年年,饶有兴趣,“看来年姑娘的仇家不小啊,为了除掉你们,甚至不惜挑起两国战火。”

    年年摇摇头,一脸茫然,她向后退了退,抵着墙站着,“我,我没有仇家。”开玩笑!虽然曾经为了要“她”死,把整个仙界都震动了,可是如今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啊,有谁会迫不及待杀掉自己和姐姐呢?

    一个答案缓缓浮出水面,呼之欲出,心却像被绑了块巨石,直沉入水底。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头晕目眩。

    年年郑重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无殇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和姐姐没做错任何事,他没有道理非要置她们于死地。

    而且,她也绝对不相信无殇如果找到她,会不出来见她一面!

    如果不是无殇,会是川山的其他人么,谙音?不可能,谙音哥哥不会舍得伤害姐姐,其他人中,只有煜夜最可能了,他最冷静也最果断,为了川山和无殇的声誉,他可以做任何事。

    难道说,因为煜夜发现了她们的踪迹,为防止她被瑿月发现端倪,暴露灵体和怨灵之力,只能提前斩草除根?

    可他为何不神不知鬼不觉的抓她们俩回去,而是要就地杀了她们呢?

    若有时间,还是应当暗中回川山一趟!

    瑿月看年年一副陷入沉思,苦苦思索的样子,也不催她,抱着双臂斜倚在檐下,低低笑道:“原来年姑娘的仇家不仅实力雄厚有恃无恐,还数量众多,让年姑娘你一时之间颇为为难,竟不知究竟是谁下的手了。”

    年年抬头瞪他,却见他一副了然的神情,气得脸色涨红,她一步上前,冷笑道:“怎么,你怕了?我就是因为得罪的人太多,才会和姐姐出门闯荡游历。”

    “而且,你知道吧,我也修仙,等我有一天修为高过你,一定会找你比试比试!你没听说过民间有句话么——莫欺少年穷!”

    “可你是少女啊!”

    “你!”

    两人正说着话,便见猛然间,四面的房间一一点亮烛火,护卫一脚踹开院门鱼贯而入,隔壁房间内有两个小厮冲了出来。

    铁器锃亮的银光在森冷的夜中格外让人心生寒意,年年被这阵仗吓得不禁往瑿月身后缩了缩。

    头顶一声嗤笑传来,年年一愣,不自觉别开眼睛,往一旁看去。

    “发生了何事?”一楼某扇门打开,太子一派威严大气,沉稳镇定的走了出来。

    连太子也惊动了,年年叹了一口气,若是被太子知道他竟然被她们连累险些丢了性命,不知道这个平素看上去和气友善的太子殿下会不会立刻把她们撵出去啊。

    不过被撵出去也挺好的,这样不就名正言顺的摆脱了瑿月了么。

    许是年年眼中的雀跃过于明显,以至于太子与她对视之时,都被她眼中那抹幽幽的精光吓了一跳。

    瑿月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冷笑一声,随即上前道:“殿下,在下担心有人趁夜下手,四处巡视,正巧遇见年姑娘也睡不着,便邀她一起。”

    “殿下,我房间里·····”

    “年姑娘还不轻一些,就不怕吵醒你姐姐?”瑿月接过话头,皱眉责怪年年,眼底却一片揶揄笑意。

    年年咬牙切齿,面上只能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意,“殿下,我现在困了,想回房间了。”

    太子想必也倦了,吩咐了几句就转身回了房间,人流像潮水一样退去,年年路过瑿月身边时,不禁皱着眉道:

    “你就一意孤行吧,若是因为我和珠魅伤了你家殿下,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她不清楚到底谁想要她的命,但她相信,如果真是煜夜,他完全有可能伤及无辜。

    这一点,在川山被围时就已经确定过了。夜哥哥虽然不是会滥杀无辜之人,但一旦涉及川山,他必然会做出取舍。

    “那你不担心,如果你脱离我们,会死的更快?”

    年年听闻,略一琢磨,接着愁眉苦脸的打了个哈欠,郁闷的说道:“我觉得,和你待久了我会死的更快些!”

    瑿月倒是没有生气,哈哈一笑,年年懒得管他,自顾自回到房间,砰一声关上房门。

    可怜那扇被瑿月踢坏的房门,如今更是摇摇欲坠。

    隔壁房间的小厮恭敬的向瑿月行礼:“月先生,方才小的好像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巨响,这·····”他一边说着,一边犹犹豫豫的看向旁边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瑿月风轻云淡的瞄了一眼,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什么,方才年姑娘请我进去,我推门时劲道大了些。”

    推个门用这么大劲?应当是不请自来吧,两人低头应声,心中却止不住腹诽。

    两人暧昧的看瑿月一眼,在瑿月阴冷的注视下,赶紧钻回自己房中。

    楼道里立刻安静,年年却坐在桌边,心中愁绪如剪不断的丝线。

    奇怪,如果是煜夜,他大可以直接在夜晚潜入房间,神不知鬼不觉,为何要先对所有人下迷药,又在半夜在她们房间投了这么多蛇?

    他心思缜密,为人谨慎,做事简明,没道理费这么大周章还做的漏洞百出。

    年年重重叹了口气,如此看来,竟然另有他人,那么这人会是谁呢?

    第二天一早,年年有些无精打采的走出房间,经过一夜,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屋内点着点点的熏香,遮掩掉仅存的腥气。

    年年心中琢磨着,瑿月倒是个极爱干净的人,他每次出手,都不会允许死在他手下的任何活物有血液溅出。出手狠戾准确,她特地研究了一下那些死蛇的断处,截面整齐,像是一刀切下,更奇的是,所有蛇均从身子最中间被斩断。要知道,当时群蛇从不同位置以不同角度袭向他,他只用一招,就能将所有蛇腰斩,这表示他内功深厚,真气外放锋利如刀;而在一招内,瞬息之间,找出每一条蛇的中间部分,这表明他对真气操纵精确自如。

    年年心中有些奇怪,她原本应该感到不安和发指的,但此时此刻,她心中却无端升起一股憧憬之意,若是自己将来也能将真气修炼到这等地步,也不会寄人篱下,一言一行都如此小心辛苦了吧。

    她心下有些明白了,难怪瑿月敢破了仙界多年来不成文的规定,屡次出入皇宫,与皇室贵胄交好。

    不过,她当即又撇了撇嘴,心中愤愤:瑿月嘛,虽然厉害,就算他比得上风羽铮比得过谙音,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无殇哥哥!连无殇哥哥都默默谨守的规矩,他哪来的自信说破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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