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莫然见大蛇和蛇女都乖觉了,才转身问白十九怎么回事。

    白十九不自在地扯了扯袖子,蛇女却朝他嚷道:“无耻之徒,骗我的时候不是挺会说的么?现在干吗不吭声了?你到是说啊!”

    被她一激,白十九反而没了顾忌,对她脖子一梗便道:“说就说!泼妇!妖女!”转头对夏莫然语气却轻柔了几分:“我那混账五师兄不是要娶别的女人了吗?他的过错我来承担好了,知道你收集七龙珠,我便想把橙龙珠找到送给你,于是就来了骑龙山。”

    他拜在璇玑道长门下时间最晚,那时候大师姐婉蓉已经下山嫁给了太子,是以没见过婉蓉,对她印象不深,也无啥感情。

    剑客冷冷一笑,不无讽刺道:“师兄犯了错,师弟赎罪,是想连他的女人一并赎了么?”

    蛇女气得满面通红,夏莫然也不可抑止地羞红了脸,她碰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白十九并不以为耻,反而理直气壮地对剑客横眉冷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少爷喜欢关你什么事?你是谁?带着个面具连脸都不敢露,不是歪鼻子就是一脸的瘊子,本少爷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白公子倒是十分有能耐!”剑客骄傲不逊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屁股上的咬痕去掉了?”

    蛇女和夏莫然不约而同地朝白十九屁股上看去,而白十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屁股上的确有块疤,是未拜师前与元桥县的一群混混偷鸡摸狗时,被一户**家的狗给咬的。这事太糗,他几乎没对人说过,只除了某天喝醉酒时不小心说了出来,当时与他一起喝酒的是……

    “你你你……”白十九一手指着剑客,舌头打结,活似见了鬼。

    未待他话说出口,剑客嗤道:“你什么你?把嘴巴闭上2重点!”

    白十九果然忌惮地避了嘴,随后又想到闭上嘴巴怎么讲重点?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想争辩,可对上剑客冰冷且满含警告的目光,那话就咽了下去。

    夏莫然在他和剑客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怎么看怎么狐疑,决定等没人的时候好好审审白十九。

    只听白十九又道:“骑龙山这点瘴气,不是我说,也只能唬唬无知的小儿,我不费吹灰之力地进来了。”

    吹吧,只有他有能耐,站在他面前的是谁?难不成是鬼?

    “我在山中转悠了两天,好不容易碰到了那些宛和来的商人……的尸体,也如愿以偿地找到了你要的那颗橙龙珠,没想到这个蛇女,”指着蛇女,一脸愤恨,“突然跳出来说这骑龙山的所有东西都是她的,也不知给我施了什么妖术,我突然之间不能动弹了,眼睁睁看着她抢走了橙龙珠。之后几天,无论我怎么卖乖讨好,她就是不肯把橙龙珠还给我,最后给是给了,却提了一个要求,让我娶她为妻!”

    “娶她为妻!”白十九又重复了一遍,显然至今仍义愤填膺,外加耿耿于怀,“想我白十九从十二岁享受了女人白花花的身子后,就曾发誓要享遍天下的绝色,她长得这么对不起她娘,居然好意思让我娶她为妻?”

    蛇女红着脸怒目相视,不知是羞于他口无遮拦讲的话,还是恼他一再说她丑。

    夏莫然波澜不惊地扫了她一眼,越发觉得她眼熟,提醒白十九道:“那你有没有答应?”

    白十九头一昂,畅快道:“当然……答应了!不答应怎么从她手中骗到橙龙珠?”

    接下来的事不说大家也明白了,白十九骗了人家忻娘,忻娘一气之下就骑着这条名叫楔的爱**大蛇不停地追赶他。

    夏莫然抽了抽嘴角道:“白十九你真能耐了,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居然敢拿这件事哄她。”

    白十九一向**声色犬马惯了,没想到蛇女拧起来竟能和自己杠上十天十夜,也自觉此事自己有些理亏,但他出发点是为了夏莫然,难以忘记她提到五师兄和大师姐时抑郁的神情,现在她帮着外人来指责他是什么意思?“夏莫然你别太过分啊!我是看你被五师兄抛弃了可怜,这才想法子讨你欢喜的!”

    一语未了,他才惊觉自己讲错了话,惶惶不安地朝夏莫然那方看去,只见她果真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在她身后的蛇女愤恨地瞪着他,剑客则冷冷地看着他。

    白十九讪讪地道歉:“对不起我……”

    夏莫然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挥舞着手道:“一码归一码,你别想混淆视听,你欺负人家姑娘就是你不对。”

    蛇女现在看出来夏莫然对自己的心上人全然没意思,乐了,笑嘻嘻道:“就是,他是我的,你只要不抢走他,橙龙珠你拿走,我也不让楔咬你。”

    白十九对两人女人无语,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剑客,小声地嘀咕道:“还指责我对不起人家,那干吗还要收我千辛万苦骗来的橙龙珠?”

    夏莫然懒得理他,事情弄清楚了,也就有闲情逸致地研究那条叫楔的大蛇了。

    她冷着寒意围着楔转了一圈,发现它乖顺得近乎可爱,可能感觉不到杀意,甚至朝她讨好地吐了吐巨大的蛇信子。

    夏莫然错愕地问蛇女:“它被你控制了?”

    这蛇也不知活了多少年,再与人类的感情深,也不可能听话到这种程度,唯一的解释是蛇女用特殊的手段控制住了它。

    对她的猜测,蛇女没隐瞒,洋洋自得道:“那是,楔比宛和人带来的碧眼猫都还要听话。”

    “蛊虫,你们用蛊虫控制了它。”夏莫然皱着眉十分肯定道,“你是燕回人?”

    如今禹陵和燕回形势紧张,连不在朝廷为官的白十九听说蛇女是燕回人后,神情中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戒备之色。

    剑客却很快抓住了夏莫然话中的重点:“他们?你说她还有同伙?”

    夏莫然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能控制楔这样的庞然大物,绝非一般的蛊虫,而蛊虫培养不是易事,需要一定的资历和年限。”

    意思是蛇女还没有能耐培育出控制楔的蛊虫。

    剑客不自觉地收紧了手中的剑。

    蛇女却对夏莫然目露崇拜:“你真厉害!控制楔的蛊虫是我阿母培育出来的,我们也是燕回了,只不过我有记忆起就住在骑龙山了,没有回过燕回。”

    三人听了她的话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传说中不祥的骑龙山竟住着燕回人,而且一住就这么多年没被人发现。

    “你们有多少人?”剑客问道。

    燕回的巫蛊之术常让人十分忌惮,这下连白十九也感到毛骨悚然了,他没想到找个橙龙珠会碰上燕回人,还跟这个蛇女纠缠了这么长时间,弄个不好身体里面早养了一群小虫了。

    想到这里,他便浑身不自在起来,揪着夏莫然的手臂道:“完了完了,我要被虫子吃光了。”

    对他像小女孩般地撒娇,夏莫然鄙夷地甩开他的手,叱道:“急什么,蛇女在我们手上,还换不回你的命?”小七是蛊虫的天敌,此刻正在她怀中,若白十九真中了蛊虫,早就出现异常了。而蛇又是小七的天敌,它体内的蛊虫仗着这层保护伞,这才不害怕小七。

    两人没有发现剑客在白十九攀上夏莫然的手臂时,手上青筋毕现,见夏莫然甩开这才松懈了下去。

    蛇女怒道:“白十九,我阿母说蛊虫是用来对付坏人的。”意思是没有对白十九施蛊,白十九不知该不该对她的夸奖感激涕零。

    蛇女又转过头来对剑客道:“这山里就我和阿母两个人。”

    这下夏莫然奇了:“山上除了些果树,并没有粮食,你们是怎么生存的?”

    蛇女不好意思地回道:“起先我们让楔捕些猎物果腹,后来山上活的东西都给我们吃光了,我就带着楔下山去找吃的。”

    难怪郏县和岷县的百姓说到骑龙山就一脸惊惧,说以前的恶龙还留下徒子徒孙作乱,敢情就是这丫头拿楔去吓唬人啊!

    危险解除,白十九放下了担忧,不屑道:“你居然让这个蠢货去吓无辜的村民,赫连敏,你羞不羞?”

    原来蛇女的大名叫赫连敏,夏莫然一脸惊讶地看着两人,没想到相处了大半个月,两人的关系竟这么亲近了。只是白十九不知道罢了。

    赫连敏朝白十九吐了吐舌头。

    剑客却道:“赫连可是燕回的国姓。”

    夏莫然和白十九这才恍然记起这么一茬,只是两人还未有反应,赫连敏已是好奇地瞪着双眼问道:“什么是国姓?”

    两人没有说话,剑客看了她良久,似在考察她话中的真实性,而后突然收回了剑,淡淡地问道:“那群宛和人是怎么死的?”

    能进入骑龙山腹地,说明他们有对付外围瘴气的法子,可还是死了,让人奇怪。

    赫连敏道:“是我让楔咬死的。”

    就像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还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没让楔吃他们的肉。”一副嫌弃他们肉太臭太脏的模样。

    楔听到主子连连提及自己,欢快地游了过来,赫连敏大概与它闹惯了,还伸出手来亲切地摸了摸它的头。

    拿蛇当**物,夏莫然表示不能接受,挪了挪步子离两货远点。

    剑客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她胸口鼓起的一团。

    有人拿蛇当**物,也有人拿老鼠当**物,不仅如此,还让老鼠躲在私密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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