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日,天下人才收到了爆炸性的消息。

    安西,陇右,河西,河东四镇联合攻打吐蕃,并且利用闪电般的进攻已经彻底破掉吐蕃的第一层防线,百年来,唐朝对外进行的规模最大的战事,立刻吸引了天下人的注意力,而与唐亲和的外蕃们也小心地听着西北的消息,这场大战来的太突然,甚至于绝大多数人都毫不知情,就连长安城,大唐中枢的官员,除了高高在上已经认可了李跃提议的李隆基,也就只有宰相李林甫提前知道这场筹备了半年之久的战斗,而这场战斗的主角是,闻名天下的青龙少帅以及陇右军。

    这一天,大唐昭告天下百姓,陇右节度使李跃率领十万陇右军,其他三镇各率领三至四万之间的兵马从侧翼牵制,四线攻入。在诏书中,还有另外两条消息,青龙少帅李跃在山**全歼吐蕃五万精锐,吐蕃小王连庄自杀身亡,唐军四线都取得了胜利,攻入了吐蕃腹地!、

    一时间天下人的目光,无论富人穷人,男人女人,官员百姓,都将目光投向西南方向,这是一场唐朝主动对上百年来最大的敌国的攻伐之战,民间的流言四起,大家在平日里都在讨论青龙少帅李跃的强大,仿佛自己亲眼看到了李跃率领着陇右军攻城拔寨,英勇杀敌一般。

    信息的滞后性,当唐朝境内的中原百姓对于这场战斗的认知还停留于山**大捷的时候,李跃已经以白虎营开道,先锋营随行,白虎营随后,大部队倾轧的方式连续攻克吐蕃两座大城,更有三个上万人的部落被打败。

    吐蕃方面已经探清了此次四线唐军的军事实力,端木启赞在对大局有了一定的认识之后,火速调兵遣将,其他三线各派出三万大军在沿途最坚固的城池布防,阻挡唐军的前进,而面对陇右军的强势汹汹,端木启赞亲自披甲挂帅,率军亲征,集结了二十万大军赶往火鹿城布下重重防御,意图在此与李跃决一雌雄,因为火鹿城之后就只剩下一座小城可以布防,而之后便是逻些城,端木启赞已经退无可退,也不想再退。

    况且端木启赞此次出征之前,已经发出王室征令,吐蕃境内十大贵族部落,已经有两个部落被李跃消灭,贵族全部被杀,牛羊被抢一空,所以面对端木启赞的号召,除过王室,另外七大部落都带来本部的精锐力量,火鹿城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四十万左右。

    纵然陇右军强悍,但是有四十万大军,还有火鹿城之险,端木启赞已经不再是最初那般慌乱,火鹿城前的所有部落已经在两天之内撤到火鹿城内,李跃凶名在外,之前只要是吐蕃将士没有一人幸存,深知那些被消灭的部落,除了奴隶女人,其他所有男丁全部被残忍地屠杀。

    屠夫之名,彻底坐实,然而端木启赞从中还是感到震惊,无论是李跃的心狠手辣,换做是他,面对敌国也可以做到赶尽杀绝,但是他仍然为陇右军在吐蕃腹地的势如破竹感到心惊,这到底是怎样的铁军,短短五天,有多少人死在陇右军的刀下,而且他们的进军却没有丝毫停顿,如果换做吐蕃军,无论是抢掠财物还是处理后事,总需要一些缓冲时间,但是陇右军却根本没有。

    端木启赞站在火鹿城头上,远方血燃夕阳,暮色降临,他眼神茫然地眺望着这一幕,在入目所不及的地方,他仿佛看到了陇右军倾轧之下,残忍地屠杀吐蕃兵士子民,仿佛看到了李跃骑在马上,顺着暮色,向他望来的寒彻心扉的冰冷。

    “哎!”

    端木启赞叹了一口气,想到七个部落虽然相应王室号召,各自率领部落精锐帮助作战,但是这些人都是鼠目寸光之辈,只着眼于自身利益,他们带来部落的子弟,更大的原因是害怕李跃杀过来,恐怕到了关键时刻又有几个愿意真心实意御敌,想到昨夜商议的结果,端木启赞就不禁失落,吐蕃十大部落,王室最强,自然兵力占据了绝对优势,此次二十万大军占据了一半,而其他九个部落,越强大的部落自然也就越靠近国都,所以葬于李跃之手的两个部落算是十大部落中势力最弱的两个。

    这次另外七个部落最多的带来五万士兵,最少的也有三万,但是这中间有奴隶军参杂,所以真正说来才有二十万,奴隶军自然是被当作炮灰的存在,加起来也有七万人,过去吐蕃打仗,都是带着大量的奴隶军来开道,但是这一次,各大部落都默契的只带了一部分,这都是因为前几天火鹿城外的两个大部落,败得那么惨就是因为奴隶的哗变,说来也是奇怪,吐蕃施行贵族奴隶制,数百年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在这些贵族看来,低贱的奴隶生来就是愚蠢的,低下的,懦弱的牲畜,怎么有胆量反抗呢,但是根据两个部落逃掉的人带回的消息,在陇右军进攻部落的时候,原本那些部落被驱赶冲在最前面抵御唐军,但是忽然这些奴隶联合起来掉过头砍杀贵族军,猝不及防之下,部落的阵型被冲乱,在唐军的铁骑之下,彻底沦为敌人的猎物。

    这个消息说来很多人都不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所以导致了最近各大部落大肆屠杀自己的奴隶,用屠杀来使这些奴隶感到畏惧,各个部落都进行了大面积的当众屠杀,虽然端木启赞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但是对这些低贱的牲畜,端木启赞并没有放在心上。

    夜幕降临,火鹿城百里之外,陇右军并没有急于推进,闪电战的目的已经达到,李跃已经得知端木启赞亲征在火鹿城等待着自己,“想要决战吗?”李跃心中轻蔑地想到。

    此刻,大军经过五天的没日没夜的急速推进与战斗,已经露出疲态,李跃让大军暂时休整一晚,顺带着等待另外三线的消息,对于另外三线,李跃并不是很担心,在战斗未打响之前就已经计划周全,因为陇右军闪电般的进攻,已经让吐蕃乱了阵脚,其他三线的胜负已经无关紧要,吐蕃定然只是拖住即可,而陇右军的成败才是最重要的,这里的战斗才是这场战斗成败的决定性因素。

    陇右军休息的地方,是一片巨大宽阔的平原,这里原本是吐蕃的十大部落之一,但是现在,成为唐军的临时休息地,一座巨大的帐篷之内,众将士正在吃烤全羊,而李跃的身边,幽魂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静静地站在李跃身边。

    在烤全羊宴上,还有五个吐蕃人,他们原本都是奴隶,在几天前的战斗中,正是他们鼓动奴隶联合起来反抗吐蕃,临场倒戈,帮助唐军拿下这个部落,此刻,这五人战战兢兢坐在火堆前,小心翼翼地吃着肉,不敢看李跃,因为在几天前,他们亲眼见识了李跃的残忍,三万人的部落,所有人除了女人妇孺全部被屠杀殆尽,当时的场景简直是修罗地狱一般,甚至于这些现在吃肉都感到恶心,过去他们被奴役,只能看着贵族吃肉流口水。

    好在李跃清理完贵族之后,并没有对他们出手,反而温言安抚,并且承诺将这个部落交给他们打理,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他们这些奴隶做主,将牛羊毛毡均分给所有的奴隶,并且给他们自由,以后再也没有人有权利奴役他们。

    “自由,自由是什么?”

    一个似乎近乎忘却的字眼在这些奴隶心中第一次响起,彻底点亮了他们的生命,如果说过去是怕,现在就是怕之余更多是感激给了他们活着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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