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内,慕挽歌一边躲避着南陵国的追杀,一边悄悄向着费城靠近。

    可那些人就像是知道慕挽歌的所有计划一般,每次都能在慕挽歌经过的地方提前设下埋伏,所以,慕挽歌这一路行来,明枪暗箭受了不少,身上早就已经伤痕累累,不过幸得有金曜相助,慕挽歌这一路行来,才能安然无虞。

    “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后,再走几里路,就可以到费城了。”金曜浮光碎金般的眸子说转过来,紧紧地绞着慕挽歌,语气中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这时不时面对人追杀的日子,终于能够到头了。

    金曜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要大意,前面极有可能还有埋伏。”慕挽歌此刻已经不能够用灰头土脸来形容,一张白净的小脸上,灰尘混着血迹,粘糊糊地沾在她的脸上,头发也是发髻散乱,衣袍也已经被割划得破破烂烂,整个人,狼狈不堪。

    “知道了。”金曜淡然地扫了慕挽歌一眼,嘴角紧抿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慕挽歌神色也肃然了几分,她一步步地缓步向着前方走去,浑身戒备,整个身子绷得犹如一张满弓一般紧。

    两人满身戒备地注视着周围的状况。

    就在两人即将通过前面的路口时,突然“嗖嗖”数声利箭撕破空气的凌厉之声传来,“刷刷”地就朝着慕挽歌以及金曜两人射来,势有一股要将两人射成马蜂窝的打算。

    慕挽歌与金曜两人齐齐弹身而起,左躲右闪下,那些箭矢擦着两人的身子堪堪而过。

    接连几日的连夜赶路,慕挽歌的身子毕竟不是铁打的,加之又是一个模子,虽说是将门之后,自小习武,可那体力也比不过那些男子,这一番消耗下来,慕挽歌的动作不免变得迟钝了几分,有好几支羽箭擦着慕挽歌的身子而过,幸亏金曜眼疾手快地拉着慕挽歌躲过了那攻击。

    而且,金曜有那种能够随意操纵金属武器的能力,所以,那些箭矢射来,金曜仅仅凭着自己的意念就可以让那些箭矢改变运动轨迹,让那些箭矢一支支地落了空。

    在那批的箭雨攻击之后,“嗖嗖”几声,几道黑影从那山石之后,一窜而出,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排排的盔甲森然的南陵国士兵,手持着长矛,全都瞪着一双眼,恨恨地看着慕挽歌两人。

    “臭娘们,挺能跑,竟让你一路跑到了这里!”一道满含戏谑嘲讽的声音响起。

    慕挽歌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个人,一直追了她一路,从良城出发起,他就一路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这费城前。

    慕挽歌嘴角挑出一抹冷笑,眼底寒意森森,她还真是不得不说,这南陵国人,这毅力,还真是非同一般!

    “不过,你的好运也就到头了!”那个领头之人话语中含着淡淡的欣喜之意,眼底光芒大盛。

    这臭娘们,一路上让他追得好不辛苦,每次她都能想法从他手中逃脱,可真是气煞他也!

    现在,可算是能把这个娘们给抓回去了!

    他那些牺牲的兄弟,也可以瞑目了……

    “上!男的格杀无论,女的生擒!”那领头一人冷然地一声命令,那些持着长矛,个个身材魁梧的南陵国士兵轰然一声就向着慕挽歌与金曜两人冲了过去。

    声势浩大得扬起一片灰尘。

    慕挽歌和金曜见此,全都神色一凛,已然做出了交战的姿势。

    不过眨眼间,慕挽歌与金曜两人就被那些南陵国士兵给团团围住,寒冷森然的长矛一根根地直扎向两人。

    本来,就这个人数的南陵国士兵,已经够棘手了,可偏偏还有一个修炼之人。

    这让得慕挽歌和金曜应对起来,不由得有些吃力。

    “咚!”

    那领头之人趁机一掌拍在了慕挽歌的后背之上,掌下携带着的力道,震得慕挽歌眼前一阵发花。

    “呕……”

    慕挽歌张口就不可忍耐地吐出了一口鲜血,胸口也一阵阵地发疼。

    也不知是不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还是说,那人那一掌使出了十成的功力,慕挽歌只觉得自己身子颤颤巍巍地,好似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地倒下一般。

    然而……下一刻,慕挽歌真的就双腿一软,身子猛地就朝着冷硬的地面,猛然栽倒了下去,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金曜有些担忧的呼喊,梗在了喉咙之间,只发出了,“慕……”

    慕挽歌以为自己一定会,砸在冰凉的地面之上,却没想到,她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那个怀抱有些寒凉之意,鼻端隐隐飘入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

    慕挽歌的头痛得很,眼皮也沉得要死,她想去思索那个怀抱究竟是属于谁,可想了一会儿,脑袋就炸裂地疼,让她不由得停住了思索,脑子猛地一沉,她一下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慕挽歌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脑子一阵一阵炸裂般的痛,突突地跳着,眼前也是一阵发花,眼皮沉重得,她想睁开眼,却不能。

    隐隐约约间,她似乎感到有一只大手轻轻地揽上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摩挲着,那动作轻柔得就好似,他是在抚摸着自己最为珍惜地稀世珍宝一般。

    似乎,那人在她耳畔轻轻地说着一些话,那语气听来有着浓浓的哀伤之意,听得慕挽歌心口一抽一抽痛,她很想告诉那人,其实,她没什么事情的,她只是太累了而已,她,只是想睡个觉,好好休息而已。

    可是那人在她耳畔絮絮叨叨地话,让她根本就没法再继续安然地睡下去。

    慕挽歌眼珠子快速地旋转着,尽管眼皮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她还是努力地睁开了眼眸,眼睛才刚刚睁开一条细小的缝儿,一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一下就没有任何征兆地撞进了慕挽歌的眼眸之中,惊得慕挽歌那原本还有些迷糊不清的神思,一下变得清明无比!

    慕挽歌双眸微瞠,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笑得风华绝代的男人,樱唇微张。

    “怎么?看见为夫,高兴得傻了?”花祭渊一双紫水晶琉璃一般的眸子,定定地瞧着慕挽歌,眼眸里荡漾着醉人的笑意,看得慕挽歌一颗心,不自觉的便乱了几拍,脸颊也也飞上了两团红晕。

    慕挽歌感觉自己眼眶一热,眼角隐隐有了水润之意,慕挽歌猛地往前一扑,一下就将花祭渊的脖颈给牢牢地圈住,慕挽歌将脸颊深深地埋在了花祭渊宽阔的胸膛之间,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一抹深深弧度,抿着一抹细碎的笑意。

    慕挽歌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蹭了蹭花祭渊的胸膛,却惊异地发现,许久不见,这个她最爱的男人,身板似乎有些瘦了……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胸膛处的根根肋骨。

    慕挽歌不由得眉头皱了皱,这个骚蝴蝶,她不在身边的这些日子,他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所以,这才瘦了这么大一圈儿。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就剩个骨头架了……”慕挽歌抬手抚了抚花祭渊的胸膛,触手就是一片硌人的骨头,慕挽歌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这骚蝴蝶,这些日子,究竟在搞什么?

    “还不是想你想成这样的。”花祭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副哀怨的眼神儿,完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怨妇形象。

    慕挽歌对于他这油嘴滑舌的模样,已经习以为常……

    “骚蝴蝶,你怎么来这里了?”慕挽歌双手仍旧紧紧地抱着花祭渊,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样子,那副模样,真是恨不得能够挂在花祭渊身上呢。

    “放心不下你。”花祭渊淡淡应了一声,淡紫色的眸子中闪过别的光芒。

    他查到了,五美令全部都在北辰国。

    “笨狐狸,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消停,把北辰宫搅乱了一团浑水后,又跑到这战场上来胡闹……”这话虽然看似带着责备之意,可自花祭渊嘴中说出,却满满地都是宠溺之意,哪里有丝毫的责怪?

    花祭渊抬起的手,一点点地轻柔抚摸着慕挽歌的发顶,紫眸深邃。

    要不是他赶到得及时,这个笨蛋,现在指不定已经怎么样了!之前,她肯定也遭遇过不少次这种的险境,可是,那时的每一次,他都不在她的身旁,放着她一个人经历这般险境,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花祭渊一想到此处,抱着慕挽歌的手,更加加重了几分力道,紧紧地扣着慕挽歌,那副模样,恨不得能够将慕挽歌,牢牢地融入他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金曜怎么样了?”慕挽歌将头埋在花祭渊胸膛中,闷声问到。

    其实,说实话,她还没有主动对这骚蝴蝶投怀送抱过呢,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到他,下意识地,她就向着他的怀中扑了过去,似乎潜意识中,她认定,只有那个怀抱,才是属于她的港湾……

    是她可以永远依靠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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