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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若冰见嬷嬷迟迟不肯,抿了抿唇,话有些意味深长“李嬷嬷,方才你可是在场,你家公主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你应该心里清楚得很,若是你老了,方才没长记性,我现在就重复一遍给你听,你家公主方才是这样跟你说的,说我要什么?就拿什么?现在我想多拿两千两,是不是也要我重新回去禀告你家公主一声啊?”

    “这……”李嬷嬷欲言又止,待她需要想一想之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听到这丝声音,李嬷嬷握着帐本的手一抖,抬眸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她顿时面容乍现苍白。..

    甘若冰这回更乐了,扬了声音“哟,皇上来了,若是嬷嬷做不了主,我这就直接与皇上说……得了,好歹这皇上还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嬷嬷握着两千两银子递至她的面前“这是两千两,请夫人随奴婢马上出宫。”

    李嬷嬷面容紧张,倒惹得甘若冰洋洋得意起来,抚着手中的沉沉的五千两,心里乐开了花“好吧,这有了银子,皇上我今儿个就不见了!”

    李嬷嬷带着甘若冰一路向宫门处走着,还时不时望望身后的动静。

    倒是甘若冰一副慢慢悠悠的样子,又离李嬷嬷有一段距离了,李嬷嬷知道,甘若冰是存心的。

    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停了两脚,放大了声音“请夫人走得稍快些。”

    甘若冰唇边一笑,抬手遮掩着那灼眼的阳光,竟味深长的一语“怎么?想让我走快些,是怕我见着皇上吧!”

    李嬷嬷微微低了眸“夫人心里一定比老奴清楚,这皇上若是您今儿个在宫中见了,让公主知道了,只怕,只怕将来这拿银子就没有像今天这般好拿了。”

    甘若冰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扬着手里的丝巾道“李嬷嬷,回去告诉你家公主一声,明儿个我还来。”

    “你……”李嬷嬷气得欲言又止。

    甘若冰见她气急败坏,心里乐了,她慢慢腾腾的跃过李嬷嬷的身子,笑着扬长而去。

    清晨天边还未见一丝光亮,后宫之中卷起了一丝纷乱,聚禧宫就传来太妃娘娘病重的消息。

    冰衣虽未替先皇诞下子嗣,但却是先皇封的第一位皇贵妃,自然在这后宫之中有一席之地。

    这些年虽然整个后宫都在上官婉灵的操持下,但是冰衣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是名副其实,名正言顺的皇太妃。

    病榻之上躺着双唇苍白的冰衣,国师赵天平正在聚精会神的悬丝诊脉。

    冰衣侧眼微微的看向国师,眼前的国师他的冷静淡定之下有太多的秘密,甚至可以说,他这副皮囊下有着另外一个世界。

    突然国师收回了手,冰衣见状在身边嬷嬷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开了口“今日能请到国师为哀家把脉探病,哀家若是欣慰啊!”

    国师抬眼看了她一眼,便起了身至案前,边落了笔,边浅笑着道“太妃娘娘言重了,老臣食君俸禄,保太妃娘娘凤体安康,是老臣的职责所在。”

    冰衣细细的看着他挥笔的动作,笔下刚劲有力,由于对他太过陌生,最初的判断只能告诉她,国师的内力相当深厚,这让她想起了那日她推开那道暗门之时,里面寒气逼人……

    见他放下了笔,冰衣快速的转了眸,只见他将手中的单子递给了身边的奴才,让奴才却取药,便又几步向她走了过来。

    冰衣连忙招呼身边的嬷嬷“嬷嬷,方才辛苦国师了,你赶快去给国师上道上好的龙井,让国师解解渴。”

    “是。”

    待身边的嬷嬷离去,冰衣微微轻咳了几声后,抿唇开了口“哀家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还劳烦国师与哀家说说,哀家这补有得治么?”

    国师依旧浅浅一笑,手顺着嘴角的胡须应声道“太妃娘娘吉人有天相,您请放心,您的身子暂时并无大碍,只不过娘娘这些日子定要放宽心,不要思虑过多,惶恐忧郁成疾!”

    忧郁成疾,冰衣心里在暗笑,这些年她什么都己看透,就算是对千面的感情通过这几年,她也努力的使自己在慢慢放下,今日若不是为了接近国师,她也不会称病卧**。

    她并非有病,她也相信面前的国师一定能诊治出来,俗话说得好,心病来自于自己,无病胜有病。

    她故作姿态的叹了叹“哀家这埠经好多年了,哀家自己心里清楚,自从先帝去世以后,哀家日日夜夜都思念着先帝,落下的病只怕这就是根源所在。”

    国师接过嬷嬷送来的茶水,淡淡的茶香味,让他饮了小半口“先帝都过世这么多年了,太妃娘娘应该释怀了,活着的人不应该活在死人的记忆之中。”

    冰衣点了点头,切入了正题“国师说得对啊,这些痛苦的回忆,不要也罢,哀家听闻这世间有一种可以迷幻人心智的东西,叫做血咒,而这血咒便会让人没有思想,没有记忆,如若是这样的话,哀家就不会有痛苦,有思虑,国师神通广大,又博学多才,请问国师可会下血咒?”

    冰衣的话刚落,只见到师有那么一瞬间端着茶杯的手在微微抖了一下,稍纵即逝,可是这小小动作却逃不过冰衣的眼睛。

    下一个动作便是再饮口茶水,来抚平面容之上及内心的波动的情绪,果不其然,国师又将茶水送入了唇边,淡淡的抿了一口。

    抽出茶杯之时,他竟笑了笑“太妃娘娘从何处得知血咒一事啊,血咒是何物?老臣为何从未听说过?”

    好狡猾的狐狸,冰衣细细的琢磨着他的心思,又微微咳了几声,拧着眉再次反问道“国师当真不知?”

    他在这一刻,带着淡定的眼神转了眸“老臣善于药理,真不知这些旁门左道,迷人心智的邪术。”

    眼睛不敢直视,这种判断证明他在试探冰衣的面容变化。

    早就做好准备的冰衣,又怎不知如何接话,扬了扬手里丝巾,一叹“是哀家多虑了,还以为国师能让哀家从此走出这些痛苦回忆,安享晚年。”

    国师渐渐的回了眸“其实太妃娘娘的病,并不是没得治。”

    对于他说话的改变,冰衣扬了眉“国师有办法?”

    国师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点了点头“太妃娘娘只需放宽心,面对现实,将那些回忆永藏于心底,不去想起,便不会痛苦。”

    “国师能感受到哀家心里的痛苦?”冰衣看到他眸中的一丝异样,那分淡定似乎有了一丝波动,而那种感觉,她似乎又说不上来。

    “感同身受罢了。”国师转了眸,可是在这一刻,冰衣却忘不了他转眸之时,眸中乍现的一丝情愫,他的眼神好像在告诉她,他内心有着与她一般痛苦的挣扎。

    待夕阳渐渐落下,黑色笼罩之时,冰衣一身夜行衣跃进玉玲珑的殿中。

    这些天上官婉灵身子不适,无心来羞辱玉玲珑,她知道只能趁这几天时间赶快找到如何破除血咒的办法。

    看着桌面上放着己动得差不多的饭菜,她欣慰的笑了笑“看来你今天味口不错?”

    玉玲珑面露忧色的望着那团残羹“我若是不吃,便会引来那个疯女人。”

    冰衣走了过去,替她倒了杯了茶,没有说话,叹息着坐了下来。

    随着她这一声叹息,玉玲珑侧眸望向她“事情怎么样了?”

    冰衣将茶递至她的手里,抿了抿唇“今日我假装身子不适,想从国师口中探出血咒一事。”

    冰衣神情悲凉的没有再说下去。

    玉玲珑从她神情之中看出了结果,起了身,放下手中的茶杯,走至窗前,抬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晚,今日少了那轮皎洁的明月,眸中有太多的思绪“还是没有线索?”

    冰衣闻声也走了过去,点点细雨随风吹在了她的玉脸之上,有些生冷,有些沉重“他口称血咒一事是旁门左道,对此毫不知情。”

    玉玲珑狠狠的收紧了指尖看向冰衣“好个旁门左道,真以为自己有多高尚!”

    冰衣一愣,从她的眸光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什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对了,他今日与我说那番话之时,好像心里有所顾忌,我总感觉,他当时的眼神很忧郁,就像……”冰衣皱了眉,努力回忆着他那种眼神,突然直直的看向玉玲珑,扬了声音“就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而又无能为力将它挽回的那种感觉,而且极为强烈。”

    冰衣的话令玉玲珑陷入了深思之中,国师的所有一切她是毫不知情,可是唯一她能确认的就是,解除毅身上的血咒,只能从他入手。

    就在她深思之时,突然天空之中一道闪电而过,划破了整个夜空,玉玲珑沉重的脸在这道闪电之下,忽明忽暗。

    闪电慢慢的远去,雷声也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之中,一切慢慢恢复了平静。

    玉玲珑伸手关上了窗户,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可知国师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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