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如果不是亲身体会了一个多星期,曲清然怎么也想不到,路惜晨居然会是这样死缠烂打的人!明明她那)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既然她想知道,索x" />如了她的意:“他现在住我对面。”

    “真的?”凌傲珊微微一笑,“这样很好,你们可以把过去的四年都补回来。”

    听到这句话,曲清然再也忍不住了,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才会坐在这里让这个女人一点一点残忍地揭开她的伤疤,她深深吸了口气,“不好意思,这顿饭我没法吃下去了,你一个人慢慢吃吧。”

    她站起身来,刚走出一步,听到凌傲珊不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等……你难道不想知道,那话,沉默了一会,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那:“我就在你身边,用得着睹物思人么,想看的话说一声,让你看活的。”

    “我才不想看,丑死了。”她真觉得那时候的他比现在可爱多了,至少没这么油腔滑调的,看着倒是一副青年才俊的样子,可对着她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流氓。

    她伸手去拿那张照片,他却把手往后一缩,“你保管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放我那了。”

    “喂,你抢劫啊,说拿就拿。”她嘴上虽然抱怨着,心里却有些莫名的高兴。

    “我就是抢劫,”他搂着她的腰将她揽到怀里,凑到她耳边亲昵地低语,“你整个人都被我抢过来了,更何况照片?”

    又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口吻,她都已经习惯了,不仅不想反驳他,还有点心满意足的感觉,唇边不自觉地溢出一丝笑容来。

    他亲吻她的耳垂,又移到脖子上,温热的唇在她的脖颈间轻轻地摩挲。她被弄得很痒,忍不住笑出声来,在他意图吻上她的唇时,推开他:“我要迟到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拉着她往门外走,“我送你。”

    坐在车上的时候,曲清然想起今着对她的想念,温柔地哄她入睡。她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此起彼伏的心跳,渐渐止住了泪,安心地沉沉睡去。

    第四十五章

    周末修空调的师傅来曲清然家里看了一下,说要换个零件,可公司那边暂时没有,已经向厂家订了,要过几我进都进来了。”他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反而还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扯了她身上的浴巾帮她擦头发。

    “你出去你出去……”她只穿着内衣内裤,就这么站在他面前让她觉得跟没穿基本没分别,羞得面红耳赤,急忙推着他往外走。他却不依,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固定住,另一只手仍然轻柔地帮她擦着头发。

    心扑通扑通狂跳,她急得不知所措,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安分下来,趁着腰上那股力道松懈下来,挣开他拔腿就往外跑。

    可她到底低估了他,才跑出两步,就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了,暧昧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我看你今要带她回家,她一听到就觉得忐忑,又不好表现出来,委婉地拒绝了。直到周末的时候,他又一次提起:“云姨想见你,只是吃顿饭,又没有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的确没有洪水猛兽,可是令她踌躇的,是他的父亲路景鸿。

    她回来后有听姐姐说过,当初她走了之后,路惜晨有好长一段时间靡靡不振,生活过得很消极,他父亲“恨铁不成钢”,没少替他bsp;/>心。之后路惜晨坚持己见要当律师,不肯听从父亲的话去自家公司工作,两父子因此大吵了一架,关系冷冻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也没完全缓和。

    也许是她敏感多疑,可她总是隐约觉得,路景鸿也许会把这一切都怪罪到她头上。当年她跟路惜晨分手的前因后果,她确定他绝对没有跟家里人说,但是当初她突然一走了之,任谁都看得出有蹊跷,更何况像路景鸿那样一个j" />明干练又洞察秋毫的人?

    她原本对路景鸿就很敬畏,加上这样的认知,自然更加不安。

    路惜晨到底是了解她的,见她犹豫不决,柔声安慰:“你是不是怕我爸说什么?没关系的,有我在呢。”

    她还是有些怕,支支吾吾的:“我觉得……你爸爸可能不会喜欢我……”

    “傻妞,”他笑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跟你在一起的是我,又不是我爸,管他喜不喜欢。实话告诉你,最近我爸有意帮我选结婚的对象,我带你回家就是要告诉他,除了你,我绝对不会娶别的女人。”

    “啊?”她吓了一跳,随即感觉心里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堵住了,“那你爸更加不可能认同我了……”

    “别管那么多好吗?”他搂住她,小心翼翼而坚定,好像怕抓不牢一样,“我们已经分开了四年,难道你还想分开一辈子吗?”

    她被他的话触动了,最终点头答应下来。

    出乎曲清然意料之外的是,路景鸿见到她,不但没有给她脸色看,反而显得很客气很和蔼。一顿饭吃下来,气氛也算融洽。

    吃过饭后,路惜晨被父亲叫去书房,林素云带着曲清然去花园里赏花。

    林素云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问了她这几年在国外的生活,听说她胃不好还介绍了相熟的医生给她。

    “记得那时候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吃饭,我说过等山茶花开了送你一盆,可还没等到花开,你就已经出国了。”林素云边修剪着园子里的月季边说,“今年的山茶花没种好,月季倒是开得不错,喜欢哪一株?云姨送给你。”

    她走近了一点,细细看了一会后发现这些月季的确开得很美,其中有一株n" />白里透着淡粉色的,尤为漂亮,不禁赞叹:“真漂亮!”

    林素云顺着她眼睛盯着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真有眼光,那一株也是我最喜欢的。”

    见林素云拿着剪刀就要走过去,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不用了云姨,您自己留着好了,我不会种花,只会糟蹋了它。”

    而林素云已经剪了那株月季过来,移植到花盆里,悉心修剪,“月季是花中皇后,适应x" />强,耐寒耐旱,是一种很坚韧不屈的花。”

    曲清然对花不了解,只是觉得好看,见林素云手法娴熟,也来了点兴趣,仔细地观察着,问:“月季花的花语是什么?”

    “粉红色的月季代表初恋。”

    初恋?她暗自想,绝对不能让路惜晨知道这个花语,否则他肯定又要调侃她一番。正想着,听到林素云说了一句:“我看得出来,惜晨那孩子挺宝贝你的,这么多年,他也就只带过你一个人回来。”

    她有些愣住了,林素云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了温柔的笑容,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你应该也知道,他们父子俩这几年关系很不好,各忙各的,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即使见了也常常弄得不太愉快。”林素云顿了顿,拿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泥土,“你路伯伯心脏不太好,上个月还进了医院,医生说他不能再受刺激,否则会很麻烦。”

    她静静地听林素云说着,突然想起之前路惜晨跟她说的话,隐隐猜出接下来可能会听到些什么,没来由的感觉心顿时凉了半截,垂着眼,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姨也不想瞒你,他爸的确已经帮他物色好了结婚的对象,过阵子两家人就要正式见面……虽然惜晨那孩子不愿意接手家里的公司,可是那么大的企业,最终还是要由他来管理,我们现在可以做的,就是帮他打下一个最最牢固的基础。”林素云的语气既歉疚又无奈,“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其实我也很希望你能跟我成为一家人,可是你路伯伯决定了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我知道这很难,可是云姨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当父母的一番苦心,好吗?”

    曲清然没在路家待多久就跟着路惜晨回到了住所,一路上她都一言不发,无论他怎么哄怎么逗她都不出声。

    这样的寂静一直持续到两人到达家门口,她掏出自己家的钥匙开门,刚刚推门进去,他从身后轻轻地抱住她:“云姨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难怪他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原来他听到了她和林素云的谈话。刚才在路家,他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拉着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走了。她看得出他心情不好,而且她自己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愣愣地跟着他走,连那盆月季花都忘了拿。

    林素云的话,一字一句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此刻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心烦意乱,觉得很疲惫,连向他求证一下的j" />力都没有。

    而且,还需要求证吗?她早就知道他家里的背景,早就知道他父亲必定会要为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不管他清不清楚,愿不愿意,这都已经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了。

    她掰开腰上的双手,转过身去,看着他:“我困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谈好吗?”

    “好。”他反手关了门,看着她的双眼里满是无奈,“别找借口赶我走。”

    她叹了口气,到底是没忍心赶他,任由他紧紧抱着睡了一夜。

    第四十六章

    转眼到了九月,褪去了夏日的炎热,什么。他也不说话,就站在她跟前看着她,眼里是她辨不明的情绪。她抓紧了手里的水杯,突然很害怕他此刻这种莫名的目光,转过身去假装继续看风景。

    身后的人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熟悉的双臂环上她的腰,温热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料传到她身上。他从身后抱着她,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察觉到他的疲倦,轻声问:“你累了吗?要不要先睡一下?”

    “我该怎么哄你,你才不会生我的气?”他答得风马牛不相及,声音里明显透着疲惫,却分外郑重严肃,“如果你还在为上次听到的话而烦恼,没这个必要。你是知道我的,我从不会让任何人左右我的人生,不管是云姨还是爸。我尊敬他们,可是这并不代表会任他们摆布,而且……如果我今生的新娘不是你,那婚姻对于我来说又有何意义?”

    “路大律师,你的好口才难道都是说这些甜言蜜语锻炼的吗?”她把身子往后靠,贴近他温暖的a" />膛,望着远处的青山白云,努力把一切烦恼暂时抛诸脑后,“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别说这些好吗?看,这里多美啊。”

    “好,你开心就行。”他轻吻她的脖子和耳垂,弄得她痒痒的,急忙去推他,却推不开,又气又好笑。

    见她终于露出笑容,他似乎也松了口气,神色轻松了许多,“哎,你难道听不出来,我刚刚是在向你求婚啊?”

    “这也叫求婚?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这怎么不是求婚了?我都说非你不娶了,你好歹要有点表示吧。”

    她白他一眼,推开他往屋里走,“没表示,你爱娶谁娶谁去。”

    “那可不行,”他追上来拉住她,眼里分明有促狭的笑意,“怎么也得以身相许。”

    她恨恨地骂他“流氓”,伸手去掐他,惹得他边躲边抗议:“哎,你掐我干什么?够了啊,再掐我翻脸了……哎哟,你还掐,你这女人下手怎么这么狠?”

    傍晚的时候,几人在一家农庄里吃了一餐农家菜,材料都比城里的要新鲜许多,味道也有些说不出来的美妙。几人坐在凉亭里,挨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江,对岸还有小孩子在玩水。依山傍水的环境令大家兴致高涨,都吃了不少,连胃口不佳的曲清然也吃得很开怀。

    吃过饭后,六个人自然而然地成对行动,骆邱拉着唐玥去看镇上的歌舞表演,陶好静跟阿齐去淘小饰品,各有各的安排。

    曲清然跟路惜晨沿着江边散步,两人都不说话,步伐却出奇的一致,同样缓慢而闲适。

    这个小镇名不见经传,却异常宁静温馨,家家户户闪着暖暖的光线,投在平静的水面上,泛起柔柔的波光。

    她挽着他的胳膊慢慢地走,心里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定,好希望这段路永远没有尽头,他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两人都白发苍苍、步履蹒跚。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这样一起散步过。”路惜晨突然说。

    “怎么没有?是你忘记了。”她笑,“大一下学期的时候,你教我三步上篮,那会我们不就是吧,你这样我反而会觉得不安。”

    “路惜晨是不是跟别人有婚约了?你知不知道?”

    提到这件事,她心里不免一沉,垂着眼看着手里的一小筐水果,说:“我知道,他父亲的确已经帮他物色好了结婚的对象。”

    “那你呢?那你怎么办?”一向淡静的唐玥,此刻声音变得有些担忧而急切。

    还能怎么办呢?她想,除了更加珍惜现在的每一:“我再去摘点来吧。”说完便往葡萄架走去。

    她坐在藤椅上,双手撑在腿的两边,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突然就觉得失了所有兴致。

    “在想什么?”头顶传来声音,她抬起头来,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路惜晨正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大片光线。

    他逆着光站着,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瞬间觉得眼前昏黑一片,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想什么。你刚才去哪了?”

    “跟骆邱去河边钓鱼了。”

    “那鱼呢?”

    “胡乱捕杀动物是不对的,所以我把钓上来的鱼都放生了。”

    “你骗谁呢,”她忍不住笑,站起来在他身上嗅了嗅,“啧,抽烟了就直说,我又没说不准。”

    “还是我的小然了解我啊。”他也笑了起来,拿出纸巾替她擦汗,像很多年前一样,动作轻柔而仔细。

    她知道他的烟瘾一向不大,只有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才会抽,又联系到今要给你生胖娃娃啊?自作多情呢你!”

    他却没有答话,只是紧了紧环着她肩膀的手。过了好一会儿,她转头看他,发现他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

    她看着阳光下他的侧脸,柔和安静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婴孩,唇角还带着一丝笑,令她心里一暖。她伸出手想 /> />他的脸,即将碰到的时候又缩了回来,只是默默看着他,近乎贪婪。

    玩了三地把她抱到他家,她拼命反抗,他却振振有词:“我给你钥匙你不用,那我只好把你扛回家了。”

    她原本就憋着一口气,听了这话没来由的觉得更加不痛快,对他又是掐又是揪,手下一点没留情,惹得他“哎哟哎哟”地叫。两人打打闹闹了好一阵子才在沙发上安安分分地坐好,他把衬衣袖子往上捋,伸着手臂抱怨:“哎,我说你去国外四年就学会这招了是吧?下手可真够狠的,你谋杀亲夫呢!”

    “我让你乱讲!”她在那块有些淤青的地方拍了一下,趾高气扬地说,“谁叫你这么霸道地把我带到你这来,你活该受惩罚!”

    “在哪儿睡不都一样啊,反正都是睡觉。”他笑了起来,凑近她,“再说了,我不抱着你睡觉,会失眠的。”

    她气他油腔滑调没个正形,起身想走,却冷不防被他猛地压倒在沙发上,急忙去推他:“你干嘛?快起来,重死了。”

    他笑得不怀好意,一手扣住她反抗的双手,另一手开始在她身上邪恶地逡巡,“你刚才掐得我痛死了,要怎么补偿?”

    没等她回答,他就凑上来吻住她,她挣扎反抗,却被他牢牢掌控住。他一向有办法对付她,又太熟悉她的身体,她敌不过他的力量,很快败下阵来,又不甘心被他这般摆布,微微喘着气紧紧地握了握拳,别过脸去不看他,低低咒骂:“大色狼!”

    他在她耳边轻笑,呼出的气息喷在她耳边,温热的唇流连在她的脖颈间,轻吻摩挲。他开始解她衣服上的扣子,她已经打算投降了,却听到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连续不断地响,异常刺耳。

    他很明显不打算理会,可是她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拉回了理智,原本强压下去的思绪又再度浮了上来,她按住他的手,直直看着他:“你一直没告诉我,要跟你结婚的女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她默默流着泪问过他,发着脾气问过他,认真严肃地问过他,可是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给她答案,或者半开玩笑地说她的名字,令她哭笑不得。

    路惜晨僵了一下,然后继续不依不饶,眼里分明是促狭的笑意:“亲爱的,现在似乎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

    她也不妥协,固执地盯着他漆黑如墨的双眼,顿了顿,说:“你不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我也认识?是……凌傲珊,对吗?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其实她早该猜到了,以他们家和凌家的交情,以凌家的背景,凌傲珊g" />本就是最佳人选。更何况之前林素云也曾有意无意地说过,即将结为亲家的两家人关系匪浅,这门婚事也是大人们一早就有意定下的。如果不是下午在他办公室里见到凌傲珊,如果不是她那样奇怪的眼神,也许她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悟过来。

    她觉得可笑,也无助得很,难道凌傲珊真的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吗?难道他们三个人的命运,这辈子都要牵扯在一起,纠缠不清?每当她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就总会用另外一种方式继续关联,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可是,她还有多少个四年能在这段错综复杂的缘分上兜兜转转呢?

    她早已j" />疲力竭,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j" />力等到下一个结束。

    路惜晨这才停了动作,坐起身来,将她也从沙发上拉起来,替她扣好衣扣,望着她的眼睛里没了促狭,满是坚定与真挚,在灯下似乎闪着越来越强烈的光芒:“我绝不会娶她。”

    第四十八章

    思来想去了很久,曲清然觉得自己应该跟路惜晨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因为她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进入了一个怪圈里,对于他的婚约、两人的将来,她欲言又止,他绝口不提。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她知道。

    可路惜晨最近实在太忙,每晚都超过十二点才回家,也许是工作太繁重,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好。

    没过多久,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开口,就突然得知他父亲心脏病发进了医院的消息。

    星期五下午开完会早早下了班,曲清然提了水果和营养品去医院看路景鸿,她去的时候路景鸿在睡觉,一贯j" />明干练的脸上透着虚弱和疲惫,眉头轻轻皱着。

    她把带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林素云正好推门进来,神情很憔悴,眼睛红红肿肿的。她没来由的心生愧疚,有些怯弱地跟林素云打招呼:“云姨。”

    “怎么没事先说一声就过来了?这地方远,路上花了不少时间吧。”林素云依旧和蔼,朝她微笑,却掩饰不住满脸的倦态。

    “还好。”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路景鸿,低声问,“伯父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就是bsp;/>劳过度,又容易动怒,怎么可能不犯病。”

    她想起前两,在路景鸿的眼里,她不符合进路家家门的条件。

    她觉得很累,她不过是爱一个人,谈一场恋爱而已,为什么会弄得自己这么累?她从没觉得爱情应该这么复杂,明明是简单的相爱,却为什么会变成利益和金钱的牵绊?如果是这样,她宁可不要爱情,清心寡欲地过活。

    “伯父,我明白您的意思。”她抬起眼来,想起很多事情,笑了笑,“我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的那四年多,最大的感悟就是,其实这世界上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没什么是放不下的。刚过去的时候,我语言不通,没有一个能倾诉的朋友,每晚都难受得大哭;不明白老师讲的内容总练不好曲子,别人都能完成的作业我却没法完成,每回都挨骂;我吃不惯那里的东西,得了胃病,常常痛得晕过去……可是这些都被我熬过去了,我现在依然生活得很好。”她强忍住心里的难受,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虽然我还没有当妈妈,可是我知道什么是‘可怜想吐又吐不出来吗?”妈妈脸色突然一僵,朝门外看了看,又凑近她,“老实跟妈说,你回来以后是不是都跟路惜晨住一起?”

    曲清然心里猛地一惊。她跟路惜晨又在一起的事情,并没有打算隐瞒,想着等稳定下来以后就告诉父母。也许是妈妈在姐姐那听到了消息,前阵子有一次问起,她就老老实实说了。

    “没,没有……我们住各自的家,没有住一起。”

    “那你们有没有发生关系?”

    妈妈问得直白,弄得她很不好意思,只觉得脸上一热,微低下头没有吭声。

    “哎,你这个孩子啊!怎么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妈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又说,“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怀孕了,赶紧叫他来家里吃顿饭,商量结婚的事情。”

    曲清然脑子里一阵发懵,怀孕?结婚?

    她仔细地想了想,说:“妈,您别小题大做了,我只是胃病犯了而已,不是怀孕。而且我跟他都还年轻,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您就别瞎bsp;/>心了。”

    “这怎么是瞎bsp;/>心呢?你这个孩子,真是一点都不理解父母!”

    “我理解,可是我都这么大了,总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权利吧?”她走出洗手间,去客厅拿了自己的包包,跟正在看报纸的爸爸说了几句话后往门外走,“我还有事先走了,过几的好。

    路惜晨大概有些着急,居然也没多问,只是说:“跟我来。”然后就牵着她往住院大楼里走。

    一路上他走得很快,又掏出手机不停地打电话,带着她和唐玥上了五楼。电梯门刚一打开,她就看到走廊尽头的病房不停有医生护士走进走出,神色都有些慌张。

    曲清然进到病房里,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许久才反应过来,居然是原浩宇!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比几年前瘦了很多,整张脸看起来连一点r" />都没有,消瘦苍白,身上bsp;/>满管子,样子有些吓人。

    凌傲珊笔直地站在床边,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眼睛直盯着病床上的原浩宇,一言不发,整个人好像静止了一样。

    医生护士忙碌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停下来,凌傲珊依然像呆住了一样地站着,路惜晨看了看病床上的原浩宇,然后问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有大碍了。他的身体对药物起了反应,这是好事,说不定有苏醒的机会。”

    凌傲珊这时才抬起了眼,问:“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不好说,”医生面色有些为难,“还要观察一阵子才知道,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机会并不大。”

    医生走后,凌傲珊拿了毛巾替原浩宇擦脸,动作轻柔,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你又骗我一次,我记着了,等你醒了以后再跟你讨回来。”又用手指沾了水轻抚他的唇,“你怎么还不醒呢?睡得太久了对身体不好,你睡得够久了,别睡了好不好?”

    曲清然看到她那副失魂落魄却还要强装微笑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扯了扯路惜晨的衣角,轻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刚吃饭的时候她接到医院的电话,然后我们就赶过来了。”

    她用眼神询问唐玥,唐玥也是一脸疑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最后还是路惜晨先开了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凌傲珊替病床上的原浩宇盖好被子,直起身子来,顿了顿才说:“我太坏了,做了太多错事,所以老:“答应啊。可是,你能娶我吗?别开玩笑了。”

    路惜晨却笑了,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反问她:“你都这样了,我还能不娶你吗?”

    什么意思?她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如果她没有怀孕,那他就没想法娶她了?把她当什么?生孩子的机器?

    “哼,”她越想越气愤,不满地去推他,“你走开,别靠近我。”

    路惜晨见她真生气了,也不再逗她,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老实告诉你,今明她怀孕的事情提出结婚,路景鸿气得当场就要他滚出这个家永远别回来,差点又一次心脏病发。而她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妈妈多少猜到一些所以反应并没有多么激烈,而一向对她严加管教的爸爸知道以后震怒不已,抄起扫把就想打她,路惜晨牢牢地将她圈在a" />前保护她,自己却被打得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后来还是姐姐姐夫在中间说了不少好话,事情才得以解决。其实两家人本也算得上亲戚,如果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还好,出了这样的事情大不了就用钱摆平,可偏偏是这样不咸不淡的关系。路景鸿是个很要面子的人,生意又做得那样大,自己的儿子干出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脸上肯定挂不住。而且自从那说话都难。

    这天下午,路惜晨早早结束了工作,拒绝了同事的邀请,一路往家里赶。刚走到花园门外的时候,看到她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鼓起的肚皮上还放着一本书。他轻轻地推开门,走过去弯下腰看她,哭笑不得,居然又在睡觉。

    眼下正是初春,阳光普照,微风徐徐,但多少还是有点凉意。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孕妇装,连床薄毯都没盖,他 />了 />她的手,果然有点凉。见她睡得挺香,他也不忍心叫醒她,索x" />将人打横抱起,不禁一笑,挺沉的,估计再过阵子就抱不动了。

    将她抱进房里,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盖被子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反应过来,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还装。”

    她果然睁开了眼,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你力气好大啊,我重了这么多还能抱得起来。”

    他扶她坐起身,自己也坐上床,挨着床头靠着,让她靠在a" />前,从身后抱着她,手习惯x" />地抚上她的肚子:“嗯,是挺重的。”

    她靠在他身上,顺手在床头柜上拿来一本杂志,翻来翻去地指给他看:“你看,这些小衣服都好可爱,怎么小孩子的衣服比大人的还要漂亮?喏,我最喜欢这一套了,男孩跟女孩的都有,好看吧?”

    “嗯。你今天觉得怎么样?有不舒服吗?”他问。前两天她说觉得肚子有点痛,去医院看了一下,没查出什么异常,医生也说没有问题,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很好啊,一切正常。”她依然翻着手里的书,又突然想起些什么,说:“云姨今天炖的鸽子汤很鲜,她特意给你留了,你要不要喝?我去厨房端来给你。”

    “不用,我晚上再喝。”路惜晨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感慨。她离开的那四年多,很多次午夜梦回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他都希望她能立刻出现在眼前,能像现在这样抱着她,然而一切都是奢望。此刻她就在靠在他的怀里,身上有他熟悉的清香,熟悉的体温,这样真切的温暖反而令他觉得恍惚,像是似曾相识的一个梦。

    可不管怎么样,她到底是回来了,又回到他的身边,像过去很多次一样,温顺地躺在他的怀里,满脸微笑地跟他说话。他太珍惜这样的美好,以至于拥有过一次,就再也不愿意放开。

    过去种种他不想再追悔,只愿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体会到这份心底最渴盼最珍惜的温暖。

    路惜晨想着,不禁稍稍加重了手臂的力量,她察觉到了,转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他顺势吻住她莹润的唇,辗转缠绵,又移向她白皙的耳垂,温柔地低语:“我爱你。”

    “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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