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见鬼!您是怎么跑的?竟能让我误以为来的是一匹该死的狼?”

    那渔夫也在同时瞧清了奥斯科,他腰间别了一把单刃斧,在他开口讲这句话的同时,他的手才从斧柄上离开,可见刚刚的他是如何的戒备

    “我只能讲,我比常人跑的快那么一点点,您愿意相信吗?”

    奥斯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就只能选择这种最直观的回答方式。答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准备离开了,他为自己刚刚的举动后悔着,这简直是荒唐无比的举动,他更担心的是,刚刚他究竟跑了多远的距离,还是否能在这风雪弥漫的天气里找到那辆孤零零的马车。

    “我十分愿意相信,只因我这一辈子还从没见过像您跑的这么快的人,我敢说,您的这双腿一定长的和我的这双腿有点不一样。\”

    这渔夫天性中一定有诙谐的成分,这从他的话语里已经表达了出来。

    “是吗?您瞧瞧,我倒是觉得,我和您的腿完全一样,都长在肚子下方,也没马毛或狼毛。”

    奥斯科天性中也有着些无稽的成分,他瞧渔夫讲的古怪,他也就忍不住做了个更古怪的回答。

    “您真是一个古怪而又有趣的酗子,我猜您应该是艾尔多人,克兰人可讲不出这样的怪话儿。”

    因奥斯科的回答,渔夫的脸上浮出了微笑,那微笑埋藏在浓密的胡须下面,但仍能让人一眼瞧出。

    “是的,我是个艾尔多人,您呢?我猜您是个渔夫。\”

    奥斯科突然有了些和这个渔夫交谈下去的兴趣,这兴趣的由来无从琢磨,假如硬要给个解释,就只能归结于缘分。

    “噢,您怎么知道的?这可真让我意外,您认识让?莫凯先生?”

    渔夫一楞,随即就反问起了奥斯科。

    “让?莫凯?”奥斯科也是一楞,但他马上就从记忆里搜寻出了关于这个名字的主人究竟是谁,让?莫凯是艾尔多最具声名的一位冒险家,几乎所有贵绅都知晓,并以之为楷模,或羡慕的对象,尤其是那些常被一些不能算是束缚的束缚缠的不能踏上冒险之路的贵绅。

    “闻名遐迩,您能讲出这个名字,就一定表示,您认识这位艾尔多的传奇先生了。\*.\^*\”

    对于让?莫凯这位伟大的冒险家,奥斯科也毫不例外的羡慕其的勇气和经历,这样一来,奥斯科就更有谈话的兴趣了。

    “是的,除您之外,他就是我唯一认识的另一个艾尔多人了,他和您有点像…嗯…我指的不是相貌,而是那种所谓的…冒险精神,对了,正是冒险精神!什么是证明,您现在站在我的面前就是证明,其他的艾尔多人可不愿意来这喝不到葡萄酒,又不能勾三搭四的国度。”

    渔夫的话语中带着些对艾尔多的奚落,不过,这种奚落听在任何一个艾尔多人的耳朵里也不会觉得刺耳,风流是时尚,艾尔多人是一直这样认为的。\

    “但这里有安特酒,有在艾尔多想象也想象不到的奇妙景致,更不用提这更奇妙的际遇了。”

    对于渔夫讲出的“勾三搭四”这个词语,奥斯科觉得委实奇妙而又贴切,不自禁的,他脸上就生出了微笑。

    “您的这句话我十分赞同,但您不是第一个对我讲这样一句话的人。安特酒,嘿,安特酒,这可真是我们依雷人的最爱,您跑的冒了汗,我建议您最好灌上那么一大口,就不用再去考虑伤寒的问题。”

    渔夫秉承着依雷人的豪爽,他觉得和奥斯科十分投机,就完全不吝啬友好的表示,他嘴里讲着这句话的同时,已经将原本挂在腰间的酒壶抛向了奥斯科。

    奥斯科接过之后,也豪爽的饮了一大口,那辛辣的滋味毫无任何的改变,但在这时饮来,却偏偏有一种独特的难以描述的味道,那味道就如同,当这一大口酒喝下去之后,一些烦恼忧愁突然间就被掩盖的不见踪影了。\

    奥斯科打了个酒嗝,就将酒壶又抛还给了对方,渔夫也灌了一大口,一抹嘴巴,就将酒壶又重新的挂回了腰间。

    “现在,你不打算讲讲,你跑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我对此倒很是好奇。难道您跑来这里,仅仅是为了瞧我如何对付那些肥美可爱的鱼儿吗?”

    这时,渔夫倒开始对奥斯科乍然的来意有些好奇了。

    渔夫的这个问题却一时间让奥斯科觉得难以回答,他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但这却绝不能讲给对方听。\

    “也许正如您所讲,我来这里仅仅是为了瞧您如何捕鱼,这种事情在艾尔多可不常见。”

    奥斯科继续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但他的心情又因为渔夫的这句问话而变的低落了下去。

    “我瞧着倒不像,你瞧,你的笑容已经不再表露着你内心的诚实,我想着,你应该是遭遇了什么难题,想从奔跑中获得些什么…或者说,你压根就没打算获得些什么,而只是恣意放纵你的身心,去逃避什么,是么?”

    这渔夫有着一种与粗犷外表不相符合的敏锐洞察力,他的话语一语中的,也让奥斯科那虚假的笑容一下子就被寒风冻僵在了脸上。\

    “也许…也许,我总缺乏一些直面未来的勇气,或者说是总缺乏一些对实现某种未来所应拥有的坚定不移的信心。”

    在豪爽面前,奥斯科难以做隐瞒,因此,在一段时间过后,他也只能用着一种较为隐晦的方式做了答复。

    “我很高兴你对我讲出你的苦恼,虽然这话有点绕口的让人难以理解,但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也许做为一个依雷人,我能给你一些帮助。”

    渔夫豪爽的性格中也肯定包含了乐于助人的风格,这让奥斯科觉得感动,但是,他并不认为这和善的渔夫真能给他什么帮助,除非,他被罗伊德的灵魂附身。

    但不抱太大的希望并不代表奥斯科并没抱任何的希望,人生是存在着太多难以预料到的情况,谁又能保证,这渔夫就真的不能给与他任何的帮助呢?就如先前的交谈,已经让奥斯科觉得郁结的情绪舒缓了许多。\

    奥斯科静等渔夫讲些什么发人深省的话语,但是,渔夫却似乎并没马上讲点什么话的打算,他竟然开始忙碌起了捕鱼的事项,他先是清除了那绞盘上积雪,才招呼起了奥斯科。

    “嘿,我的迷茫酗,你的腿跑的快,现在让我来见识见识,你的胳膊上的力气是否和你的腿一样让人赞叹。”

    渔夫的这句话让奥斯科一呆,他不知道这其中蕴含着什么深意,但仅仅是让他帮忙的话,他十分乐意。

    于是,奥斯科走到了绞盘前,按照渔夫的嘱托,开始按着逆时针的方向搅动着绞盘。\这对任何一个和他一样身材的艾尔多人来说,恐怕都是一件难以完成的事情,但是,对于拥有斗气力量的奥斯科来说,那沉重的绞盘也并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在沉闷的摩擦声中,连接在绞盘上的绳子被蹦的笔直,奥斯科一圈又一圈的推动着绞盘,那绳子连接的是一块经过处理,容易活动的冰块,这冰块的重量至少有五百公斤,借助绞盘的功用,才能拽托出这块厚达半米的冰块。

    “可以了么?”

    奥斯科到那冰块已经完全的被拽托了出来,就对渔夫发问。

    “可以了,但让我诧异的是,你的胳膊也是远超我想象的有力。”

    渔夫不免又有些诧异于奥斯科庞大的惊人的力气,他的身躯在壮实程度上要远远超出于奥斯科,但是,他知道,他推动这个绞盘时绝不可能有对方那样轻松。\

    “我有一些…嗯,我曾经受过刻苦的修炼。”

    奥斯科觉得难以做最贴切的解释,就只能选择方便渔夫理解的解释。

    “刻苦的修炼?嗯…这倒让我觉得好理解了许多。现在,你是否觉得从刚才的举动里收获了什么。”

    渔夫着奥斯科,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您认为,我收获了什么?我只认为,我付出了力气。”

    奥斯科无比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了怎样的收获。

    “喝一口酒,让我来告诉你。”

    渔夫取了酒壶,递给了奥斯科。而奥斯科也带着一种诧异的心情喝了一大口安特酒,静等对方揭示答案。

    渔夫也喝了一大口安特酒,之后,他咂摸着嘴巴,既像是在回味着已经安特酒的余香,又像是在琢磨接下来要讲的话。

    “你,你身体健全,双臂和双腿十分有力,我们依雷人都认同这样一个道理,当一个人拥有如此强壮的体魄时,他就拥有了他未来的一切,不管面对什么困难,力气总是使不完的,就算前路尽是荆棘,我们也能砍出一条道路,你觉得呢?”

    渔夫酝酿了良久,突然讲出了这一长段话。这话语初落进奥斯科的耳朵里时,他并没太大的触动,但马上,当他细细的思索那话语的内容时,他悚然一惊,他突然意识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丧失了一贯引以自豪的勇气和信心呢?当他初至耿纳时,他对前程道路有过任何的畏惧么?当他在克莱斯顿的战场上时,他对战场上的凶险有过任何的畏惧么?当他出使克兰时,他对阴谋与群敌环伺有过任何的畏惧么?为何在现在,在他需对未来有更多的期盼时,他竟然有了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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