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蹈的名字特别奇怪,每个初初认识的人都要问的。

    “林daodao,什么dao?倒下来的倒么?”

    蹈蹈一定非常耐心的解释,因为爸爸妈妈给她取名字取了三:“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结果家竹还是去了,回来以后有点怔怔仲仲的。

    蹈蹈一个晚上都不安心,本来抱着书上了自习室的,看了半:“家竹,叫你哎,你怎么不下去?”

    走廊上又传来一声:“421家竹,421家竹”

    猪大戒笑了,放下手中的牌说:“还是一个急x" />子。”

    家竹的脸更红了,仍然坐着不动。

    蹈蹈冲过去拿起家竹的外套塞给家竹,一把把她拉起来,说:“去看看是谁啊!”

    家竹磨磨蹭蹭的站起来,扭扭捏捏的出去了。

    剩下蹈蹈站在门口,高兴的要命,回头说:“看,我说家竹一定是我们寝室第一个有人追的吧。”

    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应,大戒还哼了一声,把牌推了,说:“家竹这么会做人,肯定最受欢迎啦。”

    蹈蹈立刻瞪她一眼,说:“什么叫会做人,家竹是心肠好。”

    大戒还是哼了一声。

    三戒赶紧说:“打牌啊,继续继续。”

    蹈蹈拿过外套,说:“我不打了出去走走。”

    蹈蹈蹬蹬的冲下楼,看见家竹和诚振在前面不紧不慢的并肩走着,两个人分开有一尺的距离,从背影就看出他们的拘谨。

    蹈蹈犹豫了一下,拐到另外一条路上。一边走一边踢着小石子,心里很不高兴。

    大戒一直对家竹在寝室的领导地位心存不满,今:“家竹,赶紧记下来,1995年11月2日,江诚振说爱我,对了,在什么地方说的?”

    “在大bsp;/>场。”

    “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没有感觉,也不想找男朋友。”

    “哎呀,你!”蹈蹈捶了家竹一下,“什么叫不想找男朋友,这不是就断了以后反悔的路子了么?”

    家竹笑笑说:“我又没有打算反悔,江诚振的感情太热烈了,我想像中的爱情是细水长流的,象小溪一样慢慢流慢慢渗透,他和我没有怎么接触就那么热烈的说喜欢我,我不喜欢这种人。再说,我喜欢的人要剑胆琴心的,他又不剑胆,更没琴心,我怎么接受他?”

    蹈蹈叹了一口气说:“家竹,错过一个好姻缘哪,人家江诚振挺好的,我看你是中了武侠小说的毒了,明完,提步就走。

    蹈蹈冲着他的背影说:“江诚振,有你求我的一天。”

    何其再一次看见蹈蹈是在一个礼拜以后,晚上8点的大bsp;/>场,没有什么人,他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抽烟,看见一个女孩子一直在bsp;/>场上慢慢的跑步,觉得奇怪,还有人这个时候跑步的?忽然那个女孩子停下来朝他这边看,叫了声:“何其?”

    何其说:“谁啊?”

    那个女孩子立刻颠颠的跑过来,走到面前才说:“我啊。”

    何其笑着说:“林蹈蹈,你怎么这么晚还跑步呢?”

    蹈蹈也坐下来,说:“明天考800米,我来临时抱佛脚。”

    何其大笑起来,说:“体育也可以抱佛脚的么?我看你跑步的样子知道你准定过不了啦。”

    “那怎么办呢?我跳远不及格,800再不过,体育就要不及格啦。”蹈蹈苦恼的说,手一下一下都揪着身边的草。

    何其说:“我明天来带你跑,有人领跑会快一点。你什么时候上课?”

    蹈蹈眼睛在黑暗里都亮了一下,说:“你真的来领我跑?”

    “我干嘛骗你,当然是真的啦。”

    “我下午2点的课。”蹈蹈歪头看着何其,“你这么大冷天坐这里干什么?”

    “吹风呗。”何其站起来,说:“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蹈蹈开始跑800米的时候还探头在大bsp;/>场做无谓的寻找,g" />本没有看见何其的人影,她心里有点失望,正惆怅呢,忽然听见老师喊:“跑!”她窜出去,才跑了半圈就掉在队伍最后面,蹈蹈没情没绪的跑着,心想:过不去就过不去好了,什么了不得的呢,不就是重修么?

    忽然身边掠过一个蓝色的人影,听见何其的声音:“蹈蹈,快点跟上我。”

    蹈蹈抬头看见何其在前面大步跑,不知怎么忽然有了劲头,心想:“他来了,他没有忘记!”

    蹈蹈咬咬牙,立刻开始跑,步子都变得轻松了。好不容易到了终点,老师笑着朝蹈蹈晃了晃跑表,说:“及格了啊。”蹈蹈指天大叫“乌拉”,觉得腿软心跳,嗓子眼发干,就说不出话了,只有大口大口喘气的份。

    何其微笑着站在旁边,两手筒在裤袋里。初冬下午的太阳暖融融的照在他身上,给他穿的毛蓝色的运动服镀上金色的光,蹈蹈一边站在他面前喘气一边打量他,觉得何其长的真不错。

    蹈蹈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立刻说:“何其,你怎么那么晚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啦。”

    何其说:“我不是来了么?”

    蹈蹈歪头看了他一会说:“何其,我发现你说话非常j" />炼哎,你老是随便一句话堵得我没话说。”

    何其笑起来,鼻子皱皱的笑,让他平时看上去冷静的脸忽然一下就焕发了生机,他没有接腔,笑着转身走。

    蹈蹈立刻追过去,说:“你走么?”

    何其说:“是啊,我的任务完成了,还在这耗着干嘛?”

    蹈蹈站住了,咬着牙,不做声。

    何其回头看看她,说:“你不和我一起走么?”

    蹈蹈有点忸怩,不好意思的说:“我怎么谢你呢?我请你吃冰淇淋好不好?”

    何其又笑了,说:“你说这世上除了冰淇淋你还觉得什么好吃?”

    蹈蹈和何其走出校园,何其没有说话,低头一直走着,路上一直有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怎么搭理,有的点点头有的也就是嘿一声。

    蹈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是歪头去看何其,到了校门口的冷饮店她停下来,说:“何其,你吃火炬还是和路雪?要不然雀巢?”

    何其停下来,看看天,说:“林蹈蹈同学,现在是冬天哎,你不怕冷么?”

    蹈蹈含着指头看了看冰柜,说:“哎呀,吃冰淇淋不分冬天夏天的啦,你真老土。”

    何其又笑了,说:“我请你吃冬令食品吧,我可受不了你这么洋派。”

    他转身拉住蹈蹈的手,扯着她拐弯。

    蹈蹈猛然被何其抓住手,感觉到他的手心温暖干燥,心都忽悠了一下,脸腾的就红了。沉默了一会,还是轻轻的把手抽出来。

    何其回头看了她一眼,把手筒进口袋,步子并没有慢下来。

    蹈蹈倒有点不好意思,懦懦的也不知道怎么开腔。

    何其忽然停住脚说,“吃这个吧,这可是我的最爱。”

    蹈蹈抬头看见烤红薯的炉子,也笑起来,说:“我也爱吃的。”

    他们一人买了一个,拿报纸垫着手,边走边吃。

    蹈蹈吸吸哈哈了半天才咬下一口,赶忙唔了一声,表示好吃。

    何其没有说话,埋头吃了半天,把皮团在报纸里扔到垃圾筒。回头看见蹈蹈还在呵呵的吹气,就说:“傻不傻啊,要热乎的才好吃呢?你吹冷了干吗?”

    蹈蹈赶紧咽下一口,说:“这么烫哎,我的喉咙又不是铁做的。”

    何其微笑着看她,说:“那么你把鼻子上蹭的红薯擦掉吧。”

    家竹抱着书从图书馆里出来,忽然看见蹈蹈和一个高个子男孩子站在校门口相对傻笑,就停下来。蹈蹈一眼看见家竹,赶紧向何其示意,招手叫家竹过来。家竹走过去,冲何其点点头说:“你好。”蹈蹈赶紧说:“家竹,这个是何其,何其,这个是顾家竹。”何其点点头,说:“你好。”转过头对蹈蹈说:“我还有事,你们两聊吧。”冲家竹打个招呼,他大步走了。

    蹈蹈揽住家竹的胳膊,边走边说:“这个就是何其哎,家竹。”

    家竹说:“长的真不错。”

    蹈蹈笑了,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笑,笑了好一会才突然说:“哎呀,家竹。”

    她把手举起来,在空气里挥了几下,说:“我的手第一次被一个男的握了一下。”

    家竹哈哈笑起来,弯着腰捧着肚子笑。

    蹈蹈也笑了,说:“哎呀,你不知道我那个紧张。他也许是无意的,但我还是紧张的要死。”

    蹈蹈又絮絮的向家竹讲何其怎么来晚了,自己怎么失望,怎么又来了,怎么过的及格关,唧唧喳喳的讲了一路,家竹一直含笑听着,快到寝室了,蹈蹈才笑吟吟的说完,家竹打趣她说:“蹈蹈,何其何其何其,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蹈蹈撅着嘴愣了会子,故作神秘的低声说:“我的寂寞芳心只为你开。”

    家竹笑着拍了她一下,说:“小九妹,再不去打饭就没有吃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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