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骨点了点头,道:“只是我等黑蜃虽是蛮力无穷,但一身法力却怕是难登大雅之堂。.. (.. m)与天神交手,我等只能是做个援手,便是拼了性命也是无妨。但要击杀天神,还需靠公子自家的本事!”

    秦渊应了声,他看向血色岩,深深吸了口气。此刻,血色岩宛如雷池一般,旁人是万万也不能入内一步。

    秦渊打定主意,见面前茫茫多的黑蜃,正各自吞吐蜃气,竟是幻化出一幕幕海市蜃楼的奇景来。

    蛮骨仿佛知晓了秦渊的顾虑,只振臂一呼,祭出一枚丹丸,竟是那紫蠗丹的模样。四周萦绕翻腾的黑蜃见状,丝毫也不犹豫,纷纷扑来,便又化为缕缕青丝栖息其中。

    “我等虽是获得了自由,但紫蠗丹却还是可以用来承载我黑蜃族!”蛮骨说道,将那枚紫蠗丹送到秦渊面前。

    秦渊笑道:“这宝贝却是奇特,否则我等杀到血色岩,只怕声势浩大,已经打草惊蛇了。”

    蛮骨点了点头,却是道:“紫蠗丹之中乃是别处洞天,虽不能与三界比拟,但容纳下这万余条的龙蜃来还算得轻而易举。”

    秦渊点了点头,甚为满意,但心中却还在思量着天央的话语。“三条性命!天央也没有欺骗我的道理,只是这紫蠗丹如何给我三条性命?”他一阵苦笑,又自念道:“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九霄天的天神吓破了胆识,怎么畏畏缩缩,难道没有那三条性命的援手,自家就不能应对了?”

    秦渊缓缓凝息,将自家脑海之中的繁杂念头统统抛尽,却是突然间两股蛮横的剑气迫来,千里之外却是近如眼前。

    秦渊浑身一怔,他察觉那两道剑气丝毫也不逊于雷鯦,只将自家法力运转,拖着蛮骨就挪移开去。

    可是他法力刚一施展,就有一股更为狂野的气息压了上来,只将他的法力区域压制,缩为一团。秦渊勉力挣扎,却是另一股气息也逼近上来,只将他最后的念头也打消掉。

    蛮骨面色凝重,他虽是打定了主意追随秦渊,但却是不曾料想自家还未缓过神来,就已经被人逼上门来。他奋力一振,想要从那束缚之中挣脱,却是绝望地落败。那熟悉的,一直难以泯忘的气氛,再次涌进他的脑海。

    “该死的天神!”蛮骨怒骂一声,当年这种法力压制没少让他尝尽苦头。

    秦渊却是颇为冷静,他看向前方,双眼微微凝视道:“并非天神,只怕是九霄天之中的另两口飞剑!”

    “飞剑!”蛮骨浑身一震,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秦渊。

    秦渊也不多做解释,只对着虚空道:“两位何不现身相见?”

    他也不再去运力抵御,只凭着那两股法力凝聚、消散。却见光芒一涨,在前方左右两个方向同时现出了一个身影来。只是一道碧光,一道白光,甚为悬殊。

    那碧光之中,乃是一位老者。只是一脸坚毅,带着些许狂妄的神色,一点老成的气概也没有。而另一边的白光中,却是一位少年,这少年面带笑容,嬉笑不止,仿佛世间万象看着他眼中都是那般的好笑。

    秦渊见他二人现身,微微躬身道:“在下幻海秦渊,不知二位……”

    他话还未说完,那嬉笑少年已是应道:“我叫乐炙,那老头叫牛铜!”

    这名叫乐炙的少年说得极快,却见那老者面色一怒,喝道:“乐炙小儿,你说你名字也就罢了,为何要提及你爷爷的名讳来。这人何等身份,哪里配知道我的名字!”

    秦渊一听,不禁哑笑。面前这二人,虽是一老一少,却都有着孩童般的心性。那老者脾气甚为暴躁,但是俨然一个老顽童的模样。而那少年,却是嬉笑无常,耐人寻味。

    秦渊也不动怒,只对那老者道:“原来是牛铜前辈,在下有礼了!”

    牛铜却是丝毫也不买账,只指着秦渊道:“我问你,雷鯦可是死了?”

    秦渊点了点头,道:“确是离去了!”

    “可是死于你手?”牛铜横道,一脸怒容显露无余。

    秦渊暗叫一声不妙,看来这牛铜与雷鯦颇为亲密,定是要替雷鯦报仇了。他看向牛铜,道:“殊死一搏,也容不得我有任何的迟疑。雷鯦确是死在我手下,但却不是我的本意!”

    牛铜一听,不禁更为恼怒,只再次问道:“真是被你所杀,就凭你的道行怎么可能?”

    秦渊也不多辨,只应道:“我已说过,殊死一搏,我也是迫不得已。”

    哪知道牛铜竟是一脸颓像,看向乐炙道:“我不信,不服!”

    乐炙却是笑道:“牛铜,你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出尔反尔了。雷鯦显然是被他杀死,你只一句不信就要抵赖不成。快些把印天卷拿来!”

    “我说了不服,雷鯦法力要胜过你我,凭着他怎么可能击杀了雷鯦。便是你我其中一人,想要捏死他,也易如反掌!”牛铜不满地吼着,似乎很是宝贝他手中的印天卷。

    秦渊这才明白过来,原本这两口得道的飞剑竟然拿起雷鯦的死来做赌注。他心中骇然,不禁一阵虚叹。雷鯦的死在他们眼中竟只是一场玩笑而已。

    那二人争执不下,先是破口大骂,继而便要动手,却见一脸凝重的秦渊大喝一声道:“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良知,雷鯦的死,对于你们就没有任何的哀伤?”

    乐炙、牛铜二人一愣,却是释然一笑。只见乐炙上前一步道:“哀伤,我等只是一口飞剑,虽然开了神识,但却是比不得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情是何物,对于我们可没有你们那般的重要。至于雷鯦的死,他死于你手上,我们自会为他报仇,你等着便是了!”

    他突然将那一脸嬉笑之容止住,冷冷地看着秦渊,令得秦渊浑身一怔,仿佛眼前这人一下子就变作了另一人。

    他喝斥完秦渊,却是又露出那玩世不恭的嬉笑,对着牛铜道:“罢了,我就退一步。你说这小子没有本事击杀雷鯦,那我们就试上一试如何?”

    牛铜见乐炙退让,哪里还会不接受,忙道:“该如何试?”

    乐炙双眼一眯,盯着秦渊打量了一番,诡异地笑道:“我俩出一人与他斗上一斗,若是将他击杀,印天卷我也不要。倘若一不小心,被他击杀,那印天卷还是归我!”

    牛铜一听,不禁大骂一声。他虽是莽撞,但却不糊涂。乐炙这话里分明就是把秦渊推给了他。只要他击杀了秦渊,印天卷便还归他所有。倘若他死于秦渊手中,那印天卷便是无主之物,自然也是要归乐炙了。

    他愤愤地看着乐炙,只把牙一咬,道:“好,就由我来替雷鯦报仇雪恨!”他虽是不满乐炙的安排,但面前秦渊的气息已是告诉他,自家这个买卖定然不会亏本。

    牛铜也是有着几分心思之人,他虽是口上不信雷鯦被秦渊所杀,但心中却是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雷鯦在九霄天十三口飞剑中排名第三,确是在法力上胜过自家一筹。雷鯦也阴沟里翻船,自家定要万分谨慎才是。

    他凝视着秦渊,突然大喝一声,原本已将秦渊团团包裹的法力顷刻间便扑杀上去。他目露凶光,一刻也不秦渊喘息的机会,只将身躯一晃,便是一口通体黄灿灿的飞剑显现出来。这飞剑厚重阔实,却是在剑尖分出两道岔口,将犀利无比的剑刃一分为二。呼啸之中,剑刃交错争鸣,威势赫赫,绝不亚于雷鯦丝毫。

    秦渊瞪睛而视,他自家法力被乐炙、牛铜二人压制,已是令得他难以喘息。却是突然间,乐炙那股法力一散,竟是将他解脱。秦渊一怔,也不明白乐炙到底为何如此,莫非只为了那所谓的印天卷就故意相助,巴望着牛铜死去。

    秦渊忙将法力御使,将自家法力区域凝聚,陡然一窜,就要破开了牛铜的束缚。牛铜却并非庸人,他察觉到乐炙将法力散去,已是提防着秦渊突围。他意念一动,只将自家法力骤然提升,一下子就拔高了数个阶层。

    秦渊一阵骇然,他依稀想起了雷鯦。在初次与他交锋时,雷鯦也是有所保留,直到后来,雷鯦猛然发威,将真实实力现出,竟是把秦渊唤出的星河也给击溃了。而此刻,牛铜亦是现出了真本事,显是不敢小觑了秦渊。

    秦渊也不含糊,他可用手段有限。只将星芒破月剑诀捏住,那茫茫星河应运而生,呼啸飞窜。星河磅礴,骤然降临,亦是让有了准备的牛铜震惊异常。

    他与乐炙停留在万里之外,但秦渊与雷鯦交手幻化出来的星河绵延数万里,却是已经令他们见识过了。他面色一凝,低吼一声,只将自身冲着星河而去。

    铜色的剑身,隐隐颤动,使得剑身四周激荡起一团模糊的光晕。光晕之中,剑刃扑射,却是迭起层层残影,无穷威势夹杂其中,一时间一道金虹划破天际,那散发出来的光芒只比迎面而来的星河越发的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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