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芍弋这厮却袖手旁观,敬酒的神仙一批换一批,一个两个上前二话不说便将酒倒入我杯里。天庭的酒自是比我们那的好多了,拿到手上一股醇香味扑鼻而来,入嘴时化成一股子辛辣味,我因未曾接触过这酒,只当是在自己家时喝酒般囫囵猛喝,结果那味道却呛了我半天。

    不多时我竟替芍弋喝了大半个轮回,体内的血翻滚沸腾,我抹了一把脸,**辣的,耳根子也疼得利害。最后一杯酒下肚时我再也撑不住,慌忙起身告辞。

    两眼昏花就连走路也不大稳。

    芍弋并未同我一道退席,只因天君那老儿还在涎着口水欣赏仙娥表演,他这个未来大将军自是不能提早离开的。

    我一边强忍着恶心一边颤巍巍地沿着仙道走,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拦住我的去路。我抬头一看,是个生脸戌。这般年纪能来这宴席的人,大都是顶替父亲上位的小生。

    昨夜的事不知为何似疙瘩似的搁在我心里,让我微有不爽。今日替那厮挡酒,他不但没拦我还在一旁袖手旁观,真是想想都有气。借着酒劲我怒视那戌道:“做甚么?”

    戌莞尔一笑,将扇子抵制嘴角,道:“怎么,姑娘可是忘了在下昨日送你的那只发簪?”

    发簪?

    我揉揉眉,才忆起昨日好像是有过这么件事,一个戌将发簪送给我。

    脑袋愈来愈疼,我不想让他看出些端倪,一边揉着穴一边抱歉一笑匆匆离去。

    那戌却好像不想放过我,紧跟我一路。今个本仙难道是撞邪了不成?竟摊上他这怪人。想着不免加快脚步,这么一折腾,燥热感愈加严重,我一眼瞥见不远处有个分岔口,便捏了个诀,隐身遁了。

    戌许是没跟上,我喘着粗气靠在墙角休息了好久也未见到他人影。

    总算逃脱了。

    舒心地喘一口气,却发觉那酒在我体内已烧得十分利害。本想趁着这儿没人将衣带宽宽,转头却突然碰上一个看着有几分眼熟的脸。

    搭上衣带的手尴尬地不知放哪好,我就这么呆愣地看着那人。

    那厮悠哉哉地将烟管从嘴里取出,吐出一圈薄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怎么,你想当着我的面宽衣么?”

    我讪讪将手收回,憨笑道:“这位仙友你说笑么?”

    我自觉这声仙友唤得亲切,但他听后却眉头一皱:“你不认得我了?”

    脑子渐渐开始犯晕,眼前的事物开始晃拔的。我勉强扶着墙,扬嘴笑道:“仙友看起来是有几分眼熟……”

    眼前的人突然一个晃成俩,俩个晃成四。我再也撑不住,双脚一软堪堪坐了下去……

    一觉醒来燥热感减了不少,不过头还是有些犯晕。我撑额坐起,环视一周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闯入了一间殿里,四周景色陌生得很。一撮仙火在顶堂亮的明艳,火光冉冉,大殿里满是暖意。

    我揉揉额,才看清不远处是道道粗如手竿的铁栏,周围布满阵法,像是关着甚么在里边。

    我好奇上前,还未靠近便觉一股猛烈的戾气扑面而来,惊得我连连倒退几步。

    在这仙气缭绕的地方竟还有这样强大的戾气,莫非里边关的是甚么恶神?

    好奇心被激发,我施法将身子团在仙气里免受戾气侵袭,慢慢靠上前。

    目光所及之处,栏中央坐着个银发男子。一袭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肩,紧锁眉目,薄唇微抿,似是在修炼什么。大殿的光有些昏暗,但对我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因为猫妖一族的眼睛生来就比其他的走兽亮些,于我而言没有看不看得到,只有看不看得清。

    但然我感到奇怪的是,那男子周围什么也没有,既没有枷锁,也没有阵法。这样是否真能关得住他?

    我揉揉胃,酒劲貌似消了些。

    刚才那个吸水烟的仙友已不知踪影,想着芍弋还在殿里,转身想走身后却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如野兽般吼声。我惊惊回头看,那男子不知何时已起身,目光如炬地看着我,深紫色眸子里透露冷冷戾气。

    脑中灵光一现,这不是我梦中的男子么?唯有不同的是眼下这个一头银丝。

    被他这般看着我却突然不觉害怕,反而靠近一步。

    见我移动那男子亦想往前走,但刚抬脚周围猛地一阵电击闪过,瞬间电流我才看到,原来那男子是被隐形的枷锁拷上的。只要他一动,周身缠绕的丝线会突然出现将他死死扣在原地。我看到他只觉一阵心酸,因为他的腰间直至腿部都被死死钳住,丝线深陷肉里,仿佛只要再加点气力就可以将他腿筋勒断。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很久未出声,哑哑叫了几声,突然吐出一个词,

    “女儿……”

    像是触及了甚么一般,心中蓦然有些动摇。我竟想伸手将这个男子解救出来。

    “救……”他咳了一声,再吐不出半个字。我看向他,一根银丝正死死勒着他喉间,脖间的青筋暴起。他的表情甚是痛苦,脸色苍白,但目光仍死死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合。

    即使不发声,我也明白他说的甚么。

    他说:女儿……救我……

    我自是不认识他的,我的阿爹早就不在世上,奈何阿娘也并未再找郎君。许是将我错认了甚么人。

    这么一想又顺道忆起昨日芍弋那声“紫诩……”为何他们都将我认错?难道我长得就这么像他们曾经认识的人?

    我心是很软的,看他这副模样有些不忍,但我终究不是他的女儿。

    于是我堪堪委身道:“仙友怕是错认人了。”

    他却似没听见,仍旧一边挣扎一边让我救他。我自是不可能救他的,一我没那本事将天君老儿的法术破了,二他被独独关在这大殿里自是有天君的用意,若我逆了那老头的意,指不定也会被关在牢里。

    因为不久前才被关过一次,我心中对牢的厌恶感是愈加严重。

    此地不宜久留。

    我叹了口气,再次扶着墙离去。心中的疑问却愈加大了。

    走出大殿才发现那厮还靠在门上吸着烟,眼斜斜看向我,凉凉道:“不能喝酒你还逞英雄。”

    看他这一套动作我突然忆起这厮是哪个。这不是昨日才见了一面的天界小司白誉么?

    看我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白誉问:“怎么?终于记起我是哪个了?”

    我看着他只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点头道:“天界的白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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